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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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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宴會大廳內一陣喧嘩, 不少賓客在交頭接耳,在討論紀冽危懷裏看不見臉的女人是誰。

只有沈嫻臉色難看,看向在她面前相擁的這對 “兄妹。”

她遲疑著, 喊了一聲:“紀先生……”

紀冽危垂眸望著懷裏的鐘棲月。

聽到胸膛前傳來細細小小的聲音, 她懇求著說:“哥,你能不能先別動, 我的裙子……”

如果這時候,紀冽危將她推開, 那麽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便會出現在每個人的眼中,若是有人用手機拍了下來,她該怎麽面對?

紀冽危按住她纖細的手臂,眼神一瞥,站在他身後的馮管家便心領神會上前。

“紀先生, 這邊有我善後, 您先回房吧。”

鐘棲月的小腿都是發軟的。

就差一點, 就差那麽一點,她就要在這麽多人面前出洋相了。

不,禮服從身上脫落, 已經不僅僅是出洋相能夠概括的。

這是根本就打算把她的臉按在地上踩。

如果說她不恨沈嫻,那絕對是假話。

紀冽危:“我先送你回房。”

鐘棲月將臉埋他胸膛前, 小幅度點頭。現在也顧不上那些人對她什麽看法了。

紀冽危摟著她的腰肢, 轉身,正欲邁上臺階。

鐘棲月在轉身之際,側眸的視線與臉色煞白的沈嫻對上了。

沈嫻看向鐘棲月的眼神還是不屑的,會臉色蒼白, 是因為紀冽危剛才沒有搭理她。

才不是後悔做出這種事。

鐘棲月心裏浮起冷笑,一個輕描淡寫的嘲諷目光從沈嫻的身上掠過。

望著紀冽危摟著鐘棲月轉身上樓的背影, 沈嫻氣得手中的酒杯都要捏碎了。

她應該沒有看錯,剛才鐘棲月竟然敢對她露出那種嘲諷的眼神?

果然這種外表乖巧好欺負的人,骨子裏根本就不是善茬,隨了她那狐貍精媽媽!

-

月園的頂樓有紀冽危專屬的套間,應該說,這整個樓層,沒有他的允許,沒人能上來。

進入電梯,總算沒了外人後,鐘棲月微微動彈,想要紀冽危放開她,讓她先穿好身上的禮服。

“確定要我松開?”他清冽的嗓音,從鐘棲月的頭頂響起。

鐘棲月猶豫了會,看到電梯裏的監控,身子僵住。

在她沈默間,紀冽危主動松開了用西服包裹她身體的幾根手指,只需要再輕輕將她從懷裏推開,她便能脫身了。

緊貼的身軀稍微分開的那瞬間,鐘棲月頓覺身前一股涼意,她慌慌張張地連忙摟住紀冽危的脖頸,聲音微顫:“哥,不要……”

紀冽危漫不經心地笑,“早這麽乖不就好了?”

望著不斷上升的電梯數字,鐘棲月小聲懇求:“那你能幫我把禮服的帶子系好麽?”

“可以。”紀冽危語氣很正直,詢問她:“但你確定要我在電梯給你穿衣服?”

鐘棲月眸色輕顫。

所以現在的狀況就是,從紀冽危的懷裏出去,她就會走光,被監控捕捉。

但如果讓紀冽危給她把後背的帶子系上,那他沒辦法扶住包裹她身體的西服,況且又有一種在這種私密的空間裏給她穿衣的羞恥感。

兩廂掙紮,她只好妥協:“還是回房吧。”

恰逢這時,“叮”地一聲,電梯開了。

鐘棲月身前還牢牢貼在紀冽危的胸膛,她都能感覺自己胸貼的邊緣蹭著他襯衣的觸感了,行動幾步,胸前都酥酥麻麻。

這樣走路很不方便,紀冽危按著她的腰,說:“腿打開。”

“為,為什麽?”

“我們倆像雙面膠黏著,怎麽回去?這條走廊的路很長。”

“所以呢?”鐘棲月手指緊緊摟住他腰。

紀冽危:“盤著我的腰,抱你回去。”

鐘棲月僵住沒動。

紀冽危問她:“不願意?”

