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幸運第五十七天 超高校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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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要和我們一起走？”日向創看著狛枝凪鬥身後的小女孩, 他當然知道這是誰，那個想要成為江之島盾子二代並且推動了人類史上最大最惡事件的塔和最中, 狛枝凪鬥不是說要去和她道別嗎？怎麽一起帶回來了。
“抱歉。”狛枝凪鬥看上去有些無奈, “她突然就說要和我一起走，為此可以放棄當家裏蹲。”
日向創想起了塔和最中離開時的家裏蹲宣言，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綠頭發的小女孩, “所以你為什麽非要和我們一起離開？如果是你的話應該知道我們會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島嶼才對。”
“當然是因為狛枝哥哥。”塔和最中理直氣壯的說：“狛枝哥哥那麽好騙，要是被騙了該怎麽辦, 現在的他又不需要絕望了。”
日向創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狛枝？好騙？他剛才是不是耳鳴了一下。
“似乎她覺得我好像會被什麽人傷害的樣子，一路上都是這個說辭。”狛枝凪鬥看了一眼塔和最中，“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會被騙, 而且我這樣無用的人沒有欺騙的價值吧，最中, 你擔心的太多了。”
“才沒有呢。”塔和最中坐在椅子上搖晃著小腿，手中摁著游戲機，“如果你真的沒被騙的話，為什麽不把那個人的東西扔掉。”
狛枝凪鬥安靜的站在原地, 片刻後他嘆了口氣, “因為我總覺得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扔掉了我會後悔，所以不能扔掉。”
“這不就是已經被騙了嘛。”塔和最中癟著嘴，“真是不省心的大人……”
日向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開口詢問, “你們在說什麽？”
“是神座出流啦。”塔和最中聲音很小，“神座出流應該是和狛枝哥哥一起去了某個地方，最後回來的是你吧日向哥哥，既然這樣神座出流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被突然詢問神座出流是不是還活著，日向創有些意外的看著塔和最中，“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因為狛枝哥哥被他騙了啊。”塔和最中不悅的開口，“但看上去你並不是神座出流，那個人才不會和你一樣這麽無趣，和苗木哥哥一樣，真是奇怪你們是怎麽打敗盾子姐姐的。”
日向創看著塔和最中，旁邊的狛枝凪鬥一直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像是一個背景板，日向創沈默了許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狛枝，塔和最中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去和我們的同伴說一聲，等通知到大家後你過來找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唉？”狛枝凪鬥楞了一下，“現在不行嗎？”
日向創搖搖頭，“我希望只有我們兩個在的時候說，這件事不適合被其他人知道。”
“咦，很微妙哦。”塔和最中看著日向創，“你們不會單獨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狛枝凪鬥有些無奈的拉住塔和最中的手腕，“最中你少說一句，走吧，我帶你見見我的同伴。”
“好吧。”塔和最中迅速收起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無趣，“狛枝哥哥的同伴的話那就見見吧，即不選擇希望也不選擇絕望而是要創造未來的哥哥姐姐們，唔，最中我啊還是很好奇的。”
日向創看著他們離開，片刻後嘆了口氣，“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他轉身走向屋內，在桌子上有一份文件，上面是關於才能育成計劃，也就是神座出流計劃的報告書，這是苗木誠在希望峰學院找到的最詳盡的計劃資料，上面不只是有當年的研究員，甚至還包括神座出流在實驗室內的各種行為記錄。
雖然已經損毀了大半，但還是可以從斷斷續續的文字中看出神座出流的特殊和強大。
這些記錄一直到某個時間戛然而止，那件事便是學生會成員全滅，也便是希望峰學院最大最惡絕望事件的開端。
雖然在此時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實驗體：神座出流失控殺死了所有的人，但苗木誠卻得出了不同的觀點，他認為神座出流很可能是被江之島盾子栽贓嫁禍，並且已經有一些證據來證明這個猜測。
而在神座出流的記憶裏，他也確實沒有殺害那些人，只是在最後推開了想要殺死他的人。
手微微攥緊，日向創不自覺的看向窗外，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另一邊，狛枝凪鬥帶著塔和最中走向同伴們的所在地，大家都在準備登船的東西，如果不是狛枝凪鬥要去見塔和最中，他們今天一早就離開了才對。
“咦？狛枝同學你回來了？你身後的這是……？”索尼婭率先發現了狛枝凪鬥和他身後的塔和最中。
“出去一趟帶回來一個小女孩？”左右田和一鄙視的看著他，“沒想到狛枝竟然是這種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狛枝凪鬥笑了一下，“左右田說的不對，這是最中，塔和最中，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咦？塔和最中，這不是狛枝想要去見的人嗎？”索尼婭有些驚訝的看著塔和最中，“這就是那個要成為江之島二代的小女孩？看上去並沒有想象中的樣子，或者說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田中眼蛇夢看著塔和最中，“惡魔降臨人間時會選擇人類的軀殼，不要被天使的外貌欺騙，魔鬼最拿手的就是偽裝術！”
“塔和最中應該會和我們離開，日向君讓我來和你們打個招呼。”狛枝凪鬥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最中實際上是個好孩子。”
塔和最中嘆了口氣，“狛枝哥哥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努力推銷自己女兒的傻爸爸。”
