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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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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這個原因讓周行川哭笑不得。

他看著徐風來, 昳麗的眉眼盡是無奈:“來寶,你忘了我是誰?”

徐風來是個踏實的人,或者說活了十九年的他, 想象不出來他即將衣食無憂的生活是怎樣的, 相比這些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他更想抓住眼前:“十畝地,手腳麻利的話小半個月就能割完。”

看著一點都不為即將到來的富貴生活而心動的心上人,氣的周行川撲過去咬他。

兩人鬧著鬧著就變成了唇齒間的纏綿。

徐風來被他壓在柔軟的被面上,親的氣喘籲籲。

因為情動, 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看著周行川的目光帶著媚意。

周行川被他看的心癢難耐, 微風吹拂的夏夜裏, 他卻感覺渾身冒著熱氣, 他低下頭,又親了親徐風來水光瀲灩的唇。

徐風來眼睫顫動,不由擡手推他的肩膀:“該歇息了。”

周行川沈沈嗯了聲。

他清潤的嗓音仿佛披上了一層隱忍的色彩。

徐風來抵著他肩膀的手指不禁縮起。

他並非不懂人事的小孩,與他同歲的哥兒姑娘盡數已成親, 見他有婚約在身,遲早也是要面臨的, 擔心他新婚之夜怯場, 顧不得羞臊與他說過閨中之事。

這會周行川的情況就與朋友口中相似。

僅僅是一個親吻就能把人撩撥的起心火, 徐風來第一次知道自己竟有如此本事。

明明在村民口中, 他是又高又壯的醜哥兒。

他心想,周行川真的好怪的一個人。

*

夏收是一件既充滿喜悅也辛苦的事。

知曉周行川的身份之後, 便是他想跟著來, 徐父徐母也沒答應。

徐風來對他倒是如往常,只是徐父徐母所思所慮他也能理解, 周行川無所謂不代表聖上與娘娘不介意,若因此而怪罪,拒了親事是小,治罪是大。

所以在徐家忙著收莊稼的時候,周行川被留在了家裏。

炎炎火日,鑠石流金。

溧水下段一片金燦燦。

稻穗壓彎了腰,果實累累。

今年天氣好,莊稼地裏施肥勤快,整體收成不錯,哪怕上交了官府的稅收也還能留下好些自家吃的糧食。

因此人人都歡喜。

只是烈日當空,實在將人曬得不輕,傍晚收工時,有些耐不住的漢子脫了上衣就往溧水跳,可把婦人夫郎羞得掩面而行。

徐家地多人少,哪怕今年有了柳蔓的加入,進展也不是很快。

前兩日才割了一小部分,而到第四日,忙碌的上巧村忽然迎來一隊陌生人馬。

帶頭的是位騎著黑馬,梳著襆頭,穿著雲紋圓領衫,腰懸寶劍的高大男人。

他身後跟著六七位同樣裝扮只是花色紋樣不同的男人。

而他們身後,還有兩輛滿載的馬車。

上巧村門口有一顆高聳卻也經過修建的松樹,正是迎客松的模樣。

而樹底下坐著三五老漢,身著汗褂,敞著衣襟,正悠然自在地談天說地,而後邊不遠處還有一群嬉笑玩鬧的孩童。

為首的男人下了馬,昂首挺胸邁向老漢。

“老人家,打攪了,請問徐楠家往哪走?”

兩鬢花白的老漢擡起頭,一張黝黑、布滿皺紋的臉看向男人:“你們是...”

男人抱拳拱手,態度親和有禮:“我們是遠方來的客人,有事拜見徐楠前輩。”

“徐家還有這樣的客人呢...”老漢沒想明白,但人家問路既是知曉又豈有隱瞞的道理,他轉過身,朝後邊叫小孫子,“虎子,你過來給這位大哥帶帶路。”

年僅七八歲的男孩聽見祖父叫,忙不疊跑了過來:“去哪?”

老漢擺擺手:“去醜哥兒家。”

虎子點點頭:“你們隨我來。”

男人聽見醜哥兒幾字,無聲皺了皺眉,只是很快便拉平。

“多謝老人家。”他擡起手往前揮,身後的人得到命令,牽過馬匹與馬車,跟上他的腳步。

虎子雖年幼,可上巧村是他的家鄉,每處地方都認得,人也機靈,見他們又是騎馬又是拉車的,就沒往小路帶,而是沿著大路去。

他們走後,村口的老漢撫著胡子問:“徐家哪來此等氣派的客人?”

