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會在裏面？”

“希望。”

“唉？希望？”

“他們說我是希望。”

狛枝凪鬥和神座出流的對話並不多, 他們甚至沒有見過一面，只有聲音上的交流, 但這個交流也和沒有沒什麽兩樣, 大多數都是狛枝凪鬥在說，神座出流聽，他是一個很安靜的聽眾, 從來都不會打斷狛枝凪鬥。

於是狛枝凪鬥和他說希望峰學院，和他說自己的希望觀, 和他說自己的想法，雖然經常會得到無聊的評價，但狛枝凪鬥從來沒有放棄過。

房間裏的人似乎沒有記憶也沒有過去，他並不是出不來, 只是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無聊透頂，所以就幹脆不出去。

“我應該早明白的。”狛枝凪鬥搖搖晃晃的看著他, “我應該早明白七海想要找的朋友就是你，但是……”

神座出流扶住他，“還頭疼？”

狛枝凪鬥搖搖頭，他繼續說著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要是一開始我知道, 那麽我就不會，真正把你當做神座出流，我應該知道才對，幸運從來都不會出錯，所以, 我把你認錯才是幸運過後帶給我的不幸。”

“神座出流，不對，日向創……”

狛枝凪鬥笑了起來，碧色的眼睛裏溢滿了笑意，“你在我這裏，已經不會再變回日向創了。”

說完，狛枝凪鬥閉上眼睛，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接收的記憶讓他產生了混亂，再醒過來就會好。”Alter Ego開口，“主人？”

“沒事。”神座出流看著昏睡的狛枝凪鬥，片刻後從口袋中摸出一條黑色的鏈子，把這條鏈子拴在狛枝凪鬥的手腕上，因為顏色的原因襯托的狛枝凪鬥蒼白的更加過分。

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裏，神座出流走出房門，“看著他。”

“好。”Alter Ego看著他離開，接著他又看了一眼狛枝凪鬥，“事情多了就不會感到無聊了……的意思？”

Alter Ego終究不是本人，神座出流的想法是個人都不明白，更何況是程序。

太宰治在和中原中也聯機打游戲，在確定他會和港黑的boss見面後這兩個人就更像是來度假的，無所事事的很，但他們並沒有離開，為了保證見面的順利，森鷗外要求他們留在這裏，直到這場會見結束。

“神座君要去哪裏？”太宰治揚起頭來看著他，“很少見你出門。”

“和你無關。”神座出流打開門走出去，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

太宰治嘆了口氣，“太冷淡了，好歹也認識三天了，怎麽還是這麽個架勢。”

“別說認識三天，認識三個月都沒有人對你敞開心扉，相反會恨不得沒和你認識過。”中原中也嘲諷的開口，“算了吧太宰，接受你根本不招人喜歡的事實。”

“哈？我唯獨不想被中也這麽說！”太宰治一臉的不情願，“竟然被最討人厭的中也說不招人喜歡，實在是太悲哀了，甚至都要難過的去跳河，好吧，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就去跳河，遺書上要寫是中也害死我的！”

中原中也抽了下嘴角，“有毛病。”

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神座出流離開後遲遲沒有回來，早上過去，一直到了中午也沒見人影。

“好餓啊。”太宰治扔掉游戲機，“中也你去做飯吧。”

“做飯？”中原中也冷笑，“你敢吃我就敢做。”

太宰治攤手，“算了，為了免於毒死這樣低等的死法，中也你出門去買午飯吧！”

“為什麽是我？”

“因為我不想出門！”太宰治理直氣壯的喊著，“中也快去！我要吃咖喱。”

中原中也額頭蹦起青筋，他攥緊了手，似乎是在思考把太宰治打死後不被森鷗外追責的可能性，也就在這種時候，門鈴響起，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楞了一下，他們對視一眼。

“餵，神座回來不會摁門鈴吧。”中原中也開口。

“當然不會，這裏可是他家，他自己就有鑰匙。”太宰治站起來，他走到門口，通過貓眼超外面看了一眼，沢田綱吉兔子一般怯弱的臉闖進他的眼裏。

原來是他啊。

太宰治松了口氣，他打開門，“歡迎。”

