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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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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語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刺傷李素青的兇手有兩個。其中一個很可能就是李素青自己。

結合葉西辭在祠堂外偷聽到的內容,她甚至懷疑,李素青是否在已經發現了有人在祠堂外偷聽,甚至於可能已經知道那個偷聽的人是葉西辭,所以她才會當著葉西乾的面說出那樣一些模棱兩可的話,所以才有了後頭她對著簡安的牌位的那一段歇斯底裏。

所以若是她真要與自己做交易,至少也該留下些線索,亦或是找個心腹來和自己說上一聲。否則她悄無聲息的布下了計劃,可她卻無法領會,那她這傷豈不是白受了?

可是中途卻發生了意外。正在她剛要刺傷自己的時候,另一個兇手突然出現了。

究竟是意外還是有所預謀還不得而知,可是他面對李素青的舉動應當是十分詫異的。

結合葉西乾的那些夢話和自言自語,有些關鍵之處便能夠就此連接起來了。

“如此說來,李素青留下的提示,是被葉西乾給破壞了?”方笑語近似自言自語,可是卻沒有逃過安王和崧露耳朵。

安王神情一頓,神色中是突然起來的驚訝,道:“此事與西乾何幹?”

很顯然,他能問出這樣的話來,就等於對於葉西乾所做過的一切一無所知。

方笑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所以他並不能從她的口中探聽到真相。可是這卻並不妨礙他的思考。

他突然就想起當時西乾對於西辭的指正,如此武斷而又迫切,可當時他心有偏頗卻完全沒有發現。

他又想起,平日裏總是跟在西乾身後跟西乾穿一條褲子的詩蘭。那一日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跳出來落井下石,甚至她的神色一直都十分蒼白,中途甚至捂著嘴跑了出去再也未曾回來。

他當時雖也還有一點懷疑,可是葉西辭和方笑語咄咄逼人的態度叫他憤怒,所以也不曾深想,再加之他始終是帶著有色之心來看待西辭的,所以葉西乾幾句挑撥他便信了。心中深深的懷疑此事就是西辭和方笑語所做。

再想想那日似乎就是西乾勸他去見見李素青。他才會心一軟跟著去了,而後便發現了李素青被刺。如今再想,這一切當真只是巧合而已嗎?

特別是方笑語方才的話有些意味深長。這使得他的心中不安越發濃烈起來。

可他無法相信那可怕的猜想。

西乾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殺害自己的母親?

大承以孝道為先,從前西乾對他娘也是敬順有加,他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用自己親娘的性命來陷害對手。

先不管安王在方笑語這短短的一句話之中看出了多少貓膩,反倒是方笑語一臉奇異的看著安王。神情中似有思索。

安王意識到了方笑語的目光,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他突然發覺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個不過幾歲的孩童,在面對著比他高大無數倍的大人時,那種局促與不安。這樣的感覺並不會讓人感覺愉快。

可方笑語臉上奇怪的笑意有更加深了幾分,脖子稍稍一歪,卻說出了一句在外人看來足夠驚世駭俗的話。她問:“父王和周貴妃可曾做過那樣的事?”

“哪樣?”安王臉上的楞怔一時間凝固在漸漸錯愕的眸子裏。

方笑語想了想。道:“就是男女間情到深處會做的事。”

方笑語盡量的將措辭低調化,且保證安王能夠聽得懂。

但是安王色神情卻實在無法再繼續保持鎮定下去。他有些怒火中燒的瞪著方笑語,粗重的呼吸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的憤怒。

“你若再胡言,休怪本王懲治於你!”安王的怒意似乎在訴說著答案,可他卻也意識到他根本就無法拿方笑語如何。

不僅僅是方笑語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尊敬或害怕他,特別是在他還有求於她的時候,她簡直是有恃無恐。

“那就是不曾做過了?”方笑語冷哼一聲,對安王的威脅嗤之以鼻,絲毫不放在心上。

“她是皇兄的女人!”安王幾乎是咬牙切齒。

方笑語華麗麗的忽略了安王那暴怒的神情,仿若是在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他果真被騙了。”

