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幸運第六十四天 超高校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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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史上最大最惡絕望事件仍舊在繼續, 還沒有來得及善後的世界到處都是廢墟，日向創站在屋外看著天空, 耀眼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潑灑在地面上, 突然，日向創在陽光下看到了什麽。
他靠近廢墟，最後發現了它。
一顆嫩芽從黑暗的地底鉆出來, 努力的舒展著自己的葉子，朝著陽光努力著。
“如果是那個家夥的話, 一定會張口喊著：‘這就是希望！’吧，真是受不了他。”
日向創情不自禁的笑出聲，“希望峰學院沒有說錯，他們塑造出來的神座出流……真的是希望。”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房間, 狛枝凪鬥現在就在裏面沈睡著，距離他們出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但狛枝凪鬥依舊沒有蘇醒的意向，按理來說程序毀滅的瞬間他們都會醒來，但或許是神座出流想要和他說些什麽。
另一邊，苗木誠終於將在程序中見到聽到的一切全部告訴十神和霧切, 三人安靜的坐在桌子前, 都有些失語，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神座出流？這些竟然都是他策劃的？”十神白夜臉上帶著一點嚴肅，手邊的紅茶已經涼透，他也沒有心情去喝紅茶, “按照神座出流的意思，這些全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用他和江之島盾子從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防備的關系來說的話，這樣可以說的通。”霧切響子理性分析，“因為互相戒備，同樣擁有分析能力的他們更像是互為對手，所以……”
苗木誠嘆了口氣，“霧切同學，重點不是這個，我認為神座出流做出這些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狛枝前輩。”
“因為感情嗎？”霧切響子想了一下，“雖然我認為珍視同伴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但是否適用於神座出流這個不好說。”
“說的沒錯，那個家夥可是和江之島盾子一樣被稱之為黑幕的人。”十神白夜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紅茶，剛打算喝一口就因為涼透的溫度有些煩悶的把杯子再次放下，“而且那個狛枝，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關於這個。”苗木誠沈默了一下，“我覺得他可能是在恢覆記憶，因為按照江之島盾子的說法，他的記憶不完整，而且是被抹去了相當重要的部分。”
十神白夜嘆了口氣，“苗木你就是這一點讓人擔心，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是嗎？”苗木誠不太好意思的摸摸下巴，“但我覺得……神座出流是可以相信的，而且，就算是他回來，也沒有任何才能了。”
聞言三人再次陷入沈默，整個房間裏悄然無聲。
“不說其他，但就對於才能的淡然這一點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霧切響子嘆了口氣，“最起碼如果是我的話，讓我放棄偵探的才能我需要考慮很久才會做出決定。”
“他那可不是一個才能，真是好魄力。”十神白夜看著冷透的紅茶。
霧切響子將所有已確定的資料寫在筆記本上，最後她擡頭看向苗木誠，“苗木，如果事情真的和你說的那樣，神座出流是為了狛枝前輩在行動，那麽，我認為他進入新世界程序還有另一個目的。”
“什麽？”十神白夜看著霧切響子，“神座出流還做了什麽嗎？”
“不是。”霧切響子沈思了片刻，“我認為，他很可能是打算讓狛枝前輩，變回原先沒有被影響過的人格吧，因為你說過，他們認識的時候，狛枝前輩，他並不是絕望的殘黨。”
而被江之島盾子誤導，人生價值崩碎，陷入絕望，並靠著岌岌可危的理智拽著自己的狛枝凪鬥。
在神座出流的眼中，他應該是相當辛苦，且悲哀的。
如果是之前的話神座出流會無視這件事情的發生，因為神座出流只想看戲，戲劇性越大對他來說越精彩，但如果他和狛枝凪鬥之間的關系有所轉變，演戲的對象從一個陌生人變成在意的人。
這樣的轉變帶給神座出流的也並不是什麽好情緒吧。
