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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陷害葉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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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紅綢心底是松了口氣的。她只是對這個孩子有一點不舍,或許並沒有到愛的深沈的地步。如果方笑語不允許她生下這個孩子,也許拿掉他的時候會有些心痛,卻也不會痛不欲生不可自拔。但在聽到這個孩子得以存活的時候,她還是打心底裏松了擔子。

所以她對方笑語的命令沒有一丁點的反抗,她是江湖人,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和她的孩子。

她雖不知閣主要如何對待葉西乾,但她卻知道,被閣主盯上的獵物,斷沒有逃脫的可能。

“葉西乾可在府中?”蘇紅綢低聲詢問。

她的貼身丫鬟柳紅回道:“在。因為世子出征一事,他看來開懷不已。”

“葉詩蘭呢?”蘇紅綢又問。

“近幾日來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除了吃喝之外,幾乎不怎麽出門。”柳紅繼續答道。

蘇紅綢沒有出聲,似是再想些什麽,隨即吩咐道:“先回去換身衣裳,你著人看著,王爺回府,立刻告知於我。”

“是,夫人。”柳紅安靜的跟在蘇紅綢的身後,她是蘇紅綢的師父安排進來此後她的,也為了保證她的安全。

送走了蘇紅綢,方笑語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裏的擺設沒有任何的變動,可卻突然變的冷清了不少。

當習慣有人陪伴的時候,再次回到一個人的時候,孤獨感席卷而來。

方笑語失笑,明明再嫁來安王府的時候,她一再告訴自己,其實她並沒有那麽轟轟烈烈的愛上葉西辭,有些好感。願意一起生活,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可是葉西辭對她很體貼,無論外頭發生的事情再讓人疲於奔命,回到這間屋子的時候,看到她的時候,永遠都是那樣柔和的笑著,讓人心中不由一軟。

她有些享受那樣的時光。享受著對他說‘佛曰欺負娘子是不對的’。他立刻就能領會她言語中的意圖,對蒼蒙吩咐道:“去買”。而後很準確的買到她喜歡吃的東西來堵住她的嘴。

這是一種相處的奧秘,她和他都樂在其中。

深深的吸了口氣。方笑語暗罵自己矯情。不過是短暫的分開些時日,又不是生離死別,用得著如此小女兒作態嗎?

方笑語淺笑,拿起之前並沒有看完的書。躺在躺椅上繼續閱讀,只是困意毫無預兆的襲來。只是看了幾頁,她竟就這麽睡著了。

解語進屋後看到的就是方笑語呼吸均勻著睡著的一幕,手中的書本已經自動合上掉在了躺椅的一側。

解語將書重新放好,找了條毯子給方笑語披上。而後輕手輕腳的出去,隨手關好了門。

當方笑語重新起來時,日頭已經落了一半。窗外橘紅色的光芒灑滿了院子,帶來了一種夢幻的錯覺。

方笑語起身。開門,站在院子裏呼吸著外頭的空氣,整個人神清氣爽,雖然她覺著或許夜裏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看到方笑語起身了,解語連忙走上來道:“小姐,王爺托人來傳話,說您起了之後,去前廳一趟。”

方笑語一楞,心說安王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若是找她有事,直接叫她起來就是,安王這人什麽時候還這麽體貼,等她自動醒來?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起安王此刻的狀況。為了求得葉西辭的原諒,他對她可不敢像從前那樣不假辭色了。

“可是出了什麽事?”方笑語一時間沒想到安王找她會有何事。她猜測可能跟葉西辭出征有關。

“是那葉西乾闖了大禍了,他險些害的蘇側妃沒了孩子。”解語暗自好笑。對於蘇紅綢,王爺現在可是捧在心尖上疼的。特別是李素青遇刺,有爆出曾做過的惡事,可以說,對與李素青的失望與厭惡,現在他的希望就全寄予在蘇紅綢的身上了。

可是蘇紅綢是什麽情況,她們這些跟著小姐的人都心知肚明。故而,看到王爺被小姐緊緊的攥在手中,她們心中卻暗道活該。

即便王爺被李素青騙了又如何?那就是對姑爺如此狠心手辣的理由了嗎?

她們也都是護短的。欺負她們家姑爺,就是王爺也不行!