安王神情頓時一滯,他發覺方笑語的神情中並沒有侮辱或者別的成分在。且從方笑語短短的幾句話中,似乎隱藏著什麽他根本就不知道的東西。

“你此話何意?”安王越想越不對勁。方笑語似乎掌握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報。

當然他也不懷疑方笑語的本事,只是此事事關他另一個兒子,他不能不上心。

李素青那個賤人的錯,與孩子無關。她不會因為李素青的錯誤,就去遷怒西乾。

方笑語看了安王一眼,眼中蒙上了笑意。她發現有些事似乎根本不必藏著掖著,說給某些人聽聽,或許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於是嘴角一勾,道:“宮中那位美麗高貴的周貴妃,曾偷偷出宮與父王您的寶貝兒子私下會面,騙他說他是父王您和她的私生子,李素青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工具罷了。葉西乾此刻或許還沈醉在必然會繼承安王王位的美夢之中,當他得知李素青有背叛周靈之意,自是……”方笑語笑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而後幽幽道:“一刀殺了。”

可安王卻懵了。

方笑語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安王一瞬間近乎石化一般的表情,她突然想起第一世的自己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句有些粗俗卻簡單直接生動形象的話----當時他就懵逼了。

安王的腦子一片空白,直到此刻還回蕩著方笑語方才話中那句他與周靈的私生子,眼睛直勾勾地,竟有些滑稽好笑。

他承認,最初也不是對周靈沒有過愛慕。畢竟周靈美麗大方。身上又帶著一股子端莊之氣。當時他年輕懵懂,對於感情之事也不過是停留在家世與美貌之上。

周靈生的貌美,又是周相失蹤多年的嫡女。他是王爺,與周靈簡直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當初他與周靈的關系還算融洽,甚至外頭傳聞他倆必是一對佳偶,可誰知父皇卻將周靈許配給了皇兄,而將簡安許給了他。逼迫他不得不迎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為妻。

只是當時他也沒有特別上心之人。對於這段姻緣倒也沒有想象中排斥。所以他並未抗旨,提出任何的反對。

於是,二人的婚事便定了下來。定位來年成親。而就是在這一年中,他認識了李素青。

對於他來說,李素青渾身都散發著讓他舒服的氣息。他喜歡這種溫婉可人的女人,會最大程度的激起他身為男人的保護欲與虛榮感。

他自然不知道李素青本就是簡政殤用來勾引男人使用美人計的工具。自小到大,主要學的就是勾搭男人的本事。

有心算無心。簡政殤已經幫李素青調查了所有他的喜好,而李素青就跟著他的喜好,一步一步引她上鉤。

他認識李素青的時候,並未告訴李素青他的身份。而當他得知李素青是簡政殤的養女。簡安的妹妹時,心中卻震驚不已。

李素青在她面前時不時的提起簡安,說的全都是簡安的好。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喜歡這個嘴甜人美的小女子,心中便牽掛幾分。

她假意無意的說起簡安有個喜歡的男子。時常與之見面。因為他並未暴露他安王的身份,所以他也一直以為李素青這是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會總是提起簡安,想要與她分享他的家人。可沒想到,事情從始至終,竟然都只是一個刻意被人安排好了的陰謀。

所以當他和李素青撞到簡安偷會男人且與那男人相談甚歡時,才會怒火中燒。如此想來,當時那些在他的方向看來的那些親密舉動,恐怕也是那個男人故意為之了。而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因為此時懷疑過是李素青搞的鬼,相反對簡安越加的厭棄。