她沒吭聲,他垂眸看她不太自然的臉色,說:“妹妹,從前這個姿勢我們沒少做,現在只是抱著而……”

話沒說話,鐘棲月匆忙打斷,“我盤就是了。”

他神色淡漠,望著在他懷裏,緊抿著唇的鐘棲月。

極其有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她主動分開雙腿,盤上他的腰。

很快,一雙白皙的長腿,便這樣勾住紀冽危的窄腰。

她身形纖瘦,整個身體的力道都掛在紀冽危的身上,他也沒什麽感覺,仍然站的巍然不動。

雙腿盤了上來後,紀冽危才能空出手,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腰,一只手再托住她的臀。

這身禮服的布料很輕薄,僅僅隔著一層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心的溫度。

“哥!你怎麽……”鐘棲月的臉一熱。

紀冽危垂眸說:“這樣才不會掉下去,你應該很了解。”

她,她當然了解了。

他們從前有過這種姿勢,可是……

鐘棲月這邊已經臊得擡不起臉,紀冽危單手托著她的臀,大步邁向這層樓走廊最裏面的那間套房。

走了不知多久。

兩俱身軀牢牢相貼,隨著走動,似乎還有摩擦。

貼的這麽近,鐘棲月已經根本沒辦法維持冷靜了……

因為每走幾步路,她都能感覺到一些她無法忽視的存在。

她只知道,交往的時候紀冽危的欲.念是很強的。

她還記得,大概在交往的第二年,鐘棲月在聽同學閑聊時提起男人的性.欲話題。

她們都說,男人在十幾歲到二十幾歲之間,體力最猛,有的還吐槽說自己男友只曉得埋頭猛幹,最煩那種不懂得讓女人享受的男人。

當時還有同學問鐘棲月有沒有男朋友,讓她也分享一點和男友的性生活,她說自己沒有。

那時候同學都覺得她是純情乖乖女。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她正在跟之前被她叫哥哥的男人在交往。

什麽都做了。

後來她把同學討論的話題跟他說了。

紀冽危卻只聽到了那句話。

他把她推入榻間,清冷的眉眼含著幾分勾人的笑,“哥哥有沒有讓你享受,你應該很清楚。”

他指著自己的嘴,“你身上哪個部位我沒照顧過?嗯?我都無數次想死在你身上了。”

此時,鐘棲月的雙腿纏在他的腰間,身前的禮服松松垮垮,隔著單薄的布料,隨著走動,不斷摩擦他緊實的胸膛。

她的臉也越來越紅,熱氣直通天靈蓋。

鐘棲月忍不住想。

這條走廊,真的好長好長,走了多久呢,為什麽還沒到。

總算到達了紀冽危的套房。

進入房間,鐘棲月連忙從他身上下來,飛奔進浴室裏。

浴室門緊緊關上,她背靠門板,手心死死按住自己不斷亂跳的心臟。

剛才貼得那麽緊,她都感覺到紀冽危平穩的心跳了,那她的心跳如此快,他應該也感受到了才對。

“呼。”鐘棲月緩緩放平呼吸,走到鏡子前。

鏡子內的人,發型微微淩亂,鬢邊長發貼在臉頰,帶著汗濕意,雙頰酡紅,一雙眼睛像浸泡了水汽,霧蒙蒙的,眼尾流淌著水光。

這幅神態,讓她看了都驚到。

最嚇到她的還是上半身的禮服在沒有阻礙後,幾乎順滑的脫落,這樣掛在腰間,欲落不落。

她的身前,只剩下一對胸貼了。

所以……

她剛才就是這樣被紀冽危抱在懷裏的嗎?

那時候情況太緊急了,她根本來不及查看自己在他懷裏,衣服松垮成怎樣的狀態。

重重嘆了嘆氣,也顧不上想七想八了,鐘棲月連忙把禮服整理好。

這件禮服的系帶真的很危險,往常鐘蕊絕對不會給她挑選這種禮服。

明知道今晚是紀冽危的生日宴,她不僅拜托紀依雪一定帶她出席,還暗戳戳給她準備了一件這麽容易能解開的禮服。

鐘蕊的心思,已經夠明顯了。

對著鏡子系好了禮服的細帶。

穿戴整齊後,她才得以松了一口氣。

這時,浴室的門被敲響,鐘棲月的心跟著一跳,問:“什麽事?”