所以他決定把狛枝凪鬥送給新世界程序，將完整的狛枝凪鬥，重新找回來。
苗木誠看向窗外，陽光灑在地面上，顯得格外明亮，在江之島盾子這個絕望的首領真正離去之後，世界會變得越來越好吧，希望總有一天會回到人類的心中，他一直都這麽相信著。
……
狛枝凪鬥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將掉未掉的天花板，從並不舒服的硬床板上坐起來，狛枝凪鬥看了一眼窗口，耀目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看上去並沒有過很久。
就像是苗木誠想的那樣，他睡的這段時間大多數都是在恢覆記憶。
那些被遺忘在腦海中被壓在最深處東西被重新翻閱，帶著過來人對於以前的看法，狛枝凪鬥像是回顧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從床上下來，狛枝凪鬥走出房門，碧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是燃上了對於生活和未來的希望。
“狛枝？”站在門外的日向創是第一個察覺到狛枝凪鬥的人，“你醒了？”
“是日向君，早上好。”狛枝凪鬥笑著和他打招呼。
日向創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就算是普通的一天現在也不是早上啊狛枝，你真的沒問題吧？”
“這樣，哈哈哈，抱歉，我有點睡迷糊了。”狛枝凪鬥走到他旁邊，“日向君在這裏做什麽？難道是想到了什麽充滿希望的計劃？如果是這樣的話請告訴我，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讓希望閃閃發光的。”
“沒有，也不可能有。”日向創無奈的看著他，“我在這裏當然是等你醒過來，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就該回去了，同伴們應該一直都很擔心我們。”
“嗯，我沒問題。”狛枝凪鬥點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外面，“這樣的話要不要給最中帶點東西回去，以前的時候她就總是埋怨我不關註她。”
看著自言自語的狛枝凪鬥，日向創終於松了口氣，放下了心底的那顆石頭。
狛枝凪鬥現在的狀態很好，不，應該說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好，他的眼中不再有似有似無的暗沈，那雙眼睛像是直接投射到他的心靈一樣，被陽光完全包圍，用狛枝凪鬥喜歡的話來說，那就是充滿了希望。
不管是神座出流還是恢覆的記憶，帶給他的只有希望，那就可以了。
“日向君？”狛枝凪鬥轉頭看著他，“賈巴沃克島的新世界程序還在對吧？”
“唉？在實驗室裏，我沒有搬動過。”日向創跟上狛枝凪鬥，“你問這個幹什麽？”
狛枝凪鬥笑了起來，像極了他在新世界程序中第一次看到狛枝凪鬥時的那個笑容，沒有陰霾沒有目的，只是單純的溫柔和在意。
“因為想要把神座君帶回來啊。”
日向創楞了一下，“你已經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了？其實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結果，先不管他是怎麽找到身體的，這種程序世界的意識轉接不會這麽簡單才對，苗木他們在附近找過，除了未來機關的人，沒有半個陌生人。”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但神座君最後確實告訴了我地址。”狛枝凪鬥想了一下，“唔，相信他吧。”
日向創看著他，“總感覺狛枝你現在心情很好的樣子。”
“當然很好。”狛枝凪鬥笑著說：“因為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了？”日向創有些奇怪。
“絕對的希望。”
日向創楞在原地，片刻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笑起來，“真是的，果然還是因為希望。”
……
某個被嚴密看管起來的設施中，有人站在玻璃外測看著放在裏面的人體，種田不確定他應該說這是不是人類，或者說是一具還在呼吸著的屍體？異能特務科在交涉時反覆確定，但那個人的要求只有這一個。
一具沒有靈魂的成年男性身體。
“今天有沒有異動？”
“沒有。”負責觀測這裏的成員搖搖頭，“長官，我們到底要等什麽？那具……真的會動起來？”
種田盯著玻璃內的人，“會不會動起來到時候就知道了，有異動馬上告訴我。”
那人點點頭，眼中帶著一點迷惑。
