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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葉詩蘭的推理與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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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葉詩蘭現在是進入了疑神疑鬼的模式。她當然想過某些所謂的證據是不是方笑語故意放在她能夠留意得到的地方而誤導她的,她想到了這樣的可能,可是也想到了別的可能。

她只是被李素青給慣壞了,可不代表腦子就真的不好使。

人的求生本能是一件很可怕的底牌,往往能夠讓人做出平日裏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事。

可是,她卻很掙紮。盡管心中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可她本能的意識裏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哥哥。

“你不要再白費心機。我知道你是誠心挑撥,就一如那一日敬茶前你說的那些話,我不會上你的當,當親者痛仇者快!”葉詩蘭一句話鏗鏘有力,可心裏卻沒怎麽有底。她真心希望方笑語的話就只不過是挑撥而已,可不知為何,她越是這樣勸自己,那些名為懷疑的東西就在心裏一圈圈放大,讓她無法不去在意。

“如此便好,你們狗咬狗窩裏鬥,我漁翁得利,何樂不為?”方笑語似乎並沒有再繼續勸說的打算。說得太多,錯的就多。本來她跟葉詩蘭就是敵人,總是給敵人支招,這叫做什麽事兒呢。

方笑語並未有再理會葉詩蘭覆雜的神情,而是走到床邊,掀開李素青身上披著的毯子,掀開衣物,露出了一道極深的刀傷,皮肉都有些翻卷,看起來慘不忍睹。而這道位於腹部的刀傷偏上一點,還有一道淺一點的傷口,傷口不過兩個指甲那般深,看起來像是短劍造成。

“你做什麽!你放開我娘!”葉詩蘭一見方笑語突然對她娘動手動腳,立刻嚇的一蹦三跳。連忙想要去阻止方笑語對李素青的觸碰,卻被方笑語一語喝住,道:“若還想救你娘,就給我乖乖的站著,否則我現在就掐死她!”

葉詩蘭聞言驟然一頓,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她絲毫不懷疑方笑語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的腿是怎麽折的。鼻子是怎麽歪的。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那時候的她幾乎就沒與這個方笑語見過幾次,只是沖著她對葉西辭不尊敬,平時在外頭說他兩句閑話。她就能單單只為了他出氣而害得她斷腿毀容。

雖然折斷的腿已經恢覆了不少,可是或許是因為還沒好利索,也或許因為她的心理作用,直到現在她都覺著自己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煞是難看。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麽!”葉詩蘭都快哭了。她也就是平日裏跟葉西辭面前耍耍嘴風過過嘴癮,若說起她究竟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比起她娘來,那分明就是小兒科。

“你娘遇刺一事大有蹊蹺,兇手很可能想要將罪名扣在我和西辭的頭上。這府裏,論及誰最恨你娘。就屬我家西辭莫屬了,畢竟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娘若死了,我與西辭必定第一個拍手叫好。可是我家西辭也斷沒有給人當棋子的嗜好,若是有人想要隨意往我這裏扣屎盆子。我也總得給他點顏色瞧瞧。”方笑語一邊查看李素青的周身,一面讓葉西辭轉過身去,就算李素青一把年紀了,總也是個女的,男女授受不親,看人身子是個什麽事兒。

“你又如何知道那人是想要將刺殺的罪名嫁禍於你們?她就不能是沖著蘇紅綢去的?”葉詩蘭也就這麽一說,她現在就懷疑這事兒是蘇紅綢做的。

方笑語冷哼一聲,笑容輕蔑道:“剛進屋時你不就懷疑是我做的?”

葉詩蘭頓時沒了言語。

蘇紅綢將李素青的傷口重新包上,原本包紮傷口的紗布已經浸滿了血水,仍在盆中,暈起一盆子的血跡。

“如何?”葉西辭等方笑語的動作完畢這才轉過頭來。他看了一眼正閉目好似沒有知覺的李素青,問道。

“傷確實是重傷,人已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看府醫給她包紮的傷口,血基本已經止住,只是情況不容樂觀,並未脫離險境。若是沈善若在,或許還有機會。”方笑語面無表情回答道。她對李素青的安危一點也不擔心,她擔心的,只是李素青為何會傷的這麽重,又有誰會在重重監視之下能夠重創她而飄然離開?

