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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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湮滅辰間蘊含的未知太多, 即使謝清源和蘭玨棲再小心，還是不可避免會有些磕磕碰碰。
每當需要吃丹藥療傷恢覆的時候，都是蘭玨棲一股腦兒將丹藥都倒出來, 等待謝清源挑選完畢，兩人分著吃一顆。
蘭玨棲沒有問過謝清源為什麽不在未入口的時候掰開，謝清源也從不解釋。
兩人之間氣氛暧昧, 心照不宣。
“小棲……”
謝清源撫著蘭玨棲的側臉。他自覺時機成熟，他們在湮滅辰間相伴多年，彼此已經做好了有可能出不去的準備。
蘭玨棲覺得有點累, 卻還是應聲：“我在的, 師兄。”
“你太累了，好好歇一會兒吧。”
謝清源滿是憐惜。
蘭玨棲嗯了一聲, 閉眼沈沈睡去。
剩下謝清源守在一旁，兀自坐了一會兒，打量起四周。
蘭玨棲看不見，所以以為湮滅辰間哪裏都是黑的。其實不是的, 湮滅辰間內部的黑也是有分別的，有的地方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純黑, 有的地方是隱約泛著灰白的黑。
比如這裏。
謝清源能感受到細微的靈氣流動。
是裂隙？
謝清源想了想, 嘗試掐了一道聚靈法訣。
手指尖靈氣緩慢凝聚，謝清源毫不猶豫把這道靈氣打入蘭玨棲眉心。
睡夢中的蘭玨棲立刻察覺：“師兄？”
“這裏有靈氣！”
謝清源與他分享自己的發現, 他們可以在這裏調息恢覆。
特別是蘭玨棲，雖然他沒說，但是謝清源大概能推斷出, 蘭玨棲是因為神魂受損, 才會導致無論多少丹藥吃下去，失明遲遲不能恢覆。
之前沒有靈氣, 謝清源自己也不敢貿然神魂出竅說要替蘭玨棲檢查。
“那真是太好了，”蘭玨棲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疲憊減輕了很多，之前他們只能省著點用丹藥調理，“我們在這裏，說不定還能繼續修煉，破開湮滅辰間出去。”
“是。”
謝清源笑著附和他，兩人亂七八糟地說了一會兒話，謝清源才說想要幫蘭玨棲檢查一下神魂。
“就算師兄不提，我也是要麻煩師兄幫我的。”蘭玨棲想也不想就應下來，他自己當然也能察覺到失明的意味，之前都沒表現出來只是他足夠樂觀堅韌，不覺得一個失明會特別麻煩。
蘭玨棲選擇睡夢神魂出竅，以他到目前的情況損傷會小很多。
謝清源就在旁邊耐心等待，等他沈沈睡去後，他耐心引導蘭玨棲的神魂出竅，一邊輕笑著說：“小棲，我想和你好。不管我們能不能出去，我都想和你結為道侶，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放棄無情……”
他直楞楞地看著蘭玨棲的神魂，所有的話全部咽下去。
三魂之一的幽精之魂勉強靠著幾根絲線才能和其他二魂綁在一起，明滅不定。
“什麽？”
蘭玨棲自己毫無所覺，靠著謝清源：“師兄不是要幫我檢查神魂嗎？”
“是的。”
謝清源微笑，幫他整理好額發：“小棲可是我在湮滅辰間的唯一依靠，要好好的。”
好好的活著，不可以動情，要修無情道，要千年萬年地活著。
既然找到這麽一處地方有希望出去，兩人就不會再漫無目的亂走，利用這點稀薄的靈氣修煉，加深對法則的理解感悟。
當然，這裏偶爾也會有不速之客闖入。
正好拿來給兩人練手，戰鬥結束以後，他們就靠在一起調息療傷，分著吃丹藥。
只是謝清源不會再趁著分吃的時候再深吻，只是含著丹藥咬開送入，一觸即分。
沒有親親了。
蘭玨棲說不失落是假的。
握著丹藥瓶搖了搖，聽到僅剩的幾粒丹藥在裏面撞擊瓶身發出劈啪的聲響，蘭玨棲幽幽嘆氣。
他的神魂估計損傷太嚴重，師兄現在有些動作都小心了很多。他雖然看不到，卻能感受到師兄低落的情緒。
還是先別告訴師兄，自己對於修煉有另外的想法了。