事實上不只是他，連種田自己都很奇怪，在和那個叫神座出流的人交談時，他很明確這個要求，位於橫濱的【書】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但他們必須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這樣做。
當時他說的是，這是一個通道，等那個人動起來的時候，他就會把最後的ai數據給他們。
能夠判斷謊言的異能者確定他說的是真話。
微微嘆了口氣，種田有些煩躁，距離那個人消失已經過了一周過了，可是依舊沒有看到結果，他忍不住猜想，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信，所以被欺騙了。
就在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抽氣聲。
“動，動了？！”
種田楞了一下，他猛地轉過頭來，只見在玻璃內層，那個屍體一般的人緩慢坐起來，黑色的長發滑落肩膀，他緩慢的轉過頭，在對視上的那一瞬間種田楞在原地，這個人……真的不是神座出流嗎？
夏天的陽光足夠溫暖，不對，不應該說溫暖，應該說足夠炎熱。
神座出流看著窗外，狹小的空間能夠看到樹枝上舒展的綠葉，他盯著那篇葉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奇特的東西。
和同事商量好後的種田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長發的男人站在窗口，像是看什麽東西入了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種田看到的只有萬裏無雲的天空，以及雜亂的樹木。
根本沒有什麽好看的東西。
“你好。”種田喊了他一聲，“請問，你叫什麽名字？要喝點東西嗎？”
神座出流轉頭看向他，紅色的雙眸裏沒有情緒波動，他很隨意的離開窗戶走過來，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咖啡。
“這是我的手下泡的，可能並不是很好，但好歹需要了解一下彼此吧。”種田一直都在盯著他，時刻都在分析這個人是什麽樣子，但越看他越覺得這個人像是神座出流。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年和那個少年聯系上時的情景。
那個眼中寫完了空蕩和無趣的人冷靜的和他談著條件，並將一切都壓到一個他們可以接受，並且無法反駁的境地。
並不是在說笑，種田一直到現在都認為這個人是完全認定了他們不會拒絕，所以不管是語氣還是聲調都充斥著無聊，沒有絲毫起伏的語調裏聽不出任何關於這次談判的態度。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不管是談判還是交易。
在目的上都如此倦怠，他還有什麽可以被稱之為人的點。
並不知道種田的所思所想，神座出流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咖啡，感受著苦澀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味蕾……沒辦法判斷出水的溫度，用的什麽配料，也確定不出制作方法，這就是沒有才能的人生？
“先生？”
神座出流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我在等我的同伴過來，等他來後我就把ai的後續資料給你。”
“其實並不是這個問題。”種田想了一下，“比起這個來，我更想知道你是什麽。”
神座出流擡頭看了他一眼，“等我的同伴過來。”
“你的同伴，是神座出流？”種田有些好奇的詢問。
“不是。”神座出流回答，接著他又想了一下，“或許，他也會過來。”
“誰？神座出流？”
神座出流盯著他的眼睛，“這要看你是怎麽判斷。”
說完，神座出流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走到窗口，繼續保持剛才的姿勢，種田莫名覺得，比起自己，那杯咖啡更讓他感興趣。
這種莫名的心塞感一直等到神座出流所說的同伴到來，他們看上去很輕松，據手下說他們一邊走還一邊參觀了街道上的黑手黨混戰，其中一個黑手黨成員還被他們拉住詢問八卦。
簡直悠閑過頭了！
但是那兩個人……種田看著手下發過來的報告。
其中一個白頭發的應該就是之前和神座出流在一起的人，他長大了一些，整個人從少年變成了青年，左手像是受到不可逆轉傷害後不得已截肢後安裝的機械手，至於他身邊的那個人。
如果單從樣貌來說，那絕對是神座出流，只不過是將那頭黑色長發全部剪掉罷了。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根本不可能是神座出流，因為這個人會笑，換句話說，他有情緒，也是一個正常人。
“他們來了，現在已經和那位先生匯合。”手下小聲地匯報，“現在需要去見見他們嗎？”
“我馬上過去，你們小心看著，不要驚動他們，也別讓他們離開。”種田呼了口氣。
