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葉臨的所作所為, 沈如墨渾然不覺，只覺得顧葉臨去衛生間的時間有點長。

出來的時候，顧葉臨頭發有些濕, 對上小孩兒茫然的目光, 眼神飄忽一瞬，“我們走吧, 不是說吃法國菜嗎？”

“唔。”沈如墨眼睛又亮了, 立刻將疑惑拋到九霄雲外。

“到學校，要好好學習, 不能談戀愛，知道嗎？”去的路上, 顧葉臨想到學校裏那麽多鮮嫩的小男孩兒小女孩兒，特別糟心, 他板著一張臉, 嚴肅地對沈如墨說道, “你現在年紀小, 不懂什麽是喜歡，也不能給人家女孩子一個光明的未來，等你以後工作了，思想成熟了，能讓人家過上好日子, 才能談戀愛，知道嗎？”

“嗯。”沈如墨點點頭，乖巧地應道。

看他這模樣, 顧葉臨心裏一軟，“以後要是有喜歡的人，可以帶回家，我幫你看看，畢竟我比你年長幾歲，見到的人看到的事都多，知道什麽人好什麽人不好，不會叫你被人騙了。”

要是跟我在一起，就更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我會好好寵著你。

顧葉臨在心裏補充道。

他沒敢說出來，小孩兒還沒成年，他還是先做個人吧。

等過了十八周歲。

顧葉臨抿了抿唇，眼神一片幽暗。

沒多久，到了目的地，顧葉臨讓司機過去停車，自己帶著沈如墨進餐廳，他定的位置在角落裏，比較隱私。

坐下來，服務員送上兩張菜單。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法文，沈如墨：“......”

顧葉臨註意到沈如墨的表情，暗罵自己一聲，將菜單遞給服務員，“有中文菜單嗎？”

“有的。”服務員楞了一下，結果菜單，“我這就給您換。”

“謝謝。”顧葉臨點點頭。

沈如墨再傻，也知道顧葉臨這是照顧自己，更何況他從管家那裏知道顧葉臨高中是在英國上的，對英語法語意大利語特別精通，怎麽可能看不懂菜單？

“想什麽呢？這麽認真？”顧葉臨笑著看他，目光溫柔繾綣。

沈如墨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過來了，手裏拿著兩份中文菜單。

顧葉臨先點，他一邊點餐一邊介紹這裏的特色菜，提一些建議，沈如墨聽得十分認真。

看著暖黃色的燈光下眉眼溫柔的男人，他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喜歡的種子在心底挖了一個坑，埋進去，然後經過日積月累的澆灌，破土而出，茁壯成長，最終成為一棵參天大樹，遮天蔽日。

現在，這顆種子已經悄咪咪萌發了細嫩的芽兒，努力往上鉆。

兩人點完餐，服務員送了開胃酒和面包。

沈如墨沒成年，顧葉臨特別貼心給他點了一杯鮮榨橙汁。

他雙手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喝著，神色認真，宛若朝聖。

顧葉臨微笑看著他，感覺沈如墨像極了抱著胡蘿蔔的小兔子。

怎麽會有人這麽可愛？

連頭發絲兒都像為他量身定做的。

每一處都讓他喜歡得緊。

沒一會兒，菜上來了，量不多，但是十分精致。

沈如墨吃得十分認真，兩個人沒說話，但是氣氛十分和諧。

第二天開始上課，當天晚上沒回主宅，直接住在學校附近的房子。

回去後，沈如墨打了個呵欠，去衛生間洗漱。

洗完澡出來，突然傳來敲門聲，他穿著浴衣過去開門，“哥哥，怎麽了？”

“我衛生間的淋浴頭壞了，想用一下你的，不介意吧？”顧葉臨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小孩兒白白嫩嫩，幾乎閃瞎他的眼睛的胸膛，不動聲色咽了一口口水，他裝作平常地幫沈如墨攏了攏衣服，“晚上涼，衣服穿好，別凍感冒。”

“啊？哦。”沈如墨眨了眨眼睛，“我去沖一下浴缸，哥哥你等一下。”

說著，他就要去衛生間。

“沒事。”顧葉臨拉住他，“我自己來就好。”

“好的。”沈如墨乖乖點頭，“那我看一會兒書。”

“嗯。”顧葉臨點點頭，擡腳進浴室。

沈如墨坐到椅子上，後知後覺想起來，顧葉臨好像忘了拿換洗衣服，一會兒出來怎麽辦？難不成穿臟衣服？

在他胡思亂想間，顧葉臨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如墨，你能去我房間幫我拿一下衣服嗎？剛剛忘記拿了。”

“好的。”沈如墨應了一聲，“哥哥，你要什麽衣服？”

“藏藍色的浴袍和內褲。”顧葉臨聲音頓了一下，“睡袍在左邊的衣櫃裏面，內褲在衣櫃下面的抽屜。”