紀冽危的聲音傳了進來:“換衣服。”

片刻後,浴室門打開。

紀冽危站在門口,手中正拿著一套白色的睡裙。

“穿上。”

鐘棲月抿了抿唇,“不用了,我這禮服沒壞,就是帶子松開了。”

紀冽危視線淡淡地在她身上停留幾秒,“這種一抽開,整條裙子就從身上脫落的禮服,你還打算穿?”

鐘棲月為難說:“可是,我也不能穿睡裙出去啊。”

“誰讓你出去了?”

鐘棲月訝異:“哥……”

紀冽危說:“晚上你在這休息,晚點我們再一起回家。”

“我,我不用出席你的生日宴會嗎?”

紀冽危似笑非笑:“你覺得,你會很想出席?”

鐘棲月當然不想……

“把衣服換上,一會我要下樓了。”叮囑完這句,紀冽危把浴室的門一關。

鐘棲月望著手裏這套手感絲滑柔軟的睡裙,心裏一陣五味雜陳。

這是她當初留在紀冽危房裏的睡裙。

紀冽危的月園,她從前也來過的。

自然也在這裏過過夜,只是沒想到,分手都一年了,他還留著她的衣服。

鐘棲月脫下了身上的禮服,正欲換上睡裙,眼睛往下一掃,忽然發現自己的大腿內側都紅通通一片。

定是剛才那一段路,在紀冽危的腰上摩擦留下的。

這些痕跡讓她臉上一陣熱。

她匆忙換上了睡裙,用冷水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

等準備妥當後,才打開浴室的門。

客廳。

紀冽危站在臨窗邊,正在跟馮管家通話。

“我馬上下去,你先吩咐人送點吃的過來。”

“找個機靈點的女侍者。”

電話掛斷,紀冽危轉過身。

面前的人,穿著一身單薄輕柔的吊帶睡裙,雪白.精致的鎖骨下,胸脯起伏隱隱可見溝壑,裙擺微短,堪堪到她大腿的位置,露出一雙筆直纖細的雙腿。

她一只手心握著另一只手臂,就站在那,怯生生地望著他。

她的確長高了。

這條睡裙,上次穿沒有這麽短。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紀冽危幽深的目光便又落在她雪白的玉足上。

鐘棲月有點尷尬,腳底踩在柔和的毛毯上:“我沒拖鞋。”

紀冽危淡淡掃她一眼,“拖鞋放哪,你不知道?等著我給你找?”

鐘棲月當沒聽到他話中之意,說:“哥,我還是先回去吧,您能先派人送我回紀宅嗎?”

“回去?我生日宴才剛開始,妹妹就打算拋下壽星,會不會太沒良心了?”他幾步走過來,往沙發一落,懶散松弛的模樣。

眉眼清冷,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我在這房間這樣等你,也不太好啊。”

今晚宴會人這麽多,要是有人上樓了,或者是紀家的弟弟妹妹,其中哪個上來找紀冽危,看到她穿著一身睡裙在他房間裏,那他們之前的事就徹底瞞不住了。

“有什麽不好,你在這裏吃飯,飯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鐘棲月還在猶豫。

她覺得這樣穿著睡裙待在他房間的行為,實在太暧昧了,但這時候侍者送了餐過來。

紀冽危去開門,在門口吩咐了侍者幾句,便離開了。

推車進入套房內,侍者是個長相很親切的女生,朝鐘棲月笑得很溫暖:“鐘小姐。”

鐘棲月赤足走過去,“謝謝,麻煩你先把餐放著吧。”

那侍者見她拖鞋都沒穿,詢問要不要給她找雙拖鞋。

“不過紀先生的套房我也是第一次來,還不知道在哪,您先稍等,我去詢問馮管家。”

鐘棲月說算了。

那侍者只好道:“那好,鐘小姐慢慢享用,有什麽需要的隨時喊我。”

-

紀冽危下樓時,宴會大廳不久前的混亂已經被馮管家妥善處理好。

馮管家走過來,低聲詢問:“紀先生,剛才那位沈小姐還在宴會中,現在需要請沈小姐離開嗎?”

