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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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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城門處來報,說是近來城下總有人鬼鬼祟祟往來探查,可需要派人將他們抓來審問?”刀因此時似乎已經從失侄之痛中緩和了過來,給刀琛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之後不過兩日,刀因就重新回到了梁薄的身邊,盡心盡力的幫著梁薄處理邊城中的瑣事。

刀因此刻是梁薄最為信任的人,故而將城中重任全都委派給了他,而他自己則********全都撲在了守將府下的寶藏之上。

只是,一直以來都不曾有什麽進展,而他懷疑身邊出了叛徒之後,更是將所有的心腹全都調走,開始一人獨自琢磨這寶藏的事情,整個邊城,刀因幾乎已經可以用一手遮天來形容了也不為過。

可刀因卻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他現在不過是個正在將功贖罪的‘罪人’。他的性命,家人的未來,全部都掌握在了方笑語的手上,所以,取得梁薄信任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北燕所有重要的事一點不落的全都送到了方笑語的耳朵裏。

這一場由刀琛假死而得以順利進行的無間道,被刀因玩的很溜,至今為止沒有被梁薄發現一絲可疑之處。

而他今日卻久違的打擾了梁薄。他知道梁薄在做什麽,因為他現在是梁薄唯一能相信的人,所以他盡量不去打擾梁薄破解寶藏機關,他還打著黃雀在後的心思,想利用這個寶藏作為將功折罪的籌碼,希望這個秘密能夠打動方笑語,讓他真的能夠擺脫北燕與流沙國這場戰爭的影響,安全的退出這場必死的戰爭。

但是,城樓下的徘徊的那些人。看到的可不止他一雙眼睛。若是他隱瞞不報,將來梁薄從他人的口中聽到這些,必然會追究他的責任,也可能會打草驚蛇,所以他今日出現在此處,就是為了將這件事含混過去的。

刀因見梁薄皺了皺眉頭,隨即問他:“可知城樓下的都是些什麽人?”

刀因早已想好了要如何說。故而並沒有一點遲疑道:“那些人身著的都是流沙國的戰甲。當是流沙國的斥候。”

梁薄劍眉微斂,道:“這群東西看來並不信任本將!若非是那位大人下令,本將早就出兵平了這些蠢貨。焉能叫他們如此放肆的在本將跟前兒蹦跶。罷了,隨他們去吧,等到那位大人下了新的命令,再作打算也好。命人看緊城門。也不必與那些人計較,只要不危害邊城。隨他們折騰。”

梁薄這話分明是與流沙國之人有所勾結。這些刀因作為梁薄的心腹,一開始就清楚的很,也主動與方笑語交代過,所以方笑語才敢大搖大擺的派人在城外出沒。而只要他幾句引導。就可以將嫌疑全都算在流沙國的頭上,想來現在梁薄心系寶藏,也沒那心思與這群在他看來也蹦跶不多久的螞蚱計較。

“是。末將親自著人看著,不會叫他們危及邊城。”刀因記下。而後便要告退,卻被梁薄叫住,道:“你且稍待,你來看。”

說著,將手中的一張奇怪的圖紙遞給刀因來看。

刀因斂下眼中的瞬間而逝的異色,接過圖紙,隨即皺了眉頭道:“將軍,這是……”

“那藏寶之地的機關十分詭異,本將對機關之術也曾粗略的了解過一些,只可惜,終究是不曾精通,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如今本將身邊有了奸細,本將也難以分辨何人是人,何人是鬼。此刻本將能信任的便只有你一人,你來看看,能否為本將解惑?”