雖然他不喜歡簡安,可是既是父皇已經賜了婚,即便還未到成親之日,還未行夫妻之禮,可簡安的身上就已經打上了他的記號。

屬於他的女人卻與別的男人有染,他怒火中燒,終於在成親當日,不分青紅皂白的狠狠折磨了她。

可她後來卻懷了孩子。

府中開始有流言四起,說這孩子來得不明不白,還指不定是誰的。他的理智早就已經被怒火燒盡,便越加折磨簡安。

他既期待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又怕是別人的而祈禱她幹脆生不下這個孩子,所以當李素青害的簡安險些一屍兩命的時候,他還在天真的認為這是李素青為了不讓他蒙羞而忍痛下的手,信了她的梨花帶雨,信了她的楚楚可憐,還對她的心意與委屈心疼不已。

可是簡安有驚無險的生下了這個孩子。母子平安。

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煎熬。

他開始抱著一絲幻想,這個孩子會是自己的。如果這孩子當真是他的骨血,他可以好好疼愛這個孩子,去母留子,將簡安這個恥辱徹底從這個孩子的生命中抹去,將他放在李素青的膝下養著,再將李素青扶正,他依舊是嫡子,能夠繼承安王府家業的他的嫡子。

所以滴血驗親成了他最後的手段。他忐忑的將自己與那個幼小的孩子的鮮血滴入碗中,卻見那血液分置兩地,死死不能融合,他的心瞬間沈了下去。

事實證明,那是個野種。是簡安與別的男人生下的野種!

他們還未成親他就被扣了定王八帽兒,她竟還敢在他的王府裏生下這個孽種!

她在羞辱他!她在嘲笑他!她再用諷刺的神情**裸的踐踏他的尊嚴!這個可恥的水性楊花的不要臉的女人!

他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沒有想象滴血驗親的過程是否被人做了手腳這樣的問題。他整個人都沈浸在憤怒之中,滿腦子裏想象的都是如何處死這個賤人和野種的事情。

可他卻又不敢外傳,否則京城裏定會充斥著他堂堂安王爺卻被人戴了綠帽子的事,這也會給他的敵人攻訐他的機會。

所以他隱下怒火,裝作毫不知情。一方面繼續折磨著簡安,一方面眼睜睜看著他們母子二人過的艱苦而無動於衷,更是放任了李素青幾次三番的迫害。

他無視簡安的倔強,無視葉西辭的渴求與擁抱,他只想讓這兩個恥辱趕快死去,徹底的從這世上消散,如此,就不會有人知道他身上背負著的恥辱。他還能獲得新生。

因為他還有李素青。

扶正她,生下屬於自己的孩子,疼他,愛她,讓他繼承自己的王位,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一直是這麽想的。所以他有多疼西乾,就對西辭有多殘忍。可他認為是理所當然。

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的殺意始終沒有消退。原本脆弱的孩童長成了俊朗的男子,可那張越來越像簡安的臉,卻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他頭上還懸著一把名為恥辱的大刀,要擺它的方式,只有殺了那個孽種!

如今時移世易,物是人非。他何曾想過有一日所有的堅持與魔障都成了笑話,自己心心念念要除之而後快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那個他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女子,卻是別人派來的棋子,接觸他的一開始就是抱著骯臟的目的,卻挑撥了他一家人所有的不幸。

而那個他疼愛了十幾年的親生兒子,卻又被他人挑撥,親手刺傷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直到此刻他也沒有辦法相信周靈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欺騙他的兒子。明明自從他嫁入宮中,他早已收起非分之想,不曾逾越半步。

何況當時他已經喜歡上了李素青,又被簡安的背叛給氣昏了頭,他如何還有心思去惦記宮裏的女人?

那是皇兄的女人,就算他再是喜愛,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皇兄對他的兄弟情誼。

宮中哪還有什麽情義可言?

