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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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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失利,大周一時間動蕩不已。光是大承,便是一開始就發兵三十萬,大裕朝同樣發兵三十萬,也因此,大大的緩解了大月朝的壓力,使得這五年娘子軍們越戰越勇,也越發的賣力,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大承和大裕似乎並不止是牽制大周的兵力這般簡單,他們這次是來真的,一開始這仗打的就十分賣力,手段盡出,大周一時間死傷無數。

而這個時候,鹿城又成了大周的一個定時炸彈。

因為寧王的失蹤,使得寧王的部下認為是武林人士所為,於是,朝廷與江湖的爭鬥就更加激烈。

而就在這個檔口,沐王府的沐陽長老被刺殺在沐王府中,使得沐王府如臨大敵。

沐陽是死在自己的房間裏,被人發現時,血液已經流幹,整張床上的血跡隱隱都開始發黑。他的頭顱與身子是分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在告訴人們他死不瞑目。

沐王府裏人心惶惶,沐王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手裏拿著書冊,但卻全然看不進去,連書冊拿倒了都不知道。

門外另一個長老風風火火的趕來,進了書房,見了沐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王爺,不好了,樂長老他……死了。”

沐王府雖是朝廷出身,但近些年來幾乎紮根於江湖,所以籠絡的客卿一類的高人全都被封了長老。

死去的沐陽原本是老沐王時期就跟隨的老人,老沐王慘死之後,他便一直留在沐王府,輔佐著新的沐王。

他的死,在沐王府造成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與沐王被人刺殺了一樣叫人震驚。

而沐陽死後,事情卻並沒有就此完結。之後的強長老、魏長老、孫長老到現在的樂長老,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每一個人死的都十分淒慘。身首分家已是慣常之事,剛剛死去的樂長老,甚至連內臟都被人掏空了,腸子心肺之類的器官就那麽撒在床邊,看起來惡心的要命。

“是她。一定是她。”沐王嘴裏喃喃著,對面的蘇長老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於是問道:“王爺,王爺您怎麽了?”

“一定是她。”沐王突然擡起頭,目視著蘇長老的眼睛,卻是滿臉的頹然之色。

“是誰?”蘇長老擰著眉頭,覺著王爺或許知道些什麽。

他自己也是擔心的。

他也是沐王府的長老,武功甚至還不如一開始死去的陽長老。

對方刺殺的全是沐王府的長老,就證明應該是與沐王府有仇的。而王爺方才又那樣說,很顯然是知道些什麽。

“方嫣然。一定是方嫣然!”沐王僅僅的握著拳頭,原本被他攥在手中的書冊此刻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

“方嫣然?”蘇長老驚訝。

其實他在沐王府不是特別得重用的那一類人,雖然也是長老,但是能力比之陽長老樂長老之類的人物要弱不少,所以一些機密之事還並不足以叫他知道。

他曾見過那位方嫣然和王爺還有霜王一起談過事情,看起來關系還算挺融洽,這麽沐王府一死人,王爺就懷疑到了那位方姑娘身上去了?

莫非……王爺對那位方姑娘做過些什麽?

“寧王失蹤了,就是在他去找那方嫣然之後,若說此事與她無關,本王絕不相信。那之後,王府長老接二連三的被人殺害,就連霜王叔也不見了。而霜王叔與那方嫣然一早便認得……”沐王越想越覺得是方笑語的問題,想想自己之前做過的事,如果被方笑語察覺到,倒也連報覆的動機都有了。

“可我沐王府與那方嫣然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我王府長老?”蘇長老問道。

沐王卻沈默了。

他其實沒有直接對方嫣然有過什麽過激的行動,但是,他也曾想過要借刀殺人,無論是借方笑語的手殺了寧王,還是借寧王的手殺了方笑語,對他而言都無所謂,他都可以將這件事的影響拿來利用。

