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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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聽了一個很奇怪的故事，這個故事的時間很久遠, 久遠到連他都覺得周旭是不是亂編的程度, 在周旭的故事裏, 世界上不只是有人和妖，還有另一個種族，名為鬼。
鬼族是和人妖一起誕生的物種, 但和人間謠傳的鬼魂不太一樣, 這個種族也有生命，他們有血有肉, 常年都是白化病人一般的蒼白瘦弱, 看上去就像是孤苦無依的患者。
但實際上, 這個鬼族可不是什麽好招惹的種族。
他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散發的氣息能夠影響到周圍的人或者妖，放大他們的情緒, 誘發心魔, 沒有一個人或者妖沒有漏洞, 只要有他們存在, 這個漏洞就會越開越大。
“你這不是胡扯嗎？”沈夢打斷周旭的話，“真的這麽萬能世界不早就毀滅了。”
周旭嬉笑著擺擺手，“等一下, 別這麽急，接下來才是重點。”
鬼族的這種本能的確很可怕, 但是妖族中卻有可以不受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克制他們的種族, 那就是四大妖族, 他們能夠一躍成為妖族的頂尖在遠古時期也是因為此。
四大妖族集結成一體，將鬼族整族封印到了北方的寒冰之地，那個地方常年積雪不化，沒有陽光沒有生命，但鬼族天生不畏寒冷，那個地方正好是最適合他們的場所。
封印這種東西經過時間的侵蝕總會出現殘缺，就比如現在。
“你的意思是，我們遇到的這些人都是逃出來的鬼族？”沈夢有些無法相信，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種族的存在，作為四大妖族的他都不知道，周旭是從什麽地方知道的？
周旭看著他，“沈老師別不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伸出手，指著這周圍，“你知道嗎？這裏就是封印的邊界，你知道這裏原本是什麽樣子嗎？”
沈夢沈默，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也當然不知道這裏原先是什麽樣子。
周旭低低的笑著，“這裏和人間是一樣的，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塊人妖混居的地方，你應該也聽說過，但你看看現在，到處都是荒土，沒有生命存在，這就是鬼族的可怕之處。”
引出它們心底最瘋狂的欲望，放大所有的情緒。
沈夢不太想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種族的存在，但是……周旭並沒有理由欺騙他。
從剛開始的封印畫卷，每出一次事情，都會有一個被影響的頗深的人或者妖，他們偏執到近乎瘋狂的地步，把自己搞成一個神經病。
就連鬼樓裏那朵野生的薔薇花也拋開理智攻擊他們。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沈夢看著他，用一種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你就完了的眼神。
周旭仰頭看著天空，“我啊，我知道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應該知道的。”
在童年時期斷斷續續有人出現，每一個人都在告訴他，你是我們中間的一員，你必須為我們做事，周旭殺過幾次發現他們死不掉之後就開始無視他們。
他的童年伴隨著大人的厭惡，同齡孩子的排斥，以及這群家夥時不時的騷擾，就算是他無視這群人，但這些人說的話依舊是全須全尾的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也就是這一切的始末。
從那些人加油添醋的話語中整理出實情，周旭終於明白這群家夥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那為什麽他們以前不打算出來，現在才策劃著離開？”這是沈夢的第二個疑點，時間如此久遠，久遠到四大妖族都沒了傳承，這些人為何這個時間才會突然發難。
周旭點點頭，雙眼裏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厭惡，“那是因為，他們迎接到了一位足夠卑鄙無恥的王。”
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個家夥策劃的。
沈夢微微松口氣，他沈默了幾秒鐘，最後問了一個像是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系的問題。
他問：“四大妖族的滅族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看著沈夢的眼睛，周旭也沈默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就算是他說的很是隱晦，但沈夢還是瞬間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你什麽意思？”
“很奇怪啊。”沈夢轉身看著周圍的荒蕪，“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火鳳一族天生控火，他們竟然能夠被火圍困滅族，麒麟一族擅長醫術，為何會最早便滅絕。”