……
“原來真的在這裏，太奇怪了，神座是怎麽做到的？”日向創看著周圍，聲音裏調侃多過疑惑，“果然，希望峰學院創造出的神座出流真的是無所不能。”
“大概是運氣吧。”狛枝凪鬥笑著回答，“感覺神座君隨便出去走走都能得到好消息，和我這樣的幸運不一樣，神座君的幸運是貨真價實，完全的幸運，不得不說希望峰學院實在是太厲害了，連幸運都能研究透徹。”
日向創點點頭，片刻後他看向前方，“啊，找到了。”
背對著他們的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黑色長發垂到腰間，他很安靜的看著窗外。
似乎是聽到了聲音，神座出流轉過頭來，陽光給神座出流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那身黑衣似乎也變得格外溫暖。
狛枝凪鬥微微勾起嘴角，“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盯著他們看了片刻，日向創不知道他是在判斷什麽，只能看到他在幾秒鐘後緩慢的點了點頭。
“好。”
“在離開之前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嗎？”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三人看向前方，種田臉上帶著笑容，一步步走過來，“畢竟和我們特務科做過交易的是神座先生，請問，你們誰是神座先生？”
神座出流看著種田，片刻後他低下頭微微嘆了口氣。
“無聊……”
“完全沒有變化啊。”日向創跟著嘆了口氣，“我就知道神座出流就算是沒有才能也不會改變，果然沒想錯。”
狛枝凪鬥點頭，“預備學科和希望的神座君確實很不一樣。”
“餵……”日向創無奈的看著他。
“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狛枝凪鬥走上前，他拉著神座出流的手，“神座君，回家吧。”
被直接無視的種田盯著他們，“你們是不是要給我解釋一下。”
然後沒有一個人理他。
日向創率先轉身，接著就是被狛枝凪鬥拉著的神座出流，在經過他的時候，神座出流將左手伸到他的面前，在松手的瞬間，一枚貯存卡落在種田的手心裏，還帶著神座出流身上的溫度。
“謝謝。”
狛枝凪鬥笑了一下，手微微收緊，神座出流看著他，紅色的雙眼依舊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不過，這樣才是神座出流。
會道謝的神座君啊……
真是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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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嫩芽從黑暗的地底鉆出來, 努力的舒展著自己的葉子，朝著陽光努力著。
“如果是那個家夥的話, 一定會張口喊著：‘這就是希望！’吧，真是受不了他。”
日向創情不自禁的笑出聲，“希望峰學院沒有說錯，他們塑造出來的神座出流……真的是希望。”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房間, 狛枝凪鬥現在就在裏面沈睡著，距離他們出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但狛枝凪鬥依舊沒有蘇醒的意向，按理來說程序毀滅的瞬間他們都會醒來，但或許是神座出流想要和他說些什麽。
另一邊，苗木誠終於將在程序中見到聽到的一切全部告訴十神和霧切, 三人安靜的坐在桌子前, 都有些失語，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神座出流？這些竟然都是他策劃的？”十神白夜臉上帶著一點嚴肅，手邊的紅茶已經涼透，他也沒有心情去喝紅茶, “按照神座出流的意思，這些全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用他和江之島盾子從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防備的關系來說的話，這樣可以說的通。”霧切響子理性分析，“因為互相戒備，同樣擁有分析能力的他們更像是互為對手，所以……”
苗木誠嘆了口氣，“霧切同學，重點不是這個，我認為神座出流做出這些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狛枝前輩。”
“因為感情嗎？”霧切響子想了一下，“雖然我認為珍視同伴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但是否適用於神座出流這個不好說。”