“等一下？”左右田和一就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剛才你說什麽？這個小鬼要和我們一起走？”
“是這樣沒錯，因為她不管如何都要跟著一起走。”狛枝凪鬥有些無奈的攤攤手，“但說實話，把最中一個人留下我也有些擔心，不管是絕望還是希望，最中的話都不是很安全的樣子。”
索尼婭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和她說的一樣，狛枝你現在真的有種在養孩子的感覺。”
“這不是重點啊索尼婭同學，重點是她可是立志作為江之島二代的，江之島盾子那可是超高校級的絕望啊。”左右田和一指著塔和最中，“這樣的危險人物我們怎麽可以帶著一起走！”
“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沒關系。”索尼婭微笑著說：“如果一個小孩子都能傷害到我們，那我們真的是太弱了。”
左右田和一頓了一下，“既然索尼婭同學這樣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反對的。”
正好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餵，你們在說什麽？”
狛枝凪鬥回頭看了一眼，九頭龍和大多數人都走了過來，他們好奇的看著塔和最中，但都沒有什麽惡意。
“這些就是狛枝哥哥的同伴啊。”塔和最中看著他們，“從今以後最中要和大家一起生活啦。”
“不對。”狛枝凪鬥拍了拍她的頭發，“如果是島上的話你很快就會無聊了吧，到時候我覺得你應該不會一直留下，所以只是暫時和我們在一起。”
塔和最中癟癟嘴，“只要狛枝哥哥不被騙的話我很快就會離開，狛枝哥哥這麽好騙……”
聞言眾人和日向創產生了同樣的念頭，狛枝凪鬥好騙？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但不管如何，塔和最中和他們一起離開這裏成了定數，苗木誠在知道後也只是嘆了口氣，在妹妹苗木困和腐川口中知道她要當家裏蹲時他就感覺不是那麽簡單，不過這樣和77期一起離開也不是壞事。
最起碼他們是同伴，而同伴會保證塔和最中不會再出來造成什麽可怕的後果。
在出發的那個晚上，狛枝凪鬥和塔和最中坐在甲板上看著大海深不見底的海水，在夜色的渲染下，他們只能看到黑色的波浪。
塔和最中摁著游戲機，上面是她早就裝好的游戲，“狛枝哥哥你在擔心什麽？”
“沒有，我不擔心。”狛枝凪鬥嘴角帶著笑意，“相反，我現在很平和，我相信大家，也相信希望可以勝利，我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堅信過。”
“啊啊，真是耀眼啊狛枝哥哥，你身上的希望已經到了刺眼的程度了。”塔和最中連頭都沒擡，語氣也特別敷衍，“這種程度的希望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盾子姐姐要是還在的話，一定會很生氣的。”
狛枝凪鬥看向她，“希望一定可以打敗絕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這樣認為的，閃閃發光的希望就是我的追求，能夠看到希望在發光實在是太幸運了，我相信絕對的希望距離我也不是很遠了！”
“唉。”塔和最中嘆了口氣，“狛枝哥哥你還是這個樣子。”
“咦？有什麽不對嗎？”
塔和最中搖搖頭，“沒事，但是狛枝哥哥，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麽事？”
“關於神座出流的記憶。”塔和最中看著游戲機上的結束字樣，“你為什麽會單單把他給忘掉。”
狛枝凪鬥沈默了片刻，“雖然確實有點奇怪，但是我還是覺得，相信大家比較好吧。”
而且神座出流，在離開之前他說過，那份合同長期有效，明明在回來的時候發現只有日向創，但狛枝凪鬥依舊有一種感覺，神座出流沒有說謊，他們總有一天總會相見的。
“真是受不了你。”塔和最中打了個哈欠，“這麽晚了我去睡了，晚安狛枝哥哥。”
“晚安。”
看著塔和最中離開，狛枝凪鬥這才站起身來，在來之前日向創曾經說要和他單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
……
“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應該意識到了才對。”日向創笑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看著狛枝凪鬥，“畢竟說起來，你才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那個。”
“咦？有嗎？我只是一個沒用的家夥而已，怎麽可以和擁有才能的大家相提並論，當然，預備學科的日向君除外。”狛枝凪鬥笑著說，但雖然笑著，他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笑意，就像是帶著一張微笑的假面。
日向創苦笑著搖搖頭，“餵，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這件事了。”
“抱歉抱歉，我會努力忘掉日向君是預備學科這件事的，我保證。”
“不是讓你忘記……算了，我們來聊一下神座出流吧，你現在應該比較想要知道他的消息才對。”日向創將話題掰正，“之前我拜托神座出流把你找回來，因為新世界程序出現了很奇怪的功能錯誤，Alter Ego甚至表示無法進入，在這種時候我冒險請求了神座出流，我沒想到的是，他答應的很隨意。”
狛枝凪鬥看著他，“他是說過是日向君拜托他把我帶回來。”
“啊，當時他只是說了一句無所謂就答應了，然後他進入了新世界程序，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狛枝凪鬥有些奇妙的看著日向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日向君和神座君是一個人吧？”
“或者你可以想象成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只不過暫時身體是我的主導權，但我也可以嘗試著把身體的主動權交給神座出流，可能性很低，因為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日向創嘆了口氣，“拜托他把你找回來是我唯一一次真正的聯系上他。”
“你們的記憶……”
“之前的記憶包括神座出流的我都知道，但在新世界程序中的我沒辦法得知，在我醒來後不久你就醒了，所以沒什麽參考價值。”日向創看向狛枝凪鬥，“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狛枝，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我們恢覆的記憶有缺陷。”