所以,他將方笑語的存在‘無意’間透露給了寧王知道,而去做這件事的人,便是第一個死去的沐陽長老。

寧王那一日說著要去龍靈客棧去看看那方笑語是何方神聖,可自那之後便一去不覆返,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當然也去查過,可只是查到,那日龍靈客棧一行,寧王根本不是方嫣然對手。一番交手之後,寧王落入下風,便想罷手。而那方嫣然卻並不買寧王的面子,竟敢加以威脅,不過最後在寧王的妥協下,還是將寧王放走。

這些事,都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許多江湖人士都是親眼所見的。事後他也找龍王確認過。因為龍王當時也在場,且他的父王曾經救過龍王,所以龍王欠了他們沐王府的情,絕不會騙他。

之後也有人證實,方嫣然並沒有離開客棧,也沒有過繼續追殺寧王的舉動。

且有砍柴的樵夫曾在路上看見寧王遭遇殺手伏殺,只是最後殺手似有急事離開,使得寧王逃脫,之後便下落不明了。

雖然目擊看來,寧王的失蹤似乎與方嫣然關系不大,可他卻始終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件事與那個方嫣然脫不了幹系。

特別是之後,寧王乃是真命天子的傳言滿天飛,究竟是誰,因為什麽目的而刻意傳出了這樣的傳聞,他直覺這兩件事必然有著一定的聯系。

不知為何,沐王眼前突然浮現出了霜王蕭入的臉。

這個年紀與他差不了幾歲的王叔,他曾經為他是最樸實無華最超然灑脫的人,但現在看來,恐怕他才是最會偽裝又城府最深的人。

沐王揉揉腦仁兒,頭疼始終無法緩解。

如果他想借寧王之手借刀殺人的事情被方嫣然知道了而引發了方嫣然的報覆,那麽他有預感,恐怕王府裏還會繼續死人。

這件事,不會這麽快就落下帷幕。

而這一刻,頭疼的絕不止是沐王一人。

天都城,皇宮大內。皇極殿中。

皇帝身著龍袍,坐在龍椅之上,卻直打著哈欠。

老皇帝剛從後宮裏出來,若不是要上朝,恐怕他還在後宮中流連於女色而不可自拔。

朝堂上一陣近乎詭異的沈默,皇帝不開口詢問,就沒有朝臣主動站出來回答。就連雲王和蒙王這兩個爭了半輩子的老冤家也像是事先說好了一般,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怎麽,這時候就都啞巴了?你們從前不是都挺有能耐?不是為了一點小事都要爭的頭破血流?如今他國兵臨城下,你們倒是沒話說了?”老皇帝察覺到了朝堂中沈悶的氣氛,眼中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殺意,隨即怒道:“那些口口聲聲喊著要為國盡忠的人呢?那些動不動就以死相諫來要挾朕的人呢?你們都啞了?還是全都變成了活死人沒法子開口說話了!”

皇帝一怒,朝堂下的大臣們噤若寒蟬。雖然已有許多大臣對於老皇帝的存在都已經趕到了厭惡,心底甚至默默期待他趕快死了給新皇讓個位置,但是,畢竟幾十年來,老皇帝的霸道深深的印在心裏,積威猶在,龍顏大怒,他們豈能不怕。

皇帝見底下的大臣嚇的都快要將自己躬成一只蝦子了,瞪著眼怒道:“你們就沒有什麽想要跟朕說的?”

“臣,惶恐。”底下的朝臣齊齊開口。

“惶恐?你們惶恐個屁!”皇帝忍不住開口大罵道:“大承與大裕齊齊起兵三十萬,眼見著邊關吃緊,你們倒是給朕拿個章程出來!”