情根一動，無情道修煉必然受阻。自己摸索著選擇感悟新的法則，創造新的法相，也不知道這條路能不能成。
若能成，一舉渡劫邁入新境界，出去後順其自然渡過情劫，就能摸到成聖的門檻，修煉再無阻礙。
若不成……
怎麽可能會不成？！
邊唯塵說過，在無情道一途上，沒有人的天賦能超過蘭玨棲。所以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蘭玨棲無需和人討論，哪些庸才蠢人所選擇的道路必然失敗，蘭玨棲隨心而為即可。
握著凝輝玉引，在渡劫天劫來臨之際，蘭玨棲拉住謝清源的袖子：“湮滅辰間百年，幸有師兄在側。若是能成功渡劫，破開困境離開湮滅辰間，師兄可千萬要等我。”
我還想要和師兄在一起。
蘭玨棲喜歡謝清源。
只要能渡過這次天劫，就證明他的路沒有選錯。
無情道渡情劫的方式，不應該是斬情絕愛。
謝清源笑著應下：“我當然會等師弟。”
只要能渡過這次天劫活下來，謝清源還想做蘭玨棲的師兄。
滾滾雷劫落下，電光刺眼。
蘭玨棲暗自感悟湮滅辰間蘊含的法則，雖然看不見，在行動上遠比謝清源方便。
謝清源解下湛兮，扔給蘭玨棲，喝聲：“快——接好！”
這一劍，就由蘭玨棲來。
百年時間，無數次的揮起落下，縱然蘭玨棲看不到，也能一劍正中要害。
湛兮劃破無盡的黑暗，淩冽的劍光照徹整個湮滅辰間。
謝清源順勢接過湛兮，接引天劫，再次遞出一劍。
劍光過後，天劫結束，再次睜開眼，蘭玨棲終於看到色彩。
周圍是圍著他擔憂又欣喜的修士，就連一直與他不對付的秋其野也在，一邊恭賀他破開湮滅辰間成功渡劫，一邊又問他可感覺有異樣。
“沒有，我挺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好像忘記了什麽。
蘭玨棲有心去回想，然而戰場局勢緊張，容不得他專註個人私事，再之後，所有人都說能活下來就很好了，無需回想這些不好的記憶。
包括和他一起墜入湮滅辰間的謝清源。
既然師兄都這麽說了，蘭玨棲也就不再糾結。
想來師兄也不想回憶起那段狼狽時光吧。
是吧？
湮滅辰間百年，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地方？
====
蘭玨棲至今想起那段記憶，因為太多的場景模糊不清，最清晰的場景，是渡劫結束時。
五彩霞光自天際傾洩而下。天降金蓮，玉花飄飛，靈氣噴湧彌漫，鸞鳳和鳴，瑞彩神虹千萬條。
這是渡劫天劫過後的祥瑞場景，天道都為之慶賀。
只不過與他一起渡劫的謝清源不在。
“師兄那時是趕著去哪裏了？”蘭玨棲問。
蘭玨棲醒來後，渡劫天劫已經結束，他們正好趕上。師兄弟二人坐在小木屋外的一塊巨石上，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趕著去東面戰場請罪。”謝清源答道，“畢竟我私自離開百年，違反軍令。”
即使他已經是赫赫有名，戰功無數的大乘真君，還因禍得成功渡劫。
蘭玨棲：“之前鹿鳴問我，在湮滅辰間時的渡劫感悟是什麽，我回答說不知道，因為我忘記了。”
謝清源：“沒有關系，以師弟在無情道上的天賦，暫時忘記這個感悟不影響之後的修煉。”
“確實是，畢竟後面的修煉沒有什麽阻礙，除了情劫。”蘭玨棲跟著應道，“畢竟我生來就該修無情道，再沒有人能在這一途上的天賦能比過我，我註定要續上這條絕路成聖。”
謝清源低下頭，手指摸過湛兮佩上繁覆的符文紋路，默然不語。
“我不能為任何人輕易放棄無情道，若要渡這情劫……”
耳邊傳來劍刃出鞘的錚然聲，蘭玨棲話未盡，一擡眼，是光華湛湛的湛兮化成一柄長劍。
謝清源早已料到，直接道：“就現在吧，就在這裏吧，我現在就有空。”
恰巧這裏還有另一個渡劫天尊，蘭玨棲在這裏動手能以意外掩蓋，沒有會知道讓淩熙仙尊動情的人是他的師兄明通仙尊謝清源。
而他為了渡情劫，殺了謝清源。
天時地利，是蘭玨棲渡情劫的絕妙時機。