梁薄這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原本他身邊的心腹都知道寶藏一事,他也許諾過,若真有寶藏,自然也會分他們兩成。若是這寶藏是真,往後就算不再混跡朝堂疆場,也能過上豐衣足食的神仙日子,這些人自然也都異常的積極。

但是自從方笑語將‘刀琛’的屍首送到守將府那一刻開始,梁薄對所有人產生了懷疑,這些日子已經不敢輕易叫他人靠近那寶藏所在之地,只能以別的理由將人全都打發去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算是給自己爭取時間來破譯寶藏的機關。

“本將根據記憶將那寶藏入口的機關大致畫了下來,也曾找人瞧過,卻一無所獲。本將知你識得的能人異士不少,你若能替本將解開其中之謎,本將重重有賞。”

梁薄也是心焦,朝廷的欽差或許不日就要到了,而方劍璋又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若是時間足夠,他也不想冒著寶藏被他人發現的危險去求助他人,但是北燕之事,朝廷是早晚要插手的,就算如今這個女欽差方笑語方大小姐再是無用,可朝廷上能頂事兒官員何其多,他的時間並不充裕。

最讓他不安的是方劍璋的反撲。五萬大軍的仇恨,被陷害險些致死的怨怒,方劍璋這一怒,必定需牽連甚廣。而或許就在不久的某一日,他就會與方劍璋正面對上,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他必須要盡早的得到寶藏,而後盡快的退出北燕,如此,有他身後那位大人周旋,方劍璋的怒火也就不會波及到他的身上了。

刀因眼珠子轉了幾轉,隨即一臉遲疑道:“將軍,若是將此物於他人見了,會否洩露了寶藏之事?”

梁薄滿意的看了刀因一眼,很受用刀因為了他的利益考慮,於是笑道:“無妨,本將將這機關的樣式改了一些,你只說是偶然得了本奇書,只是卻不怎麽看得明白便是。”

“末將曉得了。”刀因將畫軸收了起來。可心中卻一點要去求助他人的心思都沒有。他知道方笑語的存在之後,自然也就知道了方笑語身邊有著許多的奇人異士,刀琛那座宅子裏被人布下了精妙的陣法與機關,在宅子易主之後,他第一次去時,許是方笑語想給他個警告。故而沒有提醒他,就讓他獨自闖進了院子之中。那真是一段奇妙到再也不想再經歷一遍的經歷。他在院子裏整整轉了三個時辰,就楞是原地徘徊了三個時辰。從院子到屋子之間短短不過幾十步的距離,他卻從天亮轉到天黑,最後還是方笑語著了人將他領了出來,他這才算是得了解脫。

他對這陣法一道很是驚奇,也意識到若是將這些陣法運用到戰場之上。對方沒有防備之下。必定會血流成河。

這也是他真正下定決心投靠方笑語的最主要原因之一。有了這些機關與陣法,再加上皇上的手令與將士的配合,流沙國那群烏合之眾根本就不是鎮遠軍的對手。

事實上北燕與流沙國之戰一直在失敗。並非是鎮遠軍太弱,而是因為梁薄一直在給對方放水。

他每一次坑死的都是與他意見不合的人,而他自己的部下卻鮮少有戰死的。這一次若非是方將軍來的太快,出手也太快。也許他還不會輕易的就使出陷害方將軍的手段。這樣的手段太過陰損,後遺之癥也大。一旦秘密洩露,他將面對的,可能是北燕幾十萬鎮遠軍的討伐。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不如此做。那寶藏的秘密必定會被方將軍得知,屆時,或許就沒他梁薄什麽事兒了。所以。他必須要鋌而走險。

但他一定想不到,風水輪流轉。最終還是要轉會該轉的地方。方將軍沒有得知的秘密,會由他的女兒親手解開。

刀因不動聲色的將畫軸貼身放好,隨即又與梁薄討論了一下北燕的雜事,這才告退。

而刀因出了守將府後,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一直到傍晚也沒有出來。

城樓上的士兵對城樓下那些鬼鬼祟祟穿梭的人視而不見,但是卻隨時做好了備戰的準備,一旦對方輕舉妄動,他們將能夠立刻將對方射殺。

但是上頭下了命令,即便是將士們心中再是不解,卻也無法違抗軍令。

事實上,自從流沙國的戰爭爆發,將士們的心中存著大量的疑惑。每一次出戰都是點到即止,明明並非不敵,可上頭卻下令不可乘勝追擊,反倒要示敵以弱。

後來,孫雲將軍與梁薄將軍鬧了不合,孫將軍一氣之下帶兵出戰,但卻因貪功冒進而戰死沙場,還損失了近十萬的將士,這叫周安周將軍勃然大怒。

可雷聲大雨點小,此時過後,大家都覺得周將軍定然會嚴責此事時,周將軍卻和槐南將軍一同不見了蹤影,只有梁將軍放出話來,二位將軍去秘密完成朝廷下發的重要人物,暫時不能出現,所以其他三位將軍的部下,就全都由梁將軍一人指揮。

