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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葉菲下葬這天,落了連綿的細雨,作為葉菲的長兄,葉軒親自擡棺,將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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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葉菲下葬這天,落了連綿的細雨,作為葉菲的長兄,葉軒親自擡棺,將葉菲……

葬禮過後,林昭昭和白皎向莊主一家辭行,莊主夫人抓著林昭昭的手,哭個不住,她脫下手中的鐲子,戴在了林昭昭的手上:“林姑娘,你找回了菲兒,這個恩情,我們葉家這輩子也不會忘,你同菲兒差不多大,卻早早在江湖上飄零,此去山高路遠,你要多保重。”

葉菲已去,看著與葉菲差不多大的林昭昭和白皎,莊主夫人的憐愛之心由此及彼,親自為二位姑娘打點了行囊,準備了兩匹快馬,一路將她們送到山腳,才隨著葉軒回去。

離了流雲山莊,她們就往齊雲去,齊雲是南驤的都城,當年北戎進犯,天子攜百官南下,最終在齊雲定都,舊時的齊雲便是煙雨繁華之地,立為南驤國都之後,其繁盛更勝從前。

林昭昭自幼隨師父隱居山林,從未來過南驤都城,原來這世間,竟有如此富貴鄉,滿大街的茶樓酒肆,大大小小的各色商鋪,亂花漸欲迷人眼,若不是心裏記掛著正事,想必林昭昭已經貪看住了。

林昭昭偷偷看了一眼白皎,只見她臉上的神色仍舊是淡淡的,想來也是,這青羊谷裏處處都是天才地寶,這江湖上哪門哪派不曾上門重金求藥,放眼武林,青羊谷的財力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了,這白皎必定也是見多識廣,哪像她這鄉巴佬似的。

白皎像是感受到了林昭昭的目光,偏頭向林昭昭看來,林昭昭立時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等白皎收回了視線,林昭昭才小聲問了丁二七一句:“丁二七,你替我看看咱們西南角。”

丁二七只當林昭昭從前行走江湖,同什麽人結了仇,叫仇家盯上,可西南角並沒有什麽異樣,他不解地看向林昭昭。

“你看那攤上的糖人,三只眼的那個,是不是話本上寫的二郎神楊戩。”

丁二七才發現,他們西南角有個老伯,擺著個糖人攤,那攤上各色人物,龍虎鳳,十二生肖,最精巧的一個,就是個三只眼的將軍,旁邊倚著一條細犬。

“你的眼睛倒尖,是二郎神不錯。”

這林昭昭虛歲二十,又一貫被養在山林裏,身上雖有些俠女的豪氣,可細一看,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她騎著大馬,從熱鬧的街市裏穿過,心裏掛著薔薇樓的案子,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叫這些叫賣糖人糕點,乃至扮戲耍把式的小攤吸引。

白皎騎著馬,在一間客棧門前停下:“林姑娘,咱們的後援不知幾時才能進京,在此之前,我們行事還是小心謹慎,不要走漏了身份的好,我瞧著這間客棧雖小,但好在不臨街,來往的人少,倒比京中那些豪奢的下處要安靜些,就暫時委屈姑娘了。”

林昭昭是什麽人,棺材板裏還睡過一覺,在她看來,這客棧已是不錯了,何來委屈?點了點頭就卸下包袱往裏進。

小二牽著她們的馬,拴進了馬廄,看這馬匹的毛色和四肢,就知道這兩個姑娘是有錢的主,能瞧上他們這間尋常客舍,也是今日撞了大運,小二忙不疊地將馬拴好,趕著上來領路,給姑娘的都是上好的廂房。

“聽二位姑娘的口音,倒不像是齊雲本地的人,二位姑娘這是來辦事,還是來尋親?”

這小二為了從她們二位姑娘手上討賞錢,少不得出言搭訕,林昭昭接過話來:“尋親,我年少時家貧,姐妹三人寄養在一個遠房堂叔家裏,後來我們兩個做姐姐的出門闖蕩,混出了些名堂,留在家裏的小妹卻被堂叔新娶的娘子賣給了薔薇樓,如今我們進京一趟,就是為了給小妹贖身的。”

小二聽了這話,倒吃了一驚,這兩位姑娘隨身都帶了兵器,看著是江湖上的女客,沒想到竟還有這樣淒苦的往事:“喲,這事可不好辦吶。”

聽這小二的意思,這薔薇樓的事,他倒是了解一二,白皎從袖中取出一錠碎銀子放在小二手上:“你倒是說說,這事怎麽個不好辦法?”

小二拿了銀子,頓時喜笑顏開:“兩位姑娘大概也聽說過薔薇樓的名頭,那是歌舞場,消金窟,只聽說過往樓裏買人的,還從來沒有賣人的,要想給樓裏的姑娘贖身,憑你有金山銀山,還得有權勢聲望才夠得上。”

“一個青樓,還有放著銀子不賺的不成?”