狛枝凪鬥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些記憶裏很明顯的斷層。”
“對，就是這樣，不止是你，我們大家都是如此，也包括本應該得到神座出流所有記憶的我。”
日向創頓了一下，接著他繼續說道：“關於這件事，我做過調查，並且把大家的記憶斷層時間做過對比，最後發現和神座出流的某些記憶斷層重疊，所以，這很可能是神座出流自己做的。”
“他清除了自己的記憶？”狛枝凪鬥有些驚訝，“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不知道，畢竟我在一定程度上並不是神座出流。”日向創有些苦惱的說：“而且不只是神座出流自己的，我懷疑你們所有人的記憶都是神座出流清除的，這樣就導致了，在進入新世界程序前，所有人包括神座出流，對於彼此都是陌生人狀態。”
狛枝凪鬥沈思了片刻，“但我依舊沒有想出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按照他的想法，難道只是為了……有趣？”
“有趣？真像是他能夠說出來的話。”日向創無奈的搖搖頭，“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你，將江之島盾子的病毒帶入新世界程序，並造成了那場自相殘殺的就是他，他就是第二個幕後黑手。”
“什麽？”狛枝凪鬥楞了一下，“關於這件事……”
日向創閉上眼睛，“果然沒有和你說，實際上神座出流在某種程度上是和江之島盾子同等的存在，在神座出流的記憶裏他們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但因為記憶的斷層以及我無法理解他的原因，神座出流如何利用的江之島盾子我沒辦法找到。”
“也就是說……”
“啊，你想的沒錯。”日向創笑了一下，“神座出流很可能並不是絕望，他應該是因為某種目的所以和江之島盾子為伍，但即使是這樣，到目前為止，他雖然沒有做出什麽，只是一直在無視事情的發展，導致事件發展到現在無可救藥的地步。”
狛枝凪鬥嘆了口氣，碧色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無奈，“真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大人。”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日向君要和我說這件事，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吧。”
狛枝凪鬥眼中帶著一點疑惑，如果僅僅是這麽一點事情，確實不至於非要他獨自過來和日向創面談。
“關於這個……”日向創看上去有一點小尷尬，“其實是對於你和神座出流關系的一點推測。”
“咦？我和神座君之間的關系？”狛枝凪鬥楞了一下。
日向創狠狠的呼了口氣，“進入新世界程序的是神座出流，新世界程序只是將我原本的人格挖掘修覆出來而已，所以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是神座出流的樣貌，不管是穿的衣服還是那頭長發。”
“所以這有什麽問題？”
“問題不在這裏，而在於我在檢查神座出流身上的衣物後找到的東西。”日向創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對面的狛枝凪鬥。
有些疑惑的接過照片，但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狛枝凪鬥整個人都楞住了，那張照片沒有什麽特別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合照而已，如果裏面的兩個人不是他和神座出流的話。
在照片裏他們的姿勢很親密，不，應該說緊緊靠在一起才對，就像是……就像是一對情侶。
“很驚訝吧，其實我也挺驚訝的。”日向創有些奇特的開口，“神座出流沒有這段記憶，我想你應該也沒有。”
狛枝凪鬥攥緊照片，“這個是你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衣服內層很隱秘的地方。”日向創回答：“那個位置，怎麽說呢，我覺得神座出流應該是很珍惜這張照片吧，所以才會一直貼身放著，也是因為如此，我感覺你們的關系，可能更傾向於……”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狛枝凪鬥已經明白日向創想說什麽了。
“說實話我還是挺尷尬的，因為如果那是真的的話，我現在的定位豈不是很奇怪。”日向創無奈的開口，“原本打算不和你說，等弄明白再一次性說清楚，畢竟看上去你們都沒有人知道，但塔和最中突然出現了。”
“她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不一般。”狛枝凪鬥呢喃出聲，“最中不止一次讓我遠離神座出流。”
“對，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隱瞞，把這些都告訴你比較好。”日向創嘆了口氣，“希望這件事不要讓我們之間產生什麽隔閡吧，而且你我都清楚，我並不是神座出流，至於神座出流，就算是我都無法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不過或許，他可能通過我的眼睛在看著你。”
狛枝凪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我其實沒什麽感覺。”
他這樣說，雖然內心裏在不斷的喊著不對，但他依舊這樣說：“畢竟我並沒有什麽記憶，根據你剛才說的，他應該也沒有記憶。”
“所以，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麽關系，對現在來說，都已經被完全清零了。”
日向創看著狛枝凪鬥，片刻後他嘆了口氣，“狛枝啊，如果不想笑的話，那就別笑了，畢竟你這樣看上去，比哭好不了多少。”
“有嗎？”狛枝凪鬥眼中帶著溫和，“其實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其實完全無法理解我過去可能和超高校級的希望在一起，因為我很清楚，我只是一個無用的人渣，能夠和希望在一起的幸運是我完全承受不了的。”
“獨享希望那樣的事情怎麽可能做到。”
“我會被接下來的不幸直接碾壓，就算是最好，也會失去一切吧。”
突然，狛枝凪鬥頓了一下，他怔楞在原地，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麽。
“狛枝？”日向創有些奇怪的喊了他一聲。
狛枝凪鬥反應過來，他對日向創笑著搖搖頭，接著拿著那張照片站起來，“日向君沒有其他事情了吧，那我先離開了，再見。”
“哦。”日向創應了一聲，接著囑咐狛枝凪鬥，“這件事還請和大家保密，在事情徹底清晰之前，你也應該不想要聽到大家的猜測吧。”