“啟稟皇上,老臣以為,大承與大裕朝出兵,定是因為大月朝女皇求援所致。故而,只要將大月朝之事解決,迫使大月朝的女帝同意退兵,那大承與大裕就沒有了再繼續發兵的理由。”其中某一個老臣站了出來。此臣子年歲已大,站出來的腳步都顫顫巍巍的,但至少打破了誰也不說話的沈默。

“哦?淩愛卿所言有理。既如此,淩愛卿可否告訴朕,要如何使得大月朝的女帝退兵?”皇帝突然笑瞇瞇的問道,使得那位淩姓大臣身子不由一抖,險些朝著旁邊傾斜著摔倒。

他是先皇晚年時被提拔的臣子,新皇登基後他一直都位居要職。跟了皇帝幾十年了,又怎麽會不知道,每當皇上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必定是因為他此時正在氣頭兒上。

事實上皇帝確實是在氣頭上。他本來在容妃的寢宮中與容妃膩在一塊兒正道著關鍵的時候,那內侍便來打攪他說是到了上朝的時候。

他本說著今日免了早朝,卻偏偏那內侍又來報說是有十萬火急的要事,幾位大臣已經在等。

老皇帝雖然開始漸漸趨於昏庸,但畢竟還沒昏庸到頭兒,一想著近來內憂外患,他便也絕了再與容妃繼續的心思。穿了衣裳提了褲子梳洗妥當還打著哈欠便來上朝。哪知他上朝了能有一盞茶的時辰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這麽沈默著大眼瞪小眼的杵在朝上,這叫他如何不氣?

“老臣惶恐。”淩大人連忙低著頭道。

“惶恐惶恐!你們除了惶恐還會些什麽!”皇帝大怒,一拍龍椅的扶手,鉻的手掌生疼,隨即指著底下一排大臣怒道:“若是只找幾個只會惶恐的,朕還需要你們作甚!”

“皇上,不如派人去跟大月的女帝講和……”此時一臣子道。

可他的話音還未全落就被皇帝怒喝道:“講和?你讓朕這個堂堂大周朝的天子去跟那個彈丸小國的賤女人講和?!”

皇帝這話一落,眾大臣雖不敢明說,但卻都在心中默默的嘲諷,心說若不是你好色非要去招惹那個彈丸小國的賤女人,何至於惹怒了對方,非要跟我大周不死不休?又何至於給了大裕和大承發兵的借口?

你自己惹出來的禍事,自己想不到辦法,就知道拿臣子出氣,說到底,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還不是你個當皇帝的錯?

不過,雖然眾人都這麽想,卻絕不敢宣之於口。

以老皇帝的暴脾氣,若有人敢這麽數落他,必定是要拖出去砍了的。

至今為止,那些敢跟皇上犟嘴的早就都成了一堆白骨一抔黃土了,如今剩下的,都是會做人的,自然不會當這個出頭鳥,去撞此刻正怒氣沖天的皇帝的槍口。

“講和之事不必再提。若是對一個區區月國還要妥協,我泱泱大周如何再立足於世!”皇帝的氣並沒有消,但此刻卻比剛剛冷靜了些。

“皇上英明。”眾臣拍馬屁道。

“好了,如今大周內憂外亂,西北邊境大承虎視眈眈,大裕朝也冒著勁兒的想要拿下我大周國土,至於大月朝,那些女人不足為懼。反倒是鹿城,那群江湖人當真是越發膽大妄為,越發不將我朝廷看在眼中了。我原派了寧王前去鎮壓,可這些日子,寧王卻失去了蹤跡。這些膽大妄為的江湖莽夫,竟敢連我蕭家皇族之人都敢動,朕豈會輕饒了他們!”

皇帝說完了,目光掃過下頭每一個朝臣的臉,隨後道:“如今各地戰亂,我大周損失了近二十萬人馬,朕今早接到戰報,西北之地,牟將軍已經戰死。朕想問問,你們哪個願出征西北,給朕取了那方劍璋的首級!”