“還有夢蝶一族。”沈夢閉上眼睛，“到底人類付出了怎麽樣的代價才能將夢蝶族整個詛咒到滅族。”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周旭知道答案，但是他又覺得說出來不太好。
總感覺說出來就像是他在威脅沈夢一定要加入對抗鬼族的陣營一樣。
但是……這些本來就不是什麽偶然，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所謂的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的話，火鳳和夢蝶是他們幹的，麒麟和蒼龍他們做了推手。”
“妖接被滲透了多少？”沈夢看向周旭，眼中帶著慎重。
周旭看著他，聲音緩慢但清晰，“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
整個妖界的重要地方都被滲透，因為對比起人類，他們認為妖界比人界更能威脅到他們，四大妖族不覆存在，那就沒有一個可以克制他們的人了。
沈夢的存活是一個奇跡，也是一種宿命，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無視鬼族的影響的人。
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誰都沒有說話，片刻後，沈夢轉身往前走，周旭跟著他離開。
一直走到盡頭，他們能夠看到天色逐漸的暗下來，卻到現在都沒有看到絲毫的生命，這裏真的已經成為了死地。
在以前的時候，沈夢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人妖之間放下武器和敵視相互合作，那麽一定是發生了大災難，這個大災難已經嚴重到他們不得不聯手的地步。
但他沒有想到，這場災難真的這麽輕易的就到來了。
被封印的鬼族？周旭一直以來都在尋找鬼，他一直都在暗示著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能破開封印？”沈夢拉住周旭的袖子，帶著他踏入扭曲的空間中。
周旭乖巧的被拉著走，邊走邊回答沈夢的問題，“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他們還搜集了一些其他破開封印的物品，包括輪圜書記載的東西。”
“大約在什麽時候？”
周旭想了一下，“一年之內。”
回到學校教師公寓樓的房間，踏出房內，沈夢看著周旭的眼睛，“我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小蝴蝶，我怎麽可能騙你呢？”周旭歪歪頭，眼中帶著暖意，“我明明那麽喜歡你。”
真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那個奇特的種族，還是這個種族自身所帶的影響力，放大心底的欲望，然後陷入瘋狂？
就像是被自己的恐怖嚇到出現幻覺的徐長遙，就像是被直接扭曲思想殺了人的陳燦銘，還是因為滅族的絕望直接將所有的一切歸於人類身上被憤怒支配的犬妖。
在這一刻，沈夢終於發覺，他來到萬年後的世界不是隨隨便便過來的，而是要面對一個巨大的，幾乎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收拾的爛攤子。
“小蝴蝶，你是生氣了嗎？”周旭跑到他身邊，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沈夢，“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嗎？”
沈夢轉頭看向他，“難道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一切的源頭是封印的破損和他們的王，只要殺死他們的王，順便加固封印不就行了。”
周旭這樣說，臉上帶著一種單純的疑問，他是真的覺得這樣做就可以。
“你覺得是我能殺死他們的王，還是你能殺死？封印我倒是可以做。”沈夢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他們的王很離開嗎？”
周旭搖搖頭，他勾起嘴角，“小蝴蝶不要急，你忘了嗎？我說過，我這裏有個聖器，聖器被我藏在了一個人的身體裏，那個聖器可以幫忙。”
“嗯？”沈夢有點奇怪，“我怎麽不記得妖界有這樣的聖器存在。”
周旭沒有繼續回答，他只是突然變得相當開心，甚至愉快的哼起歌謠，無視這個突然犯神經的家夥，沈夢穿過他的身邊，開始為自己以後打算。
沈夢是一個奇跡，是一顆代表著希望的種子。
周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帶著狂熱的溫度，他瘋狂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手指尖都是酥麻的感覺，他甚至無法控制指尖的顫抖。
或許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周旭的選擇，而是上天選擇了他。
天道創造出沈夢，為的就是讓他幫助人妖度過這次劫難。
而自己，只是一個幫助他成長的小棋子罷了。
一邊想一邊笑，周旭迅速跑到沈夢的身後，並在他關門之前強行闖進來，在門後緊緊抱住沈夢，強勁的力道讓沈夢有些不適。
“餵，你幹什麽？”沈夢戳戳他的肩膀，有些奇怪的詢問。
周旭沒有回答，只是又收了一下手臂，“沈老師真的不和我在一起嗎？就算是死亡，我也願意陪著你，沈老師？為什麽不接受我呢？”
沈夢心想，我們才認識多久？為什麽要在一起，但看著周旭，他沒有說出口，只是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好了，別撒嬌了。”