狛枝凪鬥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直到走出日向創的房間，狛枝凪鬥借著餘光看著那張照片，他收起笑容，眼中只餘下慌亂，他甚至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聲，在安靜的環境裏，那急促的心跳似乎在告訴他自己現在是多麽的激動。
當然這份激動不是因為開心，而是因為不知所措。
和希望在一起？這件事情真的可能存在嗎？是真的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嗎？但是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做不到的，這種程度的幸運他完全無法承受。
可是，就算是心裏在這樣說，他的腦海中卻不斷的浮現出一句話，那句話像是根植在他腦袋裏一樣不斷重覆循環。
“我這樣的人獨占希望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而且這種程度的幸運，我需要多大的不幸來彌補……我會失去一切吧。”
“那就當做不是你獨占了希望，而是希望獨占了你。”
……
“你和那個呆毛男說了什麽？怎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塔和最中坐在床上盯著他。
狛枝凪鬥楞了一下，他走出門口看了一眼，這確實是他的房間，“最中？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
“當然是因為我在等你，這難道很難看出來嗎？沒有吧。”塔和最中叼著薯片，聲音有點含糊不清“餵，說你呢，狛枝哥哥你怎麽了？難道那個呆毛男對你做了什麽？”
“呆毛男……”狛枝凪鬥嘆了口氣，他走過來做到床上，“他是日向創，還有你，不要在我的床上吃零食。”
塔和最中完全不理會，“才不要呢，反正又不會有螞蟻爬上來，而且你還沒說他和你說了什麽。”
“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小事會特意讓你自己一個人過去？還不讓其他人知道？”塔和最中完全不相信，“哼，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一定是關於神座出流的事情吧，狛枝哥哥是個大笨蛋，從以前開始就這樣，只要在神座出流的事情上就完全變成白癡了。”
“白……白癡？不至於吧。”狛枝凪鬥無奈的撓撓頭，“最中，我之前有和你說過我和神座出流是什麽關系嗎？”
塔和最中嚼著薯片，“當然沒有，我問過你，你說這是你的私事，壓根不想告訴我，哼，所以活該你現在糾結的要死。”
“也不至於糾結到要死，畢竟對我來說根本沒有記憶，沒有記憶的關系可不算得上是可以被認同的關系。”
“是嗎？”塔和最中舔了一下嘴角的薯片渣，眼睛還在盯著游戲機，“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哦。”
狛枝凪鬥歪歪頭，“你沒看我吧。”
“哎呀，不需要看最中就知道啦。”塔和最中嘆了口氣，“從一開始最中我就知道，狛枝哥哥會因為神座出流陷入這種狀況實在是太正常了，而且還佯裝不在意，你能騙到其他人，但是騙不到最中。”
塔和最中放下游戲機，“餵，狛枝哥哥，你在難過嗎？”
“難過，並沒有哦。”狛枝凪鬥笑著說：“我一點都不難過，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不會悲傷難過。”
“那如果，事情並不像是你認為的那樣，你難過到哭泣的話，該怎麽辦？”塔和最中的聲音很低，帶著嚴肅和認真，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大人，“狛枝哥哥，不要否認，因為你也不知道事情是否會發展到這一步。”
“絕望，這個世界不單單只有希望，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狛枝哥哥，到那時候，你該怎麽辦？”
狛枝凪鬥怔怔的看著塔和最中，最後他身後揉了揉塔和最中的頭發，“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的。”
“你為什麽這麽確信？”
“因為我相信神座君。”狛枝凪鬥碧色的眼中仿佛帶著星星，“他說過，會讓我看到絕對的希望，我們約定好了，所以，我相信他。”
塔和最中低下頭，“好吧，我知道了，你就是一口氣撞到神座出流身上完全不回頭了。”
“抱歉，但是，我想去相信他。”狛枝凪鬥朝塔和最中伸出手指，“我和你保證，就算是最後事情發展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我也不會難過到哭出來，怎麽樣？”
“這算什麽保證啊！”塔和最中不悅的喊著，“你這個人到底哪裏精明了？你的同伴們都說你很可怕，什麽嘛，你就是個大笨蛋！”
“好，我是個笨蛋。”狛枝凪鬥低聲道：“我只是……突然間想要抓住點什麽。”
塔和最中跳下狛枝凪鬥的床，“這還真的是希望的話語，狛枝哥哥你有沒有看到鏡子裏自己，簡直就是和那個呆毛男一模一樣了，真是的，希望和絕望什麽的，這根本沒什麽必要啊，不管是狛枝哥哥還是我，都只要開心就好了。”
說完，塔和最中沈默了下來，片刻後她嘆了口氣，“行吧，反正我也沒辦法放著你不管，你非要和神座出流攪合在一起，那麽就讓我看看那個家夥能做出什麽讓我刮目相看的事情來。”
狛枝凪鬥沒有起身，他只是坐在原處看著塔和最中，“嗯，好。”
“還有一件事，這才是我來找你的目的。”塔和最中開口，“關於盾子姐姐。”
狛枝凪鬥猛地擡起頭來，“你說超高校級的絕望？！”
“嗯，就是盾子姐姐。”塔和最中沈默了幾秒鐘，“在新世界程序中被消滅的盾子姐姐的程序其實不只有那一個，還有其他的程序在其他地方。”
“在哪裏？！”狛枝凪鬥從床上站起來。
“我不知道啦。”塔和最中道：“我只是無意識中發現的，神座出流帶走的那個只是其中的一個，相當於兩個系統中分開的一個，雖然會出現功能缺失，但剩下的依舊可以工作，只是需要花時間去修覆，她應該是在防著神座出流。”
狛枝凪鬥看著塔和最中，“江之島盾子認為神座出流會給她帶來麻煩？所以在防備他？”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互相防備的關系。”塔和最中道：“直到盾子姐姐死去，整個絕望勢力分崩離析，程序也到了神座出流手上。”
“神座出流猜不到嗎？”
“他當然猜的到，但時間不夠他把程序全部帶回來，等你們從新世界程序中出來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她轉移無數次了。”
“而且……”
塔和最中停頓了一下後才繼續開口，“而且從新世界程序中醒來的不是神座出流，而是那個呆毛男。”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狛枝凪鬥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門外，皎白的月光潑灑在船上，帶著海浪的聲音。
