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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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第7章
蘇燈真的睡著了。
而且睡得很香。
少年躺在小床上，還蓋著被子，長睫在睡夢中自然顫動，側臉安靜，睡得非常安穩。
黑霧秘書：？？？
上司睡覺了，他怎麽辦？
黑霧化形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燈睡，墻上的表已經走到了六點，此時已經是規則內該在教室讀書的時候。
宿舍內突兀地飄來一股血腥味，本就不平整的墻面撲簌簌掉落下墻皮，斑駁的縫隙間，有血液一道道流出。
墻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樣，瘋狂地向外滲血，黑紅的血液順著墻壁往下流動，血腥味變得濃重，這一幕格外滲人。
黑霧在要不要叫醒蘇燈之間掙紮。
墻壁上的血液流動更快，甚至有一道已經滴落到蘇燈睡的那張床上鋪。
黑霧尖叫：“主神大人，您快醒醒！”
蘇燈被吵醒了，也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很難聞。
他有點難受地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眼神迷茫。
黑霧示意他看墻上。
蘇燈看到瘋狂滲血的墻面，表情很困惑：“幹嘛叫醒我，你害怕嗎？”
黑霧：……
當然不是！
很好，主神大人完全沒感覺到他的良苦用心。
而這時，走廊傳來了沈重的腳步聲，悶悶的，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宿舍內顯得格外突兀。
伴隨著腳步聲，男人低低的尖笑著，越來越近。
蘇燈還是一臉迷茫的表情，經過黑霧的提醒後，終於想起來現在是宿管來檢查宿舍衛生的時間。
——啊，他都忘了那張規則表了。
蘇燈轉頭看了看四面都是血的墻，然後選擇了躺平。
宿舍的鐵門從外面被猛地推開，宿管戴著一個破舊的帽子，一只眼球渾濁，另一只眼眶則是空洞洞的，從裏面不停湧出粘稠的血液。
他能動的那只眼睛在看兩圈墻上的血跡後，憤怒地睜大了，眼眶中流出了更多血液。
宿管看向了還躺在床上的蘇燈，嘴角誇張地扯起，笑了：“同學，你違規了。”
人類的香氣不停往鼻子裏鉆，宿管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人類的血肉了，看來今天終於可以飽餐一頓。
“哦，那你準備怎麽對付我呢？”
蘇燈露出耐心的表情，在這張明艷逼人的臉上顯得乖巧非常。
宿管尖銳地笑了，渾濁的眼球在眼眶內跳動：“不聽話的學生，當然是要殺掉，用你的屍體來當拖把了。”
他的身軀驟然變大，身高和將近三米的門框持平，袖子中伸出的手灰黑，指甲長的可以當剪刀用。
兩根手指猛地刺向蘇燈。
“只有這一招嗎？變大的話行動會遲緩，你是等著被玩家當靶子嗎？”
蘇燈歪了下腦袋，指甲連他的發絲都沒碰到。
但宿管鬼更加暴怒，顯然受不了這樣的嘲諷，他瞬移到了蘇燈床前，銳利的長指甲再次探出。
蘇燈輕輕閉眼，再睜開眼時，霧藍色的眼睛已經有一只變成了淺紅。
細長的花瓣從宿管鬼的手指一直開到手臂，仿佛鮮紅的刀子一樣同時轉動，宿管的一只手臂被硬生生絞碎，掉在了地上。
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宿舍內，宿管再次看向蘇燈，但這次眼中只有驚恐，以及不可置信，他甚至顧不上自己損失的手臂。
“你，您是主神大人？！”
他雖然從未見過主神的樣子，但也聽說過主神一旦開花，血流滿地的傳說。
宿管鬼嚇傻，連稱呼都變了。
蘇燈軟軟地嗯了一聲，白皙的手撐在下巴，笑了：“你好呀。”