原本大家也覺得沒什麽。梁將軍與周將軍槐將軍一樣都是方將軍的心腹幹將,左膀右臂的存在,除了孫將軍是梅丞相提拔起來的這種人盡皆知的以外,其餘三位將軍都是方將軍一手帶出來的,忠誠本不由質疑。

但是,漸漸的,軍中有些奇怪的傳聞傳了出來。一開始是源於孫將軍的隊伍,而後漸漸擴大,對於梁將軍的疑慮也漸漸的原來越大。

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卻讓所有流言盡皆平息了。

“老趙,我總覺著這事兒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其中一個千人隊的隊長對另一人道。

另一人粗暴的灌了口水,大大咧咧道:“能有個什麽不對?咱們不都是親耳聽將軍說了?難不成那將軍還能是假的不成?”

這個被稱為老趙的人叫趙三,家中排名第三,於是爹媽很接地氣兒的就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趙三,說是名字簡單,好養活。而事實上這貨也確實好養活,一路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一把子力氣壯如笨牛,就是腦子省事兒,從不動彈,太過覆雜的事從來不考慮,一把子蠻力闖天下,卻偏偏被他從一個憨傻的夥頭兵,一路斬將殺敵,做到了千人隊隊長的位子。

而這趙三對面的人瘦的就跟竹竿似的,若是哪日不修邊幅起來,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幹屍,頭發永遠亂糟糟的就跟草垛似的,但是一雙眼睛卻有兇光。

此人善於算計,鬼點子多,戰場上殺敵不一定非要蠻力,有時候動腦子更是能坑死對方無數的人。不過此人力氣雖不如趙三,卻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殺起人來狠辣決絕,對自己也夠豁的出去。他這個千人隊隊長的位置,楞是自己幾次險死還生,硬生生掙回來的,所即便此人其貌不揚,卻無人敢找他的晦氣。奇怪的是,偏偏是這麽一個人,與他關系最好的恰恰是趙三這頭不講理只講拳頭的蠻牛。

“袖子,你心裏是不是有事兒?”趙三放下了手中的雞腿,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即便是不擅長動腦子的趙三也看出了他這幾日裏心事重重。

“老趙我告訴你不準再叫我袖子,否則老子真跟你翻臉!”這個被趙三叫做袖子的人原名孫秀,名字秀秀氣氣的,剛來軍營時,人也長得秀氣。說白了叫小白臉,所以軍營裏這群老油子便開玩笑的說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最後取了‘秀’字諧音,叫他袖子。

而袖子本人對這名字卻是怨念萬分,誰叫了都得炸毛的追究一番,可是沒什麽用,該叫的還是這麽叫,而敢這麽叫的,武力值都高的下人,他還未必揍得過對方,最後也就這麽著了。

不過孫秀沒有在這件事上太過追究,而是心事重重道:“我總覺著最近的事兒都透著一股子蹊蹺。咱們雖都親眼見了將軍,也親耳聽了將軍的計劃,可我總覺著這不是將軍的做事手段。且近來發生的事頗為怪異,我完全猜不到將軍這樣做的目的,就算將軍打算將流沙國人一網打盡,可以將軍的性子,可真會犧牲五萬弟兄來換流沙國那個彈丸小國的覆滅?”

“可咱們親耳聽將軍說的。”趙三眉頭緊皺。他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雖然一開始聽到這個計劃時,心裏頭總有些不舒服。畢竟五萬兄弟的性命,雖說大家都是自願的,可終歸是同袍,如何忍心。

可大丈夫做事也不能婆婆媽媽,五萬人換七十萬人的性命,也值了,所以他從來都沒有認真思考過這些問題。

孫秀沈默了。

正因為他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所以才一直默不作聲到現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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