凝輝玉引在蘭玨棲手中出現，渾儀飛速旋轉。法相外化，黑霧在蘭玨棲背後繚繞，籠罩此處。
“原來讓我動情的人就是師兄，所以我若想渡過這次情劫，就要對師兄動手，斬情弒愛。”凝輝玉引一轉，渾儀對準謝清源。
謝清源出劍，低聲道：“我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向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可如果這就是你要走的無情道，我我作為師兄，還是很願意成全的。”
“師兄願意？”
渾儀的光芒越發璀璨，與湛兮相擊，金石鏗鏘聲不斷。
這是同出一源的武器，天生能互相吸引，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的主人會兵刃相見。
“是，畢竟我是你師兄，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師弟困於情劫為之傷神乃至修煉無所進呢？”謝清源道，“不過還是恭喜師弟，終於想起自己喜歡的人是誰了。”
“作為師兄，我還是很高興的。”
抓握著湛兮的手一松，謝清源睜眼距離自己眉心僅有一指距離的凝輝玉引。
眉心血花綻放。
謝清源緩緩微笑。
他是願意的。
因為謝清源是蘭玨棲的師兄，他們約好的。
他要做蘭玨棲的好師兄。
都是他的錯，是他先去招惹蘭玨棲。
明知對方所修的是無情道。
這份苦果，就由他這個師兄來承擔吧。
如果蘭玨棲一定要殺所愛才能證道，我希望那個人是我謝清源。
——哪怕只是被他愛過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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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玨棲沒有問過謝清源為什麽不在未入口的時候掰開，謝清源也從不解釋。
兩人之間氣氛暧昧, 心照不宣。
“小棲……”
謝清源撫著蘭玨棲的側臉。他自覺時機成熟，他們在湮滅辰間相伴多年，彼此已經做好了有可能出不去的準備。
蘭玨棲覺得有點累, 卻還是應聲：“我在的, 師兄。”
“你太累了，好好歇一會兒吧。”
謝清源滿是憐惜。
蘭玨棲嗯了一聲, 閉眼沈沈睡去。
剩下謝清源守在一旁，兀自坐了一會兒，打量起四周。
蘭玨棲看不見，所以以為湮滅辰間哪裏都是黑的。其實不是的, 湮滅辰間內部的黑也是有分別的，有的地方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純黑, 有的地方是隱約泛著灰白的黑。
比如這裏。
謝清源能感受到細微的靈氣流動。
是裂隙？
謝清源想了想, 嘗試掐了一道聚靈法訣。
手指尖靈氣緩慢凝聚，謝清源毫不猶豫把這道靈氣打入蘭玨棲眉心。
睡夢中的蘭玨棲立刻察覺：“師兄？”
“這裏有靈氣！”
謝清源與他分享自己的發現, 他們可以在這裏調息恢覆。
特別是蘭玨棲，雖然他沒說，但是謝清源大概能推斷出, 蘭玨棲是因為神魂受損, 才會導致無論多少丹藥吃下去，失明遲遲不能恢覆。
之前沒有靈氣, 謝清源自己也不敢貿然神魂出竅說要替蘭玨棲檢查。
“那真是太好了，”蘭玨棲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疲憊減輕了很多，之前他們只能省著點用丹藥調理，“我們在這裏，說不定還能繼續修煉，破開湮滅辰間出去。”
“是。”
謝清源笑著附和他，兩人亂七八糟地說了一會兒話，謝清源才說想要幫蘭玨棲檢查一下神魂。
“就算師兄不提，我也是要麻煩師兄幫我的。”蘭玨棲想也不想就應下來，他自己當然也能察覺到失明的意味，之前都沒表現出來只是他足夠樂觀堅韌，不覺得一個失明會特別麻煩。
蘭玨棲選擇睡夢神魂出竅，以他到目前的情況損傷會小很多。