小二推開了廂房,引兩位姑娘進去,這間客棧雖不大,裏頭的布置倒還算精巧:“姑娘有所不知,這薔薇樓乃是南驤第一樓,雖要銀子,更要臉面,這裏外進出的,不是大官就是名流,如果隨便什麽人拿銀子就能帶走樓裏的姑娘,這薔薇樓的格調何在?”

一個青樓,竟還立起了牌坊。

見兩位姑娘臉上不好看,那小二趕忙說:“不過二位姑娘放心,這薔薇樓做的雖是男人的買賣,但是卻一向以善待樓裏的姑娘聞名的,這些姑娘進了高門大院,自然也能得一個善待,總比叫人用銀子錢買去,而後又隨意打發處置了的好。”

“這薔薇樓究竟在哪,你可知道?”

“瞧姑娘說的,我就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薔薇樓就在瀘州河畔,從咱家這間小店出去,過了鋪前街,沿河道走,等到夜裏亮了燈,薔薇樓的燈籠,姑娘就能瞧見了。”

林昭昭點了點頭,又取出一錠銀子,打發了小二。

等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林昭昭和白皎便換上男裝,為了免受店家的註意,兩人從二樓窗上翻出,幾下輕功運轉,沿著店鋪的房檐,上了鋪前街。

白皎是醫家出身,只是修改了兩人臉上幾處線條,沾上人皮面具,就叫兩位妙齡女子,露出一副男相,為了逼真,二人的雙肩,腰腹,也都墊上了布包,乍一看,已有八九分像個尋常漢子了。

這薔薇樓不愧為瀘州河勝景,還沒近前,兩人就叫燈火晃花了眼,五層的高樓,層層燈火通明,各色的燈籠沿河直通薔薇樓,樓門雕梁畫棟,這氣派勁兒,實乃是林昭昭生平未見。

兩人走到門前,卻被門房攔下,白皎取出了一片金葉子,那門房竟是看也不看:“兩位公子,這是薔薇樓,要想進去,可得先遞上名帖。”

想來那小二就是有這個色心也沒這個實力,雖然薔薇樓就在城裏,可他也從未真的登門,這裏頭的規矩,他也不清楚了,門房來了這麽一出,要兩人現準備名帖,哪裏來得及。

“我們兄弟二人並非京城人士,聽聞你們薔薇樓的姑娘乃是驤國數一數二的絕色,這才賞臉過來看看,你在這擋道,是當我們兄弟倆掏不起銀子不成?”

那門房在這聲色場裏混跡了多年,不管客人說些什麽,都笑臉迎著:“公子這是說到哪裏去了,公子遠來是客,只是薔薇樓也有薔薇樓裏的規矩,這樓裏的姑娘雖是煙花女子,可是接不接客,也由她們說了算,公子只需遞上名帖,讓姑娘們過目,若是合了眼緣,姑娘們自來相見。”

林昭昭壓著聲音,冷哼一聲:“說得好聽,我看你們就是見人下菜,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花了銀子錢還要看你們這些看門狗的氣,老子可不幹這種窩囊買賣!”

說罷,林昭昭拉了白皎,抽身便往回走,這大門走不通,總歸有別的路。

“你瞧,這薔薇樓的北面,就是瀘州河,我們先混上商船,在船路過薔薇樓的時候,從外側上樓,在二樓的露臺上藏身,再順著房檐上三樓。”

兩人幾下議定,便即刻動身,來到瀘州河的上游,趁亂混上一條商船,按照林昭昭的計策,從二樓露臺翻上薔薇樓的屋檐,正要向裏探身之時,薔薇樓上竟射出一支袖箭。

“林昭昭,小心。”那袖箭還未離弦,丁二七的聲音便響在林昭昭耳畔。

林昭昭的輕功在白皎之上,只是她若躲開了,這箭必然要落在白皎身上,若此時抽劍去擋,只怕也來不及,林昭昭索性將右臂擋在身前,硬扛下這一箭,這一箭雖在暗處,但近身方見對手功力,若非她右臂上帶著臂縛,只怕一截小臂要叫對手削去。

一道黑影從樓中飛出,那人約莫是薔薇樓安排的護衛,手持雙刀,就向林昭昭砍來,林昭昭抽出朝暉劍,與來人過了幾招,這人的身手不錯,若是林昭昭未受他一箭在先,兩人的勝負還未可知,可如今林昭昭有傷在身,幾招下來,已露敗相。

就在二人纏鬥之際,白皎飛身上前,往那人臉上撒了一把藥粉,青羊谷雖是醫谷,可若論用毒,江湖上無人能出其右,那人蒙面,雖掩住了口鼻,可藥粉接觸到他的雙眼,他痛呼一聲,就如一只中了箭的飛鳥,筆直地落入水裏,在瀘州河上砸出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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