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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暝秋在病房門口看見了李博士。
老爺子見他回來, 不等他問就直言說：“寧逸前額葉的陰影沒變化，但腦電檢測的結果不太好。我給了他不同的刺激, 發現他情緒控制能力在衰減。”
“為什麽會這樣？”季暝秋眉毛打結。
李謹仁說：“季教授先別急，倒也不一定是壞事。如果寧逸曾經長時間依賴芯片調整情緒，那麽他自身的調節系統是會有問題的，咱們想讓他擺脫這個東西，就需要讓他恢覆自主調節能力。”
季暝秋想了想，問：“那……他現在的狀況，是因為芯片不大管用了嗎？”
“是的, 但也不排除芯片靈敏度變高，超過了應有的閾值，是芯片讓他情緒敏感, ”李博士拍了拍季暝秋的肩膀，“老吳給的資料很有用，有不同型號的設備啟用、棄用的理論流程，現在咱們暫時不知道寧逸的腦內設備型號，要盡量保持他情緒穩定, 除了依靠藥物, 還要靠他親近信任的人。”
話說到這, 老爺子露出個看透一切的微笑。
季暝秋一楞，看向站在一邊的宋惜嵐。
宋大夫癟嘴擺手, 表示：不是我說的, 我嘴嚴著呢。
李博士依舊笑瞇瞇的，眼神仿佛在說：行了, 年輕人, 老頭子我吃過見過，沒什麽可不好意思的。
向來舌燦生花的季教授少有地不知怎麽接話, 只得順口答了句“我知道了”。
李謹仁臉上堆笑：“季教授也多註意身體，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暝秋百感交集地回病房，感覺他跟寧逸這點事兒，好像一夜之間昭告天下，大夥兒全都知道了。
病房□□子賴在沙發上打游戲，見季暝秋來，站起來了說：“小寧總剛睡著。”
季暝秋跟他客氣地點頭，壓低聲音說：“辛苦了，我照顧他，你快歇會兒吧。”
鵬子出去了，房門被輕輕帶上。
病床上，寧逸睡得很沈，臉色不好，面皮下泛著青白色。季暝秋輕輕拉過椅子坐下，守著他打開筆記本，看案件資料。
十幾年前，有位作者根據舊案改編，發表了一部小說，叫《生命盡頭的殺戮》，一炮而紅。這小說季暝秋上大學的時候看過，當時腹誹整個故事充滿了行為學bug，小說裏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仇老，被害者都是老年人，兇手因此被稱為生命盡頭的屠夫。
屠夫除了虐殺，還有收集癖，有時收眼睛，有時是手，也有時收集好幾樣，這很混亂，毫無規律可言。
當時季暝秋想，這有三種可能：
第一，作者的文學加工打亂了兇手原有的行為邏輯；
第二，兇手的目的不單純是收藏，但作者沒有寫出來；
第三，兇手不止一個人。
季暝秋依稀記得小說的結尾：
艷陽下總會有陰影，屍體在暗影裏緩慢地腐朽，兇手在牢籠裏看殺戮延續，每個人生命裏暗藏著隱形的屠刀，屠戮青春、赤誠和正義，自屠的人們用帶血的創口與魔鬼交換利益，代價是變成他的奴隸，永遠不再沐浴驕陽……
回想起這段話，季暝秋暗暗心驚。他現在看出了作者的言外之意兇手伏法，是一場交易嗎？
更甚，他看過卷宗了，再去回憶小說裏的描寫，才看出作者的文學加工並不過分，有刪減，卻沒有無中生有……@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比如兇手實際收藏左眼和左手，被作者改成右眼和右手；兇手把被害人頭皮剝落，被作者改成剝臉皮；現實案件裏被害人除了老年人，還有年輕女性……
作者一直在平行改動或做減法，這並不會導致邏輯混亂。
也就是說，案件本身兇手的行為邏輯就不清晰！
案卷記載，祁文慶身為屠夫的原型，七年內犯案三十餘起。
把所有受害人分門別類。其中，老年男性玖名，老年女性貳拾壹名，其餘陸名是年輕女性。
所有死者有個共性，左肩會被玫紅色的唇膏畫下男性或女性符號，唇膏的牌子不統一，但非常大眾。
老年男性被害人，全部在被之後刺死，有一刀致命，也有多刀；老年女性被害人被之後，部分死於扼殺，部分死於捅刺。兇手在被害人死亡之後，侮辱、毀壞屍體，並帶走了他們的部分器官作為戰利品。
至於陸名被害的年輕女性，則都被侵犯過，死因是扼殺，屍體被兇手像人偶一樣擺弄成各種芭蕾姿態。
兇手的行兇細節會暴露他的心理狀態，他會選擇最安全、順手、也最爽的行為方式。其中暗含的心理需求千差萬別。
這件案子裏，兇手傳達的情愫需求非常混亂。
季暝秋正打算細看兇案現場照片，突然聽見背後有響動，回頭見寧逸掙紮著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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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季暝秋趕快站起來，想扶寧逸躺下。誰知寧逸掙紮起來，還沒坐穩就不管不顧地往前一撲，把他抱在懷裏。
他頓時不敢有大動作了，只得輕輕拍寧逸的背：“怎麽了？做夢了嗎？”
寧逸坐著的高度，剛好可以把耳朵貼在季暝秋胸前。他聽著對方的心跳聲片刻沒說話，抱著人好一會兒，才拉人坐下：“你走大半天，我覺得過了很久。”
說著話直往季暝秋頸側蹭。
