一番溝通下來, 綠王再次確定太宰治就是一個根本鐵公雞, 他根本不在乎外面產生什麽影響, 他就是想要這樣做。

“太宰先生, 你一定要這樣嗎？即使被所有人針對也在所不惜？”

太宰治屈起手指敲了一下水杯, “不，大家都是好人，怎麽會針對我這麽一個普通人呢？而且, 你們的石板出問題又不是我的錯, 沈希, 你說對吧。”

沈希看了太宰治一眼，“太宰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不要這麽急, 我們的假期有兩個月呢, 等我訂做的東西做好後就回去。”

石板。很好，綠王的弱點就是石板。

“太宰先生，我記得你之前說組織缺人，並且邀請我跳槽加入你的組織。”綠王還想試試別的辦法, “現在那句話是否還起效？”

“答案當然是不。”太宰治打了個哈欠：“我組織又不缺人, 幹嘛招人。”

“可是你之前……”

“我樂意啊。”太宰治露出一個欠打的笑容, “我願意一天找八百個人，也願意一個人也不收，誰讓我費奧多爾才是死屋之鼠的頭目呢。”

任性的理所當然。

“看樣子先生你相當自信。”

“其實如果你想要殺死我的話沒關系，畢竟追求死亡也是我的人生目標，無法自殺成功被殺死也相當美妙。”太宰治低沈的氣音中帶著笑意，像是黑暗的精靈在耳邊低喃。

“如果真的能夠殺死我和沈希, 我會感謝你的，發自靈魂的感謝你。”

沈希擡起頭來，漆黑的雙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像木偶娃娃一樣空虛的嚇人，他似乎對於太宰治的話產生了奇怪的波動。

但卻能夠讓所有人感覺出來，他對於太宰治的話是帶著希冀的。

宗像禮司和周防尊想起一件事，沈希似乎說過自己是自殺來到這裏的。

事件發生的太過跳躍竟然讓他們忘記了這件事。

“你是認真的在說這句話嗎？”綠王和太宰治對視。

這個情報他倒是不清楚，這兩個人竟然在尋求死亡？甚至是被陌生人殺死也無所謂。

這樣就更加麻煩了，他求的是活，而對方要的卻是死。

這種對於生死的需求直接顛倒的人怎麽可能會同意他的請求。

既然無法商量下去，綠王也便離開了，太宰治盯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舉起酒杯要求草薙出雲再給他一杯酒。

沈希有些意興闌珊，“太宰，我們出門跳河吧。”

“跳河啊……這附近有合適的河嗎？”太宰治認真考慮了一下，“好像不足以淹死人啊。”

“跳樓呢？”

“比那座山還高的樓並不多，好像最高的是禦柱塔唉，我們要去黃金之王的駐地跳樓嗎？而且我就是從那裏摔下去的。”

結果除了重傷昏迷外屁事沒有。

“那個……”十束多多良走過來，“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想要死掉嗎？”

十束覺得自己和這兩個人生活了幾天真是完全不了解他們，這兩個人雖然看上去冷漠了一點，但怎麽看都不像是厭世的自殺人士。

甚至於太宰治和他們相處的蠻愉快。

為什麽會……想要自殺？

“啊？需要理由嗎？”太宰治回答：“想去死那就去死好了，活著會得到什麽？沒有意義的人生並沒有什麽好在意的，不是嗎？”

“在這個無盡的虛無的世界裏，這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

說完太宰治就從吧臺起身回到二樓，沈希非常禮貌的喝完清水朝草薙出雲道了聲謝後才離開。

但面對著他的草薙出雲相當確定，這個人即使在說謝謝眼中也沒什麽波動，草薙出雲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機器人，他到底有沒有情緒……

“啊？發生了什麽？”剛從外面回來的八田有些奇怪的看著周圍的人，“大家為什麽這麽沈默？”

十束多多良搖搖頭，“沒有意義的人生……嗎？是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可是……難道他們不是彼此活著的意義嗎？真奇怪。”

草薙出雲嘆了口氣，“如果兩個都是自認為死掉才是正確的話，一起自殺什麽的完全不意外，但我總覺得，好像死亡這件事那位太宰先生是附帶，真正想死的是沈先生。”