皇帝話音落畢,可下頭卻無一人站出來應承此事。

若是別的人還算了,偏偏西北領軍之人乃是方劍璋。

前些年方劍璋就很難對付。雖然他駐守的地方乃是北燕,不直接臨近西北,但是偶爾也會被大承的葉皇調去西北臨時指揮西北軍作戰,每一次方劍璋領軍之時,大周的軍隊必定是死傷慘重。

近些年來,這方劍璋的功夫越加見長。不僅僅是他,就連大承的軍隊都像是脫胎換骨一般,進步的也不是一般二般那樣簡單。

近來,與西北軍的接觸越來越困難。每一次襲擾西北,原本輸多贏少的大承西北軍,如今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萬分的難以招架。

不僅僅是戰場上的配合,一招一式,仿佛否蘊含玄妙。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將機關陷阱之術用到了戰場之上,每一次的機關陷阱都不相同,根本防不勝防。如今大周軍隊短時間內已經很少能夠從大承西北軍手上得到便宜了。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

試著學習他們戰場上的配合之法,但學習起來卻十分困難。沒有人教授,全憑自己摸索,不僅沒有達到對方的效果,反倒是越來越混亂,讓自己這邊的隊形都保持的亂七八糟。

當然,若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早晚能夠學會。但是,對方也是一直在進步的。他你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很好,只差不多要完成的時候,對方早已經進化成了更好的姿態。

而那些機關陣法,大周也不是完全沒有懂得機關陣法的人,但是能力卻有限。與大承軍隊裏的那些根本沒法比。

他們也曾找過人學了些皮毛,想將之用在戰場上,但卻頃刻就被對手破解,反倒是對方的機關陷阱,一度讓大承的軍隊死傷無數。

他們得知西北軍的機關陣法乃是學自機關陣法世家姬家,於是也動過姬家的主意,想著派人擄劫幾個姬家人到大周來為大周賣命。但是結果卻出人預料的悲慘,前去捕抓姬家人的人全都折戟沈沙在大承,一個人都沒有活著再回來過。

甚至於,他們還請動了宮裏的大客卿前去,那是武功僅次於皇族幾大高手的高人,但最後依舊折在了大承,聽聞還是被姬家家主親手一掌拍死的。

損失了不少人手,他們無法之下才暫時罷手,但是對於大承軍隊突然的強大,大周的戰士無所適從,折損率比之從前多了好幾倍。

但是,從前也不過是小打小鬧,雙方都是在試探,所以出並不多,少則幾百人,多了也就頂多一兩萬,即便如此,長此累加下去,死傷也是慘重。

而這一次,大承一下子便發兵三十萬,且聽聞是要主動攻打大周,無論是西北原有的兵力,還是從北燕調過來的兵力,經歷了大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卻只能被動挨打的他們,知道這次終於能主動弄死對方,一個個卯足了勁,吃的飽喝的足睡的香,就是為了養飽了精神好跟大周決一死戰。

所以,他們打得特別有精神,特別有氣勢,特別的賣力。再加之,方笑語單方面自己拿出了不少的銀子,許諾若是此戰勝利,她便親自請動皇帝前來犒軍。

將士們一聽不僅有銀子拿,還能親眼見著皇上呢。得了皇上的獎賞,那可是一生的榮耀,光宗耀祖封妻蔭子,於是就更加的有勁頭兒了。

不得不說,方笑語雖然挺喜歡銀子的,但是並不摳門。只要是為了將來打基礎有用的花銷,她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要犒賞三十萬大軍,需要的銀子可不是少數。但是,方笑語的話說,反正都是從蕭入那裏‘訛’來的,原本是屬於白雅山莊還有沐王府的銀子,她也不是太心疼。就是有點肉疼罷了。

但是,跟軍隊打好關系是重中之重,這些必要的付出,她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大承的軍隊士氣正旺,可苦了大周這邊兒戰士們。

本來國內就亂的要命,現在連著三國一同對大周發兵,且除了大月國稍次一等,大承和大裕兩朝的規模全都是不比大周弱多少的大國。

從前侵犯他們邊境,因為大承和大裕兩國並不能呈夾對之勢,如果只一國發兵,大周依然不懼。若是另一國也跟著發兵,大周必然會事先得知,可迅速講和。再兼之雖然侵擾兩國邊關,但他們其實都有分寸,不會到撕破臉劈的地步,也就不會讓兩國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但凡有要大戰的趨勢,大周完全可以分而化之,不必擔心兩國聯手。