就算是追溯到萬年前，沈夢也從來沒有遇到過追著他這麽緊，貼著他這麽近的人，周旭就像是一個攪屎棍，粗魯的橫插進他的生活，將他的生活搞的一團糟。
但有些反常的是，自己好像不是一開始那樣討厭這個人。
在時間的推移下，習慣了這個人亂七八糟的性格，好像相處起來還算是過得去。
“我可以認為沈老師是心軟了嗎？”周旭聲音低啞，在沈夢的耳邊低聲呢喃，帶著一種讓人顫栗的性感，這家夥就像是故意勾引他一樣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
沈夢拍了他的背一下，“趕緊起來，別浪。”
被沈夢的話驚的哆嗦了一下，周旭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後繼續跟沒有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就是不起來。
這麽久沈夢從來都學不會的一件事就是忍耐，他向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哪裏會讓人摁著占便宜的道理，於是周旭再次被掃地出門。
“餵餵，沈老師，別這樣，沈老師……”周旭拍著門，“我知道你還沒走，放我進去。”
沈夢冷笑一聲，“你這個人，不適合進屋子，就適合被關在外面。”
“我有大秘密要告訴你。”周旭勾起嘴角，“是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大秘密哦。”
很多時候沈夢都會想，周旭這個人心裏到底有多少秘密隱藏著，他難道就不會憋壞嗎？將所有的事情和真相隱藏在腦中，絲毫不露。
這只世間最讓人頭疼的蜘蛛。
此時的沈夢並不知道周旭所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麽，但他也很輕易的就明白，這個家夥一定是又隱瞞了什麽。
“秘密？”沈夢冷笑一聲，“你的秘密可真多。”
周旭把額頭抵在門上，他閉上眼睛，嘴角勾起溫和的笑意，“沈老師，這是一個你一定想知道的秘密。”
“哦？”沈夢看著手機上校長詢問自己為何接連兩節課都沒有去上的疑問，“你說吧，關於什麽類型的？”
周旭睜開眼睛，猩紅色一閃即逝，“關於……夢蝶。”
打字的手指微微一頓，沈夢連呼吸都頓了一下，“你說什麽？”
“是關於夢蝶一族的大秘密。”周旭順暢的說出這句話，“沈老師，應該很感興趣才對。”
沈夢沈默了三秒鐘，他給校長發了一條消息，接著轉身打開門。
門口的人和他對視，眼中沒有慌亂也沒有懼怕，他們都很平靜。
反手關上門，沈夢拉著他的手腕離開這裏，“我們走吧。”
周旭楞了一下，“去哪裏？”難道不是放他進去嗎？
“離開這裏。”沈夢沒有多說，只是在無數人的視線中拉著周旭從教師公寓樓一直走出大學門口。
校長室中，王校長茫然的看著自己手機剛剛收到的短信，發信者是沈夢。
“我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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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族是和人妖一起誕生的物種, 但和人間謠傳的鬼魂不太一樣, 這個種族也有生命，他們有血有肉, 常年都是白化病人一般的蒼白瘦弱, 看上去就像是孤苦無依的患者。
但實際上, 這個鬼族可不是什麽好招惹的種族。
他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散發的氣息能夠影響到周圍的人或者妖，放大他們的情緒, 誘發心魔, 沒有一個人或者妖沒有漏洞, 只要有他們存在, 這個漏洞就會越開越大。
“你這不是胡扯嗎？”沈夢打斷周旭的話，“真的這麽萬能世界不早就毀滅了。”
周旭嬉笑著擺擺手，“等一下, 別這麽急，接下來才是重點。”
鬼族的這種本能的確很可怕, 但是妖族中卻有可以不受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克制他們的種族, 那就是四大妖族, 他們能夠一躍成為妖族的頂尖在遠古時期也是因為此。
四大妖族集結成一體，將鬼族整族封印到了北方的寒冰之地，那個地方常年積雪不化，沒有陽光沒有生命，但鬼族天生不畏寒冷，那個地方正好是最適合他們的場所。
封印這種東西經過時間的侵蝕總會出現殘缺，就比如現在。
“你的意思是，我們遇到的這些人都是逃出來的鬼族？”沈夢有些無法相信，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種族的存在，作為四大妖族的他都不知道，周旭是從什麽地方知道的？
周旭看著他，“沈老師別不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伸出手，指著這周圍，“你知道嗎？這裏就是封印的邊界，你知道這裏原本是什麽樣子嗎？”
沈夢沈默，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也當然不知道這裏原先是什麽樣子。
周旭低低的笑著，“這裏和人間是一樣的，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塊人妖混居的地方，你應該也聽說過，但你看看現在，到處都是荒土，沒有生命存在，這就是鬼族的可怕之處。”
引出它們心底最瘋狂的欲望，放大所有的情緒。
沈夢不太想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種族的存在，但是……周旭並沒有理由欺騙他。
從剛開始的封印畫卷，每出一次事情，都會有一個被影響的頗深的人或者妖，他們偏執到近乎瘋狂的地步，把自己搞成一個神經病。