“唉？是客人？”沢田綱吉朝著裏面看了一眼，“神座哥呢？”

“他早上出去了，一直都沒回來。”中原中也把游戲機收起來，不只是沢田綱吉，裏包恩也站在他的肩膀上。

沢田綱吉走進來，“原來神座哥也會出門啊，對了，狛枝哥好了嗎？聽說狛枝哥生病後媽媽很擔心。”

“不知道，一直是神座君在照顧他。”太宰治帶著趣味想要去戳裏包恩，結果被他用木倉指住，太宰治露出一個笑容，壓根就沒有打算停下，直到被中原中也拉著遠離裏包恩。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哢嚓一聲，幾個人楞了一下，他們瞬間回頭，便看到狛枝凪鬥扶著門框走了出來。

“是阿綱啊，好久不見。”

“狛枝哥！”沢田綱吉連忙跑過去，“你沒事了？看上去好虛弱啊，而且我們只有三天沒見。”

“對啊，只有三天，那就不能用好久不見了。”狛枝凪鬥笑著說：“你是來看我的嗎？沒事，我已經退燒了，很快就會好，不需要擔心。”

裏包恩跳下沢田綱吉的肩膀，“你這場病真是病了很久。”

“唉，沒辦法，本來我的身體就不是很好。”狛枝凪鬥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沒想到竟然會睡這麽久，搞得我現在總覺得手腳都很軟，對了，神座君呢？”

“他出門了。”太宰治舉起手來喊著，“我有問他去幹什麽，只不過他完全沒有回答，特別冷淡。”

有些疲軟的坐在沙發上，狛枝凪鬥揉了揉眼睛，“Alter Ego，神座君去做什麽了？”

電腦屏幕量了起來，熟悉的人從屏幕上出現，“主人去買需要的東西，你醒來後我已經通知了主人，他很快就會回來。”

“這樣。”狛枝凪鬥閉上眼睛，“那就等他回來吧。”

已經明白了，關於神座出流的所有事情，甚至是他和日向創之間的關系，同樣也明白了為什麽神座出流一直以來堅持認為自己不是日向創。

希望育成計劃，不管是自願或者是被引誘、威脅，日向創都參與了進去，他成為了實驗體，實驗的結果就是神座出流，新的人格新的人生，沒有記憶沒有過去，一個全知全能被冠上希望名詞的孤獨者。

希望和絕望對於神座出流都沒有任何意義，對於他來說，這兩個都無聊至極。

所以，一個全知全能的家夥難道不知道進入新世界程序中會喚醒日向創的人格嗎？他在搞什麽？！

狛枝凪鬥攥緊了手，他能夠感覺到掌心的刺痛。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的話，他和神座出流難道就那樣，再也無法見面。

這種事，只要想一下都絕望到幾乎窒息。

……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麽多的巧合，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神座出流緩慢的走在路上，午後的陽光有些溫暖，風很小，有點綿，吹在身上還算舒服。

但這個可能存在的巧合才是一切事物的轉折點。

七海千秋不知道狛枝凪鬥在之後竟然還會回去找那個不知道姓名的人，江之島盾子不知道在她之前神座出流已經認識了一個人，校方不知道他們認為成功，被冠上希望之名的實驗體一點都不認可他們的希望。

走過一個拐角，神座出流頓在原地，他看著前方的學校，面無表情的看著裏面熙熙嚷嚷的人。

並盛中學。

“餵，你在看什麽？”

神座出流轉了一下視角，在學校門口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站在那裏，他的衣袖上是風紀委員的標志，看上去並不算友好。

但僅僅是對視一眼，神座出流就不甚在意的轉身離開，對他來說這裏沒有絲毫吸引力。

雲雀恭彌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低頭冷哼一聲，“沒有見過的肉食動物……”