“說的沒錯，那個家夥可是和江之島盾子一樣被稱之為黑幕的人。”十神白夜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紅茶，剛打算喝一口就因為涼透的溫度有些煩悶的把杯子再次放下，“而且那個狛枝，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關於這個。”苗木誠沈默了一下，“我覺得他可能是在恢覆記憶，因為按照江之島盾子的說法，他的記憶不完整，而且是被抹去了相當重要的部分。”
十神白夜嘆了口氣，“苗木你就是這一點讓人擔心，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是嗎？”苗木誠不太好意思的摸摸下巴，“但我覺得……神座出流是可以相信的，而且，就算是他回來，也沒有任何才能了。”
聞言三人再次陷入沈默，整個房間裏悄然無聲。
“不說其他，但就對於才能的淡然這一點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霧切響子嘆了口氣，“最起碼如果是我的話，讓我放棄偵探的才能我需要考慮很久才會做出決定。”
“他那可不是一個才能，真是好魄力。”十神白夜看著冷透的紅茶。
霧切響子將所有已確定的資料寫在筆記本上，最後她擡頭看向苗木誠，“苗木，如果事情真的和你說的那樣，神座出流是為了狛枝前輩在行動，那麽，我認為他進入新世界程序還有另一個目的。”
“什麽？”十神白夜看著霧切響子，“神座出流還做了什麽嗎？”
“不是。”霧切響子沈思了片刻，“我認為，他很可能是打算讓狛枝前輩，變回原先沒有被影響過的人格吧，因為你說過，他們認識的時候，狛枝前輩，他並不是絕望的殘黨。”
而被江之島盾子誤導，人生價值崩碎，陷入絕望，並靠著岌岌可危的理智拽著自己的狛枝凪鬥。
在神座出流的眼中，他應該是相當辛苦，且悲哀的。
如果是之前的話神座出流會無視這件事情的發生，因為神座出流只想看戲，戲劇性越大對他來說越精彩，但如果他和狛枝凪鬥之間的關系有所轉變，演戲的對象從一個陌生人變成在意的人。
這樣的轉變帶給神座出流的也並不是什麽好情緒吧。
所以他決定把狛枝凪鬥送給新世界程序，將完整的狛枝凪鬥，重新找回來。
苗木誠看向窗外，陽光灑在地面上，顯得格外明亮，在江之島盾子這個絕望的首領真正離去之後，世界會變得越來越好吧，希望總有一天會回到人類的心中，他一直都這麽相信著。
……
狛枝凪鬥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將掉未掉的天花板，從並不舒服的硬床板上坐起來，狛枝凪鬥看了一眼窗口，耀目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看上去並沒有過很久。
就像是苗木誠想的那樣，他睡的這段時間大多數都是在恢覆記憶。
那些被遺忘在腦海中被壓在最深處東西被重新翻閱，帶著過來人對於以前的看法，狛枝凪鬥像是回顧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從床上下來，狛枝凪鬥走出房門，碧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是燃上了對於生活和未來的希望。
“狛枝？”站在門外的日向創是第一個察覺到狛枝凪鬥的人，“你醒了？”
“是日向君，早上好。”狛枝凪鬥笑著和他打招呼。
日向創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陽，“就算是普通的一天現在也不是早上啊狛枝，你真的沒問題吧？”
“這樣，哈哈哈，抱歉，我有點睡迷糊了。”狛枝凪鬥走到他旁邊，“日向君在這裏做什麽？難道是想到了什麽充滿希望的計劃？如果是這樣的話請告訴我，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讓希望閃閃發光的。”
“沒有，也不可能有。”日向創無奈的看著他，“我在這裏當然是等你醒過來，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就該回去了，同伴們應該一直都很擔心我們。”
“嗯，我沒問題。”狛枝凪鬥點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外面，“這樣的話要不要給最中帶點東西回去，以前的時候她就總是埋怨我不關註她。”
看著自言自語的狛枝凪鬥，日向創終於松了口氣，放下了心底的那顆石頭。
狛枝凪鬥現在的狀態很好，不，應該說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好，他的眼中不再有似有似無的暗沈，那雙眼睛像是直接投射到他的心靈一樣，被陽光完全包圍，用狛枝凪鬥喜歡的話來說，那就是充滿了希望。
不管是神座出流還是恢覆的記憶，帶給他的只有希望，那就可以了。
“日向君？”狛枝凪鬥轉頭看著他，“賈巴沃克島的新世界程序還在對吧？”