就連鬼樓裏那朵野生的薔薇花也拋開理智攻擊他們。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沈夢看著他，用一種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你就完了的眼神。
周旭仰頭看著天空，“我啊，我知道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應該知道的。”
在童年時期斷斷續續有人出現，每一個人都在告訴他，你是我們中間的一員，你必須為我們做事，周旭殺過幾次發現他們死不掉之後就開始無視他們。
他的童年伴隨著大人的厭惡，同齡孩子的排斥，以及這群家夥時不時的騷擾，就算是他無視這群人，但這些人說的話依舊是全須全尾的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也就是這一切的始末。
從那些人加油添醋的話語中整理出實情，周旭終於明白這群家夥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那為什麽他們以前不打算出來，現在才策劃著離開？”這是沈夢的第二個疑點，時間如此久遠，久遠到四大妖族都沒了傳承，這些人為何這個時間才會突然發難。
周旭點點頭，雙眼裏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厭惡，“那是因為，他們迎接到了一位足夠卑鄙無恥的王。”
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個家夥策劃的。
沈夢微微松口氣，他沈默了幾秒鐘，最後問了一個像是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系的問題。
他問：“四大妖族的滅族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看著沈夢的眼睛，周旭也沈默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就算是他說的很是隱晦，但沈夢還是瞬間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你什麽意思？”
“很奇怪啊。”沈夢轉身看著周圍的荒蕪，“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火鳳一族天生控火，他們竟然能夠被火圍困滅族，麒麟一族擅長醫術，為何會最早便滅絕。”
“還有夢蝶一族。”沈夢閉上眼睛，“到底人類付出了怎麽樣的代價才能將夢蝶族整個詛咒到滅族。”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周旭知道答案，但是他又覺得說出來不太好。
總感覺說出來就像是他在威脅沈夢一定要加入對抗鬼族的陣營一樣。
但是……這些本來就不是什麽偶然，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所謂的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的話，火鳳和夢蝶是他們幹的，麒麟和蒼龍他們做了推手。”
“妖接被滲透了多少？”沈夢看向周旭，眼中帶著慎重。
周旭看著他，聲音緩慢但清晰，“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
整個妖界的重要地方都被滲透，因為對比起人類，他們認為妖界比人界更能威脅到他們，四大妖族不覆存在，那就沒有一個可以克制他們的人了。
沈夢的存活是一個奇跡，也是一種宿命，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無視鬼族的影響的人。
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誰都沒有說話，片刻後，沈夢轉身往前走，周旭跟著他離開。
一直走到盡頭，他們能夠看到天色逐漸的暗下來，卻到現在都沒有看到絲毫的生命，這裏真的已經成為了死地。
在以前的時候，沈夢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人妖之間放下武器和敵視相互合作，那麽一定是發生了大災難，這個大災難已經嚴重到他們不得不聯手的地步。
但他沒有想到，這場災難真的這麽輕易的就到來了。
被封印的鬼族？周旭一直以來都在尋找鬼，他一直都在暗示著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能破開封印？”沈夢拉住周旭的袖子，帶著他踏入扭曲的空間中。
周旭乖巧的被拉著走，邊走邊回答沈夢的問題，“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他們還搜集了一些其他破開封印的物品，包括輪圜書記載的東西。”
“大約在什麽時候？”
周旭想了一下，“一年之內。”
回到學校教師公寓樓的房間，踏出房內，沈夢看著周旭的眼睛，“我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小蝴蝶，我怎麽可能騙你呢？”周旭歪歪頭，眼中帶著暖意，“我明明那麽喜歡你。”
真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那個奇特的種族，還是這個種族自身所帶的影響力，放大心底的欲望，然後陷入瘋狂？
就像是被自己的恐怖嚇到出現幻覺的徐長遙，就像是被直接扭曲思想殺了人的陳燦銘，還是因為滅族的絕望直接將所有的一切歸於人類身上被憤怒支配的犬妖。