自從那個奇怪的小嬰兒出現後周圍似乎開始多了一些陌生的食肉動物，就連沢田綱吉那個草食動物都在隱隱約約進化，對於雲雀恭彌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能夠和強大的肉食動物戰鬥讓他很高興，但另一方面，自詡為並盛中學保護者的他很討厭這些人擾亂學校。

這不是他杞人憂天，在那個拿著炸藥咋咋呼呼的獄寺隼人出現後，整個學校的氛圍都在騷動。

雲雀恭彌冷哼一聲，他會把所有擾亂學校的家夥全部咬殺掉。

另一邊，狛枝凪鬥坐在沙發上看著周圍幾個人吵吵嚷嚷，中原中也坐在狛枝凪鬥旁邊嗑瓜子看戲，沢田綱吉一臉茫然，倒是太宰治和裏包恩對了起來，他們互相嘲諷，並且抖落出了對方相當多的秘密。

說到最後，他們竟然開始數落對方的感情史。

“我找女孩子殉情是認真的！”太宰治不滿的反駁，“在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和她一起去死，去往永無止盡的地獄，那時候我深愛著她。”

“這種思想本身就不健康吧……”沢田綱吉怯生生的說。

狛枝凪鬥笑了一下，“太厲害了，原來一個人還能用這種方法愛上很多人啊。”

“狛枝哥你是認真的嗎？！”

“而且比起我來，明明你才最不幹凈！”太宰治指著裏包恩，“我可記得第一殺手的情人數不勝數，而且沒有一個能撐過三個月，就算是變小了也照樣招風影碟！”

沢田綱吉想起了特地來找裏包恩的碧洋琪，換句話說，太宰治說的完全沒錯啊。

“我是成熟的男人，你是個小屁孩。”裏包恩冷哼，“這沒有任何可比性。”

“成熟？男人？”太宰治嘲諷的看著他，“明明是個小豆丁裝什麽大人！”

狛枝凪鬥點頭，“能夠用這樣的身材得到女孩子的喜歡，裏包恩先生真厲害啊。”

“狛枝哥你這句話也是認真的嗎？！”

狛枝凪鬥眨眨眼睛，“對了阿綱，今天不是周末吧，你怎麽沒去上課？”

“啊，這個！”沢田綱吉有些難為情的說：“裏包恩突然和我說今天下午有事，就擅自去給我請了病假，雖然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裏包恩到底要做什麽。”

“這樣啊。”狛枝凪鬥點點頭，“感覺睡了三天好像錯過了很多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阿綱竟然是彭格列的繼承人。”

沢田綱吉楞了一下，“唉？我不記得和狛枝哥說過。”

“沒說過？”狛枝凪鬥想了一下，“哦，對了，是我自己看出來的，抱歉，感覺腦子都睡糊塗了。”

“……”

沢田綱吉抖了兩下，突然感覺狛枝凪鬥其實也不是表面上那麽無害。

“蠢綱你還差得遠呢。”裏包恩跳到桌子上，“作為彭格列的十代目你還要努力進修！迎接新的敵人！”

“新的敵人？”沢田綱吉滿臉問號。

狛枝凪鬥露出一個溫和笑容，“阿綱真厲害，這麽小就要肩負起這麽大的家族，真是充滿了希望的存在，我感覺你的身上都要閃閃發光了。”

“太……太誇張了狛枝哥！”

沢田綱吉有些尷尬的小聲嘟囔，“而且，說起來我根本沒打算成為什麽十代目……突然被找上門什麽的真的好奇怪啊，像是漫畫裏的劇情，我根本就做不到啊，就算是逼著我也做不到。”

“太謙虛了。”狛枝凪鬥笑了起來，他擡起手來，露出自己潔白的手腕，他的皮膚實在是太過蒼白，白的幾乎透明的顏色讓黑色鏈子顯得相當明顯。

沢田綱吉看著他的手腕，“狛枝哥，你還帶手鏈嗎？”

“手鏈？”狛枝凪鬥楞了一下，接著他看向自己的右手，這才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條黑色的鏈子。