有人想了想,靈光一閃:“莫不是同他家那遠房親戚有關?”

幾人被這麽一提醒,瞬間想起來三個多月前,徐家來了位遠房親戚。

“我看是,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你看先前那幾人,一身威嚴之氣,比衙門裏的差役還像樣。”

“怕是不得了,別的不說,那些馬匹,毛發柔順膘肥體壯,一般人家能養的這麽好?”

幾人一回想,都不禁認同。

又想起徐家好事將近的事,不由感嘆道:“醜哥兒命好啊。”

一行人正是來此迎周行川回京的重五等人。

虎子歲數小,步子不大,重五幾人隨便跨兩步就能跟上,他心底著急見到周行川,沒走幾步就把虎子叉著胳膊抱起來,讓他指路。

而隨著越來越接近徐家,重五的眉頭也越蹙越深...

徐家門前的三株黃鈴樹枝繁葉茂,透著青翠的綠意,籬笆建築的青籬院墻薔薇綻放,顯得雅靜別致,可就算如此,也改變不了徐家簡陋的事實。

而他們的三殿下就住在這。

廉昭居然讓殿下住在此等地方!

重五心頭升起怒火,廉昭太不像話。

到了徐家門前,重五把虎子放下,因著手頭上也沒可賞小孩的東西,恰好置辦東西時剩了一些散錢,他抓了一把賞給虎子。

虎子人都呆了,豎著眉頭瞪著眼睛,哪裏敢收?

重五面容剛毅,那股兇氣比起廉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知道自己不像善人,便耐著心思哄了兩句。

虎子確認他不是想把自己買走,這才捧著兩手的銅板跑了。

重五隨手抓的一把散錢,得小孩合起雙手成掌才能握住。

被留在家裏的周行川聽見外邊有馬蹄聲,心有所感,從廚房走了出來。

這一出現就和外邊的重五打了個照面。

實在是籬笆院墻高度有限,擋不住身材頎長的兩人。

就見重五一見他,當即單膝跪下行禮,聲音哽咽:“殿下,您受苦了。”那語氣,仿佛周行川不是來的上巧村,而是進了刑房。

不夠周行川也確實消瘦不少。

徐家就算沒有苛待他,可也與京中不同,錦衣玉食十八年的皇子,如今過著只能算是裹腹的生活。

周行川知道他在心疼自己,可要說不習慣那也是最開始的時候,現在他覺得挺好的,還有滋有味。

他手掌向上,手指擡了擡,示意他們起來,一邊打開籬笆門走了出去:“先把東西搬進去。”

重五帶來的幾人都是周行川的侍衛,自然認得主子,他們把韁繩系在黃鈴樹下,麻利卸車。

卻見蓋在上面的麻布掀開,露出一個個大紅箱子。

幾人卸了車擡著東西進院。

周行川問重五:“只有你們幾人?”

重五說道:“其他人留在溧水縣。”

周行川又問:“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

“已經處理好。”Ⅹ重五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疊卷起來的紙,“時間緊迫,只來得及弄到這些。”

他雙手恭敬遞過,周行川接過來,解了帶子打開看了眼,是各類鋪子的地契。

有酒樓、客棧、布莊,全是當下掙錢的生意。

周行川掃了眼,把地契收了起來:“莊子呢?”

重五默了默,還是如實道:“那家人不想賣。”

“價格低?”

“並非。”重五起初也想不明白,要說報答救命恩情,花錢了事就算了,何至於還要置辦產業,甚至是宅院,可自打知道自家殿下看上人家哥兒後,他就明白了,是殿下色令智昏,“人家地裏頭還種了莊稼,全跟生意有關,您又要莊子還要地,豈不是強人所難?”

周行川哼了聲:“所以拒絕了?”

重五為難:“您一向不喜以權勢壓人...”所以他去找人溝通時沒說買家是三殿下。

周行川又哼了聲:“罷了,此事日後再說,你進來吧,喝口茶水。”

重五跟著他進去。

馬車上的東西在他們兩人說話期間,幾人動作迅速也已搬擡進來,就放在院子裏。

周行川看了眼,忽然問答:“那裏邊該不會是五千兩?”

“是些別的東西,那五千兩銀票用錢匣子裝著也放在裏邊。”重五還沒有笨到帶著五千兩現銀招搖過市。

“拿出來。”

“是。”

東西都是他安排人裝的,哪一箱放了哪些物品他都知道,重五走到其中一箱面前,開了鎖,從裏掏出個雕刻著精致花紋的紅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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