季暝秋被他蹭得脖子根發癢，念著李博士說他最近情緒波動大，沒驟然推開他，罩著他的後腦，安撫似的撫摸他的頭發，笑著問：“你怎麽跟只小狗似的往我懷裏鉆？”
寧逸又不說話了，貼著季暝秋的衣領嗅他的氣息。那不爭氣的襯衣領扣被寧逸兩下蹭開，寧逸索性賊不走空地親他。
季暝秋實在癢得忍不了了，推著寧逸的毛腦袋笑：“別鬧，你傷口沒好呢，一會兒要疼……嘶……”
猝不及防，寧逸在他脖子側面舔了下，緊跟著狠嘬一口。麻癢之後輕微地疼，滋味一言難盡。
季暝秋自然流露的反應，讓寧逸輕輕笑出聲來：“想你了。”他啜吻到季暝秋的喉結、下巴，又一路尋覓回嘴唇，把季暝秋想說的話通通堵回去。
起初，季暝秋心想他剛能坐起來，體力應該好不到哪兒去，順他的心意給他親幾口估計也就累了。
誰知道，寧逸親起來沒完了。動作不似一開始急切，只是含著季暝秋的嘴唇呢吻著。
好像季暝秋照顧他傷勢和情緒的同時，他也在念著對方那沒好全的心病，生怕一不小心，又惹他難受。
彼此小心翼翼和克制到骨子裏的在乎，讓人動容。
不過寧逸終歸是人，血氣方剛的年紀，情致漸濃終會放肆，季暝秋隨他索吻的放任，讓他的手跟著毛躁起來，描著季暝秋側腰的線條，往襯衣裏鉆。
聽他呼吸聲越來越重，帶著病態的氣音，季暝秋知道不能再這麽下去。他一手托著寧逸的背，一手護住他的脖子，借著自己身體下壓的力量把人平穩地放躺下。
寧逸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以為他來了興致，要做點更讓人臉紅心跳的事，誰知下一秒季暝秋坐直身子，抽手給寧逸一個腦嘣兒：“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傷還沒好呢，別在我身上起膩。”話說完，坐在床邊板著臉看他。
寧逸一時失落，閃念咂麽出點話外音，又高興了，竊笑著問：“那是不是等我好了就……”
“好了再說。”季暝秋嗔笑。
寧逸要跟他拉鉤上吊。
可能這行為太幼稚，手機都看不下去了，叮鈴叮鈴地叫喚個沒完。
寧逸沒好氣地拿過來看，眼尾一抽，臉色跟著變了，那表情說不出是無奈還是憂慮，像還夾雜著點兒甜蜜。
“怎麽了？”季暝秋問。
寧逸把手機遞給他。
信息是王榮榮發來的，好幾張熱搜的截圖。
關鍵詞包括但不僅限於“寧逸參加同性婚禮”、“寧逸的同性密友”、“寧少爺戀人”、“寧逸季暝秋異國約會”、“年度最大櫃門”……
再看照片，是偷拍的。全是二人在X國的合照，圖很糊，但能看出身形。
其中有一張是二人在游輪房間裏擁吻的照片正拍到寧逸把人按在落地觀景窗上親。
拍攝角度是甲板上。
當時游輪上有很多翁家的商業夥伴，有人認得寧逸並不奇怪。
王榮榮最後還發來一段文字：老板，熱搜花錢都撤不完，估計津昌大也炸了，讓季教授暫時別上網搜自己，你倆多保重。還有，寧總八成已經發瘋了，據說今早沒去公司……
季暝秋看完，哭笑不得地把手機還給寧逸，摸出自己手機看，暫時風平浪靜。
“怎麽辦呀？”寧逸問，語氣絲毫不急，甚至還挺得意。@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季暝秋看他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在他臉上掐一把：“我就說，是你勾引我的，我抵死不從……嗯，然後你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其實是為了炒熱度自己黑自己，怎麽樣？”
寧逸一挑眉毛，擡手空抹兩下眼眶，裝得小怨婦似的：“哦，你這負心漢，渣男，怎麽能這麽無情，你好色無厭，只是饞我身子，”說著，他拉起季暝秋的手晃了晃，“是不是啊，暝秋哥哥。”
最後這句，把季暝秋雞皮疙瘩都喊起來了，正要笑著說“那我可還沒得逞呢”，寧逸電話又響了。
看來電顯，寫著“皇後娘娘”。
是視頻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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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癟嘴擺手, 表示：不是我說的, 我嘴嚴著呢。
李博士依舊笑瞇瞇的，眼神仿佛在說：行了, 年輕人, 老頭子我吃過見過，沒什麽可不好意思的。
向來舌燦生花的季教授少有地不知怎麽接話, 只得順口答了句“我知道了”。
李謹仁臉上堆笑：“季教授也多註意身體，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暝秋百感交集地回病房，感覺他跟寧逸這點事兒，好像一夜之間昭告天下，大夥兒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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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除了虐殺，還有收集癖，有時收眼睛，有時是手，也有時收集好幾樣，這很混亂，毫無規律可言。