真是亂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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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狛枝凪鬥看上去有些無奈, “她突然就說要和我一起走，為此可以放棄當家裏蹲。”
日向創想起了塔和最中離開時的家裏蹲宣言，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綠頭發的小女孩, “所以你為什麽非要和我們一起離開？如果是你的話應該知道我們會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島嶼才對。”
“當然是因為狛枝哥哥。”塔和最中理直氣壯的說：“狛枝哥哥那麽好騙，要是被騙了該怎麽辦, 現在的他又不需要絕望了。”
日向創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狛枝？好騙？他剛才是不是耳鳴了一下。
“似乎她覺得我好像會被什麽人傷害的樣子，一路上都是這個說辭。”狛枝凪鬥看了一眼塔和最中，“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會被騙, 而且我這樣無用的人沒有欺騙的價值吧，最中, 你擔心的太多了。”
“才沒有呢。”塔和最中坐在椅子上搖晃著小腿，手中摁著游戲機，“如果你真的沒被騙的話，為什麽不把那個人的東西扔掉。”
狛枝凪鬥安靜的站在原地, 片刻後他嘆了口氣, “因為我總覺得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扔掉了我會後悔，所以不能扔掉。”
“這不就是已經被騙了嘛。”塔和最中癟著嘴，“真是不省心的大人……”
日向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開口詢問, “你們在說什麽？”
“是神座出流啦。”塔和最中聲音很小，“神座出流應該是和狛枝哥哥一起去了某個地方，最後回來的是你吧日向哥哥，既然這樣神座出流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被突然詢問神座出流是不是還活著，日向創有些意外的看著塔和最中，“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因為狛枝哥哥被他騙了啊。”塔和最中不悅的開口，“但看上去你並不是神座出流，那個人才不會和你一樣這麽無趣，和苗木哥哥一樣，真是奇怪你們是怎麽打敗盾子姐姐的。”
日向創看著塔和最中，旁邊的狛枝凪鬥一直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像是一個背景板，日向創沈默了許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狛枝，塔和最中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去和我們的同伴說一聲，等通知到大家後你過來找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唉？”狛枝凪鬥楞了一下，“現在不行嗎？”
日向創搖搖頭，“我希望只有我們兩個在的時候說，這件事不適合被其他人知道。”
“咦，很微妙哦。”塔和最中看著日向創，“你們不會單獨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狛枝凪鬥有些無奈的拉住塔和最中的手腕，“最中你少說一句，走吧，我帶你見見我的同伴。”
“好吧。”塔和最中迅速收起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無趣，“狛枝哥哥的同伴的話那就見見吧，即不選擇希望也不選擇絕望而是要創造未來的哥哥姐姐們，唔，最中我啊還是很好奇的。”
日向創看著他們離開，片刻後嘆了口氣，“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他轉身走向屋內，在桌子上有一份文件，上面是關於才能育成計劃，也就是神座出流計劃的報告書，這是苗木誠在希望峰學院找到的最詳盡的計劃資料，上面不只是有當年的研究員，甚至還包括神座出流在實驗室內的各種行為記錄。
雖然已經損毀了大半，但還是可以從斷斷續續的文字中看出神座出流的特殊和強大。
這些記錄一直到某個時間戛然而止，那件事便是學生會成員全滅，也便是希望峰學院最大最惡絕望事件的開端。
雖然在此時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實驗體：神座出流失控殺死了所有的人，但苗木誠卻得出了不同的觀點，他認為神座出流很可能是被江之島盾子栽贓嫁禍，並且已經有一些證據來證明這個猜測。
而在神座出流的記憶裏，他也確實沒有殺害那些人，只是在最後推開了想要殺死他的人。
手微微攥緊，日向創不自覺的看向窗外，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另一邊，狛枝凪鬥帶著塔和最中走向同伴們的所在地，大家都在準備登船的東西，如果不是狛枝凪鬥要去見塔和最中，他們今天一早就離開了才對。
“咦？狛枝同學你回來了？你身後的這是……？”索尼婭率先發現了狛枝凪鬥和他身後的塔和最中。
“出去一趟帶回來一個小女孩？”左右田和一鄙視的看著他，“沒想到狛枝竟然是這種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狛枝凪鬥笑了一下，“左右田說的不對，這是最中，塔和最中，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咦？塔和最中，這不是狛枝想要去見的人嗎？”索尼婭有些驚訝的看著塔和最中，“這就是那個要成為江之島二代的小女孩？看上去並沒有想象中的樣子，或者說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田中眼蛇夢看著塔和最中，“惡魔降臨人間時會選擇人類的軀殼，不要被天使的外貌欺騙，魔鬼最拿手的就是偽裝術！”
“塔和最中應該會和我們離開，日向君讓我來和你們打個招呼。”狛枝凪鬥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最中實際上是個好孩子。”
塔和最中嘆了口氣，“狛枝哥哥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努力推銷自己女兒的傻爸爸。”
“等一下？”左右田和一就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剛才你說什麽？這個小鬼要和我們一起走？”