“唉？在實驗室裏，我沒有搬動過。”日向創跟上狛枝凪鬥，“你問這個幹什麽？”
狛枝凪鬥笑了起來，像極了他在新世界程序中第一次看到狛枝凪鬥時的那個笑容，沒有陰霾沒有目的，只是單純的溫柔和在意。
“因為想要把神座君帶回來啊。”
日向創楞了一下，“你已經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了？其實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結果，先不管他是怎麽找到身體的，這種程序世界的意識轉接不會這麽簡單才對，苗木他們在附近找過，除了未來機關的人，沒有半個陌生人。”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但神座君最後確實告訴了我地址。”狛枝凪鬥想了一下，“唔，相信他吧。”
日向創看著他，“總感覺狛枝你現在心情很好的樣子。”
“當然很好。”狛枝凪鬥笑著說：“因為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了？”日向創有些奇怪。
“絕對的希望。”
日向創楞在原地，片刻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笑起來，“真是的，果然還是因為希望。”
……
某個被嚴密看管起來的設施中，有人站在玻璃外測看著放在裏面的人體，種田不確定他應該說這是不是人類，或者說是一具還在呼吸著的屍體？異能特務科在交涉時反覆確定，但那個人的要求只有這一個。
一具沒有靈魂的成年男性身體。
“今天有沒有異動？”
“沒有。”負責觀測這裏的成員搖搖頭，“長官，我們到底要等什麽？那具……真的會動起來？”
種田盯著玻璃內的人，“會不會動起來到時候就知道了，有異動馬上告訴我。”
那人點點頭，眼中帶著一點迷惑。
事實上不只是他，連種田自己都很奇怪，在和那個叫神座出流的人交談時，他很明確這個要求，位於橫濱的【書】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但他們必須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這樣做。
當時他說的是，這是一個通道，等那個人動起來的時候，他就會把最後的ai數據給他們。
能夠判斷謊言的異能者確定他說的是真話。
微微嘆了口氣，種田有些煩躁，距離那個人消失已經過了一周過了，可是依舊沒有看到結果，他忍不住猜想，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信，所以被欺騙了。
就在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抽氣聲。
“動，動了？！”
種田楞了一下，他猛地轉過頭來，只見在玻璃內層，那個屍體一般的人緩慢坐起來，黑色的長發滑落肩膀，他緩慢的轉過頭，在對視上的那一瞬間種田楞在原地，這個人……真的不是神座出流嗎？
夏天的陽光足夠溫暖，不對，不應該說溫暖，應該說足夠炎熱。
神座出流看著窗外，狹小的空間能夠看到樹枝上舒展的綠葉，他盯著那篇葉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奇特的東西。
和同事商量好後的種田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長發的男人站在窗口，像是看什麽東西入了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種田看到的只有萬裏無雲的天空，以及雜亂的樹木。
根本沒有什麽好看的東西。
“你好。”種田喊了他一聲，“請問，你叫什麽名字？要喝點東西嗎？”
神座出流轉頭看向他，紅色的雙眸裏沒有情緒波動，他很隨意的離開窗戶走過來，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咖啡。
“這是我的手下泡的，可能並不是很好，但好歹需要了解一下彼此吧。”種田一直都在盯著他，時刻都在分析這個人是什麽樣子，但越看他越覺得這個人像是神座出流。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年和那個少年聯系上時的情景。
那個眼中寫完了空蕩和無趣的人冷靜的和他談著條件，並將一切都壓到一個他們可以接受，並且無法反駁的境地。
並不是在說笑，種田一直到現在都認為這個人是完全認定了他們不會拒絕，所以不管是語氣還是聲調都充斥著無聊，沒有絲毫起伏的語調裏聽不出任何關於這次談判的態度。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不管是談判還是交易。
在目的上都如此倦怠，他還有什麽可以被稱之為人的點。