“不必。”紀冽危淡聲:“都是今晚邀請的賓客,自然貴重。”

馮管家眉心一動,從這平淡的語氣中,隱隱聽出了幾分涼意。

宴會正式開始,觥籌交錯的場合是少不了社交,紀冽危自小在名利場打轉,應酬之事自當是游刃有餘。

便是生日宴,男人之間也只存在商場的交流,酒過三巡,正事談完,明廷笙才主動問起:“怎麽沒看到鐘小姐,我記得宴會開始之前她還在。”

開宴之前,那點熱鬧自然傳開了,但都只聽說紀冽危懷裏摟著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女人上了樓,沒一會,下樓後便只剩他一人。

那個女人是誰,明廷笙也沒機會目睹。

紀冽危面色坦然:“先回去了。”

明廷笙訝異:“怎麽會?宴會沒開始前就回去了嗎?我還想晚宴結束後,我再親自送鐘小姐離開。”

聽他語氣中的可惜,紀冽危也只是笑笑。

笑意卻不達眼底。

明廷笙才走,紀靜寧便拉著好姐妹過來跟紀冽危打招呼,“冽危哥生日快樂。”

紀冽危頷首,眼神落在她身旁的沈嫻身上,“這位小姐是?”

沈嫻僵了會兒,頓覺難堪。

她也去過紀家幾回了,況且還跟紀冽危表白過,他竟然根本不記得她是誰?

紀靜寧心大,沒看出來沈嫻的情緒,笑著介紹:“這位沈氏千金,是我的好朋友,冽危哥,嫻姐姐從前也來過咱家好多次,你怎麽會不記得呢?”

“嗯?是嗎?”紀冽危朝沈嫻舉杯,謙謙有禮的斯文模樣:“那是我失禮了,沈小姐,這杯算我敬你。”

沈嫻臉通紅,緊張道:“紀先生千萬別這樣說,今晚您是壽星,應該是我敬您才對。”

她伸手看向侍者托盤上的香檳。

滿臉羞怯,心思都寫在了臉上,面對紀冽危,很少有人能做到無動於衷,更何況他生得那樣好,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那一款。

這也讓她忽然想起大概五年前的一次表白,那時候她才十八歲,跟著父母參加紀家的宴會。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愛慕紀冽危了,總是盼望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在她十八歲那年,她勇敢表白出自己的心意。

卻不想,遭到他淡漠無情的拒絕。

她傷心了很久。

但那時候她年紀小,或許紀冽危是不喜歡剛成年的小女生才拒絕她呢?

現在她長大了 ,二十三歲,亭亭玉立,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是最吸引男人的階段,她不信紀冽危還對她沒感覺。

正要端起酒杯,她的眼前驟然閃現了一個畫面。

鐘棲月是被情婦養大的狐貍精,偏生把上流社會的優雅儀態學得淋漓盡致,比她這種天生高貴的千金還像那麽回事。

即使心裏看不起,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學起了鐘棲月端酒杯的儀態。

敬完酒,沈嫻的臉更紅了。

紀靜寧大咧咧道:“既然冽危哥和嫻姐姐這麽投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啦。”

沈嫻害羞:“靜寧,你也真是的……”

紀靜寧吐舌笑笑,轉身離開,給機會讓他們獨處。

沈嫻緊張的心跳加速,輕啟紅唇:“紀先生,對了,怎麽沒看到鐘小姐下來,她剛才……”

臭不要臉撲到紀冽危懷裏,衣衫不整下這樣被紀冽危帶上樓卻沒有下來,難道發生了什麽?

難道是學了她那情婦母親的手段勾引了紀冽危?

紀冽危問她:“你很關心棲月?”