“是這樣沒錯，因為她不管如何都要跟著一起走。”狛枝凪鬥有些無奈的攤攤手，“但說實話，把最中一個人留下我也有些擔心，不管是絕望還是希望，最中的話都不是很安全的樣子。”
索尼婭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和她說的一樣，狛枝你現在真的有種在養孩子的感覺。”
“這不是重點啊索尼婭同學，重點是她可是立志作為江之島二代的，江之島盾子那可是超高校級的絕望啊。”左右田和一指著塔和最中，“這樣的危險人物我們怎麽可以帶著一起走！”
“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沒關系。”索尼婭微笑著說：“如果一個小孩子都能傷害到我們，那我們真的是太弱了。”
左右田和一頓了一下，“既然索尼婭同學這樣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反對的。”
正好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餵，你們在說什麽？”
狛枝凪鬥回頭看了一眼，九頭龍和大多數人都走了過來，他們好奇的看著塔和最中，但都沒有什麽惡意。
“這些就是狛枝哥哥的同伴啊。”塔和最中看著他們，“從今以後最中要和大家一起生活啦。”
“不對。”狛枝凪鬥拍了拍她的頭發，“如果是島上的話你很快就會無聊了吧，到時候我覺得你應該不會一直留下，所以只是暫時和我們在一起。”
塔和最中癟癟嘴，“只要狛枝哥哥不被騙的話我很快就會離開，狛枝哥哥這麽好騙……”
聞言眾人和日向創產生了同樣的念頭，狛枝凪鬥好騙？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但不管如何，塔和最中和他們一起離開這裏成了定數，苗木誠在知道後也只是嘆了口氣，在妹妹苗木困和腐川口中知道她要當家裏蹲時他就感覺不是那麽簡單，不過這樣和77期一起離開也不是壞事。
最起碼他們是同伴，而同伴會保證塔和最中不會再出來造成什麽可怕的後果。
在出發的那個晚上，狛枝凪鬥和塔和最中坐在甲板上看著大海深不見底的海水，在夜色的渲染下，他們只能看到黑色的波浪。
塔和最中摁著游戲機，上面是她早就裝好的游戲，“狛枝哥哥你在擔心什麽？”
“沒有，我不擔心。”狛枝凪鬥嘴角帶著笑意，“相反，我現在很平和，我相信大家，也相信希望可以勝利，我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堅信過。”
“啊啊，真是耀眼啊狛枝哥哥，你身上的希望已經到了刺眼的程度了。”塔和最中連頭都沒擡，語氣也特別敷衍，“這種程度的希望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盾子姐姐要是還在的話，一定會很生氣的。”
狛枝凪鬥看向她，“希望一定可以打敗絕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這樣認為的，閃閃發光的希望就是我的追求，能夠看到希望在發光實在是太幸運了，我相信絕對的希望距離我也不是很遠了！”
“唉。”塔和最中嘆了口氣，“狛枝哥哥你還是這個樣子。”
“咦？有什麽不對嗎？”
塔和最中搖搖頭，“沒事，但是狛枝哥哥，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麽事？”
“關於神座出流的記憶。”塔和最中看著游戲機上的結束字樣，“你為什麽會單單把他給忘掉。”
狛枝凪鬥沈默了片刻，“雖然確實有點奇怪，但是我還是覺得，相信大家比較好吧。”
而且神座出流，在離開之前他說過，那份合同長期有效，明明在回來的時候發現只有日向創，但狛枝凪鬥依舊有一種感覺，神座出流沒有說謊，他們總有一天總會相見的。
“真是受不了你。”塔和最中打了個哈欠，“這麽晚了我去睡了，晚安狛枝哥哥。”
“晚安。”
看著塔和最中離開，狛枝凪鬥這才站起身來，在來之前日向創曾經說要和他單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
……
“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應該意識到了才對。”日向創笑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看著狛枝凪鬥，“畢竟說起來，你才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那個。”
“咦？有嗎？我只是一個沒用的家夥而已，怎麽可以和擁有才能的大家相提並論，當然，預備學科的日向君除外。”狛枝凪鬥笑著說，但雖然笑著，他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笑意，就像是帶著一張微笑的假面。
日向創苦笑著搖搖頭，“餵，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這件事了。”
“抱歉抱歉，我會努力忘掉日向君是預備學科這件事的，我保證。”
“不是讓你忘記……算了，我們來聊一下神座出流吧，你現在應該比較想要知道他的消息才對。”日向創將話題掰正，“之前我拜托神座出流把你找回來，因為新世界程序出現了很奇怪的功能錯誤，Alter Ego甚至表示無法進入，在這種時候我冒險請求了神座出流，我沒想到的是，他答應的很隨意。”
狛枝凪鬥看著他，“他是說過是日向君拜托他把我帶回來。”
“啊，當時他只是說了一句無所謂就答應了，然後他進入了新世界程序，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狛枝凪鬥有些奇妙的看著日向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日向君和神座君是一個人吧？”
“或者你可以想象成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只不過暫時身體是我的主導權，但我也可以嘗試著把身體的主動權交給神座出流，可能性很低，因為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日向創嘆了口氣，“拜托他把你找回來是我唯一一次真正的聯系上他。”
“你們的記憶……”
“之前的記憶包括神座出流的我都知道，但在新世界程序中的我沒辦法得知，在我醒來後不久你就醒了，所以沒什麽參考價值。”日向創看向狛枝凪鬥，“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狛枝，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我們恢覆的記憶有缺陷。”
狛枝凪鬥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些記憶裏很明顯的斷層。”
“對，就是這樣，不止是你，我們大家都是如此，也包括本應該得到神座出流所有記憶的我。”