“真奇怪。”狛枝凪鬥呢喃著。

他根本就沒有註意到手腕上的東西，這種感覺就像是他之前也戴著這個東西，已經習以為常到根本不會註意到的地步了，但還是很奇怪，狛枝凪鬥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會戴這種東西。

就算是神座出流……神座出流為什麽會給他戴上這種東西？

難道是定位裝置？

“狛枝哥？”沢田綱吉小聲喊他。

狛枝凪鬥放下手，沖著沢田綱吉溫和的笑了一下，“沒事。”

不管神座出流是什麽意思，既然都戴上了，那也無所謂了，雖然這個禮物……有點奇怪。

……

雖然Alter Ego說神座出流馬上就回來，但過了許久他都沒有回來，沢田綱吉被裏包恩帶回去訓練，太宰治因為實在是太無聊所以跟著跑了出去，嚷嚷著要打探敵情，為了不讓這個家夥嘴賤到橫死街頭，中原中也跟了出去。

整個房間裏只剩下了狛枝凪鬥和一個在程序中工作的Alter Ego。

狛枝凪鬥很瘦，手鏈在他手腕上有些空蕩，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條手鏈，碧色的眼睛裏沒有焦點，空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麽，與其說是看手鏈，不如說是在看手腕下的地面。

叮咚。

門鈴聲驚醒了狛枝凪鬥，他轉頭看著房門，似乎是發現並沒有人開門，門鈴再次響了一下。

就像是太宰治說的那樣，如果是神座出流回來那麽他會直接進門，因為這裏是神座出流的家，他有鑰匙。

“難道是太宰先生？”狛枝凪鬥有些疑惑的站起來走向門口，手放到門把手上。

雖然走到了這裏，但狛枝凪鬥並沒有開門，他透過門口的貓眼看了一眼外面，外面站著一個少年，少年低著頭，只能看到他藍色的頭發。

少年伸出手再次摁了一下門鈴，刺耳的門鈴聲在安靜的空間裏回蕩著。

“來者不善啊。”狛枝凪鬥嘆了口氣，“難道又是神座君招惹來的嗎？不是說已經搜集完資料了？為什麽還會有人找來。”

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門口的人擡起頭來，透過貓眼和狛枝凪鬥對視在一起。

那是一雙異色瞳，一邊是幽谷般的深藍，另一邊是血紅色，那雙血色的眼睛裏寫著一個‘六’字。

狛枝凪鬥看到他笑了一下，開口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話，“看到你了。”

少年化為紫色的火焰從貓眼中迅速撲來，在一瞬間闖進狛枝凪鬥的眼睛中，這種意外讓狛枝凪鬥猛地退後兩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

“Alter Ego？”狛枝凪鬥試著喊它。

“我在。”Alter Ego的聲音傳出來，“剛才我看到了，事情已經告訴主人，至於你，或許你需要去照一下鏡子。”

狛枝凪鬥聞言有些跌跌撞撞的跑進洗手間，洗手間有一面大鏡子，能夠看到自己近乎所有的面容。

“餵，騙人的吧。”

狛枝凪鬥伸出手來摸向鏡子，或者說摸向鏡中自己的眼睛。

那只本身就很暗淡的右眼在燃燒著絢麗的紫色，像是有紫色的火焰在裏面燃燒，雖然有些若隱若現，但狛枝凪鬥很清楚那些東西確實進入了自己的眼睛裏。

“那是什麽？”

火焰在燃燒，有字跡在中間試圖拼湊，卻次次被打碎，以至於再也無法組成字符，火焰一點點消退，最後他的眼睛完全覆原。

狛枝凪鬥靜立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Alter Ego，這是怎麽回事？”

“火焰，你可以當做是靈魂的一種。”Alter Ego盡職盡責的回答，“在我搜索到的資料中，這個世界上擁有一種名為火焰的東西，分為七個屬性，其中大空是首領，至於剛才進入你身體的東西，應該是霧，也就是幻術。”

狛枝凪鬥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你說的有點抽象，不過我聽懂了，我現在能夠關註的問題是這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吧。”