方笑語的神色倒是古怪,她倒沒想到蘇紅綢倒是個實際行動派,早間剛吩咐她做的事,她午間就給做了。

“蘇側妃沒事吧?”方笑語倒是擔心蘇紅綢做得過了真的傷著了孩子,於是問道。

“回小姐,蘇側妃沒有大礙,只是‘動了點胎氣’。”解語刻意將‘動了點胎氣’這幾個字放慢了速度,繼續道:“今日姑爺出征,那葉西乾似乎開心的很,不僅隨口詛咒著姑爺最好別活著回來,還吩咐了奴才去下帖子宴請那些狐朋狗友到府中赴宴。”

解語也不由冷笑,繼續道:“王爺進了宮還未回來,院裏已經吵吵鬧鬧,那蘇側妃倒也有法子,只是假意路過,又假意被風吹走了絲帕,接近那葉西辭後,看起來溫和,卻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叫葉西乾忽然大怒。”

聽著解語所言,她自然能想象到,那所謂被風吹走的絲帕,當是蘇紅綢用內力所致,否則她又如何保證絲帕能正好落在葉西乾的面前。

她這是故意激怒他,引他對她動手。

在外人看來,她態度始終溫和有禮,甚至是處於弱勢的。因為‘長期被李素青欺壓’的恐懼,更容易引起人的同情。

而在她美麗的外表之下,在他人看不到的交鋒之中,她始終用言語刺激著葉西乾脆弱敏感的神經。比如他是庶子的事實,比如李素青受傷的真相,比如周貴妃的謊話。無論是哪一種,這都足以叫葉西乾心中有鬼而勃然大怒。

葉西乾的暴怒,蘇紅綢的溫柔隱忍,在這種距離的烘托下。每一個人親眼看到的東西便具有了欺騙性。

何況蘇紅綢的媚術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葉西乾這樣的人所宴請的,無非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真的家世好涵養好的公子千金們,才不會搭理葉西乾這樣無用的庶子,更不會在葉西辭出征這樣的節骨眼上跑到人家府裏去開宴慶賀,這簡直就是在砸場子。

於是情況就是,蘇紅綢當著所有人的面玩了一手好游戲,不僅引得了葉西乾‘動手推她’。還在其他人的眼睛腫留下了葉西乾恃強淩弱的一面。而當時不知為何葉詩蘭也在。最重要的是,安王及時回來了。聽說葉西乾竟然在這樣的時刻在府中設宴宴請狐朋狗友,這讓擔心葉西辭安慰的安王怒火中燒。甩著袖子就要去找葉西乾算賬。

而此時,他就恰好看到了葉西乾‘推’蘇紅綢的那一幕,而蘇紅綢卻委屈的連連後退,葉西乾便咄咄逼人的步步緊逼。眼睛所看到的陷阱立時啟動,待蘇紅綢看到安王的到來後是時候的捂著肚子一暈。一切就等於是塵埃落定了。

從旁觀者的口中得知的真相,與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真相一合,安王和容易得出一個結論。

雖然那些狐朋狗友與葉西乾的關系向來不錯,可若是安王沒有突然出現。他們還能替葉西乾掩飾幾分。可是安王卻親眼目睹了最後的那一刻,他們又沒有事先串通了口供,你一言我一語的。每一個人替葉西乾狡辯的故事都不相同,只會將葉西乾的‘罪名’更加坐實了罷了。

而後續就更加清晰了。大夫一瞧。蘇側妃有孕了,只是被葉少業這麽一推,動了胎氣,險些流產。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可是府醫是她的人,自然得跟著她的意思說話。不行的話去找沈善若來瞧,更好,沈善若說的可比府醫嚴重多了。

而實則就是,蘇紅綢什麽事都沒有,她一個身懷武功的人如何會被一個草包的一推而動了胎氣?

從一開始,這就是方笑語指使蘇紅綢做的。

這樣的陷害不能將葉西乾打入地獄,這也不是他的目的,她不過是為了讓葉西乾在安王心中的美好形象支離破碎,就如同李素青那樣,同時,也是給了蘇紅綢一個暴露有孕的契機。

安王是個重視子嗣的人。他對葉西辭的所有殘忍都源於他們滴血認親後那不相容的血液。但是,當他知道他被人算計了,當他知道葉西辭真的是他的親生兒子,即便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依舊願意在她面前低下那高傲的頭顱,只為了能求得葉西辭的原諒。

這府裏不過救葉西辭、葉西乾還有葉詩蘭三個孩子。不得不承認,李素青實則是有一手的,至少在這個王府裏,他沒有讓任何女人搶走她的地位,甚至於即便是有通房丫環,也不過一夜風流,絕沒有懷上孩子的可能。這就是這個女人爐火純青的手段。

如今安王在她的算計下如此迷戀蘇紅綢,若是蘇紅綢為了他懷了一個孩子,他心中又該是多麽喜悅?