而以大周的兵力,哪怕分別對付兩國也不是難事。只要他們不聯合一起發兵,都不算大事。

但此次,卻是三國一同發兵。雖不集合到一處,但各自發兵三十萬,加起來就至少要牽制大周六十萬軍隊。更何況,這三十萬根本不是他們兩國的極限。西北處和大裕邊境,至少還有再三十萬正在待命,還可能更多。

這一看就知道兩國皇帝這次是動真格的想要跟大周算一算總賬。

再兼之大月朝已經折損了幾十萬兵力,可卻依舊不遺餘力的對大周發起猛攻。在大承和大裕發兵三十萬之後,大月幾乎是破罐子破摔般的又一次投入了二十萬人加入戰場。

原本以為並不難對付的大月朝,卻憑著她們不要命的打法硬生生的坑了大周二十萬軍隊。

而就在前不久,大月朝的女皇親臨戰場,禦駕親征,更是鼓舞了大月軍隊的氣勢,大周的軍隊這場仗打的是辛苦異常。雖占上風,卻一點也不能馬虎大意,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群女人要是瘋起來會瘋到什麽程度。

甚至許多人都不明白,即便是他們老皇帝好色惹怒了大月女帝,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將事情壓下去忍氣吞聲,畢竟國力相差較大,又沒有什麽實際的損失,與大周玩命的戰鬥似乎並不是明智之舉。

可是,大月朝女帝的尊嚴同樣不容侵犯。即便國力不及,堂堂帝王,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糟蹋的。

回應大周老皇帝的,便是大月女帝鏗鏘有力的一句‘戰’!

相比大月朝二十萬兵力,到不怎麽足懼。雖要付出一定代價,但最後定是能贏的。大裕朝的軍隊雖也不弱,但以往的交手已經讓他們摸清了許多了套路。不說穩贏吧,但至少還能牽制。

可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大承的西北軍。

他們突然之間變強,花樣百出不說,配合的也默契的難以招架。重要的是這次指揮戰事的是大承的鎮遠大將軍方劍璋,這個人,大概是大承所有將軍裏,最難對付的一個。

同時,還有一個方笑語身在何處還不得而知。以方笑語現在在大承的名望,若是她現身給這些人打氣,指不準西北的老百姓都能響應著加入戰局。

這是一個極為不穩定的要素。

而皇帝此刻詢問誰能前去西北邊境,取方劍璋首級,自然是誰都沒有把握。

就連牟將軍這樣的大將都折損在西北,且他還不是被方劍璋給殺的,而是被方劍璋手下的苗將軍給殺的。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就連那個原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裏的苗將軍都有著能殺牟將軍的本事了。誰還會願意去送死?

其他善打仗的將軍,不是去了大裕邊境,就是被派往大月戰場,還需要有一人坐守天都城,剩下的那些,誰敢保能是方劍璋的對手。何況,大承西北邊境處至少儲兵七十萬,若是去了,無疑就是找死。

“怎麽?就沒有一人敢去會會那方劍璋?就沒有一人能象個男人一樣的去打一仗取得一場大勝?朕都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麽!朕要你們何用!”皇帝暴怒。

這並非是他性格就真是如此,只是皇帝自己最近也發現了,他的脾氣常常的不受控制,特別的沖動易怒。

也不知是歲數到了,人的脾氣就越像小孩子那般易變,還是最近出了什麽問題,導致了他常常暴怒。

見皇帝大發雷霆,下頭的朝臣們心裏想著‘你是男人你怎麽不禦駕親征?’‘你行你上啊’之類的心思,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惶恐的姿態。

被罵兩句又不會死。可上戰場卻是會死的。

該選哪一個,一目了然。

但眾臣子也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以往在朝堂上爭著搶著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的雲王爺和蒙王爺,今天卻像是吃了啞藥一樣,竟是一同默契的不出聲了。