看來也不是所有怪物都跟奶茶店那個一樣沒眼色的。
宿管鬼哪敢再回答，撲通一聲跪下了，就跪在他被絞碎的手臂旁邊，連自己冒血的斷臂處也不管了，空洞眼眶裏流的血瘋狂湧出。
“主神大人，我不知道是您啊，不然我哪敢跟您動手。”
黑霧在一邊滿頭問號，怪談女的手下這麽狗腿子嗎？
就算是這樣也得不到主神大人青睞的！
蘇燈細眉輕輕皺起，覺得宿管現在的樣子實在有點血腥，影響觀感，決定把人支出去。
“我餓了，這裏有吃的嗎？”
既然規則是給學生的，那麽吃早飯應該也在其中吧，他比較想完成這個規則。
宿管連聲道：“有的，當然有，現在馬上給您拿過來。”
蘇燈唔了一聲，很好心地提醒宿管：“別忘了帶走你的胳膊。”
宿管恨不得立刻消失，連忙拿起地上的胳膊，走之前還不忘讓宿舍恢覆了正常的狀態。
他整個鬼都陷在了迷茫當中，誰能想到主神大人會大駕光臨他們的副本。
宿舍內重新變得安安靜靜。
黑霧出聲了：【大人，您不趁機問問怪談女怎麽會來到人類世界嗎？萬一要是不止怪談女來了，無限流裏沒副本了怎麽辦？】
蘇燈蓋著小被子，托著下巴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要是沒了副本，那他從哪汲取玩家和怪物身上的陰氣和負面情緒呀。
沒有東西吃，這是件嚴肅的事情。
黑霧眼看激起了蘇燈回去的興趣，霧氣化成的手指尖尖快樂地碰了碰：“所以我們現在——”
直接去找怪談女，一把拿下對方，問出回去的方法，回家，升職！
蘇燈白凈的小臉一笑：“先吃飯呀。”
他表情嚴肅：“我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領域裏，不按照規則做會死的哎。”
黑霧：……
他想您可別他媽裝了，哪個怕死的像您一樣還敢打怪物的。
說話間，走廊內又傳來了腳步聲，但這次聽上去卻不像是宿管。
腳步輕快，像是在踮著腳尖走路。
蘇燈扭頭看向了那張規則，上面寫著七點半上課前要交作業，而現在長桌子上有一份他只字未動的動作。
啊，這下看來有鬼要幫他寫作業嘍。
幾秒後，門被憑空吹來的風吹動，發出吱呀的響聲，門外傳來不懷好意的笑聲：“同學，你怎麽沒來上課呢？”
門被完全推開。
走，或者說飄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校服，笑容詭異的學生，他青白的皮膚上還有幾塊屍斑。
看見蘇燈不害怕，學生鬼似乎有些疑惑，但湧上來的饑餓感立刻沖散了其他想法，這個細皮嫩肉的人類嘗起來一定很香。
蘇燈懶懶地靠在床架上。
唇角上翹，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又乖又純的一張臉看起來無害極了。
他擡起手指，一朵花瓣細長，顏色殷紅的花出現在指尖。
模樣瑰麗，卻散發著死亡的馨香。
“有什麽招數快出吧。”
學生鬼:……
他本想著還有人類這麽大膽，當看到那紅色的花瓣時，眼神逐漸從囂張變成了恐懼。
古怪的聲線顫抖起來。
“你……你是主神大人？”
雖然他只是無限流中的一只小鬼，但也是知道關於主神大人的傳說的。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主神。
他要暈，主神大人怎麽也掉到人類世界了！
學生鬼戰戰兢兢：“主神大人，您，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我不是故意要嚇您的，這是我的工作您也懂的……”
蘇燈收回了指尖的花，甜甜一笑：“不用緊張，我只是缺個寫作業的鬼。”
學生鬼：？？？
“交給你啦，上課前記得補完哦。”
學生鬼雖然感到不解，但對方可是主神，當然是說什麽就做什麽比較好，於是他任勞任怨地坐在了桌前，開始寫作業。
寫了沒一會兒，學生鬼註意到餘光中來了人。
他一轉頭，視線和剛剛把早餐拿來的宿管鬼對上。
兩只鬼眼裏寫著相同的驚訝。
——“你也是來幫主神大人幹活的？”