但不管如何，對於生死說著這麽淡，那麽就說明他們是真的不在意死去還是活著。

……

灰王一邊走一邊小聲詢問比水流，“小流，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去查一下他口中說自己訂做的東西，一個想要死亡的人都說要等拿到東西才回家，那麽就說明那東西對他來說很珍貴。”

比水流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潰不成軍，他的生命和石板綁定在一起，石板一旦損壞那麽他便無法活下去，他是被拿捏的最狠的一個。

或許就是因為他必須要保護石板，和石板一起共存那家夥才會讓他蘇醒。

因為一邊倒的大戲不夠精彩，所以直接搭個辯論隊？

掌握著石板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也掌握著他，但是……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麽會輕易舍棄生命呢？還是在他為了活著如此努力的時候，那份對於自己生命的漠視讓他幾乎咬牙切齒。

“小流？”

“沒事。”比水流從嗓子眼裏吐出這麽一句話，“黃金之王不會給我太多時間，到時候他可能會強行讓事情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磐，現在就去查。”

灰王並不打算現在就離開，“可是小流，你要一個人在這裏？”

“我還不打算離開，將我送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就好。”比水流盯著前方，眼中帶著冷意，“他一定有珍視的東西，只要找到突破口……”

雖然他自稱為比水流的監護人，但比水流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既然他想要自己一個人呆著，那麽就這樣吧，小流的王之力還殘餘不少，應該不至於被傷害。

就這樣，灰王離開，綠王一個人留在房間裏。

他打開屏幕，看著自己之前和太宰治的對話。

那個人，他到底在意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他的通訊信號亮起，灰王的聲音從對面響起。

“我已經查到那個人訂做的東西是什麽了。”

“哦？是什麽？”

灰王回答：“是一對銀色的指環，不過我來晚了，東西被國常路大覺帶走了。”

指環？一對？

對啊，原來是這樣……原來那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只是同伴。

太宰治最珍視的東西是沈希，所以他才會在黃金之王意圖不對的時候直接爆發，因為黃金之王針對的人就是沈希。

“小流？”

“我在聽。”

灰王苦笑道：“東西被黃金之王帶走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不需要那東西。”綠王幹脆道：“他能對著所有人說出口的東西一定有問題，本身我也不會讓你把東西帶回來。”

“有問題？”灰王有些驚訝。“那東西看上去很精致，像是花了大心思做的，不像是陷阱。”

“這樣才能掩人耳目，只有最真實才會騙過所有人。”

比水流松了口氣，“你回來吧，突破口不在太宰治，而在沈希。”

他現在明白了，如果沈希說一句話，那麽這一切都會結束。

石板會回來，這個世界也會恢覆原貌，那麽……那個沈希最喜歡什麽呢？

不會也是自殺吧……

……

“沈希，看。”

太宰治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盒子裏面是兩個銀色的指環，指環內部刻著兩個字符，還帶著一條鏈子。

“這麽快就做好了？”

“沒有，這是很久之前就做好的，之前你在店裏我出去的時候拿回來的。”太宰治這樣說。

唔，確實，太宰訂完後因為接電話出去了一次，不過……是拿這東西了嗎？

那麽既然太宰治已經做好了，那麽之前訂做的東西有什麽用？

“那之前的呢？”

“你說訂做的那個？”太宰治將鏈子掛在沈希的脖子上，之後才道：“那個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拿回來。”

沈希拿起脖頸上的戒指看了看，指環是銀色的，上面是雲彩一樣的紋路，內部是沈希的名字，還是用華語寫的，太宰治的是霓虹語。

“那我之前看到你似乎給了老板一個特殊材料。”

“是的，那是我特地找到的好東西。”太宰治將鏈子放進衣服裏，“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會有這樣有趣的東西存在。”

沈希看著他，“是什麽？”

“一個某些人碰到就會爆炸的材料。”

好吧，沈希知道太宰想要坑誰了。

禦柱塔內，一聲細微的爆炸響起，白銀之王恰好就在附近，他順著聲音走到爆炸聲響起的地方，卻看到中尉一個人站在大廳中央，臉色鐵青。

“中尉？我剛才似乎聽到了爆炸聲。”

國常路大覺咳嗽一聲，“沒有事，你聽錯了。”

白銀之王看著他，片刻後轉身離開。

中尉到底在想什麽？不管是他鐵青的臉色還是手上崩起的青筋都不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

聽錯了嗎？

他不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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