沈嫻說:“當然關心了,雖然我與鐘小姐不熟,但也憐惜她的身世,聽說她一歲不到父母就去世了,才繈褓那麽大,身邊就沒一個親人了。”

說到最後,還做出了惋惜的樣子。

紀冽危低低笑了聲:“沈小姐要是這麽關心棲月,正好我這邊有點事想麻煩你了。”

“是什麽呢?紀先生,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我都願意。”

他面露幾分為難,“舍妹的禮服出了問題,現在被困在房裏無法出席宴會,沈小姐方便把你身上穿的這身禮服借給棲月嗎?”

沈嫻臉上的笑驟然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紀先生,您是在說笑嗎?”

紀冽危唇邊噙笑:“沈小姐認為呢?”

那瞬間,沈嫻眼睜睜看著剛才還溫和看著她的紀冽危,眼底的寒光一點點的散開,這雙漆黑的眼,像有一張會吃人的無底洞,被他這樣盯著看,心裏沒由來的發慌。

她小腿一軟,往後退了一步,小聲說:“我要是把這身禮服脫下來了,那我穿什麽呢?”

“那這是你的事了,沈小姐剛才說了你能辦到的事都會願意。”紀冽危盯她,“沈小姐難道是在戲弄紀某?”

“我,我沒有,紀先生……”沈嫻慌張說:“可是這樣的話,我的顏面怎麽辦?況且我還是女人,大庭廣眾下衣不蔽體,這讓我怎麽有臉面對大家?”

“顏面?”紀冽危扯了扯唇角,“原來沈小姐也知道要面子啊?原來沈小姐也知道女人衣不蔽體要面臨什麽樣的目光審視?”

沈嫻心裏猛地一跳,隱隱意識到不對勁:“紀,紀先生?”

怎麽會?外界都說寄住在紀家的鐘棲月是紀冽危最討厭的人才對啊,他怎麽會為了這種完全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妹妹出頭?

紀冽危把空了的杯盞放回托盤上,語氣懶散:“趕緊脫了,不要浪費我時間。”

“你!”沈嫻緊咬著唇,“這根本不是紳士能做出來的事,紀先生怎麽能對我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我還給你時間考慮已經夠紳士了。”他的耐心徹底告罄,“我是給你父親面子,才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給你難堪。”

他聲線寒涼:“沈小姐,你不該欺辱她。”

沈嫻臉色煞白,“不,不要,紀先生,您不能這樣對我。”

紀冽危眼神給向馮管家。

馮管家心領神會,上前恭敬道:“沈小姐,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沈嫻嚇得六神無主,推開馮管家,顫聲懇求:“紀先生,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對鐘小姐心生那樣惡毒的心思,求您放過我一馬好不好?”

“比起道歉,”紀冽危漆黑的眸光像看死人一樣:“我還是更喜歡看犯錯者經歷一次相同的懲罰。”

沈嫻頓覺一股寒意從天靈感直通四肢,渾身發麻,她真是瘋了,瘋了才會在紀冽危的眼裏看到了暗流湧動的殺意。

這跟她以往認識的紀先生完全不同。

沈嫻下意識地就想跑。

紀冽危面不改色,望著她提著裙擺,慌亂離去的背影。

馮管家不動聲色地點頭,沒一會,就有一名侍者從沈嫻身旁路過,從衣襟內取出一把匕首。

下一秒,沈嫻今天的貼身禮服,那上身的布料便從身體脫落。

在禮服脫落的那一瞬間,紀冽危轉身上了旋轉樓梯。

腳步沈穩,身姿挺拔。

“啊——”

沈嫻的驚聲尖叫,引得宴會的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一時間,宴會場上極其混亂,有人趁機拿出手機拍照,也有人開始對沈嫻指指點點。

沈嫻站在聚光燈下,衣衫淩亂,雙臂緊緊攬住胸前。

無數道含著鄙夷和看熱鬧的目光將她覆蓋,沈嫻腦子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瘋了似的扯過另一個侍者的衣服蓋在自己的身上,倉皇錯亂地跑出了宴會大廳。