——“對，你怎麽知道我被武力壓制了。”
宿管鬼沒想到還有同病相憐的鬼，一時間有些竊喜。
果然不只有它一個鬼倒黴。
宿管鬼捧著拿來的三明治遞給蘇燈：“大人，給您。”
蘇燈接了過來，芝士火腿三明治的香氣冒了出來，雖然是副本裏的食物，但出奇的味道還不錯。
他咬了一口，軟聲道：“不過你們知道，其實我是吸陰氣的吧？”
宿管鬼和學生鬼皆是一楞。
陰氣可是支撐他們生存的東西，說是靈魂也不足為過，他們這種小鬼，陰氣本來就沒多少，要是再貢獻給主神大人，保不準直接灰飛煙滅了。
學生鬼到底年輕，腦子轉得快，手上寫作業的速度加快，拼命證明自己有用，好不被吃掉。
“主神大人，您現在不能吃我啊，我還得幫您寫作業呢！”
宿管鬼眼看自己沒法立刻證明，急中生智地靈光一閃：“大人，您。您可以去找怪談女啊，她是副本主人，陰氣多得很，絕對能讓您吃飽。”
雖然他沒年輕鬼腦子轉得快，但幸好有一顆敢賣上司的，勇敢的心啊！
蘇燈看學生鬼的作業也寫的差不多了，點了點頭：“那就聽你吧，剛好到上課時間了，我們順便去教室。”
宿管鬼和學生鬼一臉清澈且愚蠢的表情：“啊，我們……嗎？”
蘇燈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副小學生要去春游的架勢：“當然啦，畢竟是你們推薦我去找她的，不是嗎？”
也是哦。
宿管鬼不禁擦了把汗。
哈哈，感覺自己要完蛋了呢。
-
教室內。
淩曜北坐在了學號顯示的位置上，在一早上已經經過了在鬼室友追逐下逃離宿舍，跟鬼貼身跑操一系列活動後，他人已經麻了。
他看過不少怪物的圖鑒書，但還沒見過這種怪物，能夠把人拉入自己的世界，但因為家中父母，他也聽到過一些來自異常處理局的些許信息。
在一個叫作無限流的世界裏，是有這樣的怪物的，而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叫作副本。
他不敢去輕舉妄動，現在唯一能想辦法的，就是如何順利出去，但是現在他能做的只有聽從那張規則。
但這樣的壞處也很明顯。
淩曜北周身散發著冷氣，淩厲的眼看向周圍的鬼學生們，那些看起來正常的學生，在他低頭的時候，不約而同變成了青面獠牙的鬼。
對著他垂涎欲滴。
在他走完所有規則前，可能就會被這些鬼吃掉。
鈴聲響起，一位老師踩著輕快的高跟鞋聲走了進來，乍一看很正常，但在仔細看就會發現，她只有腳尖踩在地上，鞋跟則是懸空的。
怪談女也看到了坐在最後的淩曜北，人類身上散發的香氣讓她有些垂涎欲滴，接下來，只要誤導這個人類觸犯規則，她的食糧就有了。
吞咽兩下之後，怪談女拿出了點名冊，挨個點名字。
“蘇燈——”
教室內沒有鬼回答。
淩曜北坐直了身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蘇燈？
難道蘇燈也進來了？
講臺上，怪談女在念了三次名字也沒有人回答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她感受到了，宿舍裏還藏著一個人類。
而且，這個人類已經違反了規則。
怪談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被針線縫合的唇角裂開恐怖的口子，鮮紅的長指甲愉悅地敲著桌面，已經在想該如何殺死這只犯規的小羊羔。
就在怪談女準備去宿舍抓人時，後門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到”，讓怪談女絆住了離開的腳步。
淩曜北也不由自主轉過頭，然後看到了蘇燈，以及蘇燈身後排排隊進來的兩只鬼。
再看看蘇燈，非常傻白甜地給了一個微笑。
淩曜北：？