以往都是誰也不讓著誰,無論多難的事,只要完成了對方完不成的,那麽必定就會在父皇心裏頭留下一個可堪重用的好印象。所以他們做事從來都能積極。

但是今天是怎麽了?兩個人就那麽杵在前頭,不說話,甚至都不擡頭,就像是生怕別人看見他們似的,盡量的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存在感一些。

心思活絡的大臣們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皇帝顯然也察覺到了此事,所以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而兩人依舊動也不動的低著頭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要搶功的意思。

不僅是他們,就連他們的兒孫也是如此,低著頭,站在後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努力的將自己的頭埋的更低,以期待不要被叫到了名字。

皇帝眼中的疑色一閃而逝,卻並沒有立刻打草驚蛇。於是平息下心中怒意道:“朕給你們一日,想好一個能夠出兵西北為朕分憂的人選。”

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游愛卿。”正在眾人全都松了口氣的時候,皇帝又突然指著下頭的吏部尚書加道:“鹿城之事亦要盡早解決,朕命游愛卿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游鴻章站出一個身位,躬身道:“啟稟皇上,臣已經查到一些蛛絲馬跡。鹿城近來越發混亂,除了那不知何處而來的魔頭楚憶引燃了江湖與朝廷之戰外,此外,那風國之人亦一直在挑動兩方仇恨,致使雙方都打出了火氣,每每想要坐下來談談解決之道時,總會有意外發生,導致談判破裂失敗。兼之寧王前去鹿城之後,鐵血手段殺了不少武林人士,且大多都是大門派的精英弟子或是長老,故而叫江湖人更加仇恨朝廷。臣懷疑,寧王爺的失蹤,不是那風國人做的,就是某個門派的江湖人所為。其中,以龍門的龍王最為可疑。他因為其未婚妻之事,向來仇視朝廷,加之寧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殺戮,必不會坐視不理。”

“可寧王武功高強,那龍王豈是他的對手?”又有人提出了疑問。

游鴻章點點頭,繼續道:“據臣查探,龍門龍王與一大裕朝而來的隱世門派的夫妻二人走的極近。那二人武功高強,不僅不在寧王之下,且應比寧王爺更加強大。當初武林大會之時,就是那夫妻二人將魔頭楚憶打成重傷,之後便爆出那魔頭楚憶乃是朝廷一手培養用來對付江湖之人所用,這才引起了江湖與朝廷的敵對。如今,武林大會已經落幕許久,各方武林高手大多已經回還,可偏這對夫妻依舊還留在鹿城,其真實目的為何,臣有所懷疑。”

“那對夫妻來自大裕朝?”皇帝擡了擡眉角,問道。

“是。”游鴻章點頭。

“皇上,這會否都是大裕朝的陰謀?那魔頭之事,恐怕也是這對夫妻的一手操控,目的就是為了挑動我大周內亂,利用那龍王痛恨朝廷之心,引發江湖與朝廷的爭鬥,其心可誅!”此時另一人站出來道。

“還有一事顯示,寧王也是見過那對夫妻其中一人後便失去蹤跡。這也是臣懷疑這對夫妻的原因之一。”游鴻章又道。

“他們夫妻二人現在何處?可能捉拿?”皇帝沈聲開口道。

游鴻章搖搖頭道:“晚了一步。臣查探此事時,此夫妻二人盡皆已不在鹿城,具體去了何處不得而知,只是有傳言,他們來了天都城。”

游鴻章說著,讓皇帝狠狠皺了眉頭,但也因此,皇帝並沒有註意到雲王低著的頭下那變換莫測的神色。

游鴻章口中那夫妻二人的身份他當然知道。知道他們不是來自大裕的隱世門派,而是來自大承的安王世子和世子妃,也是那個他們提起便色變的大承鎮遠大將軍方劍璋的親女兒和女婿。

但是,雲王沒有打算將此事說出來。因為他覺著這兩人還有利用價值。

而別人更不知道的是,此時這兩人,就住在他的雲王府中。

他不僅不會說出他們的所在,而且還會極力的幫著他們隱瞞他們的存在。在完成他的目的之前,這兩個人,可是他雲王府的貴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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