“如此看來,不像是她自己所為。她如今一只腳踏在鬼門關上,就算是有什麽陰謀,也不該拿自己的性命玩笑。”葉西辭也是一臉的疑慮。若不是李素青自導自演,難道真的存在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高手能夠瞞過月影司的監視而從容的踏進府中刺殺李素青而後輕飄飄的離開?

這樣的事,恐怕笑語自己做起來都費勁。

“你們竟懷疑是我娘自己捅了自己來陷害你們?你瘋了吧你!我娘她又不傻,何至於以命換你們背一個罪名?這也太不劃算了!”葉詩蘭簡直就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她娘那麽精明的一個人,你說她會弄傷自己來陷害對手,她信,反正這種事她做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就算是弄傷自己陷害敵人那也得有個底線,將自己的命搭進去對她來說有什麽好處?命都沒了,敵人就算是死了千次萬次,被五馬分屍了,她自己又能知道些什麽?難道還真相信在天之靈感到安慰這樣的鬼話嗎?

她自己覺得跟她娘比起來她實在是算不得聰明。連她都覺得這樣做很傻,她娘這麽精明的人會幹這種事?

方笑語並不理會葉詩蘭,反倒是走到了被劈砍成兩半的那扇門前,眼裏露出思索的神色。

“有發現?”葉西辭並未見到李素青的傷勢,所以不能從傷口上了解狀況,就只能問方笑語。

“她身上有兩道傷口,一深一淺,深的像是刀傷,一刀過腹,若不是下手稍微偏了偏。此刻她已經去找閻王爺喝茶去了。淺的那道大約兩片指甲的深度,傷口較淺,再加之位置無論如何也不致命。”

方笑語用手給葉西辭比劃著,繼續道:“刀傷在她的腹部偏左,劍傷稍稍往上,可卻在右邊。從傷口上看,兩個傷口都是剛剛造成的。時間間隔並不長。行兇用的武器是兩把不同的兇器,你不覺得奇怪?”

葉西辭眼睛不由自主的瞇了起來,顯然他也感覺到了方笑語話中的奇特之處。

而葉詩蘭也瞪大眼睛豎起了耳朵聽著。雖然她很不喜歡方笑語和葉西辭,可是方笑語說的那些話,與府醫說過的那些有許多相同之處,還有些是府醫不曾說過的。這些信息十分重要,直接就隱藏著她娘為何會被刺的真相。

她想要知道。

“現場可找到了行兇的兇器?”葉西辭突然問道。也不知是在問誰。

“沒有,除了桌角打破的茶盞,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行兇用的兇器,父王也命人在房內搜查過。也不曾看到什麽帶血的可以當做兇器的物什。”此時葉詩蘭卻突然插嘴道。

很顯然,她也很想讓方笑語和葉西辭為她推理出害得她娘昏迷不醒的兇手,若是知道。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扇門,像是被稍長一些的長刀砍斷的。會不會與李素青身上得刀傷有所關聯?”葉西辭拿手指劃過們被砍斷的切口,道。

“有些像。從力度上看,大約能計算出刀的模樣,用力的度,甚至兇手的身高,從切口的形狀來看,與插入李素青腹中的刀有幾分吻合。”方笑語點頭道。她曾經某一世幹過刑偵工作,所以對這一套還是比較了解的。雖然現場已經被破壞了大半,可是從現有殘存的證物上來看,卻還是能推斷出些東西來。何況,武器的制式,兇器的種類,對於她們這種練武的人來說,辨別起來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所以盡管兇徒想要極力的隱藏什麽,卻難免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可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與長刀有關的東西。”葉西辭環顧了下四周,繼續道:“也就是說,兇徒將那把長刀帶走了?”