他被簡安背叛尚且怒火攻心。若是皇兄知道他與他的女人有染,安王府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為了一個周靈,難道他瘋了不成?(未完待續。)

☆、268

安王顯然沒有意識到周貴妃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

身為貴妃,在後宮之中何等榮寵何等榮耀,背後又有周相做後盾,朝堂上支持葉書成的也是大有人在。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討皇兄歡心,懂得如何鞏固自己的地位。若是小心籌謀,大承如今空缺著的唯一一個皇貴妃之位也不是沒有希望。

而她卻偷偷出宮,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撒了這樣一個彌天大謊,竟然謊稱他們之間有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旦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他固然得不了好,可周靈自己要面臨的窘境,他不相信周靈就從來都未曾考慮過。

那究竟是有什麽陰謀需要她親自冒險去以這樣的謊言來欺騙西乾?

西乾不過是他的一個庶子而已,盡管他疼愛他勝過西辭,可身份決定著一切,拉攏西乾這樣一個小角色,有什麽意義?

安王不曾知道前因後果來龍去脈,所以固然心有疑惑,可卻始終找不出頭緒。

從崧露的陳述中,他知道了李素青是簡政殤幫助周靈安插在他身邊的探子。

等等!簡政殤為何要幫周靈做事?

安王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他想到一些疑點,這讓他有些猶疑不定。

朝堂之中,站隊之事常有發生,就比如西辭投靠了太子,而西乾卻效忠於葉書成一樣,簡政殤就算是真的投靠了周靈,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可奇怪就奇怪在,簡政殤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

在他得知李素青竟然是簡政殤安排在他身邊的奸細時,除了震驚與憤怒,並未曾多想。可現在想來,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子非比尋常。

簡安是簡政殤的女兒!

這是一個最大的前提,最清楚明白不過的事實。

而若是簡政殤投靠了周靈,又需要在他身邊安插奸細,簡安已經被父皇賜婚給他,成為他的安王正妃,這豈不就是簡政殤安插在他身邊再好不過的探子?

親生女兒。又是在王府為正妃。這樣好的棋子不用,為何還要費盡心機再安插一個李素青進來?且不是為了幫助簡安,反倒是處心積慮的陷害簡安?

如果沒有李素青那個計策。沒有讓他親眼見到那可能是刻意安排出來的私會的那一幕,或者說,如果沒有李素青來勾引他,沒有他對李素青動心。即便他依舊不喜歡簡安,也會將她好吃好喝的供在府中。畢竟王府裏也確實是需要個女主人坐鎮。而他又非是對權力念念不忘的人。這個女主人的家世如何本不那麽重要,何況簡政殤好說也是將軍出身,雖說交出了兵權,可在軍隊中依舊是有許多話語權的。讓他的女兒嫁給一個閑散王爺,倒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如果周靈需要安王府向葉書成傾斜,所以需要滲透自己人到他的身邊。簡安一個人就足以抵得上數十人,為何要處心積慮的毀了她?反而推李素青上位?

親生女兒和養女之間誰親誰疏。莫非不是一目了然?

不對,當時簡安被賜婚給他時,葉書成並未出生。身為一個嬪妃,身邊沒有一個兒子傍身,身為西北守將的簡政殤為何會投靠周靈?

對一個人臣服,總該有一個理由,亦或是有所求。簡政殤大半輩子生活在西北,平時與身在宮廷的周靈根本沒有什麽交集,且皇後在宮中勢大,受皇兄喜愛,又有大家族為後盾,後來還有了皇兄這樣順位的儲君繼承人為籌碼。而周靈,不過是一個周相府作為後盾,且當時周相在朝堂的能量雖還有殘餘,可畢竟人已經退了。她身邊有未曾有個皇子傍身,簡政殤究竟是出於何種考慮,竟然會投靠到了周靈的身邊,甚至不惜叫自己的養女去陷害親生女兒,只為了將養女安插在他的身邊?