日向創頓了一下，接著他繼續說道：“關於這件事，我做過調查，並且把大家的記憶斷層時間做過對比，最後發現和神座出流的某些記憶斷層重疊，所以，這很可能是神座出流自己做的。”
“他清除了自己的記憶？”狛枝凪鬥有些驚訝，“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不知道，畢竟我在一定程度上並不是神座出流。”日向創有些苦惱的說：“而且不只是神座出流自己的，我懷疑你們所有人的記憶都是神座出流清除的，這樣就導致了，在進入新世界程序前，所有人包括神座出流，對於彼此都是陌生人狀態。”
狛枝凪鬥沈思了片刻，“但我依舊沒有想出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按照他的想法，難道只是為了……有趣？”
“有趣？真像是他能夠說出來的話。”日向創無奈的搖搖頭，“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你，將江之島盾子的病毒帶入新世界程序，並造成了那場自相殘殺的就是他，他就是第二個幕後黑手。”
“什麽？”狛枝凪鬥楞了一下，“關於這件事……”
日向創閉上眼睛，“果然沒有和你說，實際上神座出流在某種程度上是和江之島盾子同等的存在，在神座出流的記憶裏他們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但因為記憶的斷層以及我無法理解他的原因，神座出流如何利用的江之島盾子我沒辦法找到。”
“也就是說……”
“啊，你想的沒錯。”日向創笑了一下，“神座出流很可能並不是絕望，他應該是因為某種目的所以和江之島盾子為伍，但即使是這樣，到目前為止，他雖然沒有做出什麽，只是一直在無視事情的發展，導致事件發展到現在無可救藥的地步。”
狛枝凪鬥嘆了口氣，碧色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無奈，“真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大人。”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日向君要和我說這件事，而且，這也不是什麽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吧。”
狛枝凪鬥眼中帶著一點疑惑，如果僅僅是這麽一點事情，確實不至於非要他獨自過來和日向創面談。
“關於這個……”日向創看上去有一點小尷尬，“其實是對於你和神座出流關系的一點推測。”
“咦？我和神座君之間的關系？”狛枝凪鬥楞了一下。
日向創狠狠的呼了口氣，“進入新世界程序的是神座出流，新世界程序只是將我原本的人格挖掘修覆出來而已，所以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是神座出流的樣貌，不管是穿的衣服還是那頭長發。”
“所以這有什麽問題？”
“問題不在這裏，而在於我在檢查神座出流身上的衣物後找到的東西。”日向創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對面的狛枝凪鬥。
有些疑惑的接過照片，但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狛枝凪鬥整個人都楞住了，那張照片沒有什麽特別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合照而已，如果裏面的兩個人不是他和神座出流的話。
在照片裏他們的姿勢很親密，不，應該說緊緊靠在一起才對，就像是……就像是一對情侶。
“很驚訝吧，其實我也挺驚訝的。”日向創有些奇特的開口，“神座出流沒有這段記憶，我想你應該也沒有。”
狛枝凪鬥攥緊照片，“這個是你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衣服內層很隱秘的地方。”日向創回答：“那個位置，怎麽說呢，我覺得神座出流應該是很珍惜這張照片吧，所以才會一直貼身放著，也是因為如此，我感覺你們的關系，可能更傾向於……”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狛枝凪鬥已經明白日向創想說什麽了。
“說實話我還是挺尷尬的，因為如果那是真的的話，我現在的定位豈不是很奇怪。”日向創無奈的開口，“原本打算不和你說，等弄明白再一次性說清楚，畢竟看上去你們都沒有人知道，但塔和最中突然出現了。”
“她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不一般。”狛枝凪鬥呢喃出聲，“最中不止一次讓我遠離神座出流。”
“對，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隱瞞，把這些都告訴你比較好。”日向創嘆了口氣，“希望這件事不要讓我們之間產生什麽隔閡吧，而且你我都清楚，我並不是神座出流，至於神座出流，就算是我都無法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不過或許，他可能通過我的眼睛在看著你。”
狛枝凪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我其實沒什麽感覺。”
他這樣說，雖然內心裏在不斷的喊著不對，但他依舊這樣說：“畢竟我並沒有什麽記憶，根據你剛才說的，他應該也沒有記憶。”
“所以，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麽關系，對現在來說，都已經被完全清零了。”
日向創看著狛枝凪鬥，片刻後他嘆了口氣，“狛枝啊，如果不想笑的話，那就別笑了，畢竟你這樣看上去，比哭好不了多少。”
“有嗎？”狛枝凪鬥眼中帶著溫和，“其實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其實完全無法理解我過去可能和超高校級的希望在一起，因為我很清楚，我只是一個無用的人渣，能夠和希望在一起的幸運是我完全承受不了的。”
“獨享希望那樣的事情怎麽可能做到。”
“我會被接下來的不幸直接碾壓，就算是最好，也會失去一切吧。”
突然，狛枝凪鬥頓了一下，他怔楞在原地，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麽。
“狛枝？”日向創有些奇怪的喊了他一聲。
狛枝凪鬥反應過來，他對日向創笑著搖搖頭，接著拿著那張照片站起來，“日向君沒有其他事情了吧，那我先離開了，再見。”
“哦。”日向創應了一聲，接著囑咐狛枝凪鬥，“這件事還請和大家保密，在事情徹底清晰之前，你也應該不想要聽到大家的猜測吧。”
狛枝凪鬥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直到走出日向創的房間，狛枝凪鬥借著餘光看著那張照片，他收起笑容，眼中只餘下慌亂，他甚至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聲，在安靜的環境裏，那急促的心跳似乎在告訴他自己現在是多麽的激動。