“不僅如此,消失的何止是長刀?那個刺傷她的另一個傷口的兇器應該是把短劍,比匕首長一些,卻比長劍短一些,且這種短劍應該是一種名為‘切刃’的短劍,是京城裏女子常用來防身用的短劍,它的劍尖兩側有兩道倒刺,一旦刺進去,想拔出來會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方笑語說道。這些都是能從傷口上看出來的東西,不僅僅是她,只要是對這種名為切刃的短劍有所了解,又懂得醫術的人,就很容易看出這傷口的問題。

“幾乎同時受傷,卻又有兩種不同兇器刺傷的傷口?”葉西辭陷入沈思。

“莫非兇徒是兩個人?”葉詩蘭突然驚道。

她自以為她想的定然是不錯的,所以繼續道:“先是有一個女人,她用隨身帶來的那把切刃短劍刺傷了母親,而後她倉皇逃走,並未引起人的註意。而母親受了傷,意識卻還在,這才出了房門,想要求救,誰知卻遇上了更加兇殘的兇徒,母親大驚,只能往屋子裏躲,甚至還好費力氣挪了桌子擋著房門,可那兇徒太過兇殘,竟是二話不說一道將門砍成兩段,母親無處可躲,就被那兇徒殘忍的刺了一刀,身受重傷。如此也能夠解釋,為何母親遇到兇徒不跑出院子求救,反倒將自己關在屋中。”

“想像力很是豐富,再接再厲。”方笑語很不想理會葉詩蘭。

沒錯,她給出的那幾點疑點確實很容易讓人往葉詩蘭推測的這個方向想,可是,這其中有幾點疑點若是不能解釋,那這一切的推測就都不會成立。

“你覺著我說的不對?”葉詩蘭眉一皺,心裏有些不爽利,就犟嘴道:“那你倒是說個對的聽聽!”

方笑語白了葉詩蘭一眼,很努力的不想去看她壞了心情,於是跟葉西辭道:“你應該能看出其中的疑點。”

葉西辭點點頭,沈聲道:“這屋裏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不尋常。”

“太安靜?”葉詩蘭皺眉疑惑。

“不錯,這裏太安靜了。李素青可是側妃,當今王爺府中最為得寵的側妃。哦,是曾經最為得寵的側妃。”方笑語像是要故意刺激葉詩蘭似的,還刻意加重了‘曾經’兩個字的語氣。

果然葉詩蘭一臉吃了蒼蠅般的神情,但是她卻也意識到了方笑語話裏的意思。

沒錯,母親是安王府裏最得寵的側妃,且這府裏在蘇紅綢來到之後唯母親一個有位份的女人。父王對母親極盡寵愛,將最好的統統都給了母親,就算是她是庶女,哥哥是庶子,可比起葉西辭這個嫡子,他們得到的寵愛又何止超出他千倍萬倍?

所以,這院子裏除了富麗堂皇之外,丫鬟婆子也是最多的,母親無論有什麽要求,府裏頭的人都會立刻想法子為母親做到。

可是,母親被刺殺時,院子裏竟然一個丫鬟婆子也沒有?

特別是按照她之前所推測的,母妃身上的傷是因為有兩個兇手所致,那第一個女人是如何能輕易的進了母親的房中的?還能讓母親遣散一整個院子的丫鬟婆子,以至於母親都被刺傷了,一路逃到院中,卻沒有一人知曉?

最重要的是,院子裏那麽大的動靜,又來了第二個拿著長刀砍門的更加兇殘的兇徒。從母妃看到兇徒,然後逃入屋中,關上房門,挪了桌子抵住房門,再到兇徒一刀將門砍斷,推開抵著房門的桌子,進入屋中,一刀將母親刺成重傷,這麽長的時間之內,就沒有一人聽到動靜跑過來看看?

丫鬟婆子無一人受傷,甚至他們都不在院中,這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說通的疑點,而母親大喊著倒地,到被父王聽到趕來,又過去這樣長的時間,丫鬟婆子依舊無一人在。

她們都去了何處?為何如此懈怠讓兇徒有了可乘之機?是被誰給遣開了?還是已經被全部殺光了?

可若是遣開,誰有那權力將母親院裏的奴才都遣散?若是被殺,屍首和血跡為何找不出一點?

葉詩蘭突然見想到,發現母親遇刺時,似乎是哥哥和父王一起發現的。若是想想能遣散母親院裏的人,哥哥似乎也能……

不不,哥哥他怎麽會做傷害母親的事?這是不可能的。

葉詩蘭搖搖頭,努力的甩開心中那點可怕的想法。

兇手一定另有其人。她堅信著。(未完待續。)

ps:感冒不僅沒好,還更嚴重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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