特別是葉西辭出征在外,生死都不敢保證。葉西乾又是如此作態,葉詩蘭不過是個女子,不能繼承家業,這時候,蘇紅綢的孩子簡直就成了他的寄托。

可這個寄托險些被葉西乾毀了。

就如同當年的李素青的一個算計,險些毀了葉西辭一樣。

他有多擔驚受怕,對葉西辭有多愧疚,對於葉西乾所做的事就有多痛恨。

這是方笑語指使蘇紅綢這樣做的其中一個原因所在。

而安王不過是順帶的。方笑語的這個看似並不高明的算計,實則真正想要之入甕的人是葉詩蘭。

所以葉詩蘭出現在了葉西乾的宴會之上,是因為葉詩蘭聽接到了葉西乾的一封信。

筆跡沒有差錯,語氣也是也是葉西乾的語氣,葉詩蘭對於他的態度越是覆雜,就越是想要知道他想說的秘密。

近來的葉詩蘭常常做惡夢,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沒有幾兩肉的身子此刻看起來更顯陰沈了不少。

她常常突然就陰沈的笑起來了,又常常突然就崩起了臉。許多奴才丫鬟看到她這副樣子,都是打心底裏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這還不夠。

方笑語所做的這一切,可不是為了讓她茶飯不思睡不安寧這樣簡單。

今日她要葉詩蘭看到葉西乾推蘇紅綢的畫面只是為了加重葉西乾在她心中的殺性。她要她進一步懷疑葉西乾骨子裏的黑暗,即便蘇紅綢對她們來說不過是個敵人。

真正重要的還在這之後。

方笑語來到前廳後,就見安王面前一片碎了的茶杯還有水跡。葉西乾梗著脖子跪在地上,臉上一片的不服氣。

葉詩蘭安靜的站在一側,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唯獨在她進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瞥了她一眼,而後收回了眼色,楞楞的站著,一句話也不說。

不為葉西乾辯解,也沒有咒罵蘇紅綢陰險。這一切就仿佛是與她無關一般,只是冷眼看著。

看到方笑語的到來,安王的臉色稍稍平了平。順著安王的目光,葉西乾也自然看到了方笑語的到來,只是他似乎對於方笑語的敵意頗重,還未等方笑語做什麽,他便狠狠的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與挑釁。

方笑語暗道可悲。

周貴妃的一個謊言,讓他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從前在外他還懂得忍讓與裝腔作勢,可是近來他卻撕下了所有偽裝的面皮,整個人都變得高傲氣來,仿佛他真的是周貴妃的兒子一般,仿佛他真的是葉書成的哥哥一般。仿佛他真的能夠成為安王的繼承人一般,仿佛他真的高高在上需叫人仰望一般。

他沒有想過那是周貴妃和葉書成為了利用他而說出的謊言。沒有去想如果周貴妃真的跟安王有什麽不倫的關系只會讓他更加危險。

他被美好的畫餅沖昏了頭,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淵。

“父王,蘇側妃身子如何?可需請太醫來瞧瞧?”方笑語沒有理會葉西乾的挑釁,而是溫和的,面帶關懷的問起了蘇紅綢的身子。

葉西乾對於方笑語的無視怒火中燒。他覺著這是方笑語對他的蔑視。可是他忘記了,方笑語從來對他都是蔑視的。曾經那一腳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身子無礙,只是動了些胎氣。”安王的話有一絲遲疑。不是因為蘇紅綢的情況不容樂觀,而是因為他不知道的如何面對方笑語談起這個問題。

說直白些,他怕方笑語不接受這個孩子。怕方笑語會以為這個孩子對葉西辭來說是個威脅。所以明明就不是什麽錯事,可他卻有種心虛的感覺,這讓他臉色有些蒼白,神色異常糾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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