謝清源就在旁邊耐心等待，等他沈沈睡去後，他耐心引導蘭玨棲的神魂出竅，一邊輕笑著說：“小棲，我想和你好。不管我們能不能出去，我都想和你結為道侶，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放棄無情……”
他直楞楞地看著蘭玨棲的神魂，所有的話全部咽下去。
三魂之一的幽精之魂勉強靠著幾根絲線才能和其他二魂綁在一起，明滅不定。
“什麽？”
蘭玨棲自己毫無所覺，靠著謝清源：“師兄不是要幫我檢查神魂嗎？”
“是的。”
謝清源微笑，幫他整理好額發：“小棲可是我在湮滅辰間的唯一依靠，要好好的。”
好好的活著，不可以動情，要修無情道，要千年萬年地活著。
既然找到這麽一處地方有希望出去，兩人就不會再漫無目的亂走，利用這點稀薄的靈氣修煉，加深對法則的理解感悟。
當然，這裏偶爾也會有不速之客闖入。
正好拿來給兩人練手，戰鬥結束以後，他們就靠在一起調息療傷，分著吃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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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玨棲說不失落是假的。
握著丹藥瓶搖了搖，聽到僅剩的幾粒丹藥在裏面撞擊瓶身發出劈啪的聲響，蘭玨棲幽幽嘆氣。
他的神魂估計損傷太嚴重，師兄現在有些動作都小心了很多。他雖然看不到，卻能感受到師兄低落的情緒。
還是先別告訴師兄，自己對於修煉有另外的想法了。
情根一動，無情道修煉必然受阻。自己摸索著選擇感悟新的法則，創造新的法相，也不知道這條路能不能成。
若能成，一舉渡劫邁入新境界，出去後順其自然渡過情劫，就能摸到成聖的門檻，修煉再無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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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唯塵說過，在無情道一途上，沒有人的天賦能超過蘭玨棲。所以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蘭玨棲無需和人討論，哪些庸才蠢人所選擇的道路必然失敗，蘭玨棲隨心而為即可。
握著凝輝玉引，在渡劫天劫來臨之際，蘭玨棲拉住謝清源的袖子：“湮滅辰間百年，幸有師兄在側。若是能成功渡劫，破開困境離開湮滅辰間，師兄可千萬要等我。”
我還想要和師兄在一起。
蘭玨棲喜歡謝清源。
只要能渡過這次天劫，就證明他的路沒有選錯。
無情道渡情劫的方式，不應該是斬情絕愛。
謝清源笑著應下：“我當然會等師弟。”
只要能渡過這次天劫活下來，謝清源還想做蘭玨棲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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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玨棲暗自感悟湮滅辰間蘊含的法則，雖然看不見，在行動上遠比謝清源方便。
謝清源解下湛兮，扔給蘭玨棲，喝聲：“快——接好！”
這一劍，就由蘭玨棲來。
百年時間，無數次的揮起落下，縱然蘭玨棲看不到，也能一劍正中要害。
湛兮劃破無盡的黑暗，淩冽的劍光照徹整個湮滅辰間。
謝清源順勢接過湛兮，接引天劫，再次遞出一劍。
劍光過後，天劫結束，再次睜開眼，蘭玨棲終於看到色彩。
周圍是圍著他擔憂又欣喜的修士，就連一直與他不對付的秋其野也在，一邊恭賀他破開湮滅辰間成功渡劫，一邊又問他可感覺有異樣。