當時季暝秋想，這有三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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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兇手不止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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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男性被害人，全部在被之後刺死，有一刀致命，也有多刀；老年女性被害人被之後，部分死於扼殺，部分死於捅刺。兇手在被害人死亡之後，侮辱、毀壞屍體，並帶走了他們的部分器官作為戰利品。
至於陸名被害的年輕女性，則都被侵犯過，死因是扼殺，屍體被兇手像人偶一樣擺弄成各種芭蕾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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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季暝秋照顧他傷勢和情緒的同時，他也在念著對方那沒好全的心病，生怕一不小心，又惹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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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呼吸聲越來越重，帶著病態的氣音，季暝秋知道不能再這麽下去。他一手托著寧逸的背，一手護住他的脖子，借著自己身體下壓的力量把人平穩地放躺下。
寧逸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以為他來了興致，要做點更讓人臉紅心跳的事，誰知下一秒季暝秋坐直身子，抽手給寧逸一個腦嘣兒：“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傷還沒好呢，別在我身上起膩。”話說完，坐在床邊板著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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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逸沒好氣地拿過來看，眼尾一抽，臉色跟著變了，那表情說不出是無奈還是憂慮，像還夾雜著點兒甜蜜。
“怎麽了？”季暝秋問。
寧逸把手機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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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包括但不僅限於“寧逸參加同性婚禮”、“寧逸的同性密友”、“寧少爺戀人”、“寧逸季暝秋異國約會”、“年度最大櫃門”……
再看照片，是偷拍的。全是二人在X國的合照，圖很糊，但能看出身形。
其中有一張是二人在游輪房間裏擁吻的照片正拍到寧逸把人按在落地觀景窗上親。
拍攝角度是甲板上。
當時游輪上有很多翁家的商業夥伴，有人認得寧逸並不奇怪。
王榮榮最後還發來一段文字：老板，熱搜花錢都撤不完，估計津昌大也炸了，讓季教授暫時別上網搜自己，你倆多保重。還有，寧總八成已經發瘋了，據說今早沒去公司……
季暝秋看完，哭笑不得地把手機還給寧逸，摸出自己手機看，暫時風平浪靜。
“怎麽辦呀？”寧逸問，語氣絲毫不急，甚至還挺得意。@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季暝秋看他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在他臉上掐一把：“我就說，是你勾引我的，我抵死不從……嗯，然後你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其實是為了炒熱度自己黑自己，怎麽樣？”
寧逸一挑眉毛，擡手空抹兩下眼眶，裝得小怨婦似的：“哦，你這負心漢，渣男，怎麽能這麽無情，你好色無厭，只是饞我身子，”說著，他拉起季暝秋的手晃了晃，“是不是啊，暝秋哥哥。”
最後這句，把季暝秋雞皮疙瘩都喊起來了，正要笑著說“那我可還沒得逞呢”，寧逸電話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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