安王不能理解。他意識到了這之中定然是有著什麽別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否則從邏輯上根本無法說通。

而且,他雖對簡安不感興趣,但若是他沒有記錯,她記得簡安與周靈之間相處並不愉快。她們二人一見面便互看不順,每每無法平靜收場。特別是西辭出生後沒多久,葉書成也出生,周靈向皇兄建言說希望西辭為葉書成的伴讀書童,遭到了簡安強烈的反對。

他當時還以為簡安與周靈之間的對立是因為簡安小心眼,聽了外界傳聞,總以為他與周靈之間有些什麽,才會如此不顧大局,明知周靈在後宮的地位,卻悍然的得罪對方,完全不為安王府的將來考慮。

如此說來,當初的簡安當是發現了什麽,甚至於察覺到了周靈可能對西辭抱有殺意?

可是為何?

既然簡政殤已經投靠了周靈,為何周靈卻會對簡安和西辭抱有殺意?

簡安是簡政殤的女兒,簡政殤已經選擇了周靈的隊伍站定,為何會突然內訌起來?

安王百思不得其解。

他覺得他自己就像是個二傻子,被幾個女人耍的團團轉,輕而易舉的被玩弄於鼓掌之上。

周靈、簡安、李素青還有現在的方笑語。他突然察覺到,原來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她們玩弄起陰謀詭計來,要比男人婉轉迂回的多。

安王很想問清楚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因為他從方笑語的神情之中猜測,方笑語肯定知道許多的內幕,否則她不會聽了崧露的陳述竟然一絲一毫的驚訝都不曾有。

而且她知道周靈偷偷出宮與西乾見面,知道西乾可能是刺傷李素青的兇徒……

那麽,她還知道些什麽?安王府本是他的安王府,可是發生了事情之後她一次次被蒙在鼓裏,被當做棋子利用,可剛剛嫁來王府不久的方笑語,卻仿佛成竹在胸一切在握。

這讓他有種挫敗感。

“周靈如此作為意欲何在?”安王最終還是問了。雖然他並不覺得方笑語會回答他。

果然,方笑語並沒有跟安王解釋前因後果的興趣,她只是淡淡看了安王一眼,嘴角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還是有些慵懶與心不在焉,淡淡問道:“父王為何不親自去查?”

安王語塞。這就足以見得,他的愧疚並沒有讓方笑語有任何的松動。也或許是這些年他做的實在是太過了。如今輕松說出抱歉的話。企圖通過一個歉意就打消那些年實實在在的傷害,還是有些太過不切實際了。

“你打算如何對待西乾?”安王心中有些不安。他並沒有意識到,心態轉變之後。他竟然沒有懷疑方笑語口中‘葉西乾殺母’還有‘周貴妃的謊言’這兩個故事會是假的,會是她一手編造的。

他的疑問,他的猜測,他的擔憂。一切都是建立在相信了方笑語的言辭之上的。

他已經如此相信方笑語了嗎?不,他依舊討厭她。可是在心底最深處。他已經認可了她是葉西辭妻子的事實。不僅僅是她有能力可以幫到葉西辭而已,最重要的是,葉西辭自己喜歡,任何人無法動搖。

“父王希望我如何對待他?”方笑語微微一笑。陽光灑在臉上,竟讓人有些恍惚之感,飄飄渺渺。似抓不住痕跡。

“雖一切都是李素青造的孽,可西乾是無辜。錯不在他。本王希望你能放他一條生路。”安王的神色異常認真。就算他知道了葉西辭是他的親生兒子,知道了李素青多年來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惡事,可葉西乾依舊是他的兒子。他疼愛了他十幾年,即便如今心緒異常覆雜,他卻依舊不希望他出事。

可方笑語卻被氣樂了。她目光肅冷,嘴角卻掛著近乎嘲諷的冷笑,道:“放他一條生路?憑什麽?”

方笑語的語氣不緊不慢,卻讓安王皺了眉頭。他聽得出,那語氣中夾雜著對他的不滿。

可他顯然已經按照從前的思路思考事情成了習慣,卻並未發現他的話究竟是錯在了何處,會讓方笑語一瞬間就變了臉色。

“他畢竟是本王的兒子,是西辭的兄弟。他母親所做的錯事不該由他來承擔一切。”安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李素青當年做那些壞事的時候,西乾都還沒有出生,這要如何能怪罪在他的身上?