“好的。”聽到“內褲”兩個字，沈如墨臉莫名一紅。

轉念一想，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麽好害羞的，咬咬牙，去了顧葉臨的房間。

之前搬進來的時候來過幾次，顧葉臨房間特別簡潔，沒什麽東西，有一種冷淡禁欲的感覺。

他走到黑色的衣櫃前面，莫名有些慫。

總感覺這個衣櫃仿佛長了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要是摸一下，爪子都要被剁掉。

一想到那個畫面，兔耳朵和兔尾巴差點嚇出來。

沈如墨做了一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哆哆嗦嗦拉開衣櫃，他一臉的悲壯，仿佛不是幫顧葉臨拿衣服，而是背著炸藥包跟敵人同歸於盡。

衣櫃的門開了，沒有任何事發生，他松了一口氣，瞅了一眼，踮著jio拿了一件藏藍色的浴袍，又彎腰，拉開抽屜。

看著比自己大幾號的內褲，和上面鼓鼓的地方，沈如墨莫名面紅耳赤，忍不住開始腦補顧葉臨隱私部位......

不！

不能想！

他還是個幼兒園畢業十幾年的寶寶啊！怎麽能這麽汙！

默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沈如墨匆忙拿了一條黑色的，連忙關好抽屜，然後合上衣櫃的門，將內褲往浴袍裏一扔，紅著臉回到自己房間。

“咚咚咚。”他敲了幾下浴室門，“哥哥，你的衣服拿過來了，我放哪裏？”

“你送進來吧，放門邊的櫃子上。”顧葉臨的聲音隔著門，顯得格外低沈悅耳。

沈如墨感覺耳朵要懷孕。

“哦，好的。”他應了一聲，擰開門把手。

浴室裏的水汽撲面而來，朦朦朧朧的，沈如墨看到一個強壯有力的背影。

連又紅了幾度，腳底下都有些發飄。

他不敢亂看，匆匆將衣服放到櫃子上，又說了一聲，逃似得跑了出去。

門關好，顧葉臨看了一眼，又低頭，看著自家精神抖擻的大兄弟，沈默了，“......”

唉。

良久，他嘆了一口氣。

小孩兒還小呢，他要做個人。

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看著乖乖坐在床上看書的小孩兒，他心驀地軟了，“我洗好了。”

“嗯。”沈如墨應了一聲，眼神飄忽。

“別看太晚，早點睡，明天到時間，我喊你起床，送你去學校上課。”顧葉臨叮囑一句。

“好的。”沈如墨點點頭。

“晚安。”顧葉臨又站了一會兒，不想這麽快離開，沈默良久，擠出來兩個字。

“哥哥晚安。”沈如墨笑著說道。

忍住問出“你怕不怕黑，要不要我陪你睡”這句話的沖動，顧葉臨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大步流星地出了沈如墨的臥室。

生怕晚一步，做出什麽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事情來。

顧葉臨走後，沈如墨將做樣子的書放到一邊，搓了搓臉。

又默念幾遍“社會主義兄弟情”，他關了燈，蓋好被子，進入睡眠狀態。

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男人，將他按在床上，熾熱的大掌從衣服下擺伸進去，又揉又捏，帶來一陣陣顫栗。

溫軟的唇舌從額頭往下，經過眼瞼，鼻子，臉頰，最後停到嘴唇上面，唇舌交纏間，呼吸都變得熱辣。

再往後，就是更限制級的畫面。

他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無處依靠，只能緊緊地攀附著身上那個人。

突然，夢醒了，他睜開眼，身體還有些顫抖。

小聲喘息一會兒，他終於平覆了心情，稍微一動，神色有些古怪。

手往下面一探，臉漲得通紅。

顧葉臨過來喊人的時候，沈如墨不在床上，衛生間傳來水流聲，他走過去，“如墨，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喝！”沈如墨正在洗內褲，被顧葉臨嚇了一跳，要是他現在是小奶兔原型，肯定全身毛炸開，一蹦三尺高。

顧葉臨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怎麽了？”

“沒、沒事。”沈如墨紅著臉，手緊緊地攥著內褲，眼神飄忽，“就、就衣服臟了，洗一洗。”

“家裏不是有洗衣機？”顧葉臨瞅了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沈如墨更加羞窘，“我習慣自己洗。”

“那好吧，早飯坐好了，放在桌上，你收拾好了出來吃。”顧葉臨笑了一下，沒有再逗沈如墨，擔心將人惹炸毛，不理他。

“嗯。”沈如墨心裏慌得一批，恨不得直接把顧葉臨推出去，“我馬上就好。”

“那我在外面等你。”顧葉臨說了一句，體貼地關上門。

沈如墨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好在顧葉臨沒有再問，否則，他真想一頭撞死在墻上。

太丟人了！

吃完早飯，顧葉臨開車送他去學校，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沈如墨還在想昨晚那個夢，心裏特別緊張。

雖說現在都9012年了，社會比以前開放了許多，對同性戀，大多數人還是保持不讚同的態度。

沈如墨一緊張，忍不住咬手指，他......喜歡的是男人嗎？

視線忍不住朝顧葉臨飛過去。

夢裏那個男人，他沒有看到正臉，但是莫名覺得，那個男人，應該是顧葉臨。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墨墨是乖巧類型的，隔壁小魚兒......大概是泰迪屬性？懟天懟地對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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