“並不確定。”Alter Ego聲音依舊冷靜，“霧相當於幻術以及精神上的攻擊，甚至可以控制一個人，你的情況很危險。”

“實在是太不幸了，剛醒來就遇到這種事情。”狛枝凪鬥感嘆著，“會被控制嗎？真希望不會這麽背，沒想到只是看到了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太厲害了。”

Alter Ego漫不經心的回答，“按照資料上的意思，火焰也需要天賦，能夠利用火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少並不代表沒有。”狛枝凪鬥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樣的話如果被人控制住攻擊神座君怎麽辦？要不，把自己關在一個地方？什麽地方比較好？但還是覺得就算是那些地方我也會跑出來。”

狛枝凪鬥自言自語著，他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像是盯著什麽可怕的敵人。

“真是奇妙，防備自己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

“監控中並沒有那個人，他應該是用幻術將自己偽裝起來，接著才來摁門鈴，我的警報系統沒有被觸動。”Alter Ego調查著剛才的影像，“就算是能夠蒙蔽監控的幻術也一定會有破綻，破除這個破綻幻術就會失效。”

“不對，這不是重點。”狛枝凪鬥想了一下，接著像是讚同一樣點點頭，“其實這件事情的重點是：他為什麽會找上我。”

Alter Ego頓了一下，片刻後它繼續尋找破綻，“主人距離這裏還有十分鐘的路程。”

“我知道了。”狛枝凪鬥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他走出洗手間，“其實並不難想，對神座君有所求，並且找上神座君的只有兩個組織，一個是彭格列，另一個是港口黑手黨，但這種靈魂的火焰，只有彭格列在用吧。”

“幻術的操縱者名為六道骸，極度討厭黑手黨。”

“完全沒問題。”狛枝凪鬥攤手，“討厭黑手黨和被黑手黨利用，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可以放在一起說的事情。”

Alter Ego看向狛枝凪鬥，和神座出流如出一轍的樣貌帶著一點驚奇。

“他們這是等不及了？”狛枝凪鬥拉開冰箱拿出一罐罐裝咖啡，“神座君做了什麽？讓他們這樣狗急跳墻，我想我只是睡了三天，不是三年吧。”

“不只是彭格列，港口黑手黨也在接觸主人。”Alter Ego道：“主人並不打算見他們。”

拉開罐裝咖啡的拉環，苦澀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胃裏，“想要利用人情嗎？因為火焰這樣的東西他們最熟悉，不得不說是個好辦法，但是，雖然不想這麽說，實在是太失望了。”

狛枝凪鬥看著手中的咖啡，“真是失望，明明還有更好的辦法，卻最終選擇了這種沒有絲毫美感，更沒有絲毫希望的手段，該說……真不愧是黑手黨，還是說，這樣的家夥竟然是黑手黨呢？”

看著在自言自語的狛枝凪鬥，Alter Ego又看了一眼地圖上顯示著神座出流位置的地圖。

這個人還是留給主人來解決吧。

……

狛枝凪鬥的身體中被某個人下了霧的種子，這件事很快就被隔壁的沢田綱吉和裏包恩知道了，也是在這時候六道骸出現，他對於黑手黨的厭惡表現的相當明顯，沢田綱吉對他來說只是個開始。

“我沒事，真的沒事。”狛枝凪鬥看著幾乎要哭著來道歉的沢田綱吉，他溫柔的揉了一下沢田綱吉的頭發，“阿綱你要加油啊，我一直都想要看到你光芒綻放的瞬間，那時候，所有的希望都會匯聚到你身上，那場景一定很美。”

沢田綱吉狠狠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狛枝哥在說什麽，但我會努力的！”

“好，我相信你。”狛枝凪鬥笑著將沢田綱吉送出去，假裝沒有看到面色覆雜的裏包恩。

回到房間，神座出流在整理自己上次出門買好的東西，其中有一大半狛枝凪鬥都不認識，但看神座出流的架勢，應該是特別重要的東西。

“神座君你就不擔心嗎？”