“沒有，我挺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好像忘記了什麽。
蘭玨棲有心去回想，然而戰場局勢緊張，容不得他專註個人私事，再之後，所有人都說能活下來就很好了，無需回想這些不好的記憶。
包括和他一起墜入湮滅辰間的謝清源。
既然師兄都這麽說了，蘭玨棲也就不再糾結。
想來師兄也不想回憶起那段狼狽時光吧。
是吧？
湮滅辰間百年，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地方？
====
蘭玨棲至今想起那段記憶，因為太多的場景模糊不清，最清晰的場景，是渡劫結束時。
五彩霞光自天際傾洩而下。天降金蓮，玉花飄飛，靈氣噴湧彌漫，鸞鳳和鳴，瑞彩神虹千萬條。
這是渡劫天劫過後的祥瑞場景，天道都為之慶賀。
只不過與他一起渡劫的謝清源不在。
“師兄那時是趕著去哪裏了？”蘭玨棲問。
蘭玨棲醒來後，渡劫天劫已經結束，他們正好趕上。師兄弟二人坐在小木屋外的一塊巨石上，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趕著去東面戰場請罪。”謝清源答道，“畢竟我私自離開百年，違反軍令。”
即使他已經是赫赫有名，戰功無數的大乘真君，還因禍得成功渡劫。
蘭玨棲：“之前鹿鳴問我，在湮滅辰間時的渡劫感悟是什麽，我回答說不知道，因為我忘記了。”
謝清源：“沒有關系，以師弟在無情道上的天賦，暫時忘記這個感悟不影響之後的修煉。”
“確實是，畢竟後面的修煉沒有什麽阻礙，除了情劫。”蘭玨棲跟著應道，“畢竟我生來就該修無情道，再沒有人能在這一途上的天賦能比過我，我註定要續上這條絕路成聖。”
謝清源低下頭，手指摸過湛兮佩上繁覆的符文紋路，默然不語。
“我不能為任何人輕易放棄無情道，若要渡這情劫……”
耳邊傳來劍刃出鞘的錚然聲，蘭玨棲話未盡，一擡眼，是光華湛湛的湛兮化成一柄長劍。
謝清源早已料到，直接道：“就現在吧，就在這裏吧，我現在就有空。”
恰巧這裏還有另一個渡劫天尊，蘭玨棲在這裏動手能以意外掩蓋，沒有會知道讓淩熙仙尊動情的人是他的師兄明通仙尊謝清源。
而他為了渡情劫，殺了謝清源。
天時地利，是蘭玨棲渡情劫的絕妙時機。
凝輝玉引在蘭玨棲手中出現，渾儀飛速旋轉。法相外化，黑霧在蘭玨棲背後繚繞，籠罩此處。
“原來讓我動情的人就是師兄，所以我若想渡過這次情劫，就要對師兄動手，斬情弒愛。”凝輝玉引一轉，渾儀對準謝清源。
謝清源出劍，低聲道：“我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向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可如果這就是你要走的無情道，我我作為師兄，還是很願意成全的。”
“師兄願意？”
渾儀的光芒越發璀璨，與湛兮相擊，金石鏗鏘聲不斷。
這是同出一源的武器，天生能互相吸引，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的主人會兵刃相見。
“是，畢竟我是你師兄，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師弟困於情劫為之傷神乃至修煉無所進呢？”謝清源道，“不過還是恭喜師弟，終於想起自己喜歡的人是誰了。”
“作為師兄，我還是很高興的。”
抓握著湛兮的手一松，謝清源睜眼距離自己眉心僅有一指距離的凝輝玉引。
眉心血花綻放。
謝清源緩緩微笑。
他是願意的。
因為謝清源是蘭玨棲的師兄，他們約好的。
他要做蘭玨棲的好師兄。
都是他的錯，是他先去招惹蘭玨棲。
明知對方所修的是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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