現在是該露出“沒問題”這種微笑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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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燈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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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秘書：？？？
上司睡覺了，他怎麽辦？
黑霧化形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燈睡，墻上的表已經走到了六點，此時已經是規則內該在教室讀書的時候。
宿舍內突兀地飄來一股血腥味，本就不平整的墻面撲簌簌掉落下墻皮，斑駁的縫隙間，有血液一道道流出。
墻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樣，瘋狂地向外滲血，黑紅的血液順著墻壁往下流動，血腥味變得濃重，這一幕格外滲人。
黑霧在要不要叫醒蘇燈之間掙紮。
墻壁上的血液流動更快，甚至有一道已經滴落到蘇燈睡的那張床上鋪。
黑霧尖叫：“主神大人，您快醒醒！”
蘇燈被吵醒了，也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很難聞。
他有點難受地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眼神迷茫。
黑霧示意他看墻上。
蘇燈看到瘋狂滲血的墻面，表情很困惑：“幹嘛叫醒我，你害怕嗎？”
黑霧：……
當然不是！
很好，主神大人完全沒感覺到他的良苦用心。
而這時，走廊傳來了沈重的腳步聲，悶悶的，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宿舍內顯得格外突兀。
伴隨著腳步聲，男人低低的尖笑著，越來越近。
蘇燈還是一臉迷茫的表情，經過黑霧的提醒後，終於想起來現在是宿管來檢查宿舍衛生的時間。
——啊，他都忘了那張規則表了。
蘇燈轉頭看了看四面都是血的墻，然後選擇了躺平。
宿舍的鐵門從外面被猛地推開，宿管戴著一個破舊的帽子，一只眼球渾濁，另一只眼眶則是空洞洞的，從裏面不停湧出粘稠的血液。
他能動的那只眼睛在看兩圈墻上的血跡後，憤怒地睜大了，眼眶中流出了更多血液。
宿管看向了還躺在床上的蘇燈，嘴角誇張地扯起，笑了：“同學，你違規了。”
人類的香氣不停往鼻子裏鉆，宿管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人類的血肉了，看來今天終於可以飽餐一頓。
“哦，那你準備怎麽對付我呢？”
蘇燈露出耐心的表情，在這張明艷逼人的臉上顯得乖巧非常。
宿管尖銳地笑了，渾濁的眼球在眼眶內跳動：“不聽話的學生，當然是要殺掉，用你的屍體來當拖把了。”
他的身軀驟然變大，身高和將近三米的門框持平，袖子中伸出的手灰黑，指甲長的可以當剪刀用。
兩根手指猛地刺向蘇燈。
“只有這一招嗎？變大的話行動會遲緩，你是等著被玩家當靶子嗎？”
蘇燈歪了下腦袋，指甲連他的發絲都沒碰到。
但宿管鬼更加暴怒，顯然受不了這樣的嘲諷，他瞬移到了蘇燈床前，銳利的長指甲再次探出。
蘇燈輕輕閉眼，再睜開眼時，霧藍色的眼睛已經有一只變成了淺紅。
細長的花瓣從宿管鬼的手指一直開到手臂，仿佛鮮紅的刀子一樣同時轉動，宿管的一只手臂被硬生生絞碎，掉在了地上。
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宿舍內，宿管再次看向蘇燈，但這次眼中只有驚恐，以及不可置信，他甚至顧不上自己損失的手臂。
“你，您是主神大人？！”
他雖然從未見過主神的樣子，但也聽說過主神一旦開花，血流滿地的傳說。
宿管鬼嚇傻，連稱呼都變了。