當然這份激動不是因為開心，而是因為不知所措。
和希望在一起？這件事情真的可能存在嗎？是真的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嗎？但是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做不到的，這種程度的幸運他完全無法承受。
可是，就算是心裏在這樣說，他的腦海中卻不斷的浮現出一句話，那句話像是根植在他腦袋裏一樣不斷重覆循環。
“我這樣的人獨占希望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而且這種程度的幸運，我需要多大的不幸來彌補……我會失去一切吧。”
“那就當做不是你獨占了希望，而是希望獨占了你。”
……
“你和那個呆毛男說了什麽？怎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塔和最中坐在床上盯著他。
狛枝凪鬥楞了一下，他走出門口看了一眼，這確實是他的房間，“最中？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
“當然是因為我在等你，這難道很難看出來嗎？沒有吧。”塔和最中叼著薯片，聲音有點含糊不清“餵，說你呢，狛枝哥哥你怎麽了？難道那個呆毛男對你做了什麽？”
“呆毛男……”狛枝凪鬥嘆了口氣，他走過來做到床上，“他是日向創，還有你，不要在我的床上吃零食。”
塔和最中完全不理會，“才不要呢，反正又不會有螞蟻爬上來，而且你還沒說他和你說了什麽。”
“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小事會特意讓你自己一個人過去？還不讓其他人知道？”塔和最中完全不相信，“哼，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一定是關於神座出流的事情吧，狛枝哥哥是個大笨蛋，從以前開始就這樣，只要在神座出流的事情上就完全變成白癡了。”
“白……白癡？不至於吧。”狛枝凪鬥無奈的撓撓頭，“最中，我之前有和你說過我和神座出流是什麽關系嗎？”
塔和最中嚼著薯片，“當然沒有，我問過你，你說這是你的私事，壓根不想告訴我，哼，所以活該你現在糾結的要死。”
“也不至於糾結到要死，畢竟對我來說根本沒有記憶，沒有記憶的關系可不算得上是可以被認同的關系。”
“是嗎？”塔和最中舔了一下嘴角的薯片渣，眼睛還在盯著游戲機，“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哦。”
狛枝凪鬥歪歪頭，“你沒看我吧。”
“哎呀，不需要看最中就知道啦。”塔和最中嘆了口氣，“從一開始最中我就知道，狛枝哥哥會因為神座出流陷入這種狀況實在是太正常了，而且還佯裝不在意，你能騙到其他人，但是騙不到最中。”
塔和最中放下游戲機，“餵，狛枝哥哥，你在難過嗎？”
“難過，並沒有哦。”狛枝凪鬥笑著說：“我一點都不難過，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不會悲傷難過。”
“那如果，事情並不像是你認為的那樣，你難過到哭泣的話，該怎麽辦？”塔和最中的聲音很低，帶著嚴肅和認真，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大人，“狛枝哥哥，不要否認，因為你也不知道事情是否會發展到這一步。”
“絕望，這個世界不單單只有希望，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狛枝哥哥，到那時候，你該怎麽辦？”
狛枝凪鬥怔怔的看著塔和最中，最後他身後揉了揉塔和最中的頭發，“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的。”
“你為什麽這麽確信？”
“因為我相信神座君。”狛枝凪鬥碧色的眼中仿佛帶著星星，“他說過，會讓我看到絕對的希望，我們約定好了，所以，我相信他。”
塔和最中低下頭，“好吧，我知道了，你就是一口氣撞到神座出流身上完全不回頭了。”
“抱歉，但是，我想去相信他。”狛枝凪鬥朝塔和最中伸出手指，“我和你保證，就算是最後事情發展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我也不會難過到哭出來，怎麽樣？”
“這算什麽保證啊！”塔和最中不悅的喊著，“你這個人到底哪裏精明了？你的同伴們都說你很可怕，什麽嘛，你就是個大笨蛋！”
“好，我是個笨蛋。”狛枝凪鬥低聲道：“我只是……突然間想要抓住點什麽。”
塔和最中跳下狛枝凪鬥的床，“這還真的是希望的話語，狛枝哥哥你有沒有看到鏡子裏自己，簡直就是和那個呆毛男一模一樣了，真是的，希望和絕望什麽的，這根本沒什麽必要啊，不管是狛枝哥哥還是我，都只要開心就好了。”
說完，塔和最中沈默了下來，片刻後她嘆了口氣，“行吧，反正我也沒辦法放著你不管，你非要和神座出流攪合在一起，那麽就讓我看看那個家夥能做出什麽讓我刮目相看的事情來。”
狛枝凪鬥沒有起身，他只是坐在原處看著塔和最中，“嗯，好。”
“還有一件事，這才是我來找你的目的。”塔和最中開口，“關於盾子姐姐。”
狛枝凪鬥猛地擡起頭來，“你說超高校級的絕望？！”
“嗯，就是盾子姐姐。”塔和最中沈默了幾秒鐘，“在新世界程序中被消滅的盾子姐姐的程序其實不只有那一個，還有其他的程序在其他地方。”
“在哪裏？！”狛枝凪鬥從床上站起來。
“我不知道啦。”塔和最中道：“我只是無意識中發現的，神座出流帶走的那個只是其中的一個，相當於兩個系統中分開的一個，雖然會出現功能缺失，但剩下的依舊可以工作，只是需要花時間去修覆，她應該是在防著神座出流。”
狛枝凪鬥看著塔和最中，“江之島盾子認為神座出流會給她帶來麻煩？所以在防備他？”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互相防備的關系。”塔和最中道：“直到盾子姐姐死去，整個絕望勢力分崩離析，程序也到了神座出流手上。”
“神座出流猜不到嗎？”
“他當然猜的到，但時間不夠他把程序全部帶回來，等你們從新世界程序中出來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她轉移無數次了。”
“而且……”
塔和最中停頓了一下後才繼續開口，“而且從新世界程序中醒來的不是神座出流，而是那個呆毛男。”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狛枝凪鬥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門外，皎白的月光潑灑在船上，帶著海浪的聲音。
真是亂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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