在這一刻，沈夢終於發覺，他來到萬年後的世界不是隨隨便便過來的，而是要面對一個巨大的，幾乎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收拾的爛攤子。
“小蝴蝶，你是生氣了嗎？”周旭跑到他身邊，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沈夢，“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嗎？”
沈夢轉頭看向他，“難道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一切的源頭是封印的破損和他們的王，只要殺死他們的王，順便加固封印不就行了。”
周旭這樣說，臉上帶著一種單純的疑問，他是真的覺得這樣做就可以。
“你覺得是我能殺死他們的王，還是你能殺死？封印我倒是可以做。”沈夢思考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他們的王很離開嗎？”
周旭搖搖頭，他勾起嘴角，“小蝴蝶不要急，你忘了嗎？我說過，我這裏有個聖器，聖器被我藏在了一個人的身體裏，那個聖器可以幫忙。”
“嗯？”沈夢有點奇怪，“我怎麽不記得妖界有這樣的聖器存在。”
周旭沒有繼續回答，他只是突然變得相當開心，甚至愉快的哼起歌謠，無視這個突然犯神經的家夥，沈夢穿過他的身邊，開始為自己以後打算。
沈夢是一個奇跡，是一顆代表著希望的種子。
周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帶著狂熱的溫度，他瘋狂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手指尖都是酥麻的感覺，他甚至無法控制指尖的顫抖。
或許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周旭的選擇，而是上天選擇了他。
天道創造出沈夢，為的就是讓他幫助人妖度過這次劫難。
而自己，只是一個幫助他成長的小棋子罷了。
一邊想一邊笑，周旭迅速跑到沈夢的身後，並在他關門之前強行闖進來，在門後緊緊抱住沈夢，強勁的力道讓沈夢有些不適。
“餵，你幹什麽？”沈夢戳戳他的肩膀，有些奇怪的詢問。
周旭沒有回答，只是又收了一下手臂，“沈老師真的不和我在一起嗎？就算是死亡，我也願意陪著你，沈老師？為什麽不接受我呢？”
沈夢心想，我們才認識多久？為什麽要在一起，但看著周旭，他沒有說出口，只是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好了，別撒嬌了。”
就算是追溯到萬年前，沈夢也從來沒有遇到過追著他這麽緊，貼著他這麽近的人，周旭就像是一個攪屎棍，粗魯的橫插進他的生活，將他的生活搞的一團糟。
但有些反常的是，自己好像不是一開始那樣討厭這個人。
在時間的推移下，習慣了這個人亂七八糟的性格，好像相處起來還算是過得去。
“我可以認為沈老師是心軟了嗎？”周旭聲音低啞，在沈夢的耳邊低聲呢喃，帶著一種讓人顫栗的性感，這家夥就像是故意勾引他一樣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
沈夢拍了他的背一下，“趕緊起來，別浪。”
被沈夢的話驚的哆嗦了一下，周旭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後繼續跟沒有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就是不起來。
這麽久沈夢從來都學不會的一件事就是忍耐，他向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哪裏會讓人摁著占便宜的道理，於是周旭再次被掃地出門。
“餵餵，沈老師，別這樣，沈老師……”周旭拍著門，“我知道你還沒走，放我進去。”
沈夢冷笑一聲，“你這個人，不適合進屋子，就適合被關在外面。”
“我有大秘密要告訴你。”周旭勾起嘴角，“是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大秘密哦。”
很多時候沈夢都會想，周旭這個人心裏到底有多少秘密隱藏著，他難道就不會憋壞嗎？將所有的事情和真相隱藏在腦中，絲毫不露。
這只世間最讓人頭疼的蜘蛛。
此時的沈夢並不知道周旭所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麽，但他也很輕易的就明白，這個家夥一定是又隱瞞了什麽。
“秘密？”沈夢冷笑一聲，“你的秘密可真多。”
周旭把額頭抵在門上，他閉上眼睛，嘴角勾起溫和的笑意，“沈老師，這是一個你一定想知道的秘密。”
“哦？”沈夢看著手機上校長詢問自己為何接連兩節課都沒有去上的疑問，“你說吧，關於什麽類型的？”
周旭睜開眼睛，猩紅色一閃即逝，“關於……夢蝶。”
打字的手指微微一頓，沈夢連呼吸都頓了一下，“你說什麽？”
“是關於夢蝶一族的大秘密。”周旭順暢的說出這句話，“沈老師，應該很感興趣才對。”
沈夢沈默了三秒鐘，他給校長發了一條消息，接著轉身打開門。
門口的人和他對視，眼中沒有慌亂也沒有懼怕，他們都很平靜。
反手關上門，沈夢拉著他的手腕離開這裏，“我們走吧。”
周旭楞了一下，“去哪裏？”難道不是放他進去嗎？
“離開這裏。”沈夢沒有多說，只是在無數人的視線中拉著周旭從教師公寓樓一直走出大學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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