馮管家來善後,拜托剛才拍照的那些賓客,都將照片刪掉。

紀先生說過,他從不相信犯錯者說幾句對不起就能真正意識到錯誤。

他也從不覺得幾句對不起能彌補什麽,他只需要對方得到同等,甚至加倍的懲罰。

………

晚宴早就開始了,但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鐘棲月吃不下飯,餐點在那也放涼了。

她坐在套房的沙發上發呆看電視打發時間,主要是手機當時是放在紀依雪的手拿包裏,弄得她現在完全斷聯。

電視裏正在放最近熱播的劇集。

鐘棲月看不太進去。

她從小就沒什麽時間能看電視劇,也沒什麽機會像尋常女生那樣有娛樂消遣。

鐘蕊管她管得太嚴厲。

她的休息時間,都用在練舞和畫畫方面了。

電視的畫面已經徹底淪為了背景,鐘棲月開始打量這間套房。

這裏屋內所有的擺設,雖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但眼前場景,好像一樣,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大概是她距離上一次來這裏,已經過了一年。

時間能覆蓋很多。

一年過去,這裏已經沒有她生活過的痕跡了,但處處都還是紀冽危的氣息。

他經常大晚上離開紀宅,夜不歸宿,也大概是回這裏休息的吧。

當初置辦月園的時候,他在想什麽。

是在暢想他們的未來嗎……

她不敢問。

若是真計較起來,她的確欠他太多,在感情最好的時候提出分手,根本沒有考慮他的感受,也沒有顧忌他的任何挽留,她只是迫切地想要斬斷這段不能見光,不該開始的感情。

鐘蕊讓她去利用紀冽危,她怎麽敢啊,也怎麽舍得。

她現在最不想虧欠的人就是他了。

這時門鈴響起,打亂了鐘棲月低沈的思緒,她穿好拖鞋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剛才送餐食上來的侍者。

“鐘小姐,您休息的好嗎?”

“挺好的,請問樓下的宴會進展的如何了?”

那侍者答道:“宴會才剛剛開始,紀先生目前忙得走不開,馮管家讓我上來跟您說一聲,您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想休息到什麽時候都行。”

鐘棲月臉色微變:“這意思是,要是紀先生一晚上不上來,我就走不了了?”

侍者點頭。

“那這樣好了,你能幫我找一套衣服過來嗎?我想下去找我朋友。”

侍者搖頭:“不好意思,實則紀先生的原話,是讓您在這間房裏等他,在他沒回來之前,您不能亂跑。”

說完,那侍者便自己貼心的門關上。

鐘棲月又回到了浴室,打算把剛才的禮服換上自己離開。

要是一會等紀冽危上來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也不知道要怎麽應付接下來的情況,自然是能早點離開就早點離開。

麻溜地換回了那身禮服。

鐘棲月悄悄打開了房門,結果在門口,就看到剛才對她笑得很熱情的侍者。

她臉一僵。

侍者朝她笑得更熱情了,“鐘小姐,好巧啊。請問您有什麽事吩咐嗎?”

“……沒。”

侍者便笑,“如果沒事,那我就把門關上了,您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幫您守著。”

白白兜了一圈,最終還是換回了這身穿得舒服的睡衣。

鐘棲月回沙發上落坐,看著電視劇打發時間,盤算著宴會什麽時候結束,聽著電視的背景音,不知不覺,她也漸漸被染上了困意。

連著幾晚沒有睡好,這一覺,鐘棲月睡得很沈很沈。

等再睜開眼時。

屋內已經昏暗了一片。

她腦子放空了片刻,幾秒後,搜尋自己的記憶。

印象裏,她睡著之前屋裏明明點了燈,怎麽會暗了?

她動了下睡得有點發酸的四肢,想要從沙發上起身,沒料因為太黑,腳底直接踩空。

下一秒,她便感覺自己跌到了一俱溫熱的懷抱裏。

鐘棲月驚地輕吟一聲,擡眸,看到的是性感滾動的喉結。

她下意識喊了聲:“哥!”

頭頂緩緩響起一道低沈的嗓音,似乎有點愉悅。

“你還沒看到人,就知道是我了?”

“看來那四年的床,果然沒有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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