並不知道種田的所思所想，神座出流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咖啡，感受著苦澀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味蕾……沒辦法判斷出水的溫度，用的什麽配料，也確定不出制作方法，這就是沒有才能的人生？
“先生？”
神座出流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我在等我的同伴過來，等他來後我就把ai的後續資料給你。”
“其實並不是這個問題。”種田想了一下，“比起這個來，我更想知道你是什麽。”
神座出流擡頭看了他一眼，“等我的同伴過來。”
“你的同伴，是神座出流？”種田有些好奇的詢問。
“不是。”神座出流回答，接著他又想了一下，“或許，他也會過來。”
“誰？神座出流？”
神座出流盯著他的眼睛，“這要看你是怎麽判斷。”
說完，神座出流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走到窗口，繼續保持剛才的姿勢，種田莫名覺得，比起自己，那杯咖啡更讓他感興趣。
這種莫名的心塞感一直等到神座出流所說的同伴到來，他們看上去很輕松，據手下說他們一邊走還一邊參觀了街道上的黑手黨混戰，其中一個黑手黨成員還被他們拉住詢問八卦。
簡直悠閑過頭了！
但是那兩個人……種田看著手下發過來的報告。
其中一個白頭發的應該就是之前和神座出流在一起的人，他長大了一些，整個人從少年變成了青年，左手像是受到不可逆轉傷害後不得已截肢後安裝的機械手，至於他身邊的那個人。
如果單從樣貌來說，那絕對是神座出流，只不過是將那頭黑色長發全部剪掉罷了。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根本不可能是神座出流，因為這個人會笑，換句話說，他有情緒，也是一個正常人。
“他們來了，現在已經和那位先生匯合。”手下小聲地匯報，“現在需要去見見他們嗎？”
“我馬上過去，你們小心看著，不要驚動他們，也別讓他們離開。”種田呼了口氣。
……
“原來真的在這裏，太奇怪了，神座是怎麽做到的？”日向創看著周圍，聲音裏調侃多過疑惑，“果然，希望峰學院創造出的神座出流真的是無所不能。”
“大概是運氣吧。”狛枝凪鬥笑著回答，“感覺神座君隨便出去走走都能得到好消息，和我這樣的幸運不一樣，神座君的幸運是貨真價實，完全的幸運，不得不說希望峰學院實在是太厲害了，連幸運都能研究透徹。”
日向創點點頭，片刻後他看向前方，“啊，找到了。”
背對著他們的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黑色長發垂到腰間，他很安靜的看著窗外。
似乎是聽到了聲音，神座出流轉過頭來，陽光給神座出流的身上籠罩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那身黑衣似乎也變得格外溫暖。
狛枝凪鬥微微勾起嘴角，“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盯著他們看了片刻，日向創不知道他是在判斷什麽，只能看到他在幾秒鐘後緩慢的點了點頭。
“好。”
“在離開之前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嗎？”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三人看向前方，種田臉上帶著笑容，一步步走過來，“畢竟和我們特務科做過交易的是神座先生，請問，你們誰是神座先生？”
神座出流看著種田，片刻後他低下頭微微嘆了口氣。
“無聊……”
“完全沒有變化啊。”日向創跟著嘆了口氣，“我就知道神座出流就算是沒有才能也不會改變，果然沒想錯。”
狛枝凪鬥點頭，“預備學科和希望的神座君確實很不一樣。”
“餵……”日向創無奈的看著他。
“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狛枝凪鬥走上前，他拉著神座出流的手，“神座君，回家吧。”
被直接無視的種田盯著他們，“你們是不是要給我解釋一下。”
然後沒有一個人理他。
日向創率先轉身，接著就是被狛枝凪鬥拉著的神座出流，在經過他的時候，神座出流將左手伸到他的面前，在松手的瞬間，一枚貯存卡落在種田的手心裏，還帶著神座出流身上的溫度。
“謝謝。”
狛枝凪鬥笑了一下，手微微收緊，神座出流看著他，紅色的雙眼依舊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不過，這樣才是神座出流。
會道謝的神座君啊……
真是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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