“不需要擔心。”神座出流開口回答，“僅靠你，就算是被控制也傷不了我。”

“太自信了。”狛枝凪鬥嘆了口氣，他蹲在神座出流對面，看著那些覆雜的東西，“你剛才看到裏包恩先生的樣子了嗎？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一直都沒有開口，真是好奇他想說什麽。”

神座出流擡頭看了狛枝凪鬥一眼，接著繼續手上的動作，“這種東西只要想想就知道，你也應該知道。”

“唉？其實我什麽都不知道。”狛枝凪鬥笑得溫和，“神座君告訴我吧。”

並沒有說破狛枝凪鬥的謊言，神座出流用平靜到沒有起伏的聲音開口，“彭格列內部出了問題，很明顯，這件事裏包恩並不知情，如果是他的話，他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計劃，至於六道骸，他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說的真嚴重。”狛枝凪鬥有些覆雜的開口，“裏包恩先生應該是沒有辦法去查本部，但他大約會很不甘心吧。”

神座出流面無表情的把最後一樣東西分好，“……無聊。”

“咦？我很無聊嗎？”

“不是說你。”神座出流嘆了口氣，“我之前查資料時發現彭格列原本定下的繼承人全部因為意外離世，最後才找到一代血脈的沢田綱吉，作為彭格列的直系血脈，他擁有說一不二的繼承權。”

狛枝凪鬥像是聽故事一樣點點頭，“還有呢？”

“只是普通的爭奪權力的戲碼而已，沒什麽好說的。”

“不是這個啦。”狛枝凪鬥無奈的說：“從我們第一次遇到開始神座君的話就很少，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好了，神座君會願意多和我說兩句話，看上去只是我自相情願，當然，如果覺得我煩的話，你可以別理我。”

神座出流擡頭看著狛枝凪鬥，在長久的對視中，神座出流像是妥協一樣嘆了口氣，“你想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狛枝凪鬥笑了起來，“神座君願意和我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你眼裏的東西，我會想辦法解決，最近不要輕舉妄動。”神座出流囑咐狛枝凪鬥。

狛枝凪鬥笑瞇瞇的點頭，“好，我相信神座君。”

他並沒有問神座出流最近在做什麽，有什麽計劃，也沒有問神座出流為什麽會選擇進入新世界程序中，他只是相信著神座出流，相信超高校級的希望。

被冠上希望名義的人被拖入絕望，並從絕望中逆襲重新化為希望，實在是太美妙了。

能夠親眼見證這個過程，成為希望的見證者，他實在是太幸運了。

“神座君。”狛枝凪鬥情不自禁的開口，“如果你想要做什麽找不到幫手的話請一定要找我，不管是殺人還是什麽我都可以！我會竭盡全力幫助神座君達成最終的目的，成就希望！”

神座出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什麽都別做。”

“唉？這樣就可以嗎？什麽都不做？”狛枝凪鬥楞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會當做什麽都不存在，不會給神座君造成絲毫阻礙。”

“你還是這副樣子。”神座出流壓低聲音，“對你來說希望這種名義比什麽都好用。”

“因為我是希望的信徒嘛。”狛枝凪鬥笑著說：“既然是希望的信徒，那就要更加憧憬希望，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神座出流沒有應聲也沒有反駁，他只是遞給狛枝凪鬥一張紙。

“咦？什麽？”狛枝凪鬥接過紙張看了一眼，那是一份奇怪的合約，總的來說全部都是對於狛枝凪鬥行動的制約。

那些無聊的東西完全沒辦法吸引狛枝凪鬥的註意，他能夠看到的只有最後一行，前面的一切全都被摒除，他只能看到這一行字。

“這上面是真的嗎？”狛枝凪鬥睜大了眼睛，“只要我按照上面的做，神座君真的可以讓我看到絕對的希望？！”

“嗯。”神座出流聲音很輕，“合同長期有效。”

狛枝凪鬥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那我們說好了？”

“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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