蘇燈軟軟地嗯了一聲，白皙的手撐在下巴，笑了：“你好呀。”
看來也不是所有怪物都跟奶茶店那個一樣沒眼色的。
宿管鬼哪敢再回答，撲通一聲跪下了，就跪在他被絞碎的手臂旁邊，連自己冒血的斷臂處也不管了，空洞眼眶裏流的血瘋狂湧出。
“主神大人，我不知道是您啊，不然我哪敢跟您動手。”
黑霧在一邊滿頭問號，怪談女的手下這麽狗腿子嗎？
就算是這樣也得不到主神大人青睞的！
蘇燈細眉輕輕皺起，覺得宿管現在的樣子實在有點血腥，影響觀感，決定把人支出去。
“我餓了，這裏有吃的嗎？”
既然規則是給學生的，那麽吃早飯應該也在其中吧，他比較想完成這個規則。
宿管連聲道：“有的，當然有，現在馬上給您拿過來。”
蘇燈唔了一聲，很好心地提醒宿管：“別忘了帶走你的胳膊。”
宿管恨不得立刻消失，連忙拿起地上的胳膊，走之前還不忘讓宿舍恢覆了正常的狀態。
他整個鬼都陷在了迷茫當中，誰能想到主神大人會大駕光臨他們的副本。
宿舍內重新變得安安靜靜。
黑霧出聲了：【大人，您不趁機問問怪談女怎麽會來到人類世界嗎？萬一要是不止怪談女來了，無限流裏沒副本了怎麽辦？】
蘇燈蓋著小被子，托著下巴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要是沒了副本，那他從哪汲取玩家和怪物身上的陰氣和負面情緒呀。
沒有東西吃，這是件嚴肅的事情。
黑霧眼看激起了蘇燈回去的興趣，霧氣化成的手指尖尖快樂地碰了碰：“所以我們現在——”
直接去找怪談女，一把拿下對方，問出回去的方法，回家，升職！
蘇燈白凈的小臉一笑：“先吃飯呀。”
他表情嚴肅：“我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領域裏，不按照規則做會死的哎。”
黑霧：……
他想您可別他媽裝了，哪個怕死的像您一樣還敢打怪物的。
說話間，走廊內又傳來了腳步聲，但這次聽上去卻不像是宿管。
腳步輕快，像是在踮著腳尖走路。
蘇燈扭頭看向了那張規則，上面寫著七點半上課前要交作業，而現在長桌子上有一份他只字未動的動作。
啊，這下看來有鬼要幫他寫作業嘍。
幾秒後，門被憑空吹來的風吹動，發出吱呀的響聲，門外傳來不懷好意的笑聲：“同學，你怎麽沒來上課呢？”
門被完全推開。
走，或者說飄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校服，笑容詭異的學生，他青白的皮膚上還有幾塊屍斑。
看見蘇燈不害怕，學生鬼似乎有些疑惑，但湧上來的饑餓感立刻沖散了其他想法，這個細皮嫩肉的人類嘗起來一定很香。
蘇燈懶懶地靠在床架上。
唇角上翹，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又乖又純的一張臉看起來無害極了。
他擡起手指，一朵花瓣細長，顏色殷紅的花出現在指尖。
模樣瑰麗，卻散發著死亡的馨香。
“有什麽招數快出吧。”
學生鬼:……
他本想著還有人類這麽大膽，當看到那紅色的花瓣時，眼神逐漸從囂張變成了恐懼。
古怪的聲線顫抖起來。
“你……你是主神大人？”
雖然他只是無限流中的一只小鬼，但也是知道關於主神大人的傳說的。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主神。
他要暈，主神大人怎麽也掉到人類世界了！
學生鬼戰戰兢兢：“主神大人，您，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我不是故意要嚇您的，這是我的工作您也懂的……”
蘇燈收回了指尖的花，甜甜一笑：“不用緊張，我只是缺個寫作業的鬼。”
學生鬼：？？？
“交給你啦，上課前記得補完哦。”
學生鬼雖然感到不解，但對方可是主神，當然是說什麽就做什麽比較好，於是他任勞任怨地坐在了桌前，開始寫作業。
寫了沒一會兒，學生鬼註意到餘光中來了人。
他一轉頭，視線和剛剛把早餐拿來的宿管鬼對上。
兩只鬼眼裏寫著相同的驚訝。