“父王的兒子?”方笑語面向著安王邁出一步,又道:“西辭的兄弟?”說著又向前邁出一步,繼續道:“母債不必子來還?”

方笑語每邁一步,身上的氣勢就強硬一分,逼迫的安王連連後退,臉色繽紛多彩。

“父王說的真好。一家人本該團結一處,友敬有加,不該自相殘殺,叫外人看了笑話。何況冤有頭債有主,誰的錯便懲罰誰,何故胡亂遷怒?”

方笑語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出的話也是溫和不已。安王剛剛松了一口氣,還來不及喜上心頭,卻突然有一種被兇獸盯上的錯覺,渾身汗毛倒豎,整個後背涼颼颼的,有如置身冰窖。

他擡頭就對上了方笑語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安王有一種置身於狼王面前的恐怖感,這讓他連呼吸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可父王當年不是這樣做的。”方笑語目光中極盡諷刺只能事,嘴角勾起的不是笑容的弧度,反倒像是一種嗜血的征兆,道:“且不說當年母妃是否與外男有染。若按父王所言,母債不必子償,這些年來,西辭所經歷的一次次暗害與殺戮又是因何而來?”

安王頓時語塞。也頓時明白了方笑語之所以會憤怒的原因。

他無法為自己的話自圓其說。

不錯,他因為相信了簡安的背叛,相信了西辭是孽種,所以多年來,他始終冷漠以對。哪怕是簡安死後,他依舊在遷怒那個還幼小的孩子。

想起他的孩子一開始張開的懷抱,那張稚嫩的臉上掛著屬於孩子獨有的天真笑顏。他渴望父親的擁抱,渴望父親的誇獎,渴望父親回以他笑容,可他沒有給他任何一個回報。

他只留給他厭惡、疏遠、痛恨還有殺機。

他親眼看著那個閃亮亮的眸子變的漆黑死寂,親眼看著那個想要親近他的孩子從此疏遠遠離。看著原本那雙純潔的眼睛裏由喜愛變的憤怒變得憎恨又變成默然。漸漸的,讓看到了一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之人,那雙眸子裏再沒有了任何熱切與期望。

他突然覺著堵得慌。那種再一次深刻意識到他失去了什麽的窒息感悄然而來,淹沒了他所有的狡辯。

“父王,無論你恨母妃的緣由是什麽,無論你是被騙亦或是就是殘忍,這些與我和西辭又有何幹?”方笑語冷笑道:“從前西辭的人生我未能參與,可從他人的只字片語之中,也知他過的是何等戰戰兢兢的日子。”

“這裏是他的家,可卻處處都是敵人,時時充滿殺機。他年幼時得不到父親疼愛,唯一相依為命的母妃卻被人謀害,他無能為力報仇,只能一次次躲避著仇人三番五次的暗殺,躲避著自己親人的謀害,逼自己不得不提早長大。父王,這些年來,你可能有一日靜下心來細細想過那些可疑之處,可曾有過哪怕一瞬的後悔與愧疚?”

方笑語的神色充滿了暴戾,繼續道:“他是您的兒子,卻活的如同您的仇人。他中毒,受傷,一次次險死還生,您不心疼,可他是我方笑語的夫君,我心疼!”

“血債需用血來償!李素青做得出這樣的惡事,她就得付出代價。去她的交易!去她的後路!我只知道,她是西辭的仇人,她害死了西辭的母妃,那她就是我方笑語的仇人。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她的死活與我何幹?我又為何要幫她的兒女留下後路?如今她被親生兒子刺殺,那是她的報應。可這不算結束。還有葉西乾,還有葉詩蘭,還有周靈和葉書成。這一樁樁一件件,這些他們欠西辭的血債,我會一筆一筆記在心裏,只要有任何的機會與破綻,一擊必殺,絕不手軟!”

“父王猜一猜,下一個,輪到哪個還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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