——“你也是來幫主神大人幹活的？”
——“對，你怎麽知道我被武力壓制了。”
宿管鬼沒想到還有同病相憐的鬼，一時間有些竊喜。
果然不只有它一個鬼倒黴。
宿管鬼捧著拿來的三明治遞給蘇燈：“大人，給您。”
蘇燈接了過來，芝士火腿三明治的香氣冒了出來，雖然是副本裏的食物，但出奇的味道還不錯。
他咬了一口，軟聲道：“不過你們知道，其實我是吸陰氣的吧？”
宿管鬼和學生鬼皆是一楞。
陰氣可是支撐他們生存的東西，說是靈魂也不足為過，他們這種小鬼，陰氣本來就沒多少，要是再貢獻給主神大人，保不準直接灰飛煙滅了。
學生鬼到底年輕，腦子轉得快，手上寫作業的速度加快，拼命證明自己有用，好不被吃掉。
“主神大人，您現在不能吃我啊，我還得幫您寫作業呢！”
宿管鬼眼看自己沒法立刻證明，急中生智地靈光一閃：“大人，您。您可以去找怪談女啊，她是副本主人，陰氣多得很，絕對能讓您吃飽。”
雖然他沒年輕鬼腦子轉得快，但幸好有一顆敢賣上司的，勇敢的心啊！
蘇燈看學生鬼的作業也寫的差不多了，點了點頭：“那就聽你吧，剛好到上課時間了，我們順便去教室。”
宿管鬼和學生鬼一臉清澈且愚蠢的表情：“啊，我們……嗎？”
蘇燈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副小學生要去春游的架勢：“當然啦，畢竟是你們推薦我去找她的，不是嗎？”
也是哦。
宿管鬼不禁擦了把汗。
哈哈，感覺自己要完蛋了呢。
-
教室內。
淩曜北坐在了學號顯示的位置上，在一早上已經經過了在鬼室友追逐下逃離宿舍，跟鬼貼身跑操一系列活動後，他人已經麻了。
他看過不少怪物的圖鑒書，但還沒見過這種怪物，能夠把人拉入自己的世界，但因為家中父母，他也聽到過一些來自異常處理局的些許信息。
在一個叫作無限流的世界裏，是有這樣的怪物的，而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叫作副本。
他不敢去輕舉妄動，現在唯一能想辦法的，就是如何順利出去，但是現在他能做的只有聽從那張規則。
但這樣的壞處也很明顯。
淩曜北周身散發著冷氣，淩厲的眼看向周圍的鬼學生們，那些看起來正常的學生，在他低頭的時候，不約而同變成了青面獠牙的鬼。
對著他垂涎欲滴。
在他走完所有規則前，可能就會被這些鬼吃掉。
鈴聲響起，一位老師踩著輕快的高跟鞋聲走了進來，乍一看很正常，但在仔細看就會發現，她只有腳尖踩在地上，鞋跟則是懸空的。
怪談女也看到了坐在最後的淩曜北，人類身上散發的香氣讓她有些垂涎欲滴，接下來，只要誤導這個人類觸犯規則，她的食糧就有了。
吞咽兩下之後，怪談女拿出了點名冊，挨個點名字。
“蘇燈——”
教室內沒有鬼回答。
淩曜北坐直了身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蘇燈？
難道蘇燈也進來了？
講臺上，怪談女在念了三次名字也沒有人回答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她感受到了，宿舍裏還藏著一個人類。
而且，這個人類已經違反了規則。
怪談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被針線縫合的唇角裂開恐怖的口子，鮮紅的長指甲愉悅地敲著桌面，已經在想該如何殺死這只犯規的小羊羔。
就在怪談女準備去宿舍抓人時，後門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到”，讓怪談女絆住了離開的腳步。
淩曜北也不由自主轉過頭，然後看到了蘇燈，以及蘇燈身後排排隊進來的兩只鬼。
再看看蘇燈，非常傻白甜地給了一個微笑。
淩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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