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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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沒有選擇繼續觀望，張韞知進去時興高采烈，出來時蔫得直不起身子，他執拗地趕走李維漫說想一個人靜靜。
李維漫自知開玩笑開過了頭，幹巴巴重覆“沈徠親別人只是在工作……”不過效果甚微，他嘟嘟囔囔給張韞知道歉，張韞知說沒有關系，請讓他自己一個人思考一會兒。
李維漫走後，張韞知走到他經常等待沈徠的樹下，把自己卷成一個讓他有安全感的西瓜蟲狀態，腦袋埋在手肘裏，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得快點賺夠錢，買一架飛機，跟沈徠求婚。
幻想中的場景太過於美好，張韞知想著想著，不自覺眼皮開始打架:他最近幾天因為想念沈徠還有苦惱如何哄生氣的張絮而沒有睡好覺。大人的世界很覆雜，張韞知也是大人，但他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最簡單直白的年紀，覆雜的思考容易使他大腦正常運轉的程序崩潰——比如沈徠沒有理由地生氣。比如張絮嘴上說著沒事卻還不肯給他好臉色。
難題砸在張韞知脆弱的眼皮上，它不堪重負，選擇不再掙紮。
半夢半醒中，張韞知感覺臉頰有點癢，像是有什麽軟茸茸的東西掻刮著他的臉，他揮手撓了撓，那東西又不見了，他滿足地哼哼兩聲，轉臉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當他再次陷入美夢，那癢感又出現了，這會癢的不是臉頰，是他的鼻子，張韞知再次轉臉躲開，那東西鍥而不舍跟上去，直到把張韞知搞得不耐煩，啊啊叫喚著不斷揮手。
“倒頭就能睡，張韞知，你是豬嗎？”沈徠手裏拿著根不知從哪撿來的雞毛，屈指不輕不重彈了一下張韞知壓出紅印的臉。
張韞知迷迷糊糊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做夢，他“啪嗒”一下打開沈徠的手，悶聲道：“不許碰張韞知，張韞知吃醋了。”
沈徠詫異，“吃什麽醋？”
“沈徠親別人，還說嫁給張韞知，撒謊，騙子，張韞知才不是一廂情願的傻子。”
顛三倒四的話讓沈徠確定張韞知壓根還沒從夢裏出來。
什麽夢能讓沒脾氣的小傻子發火？沈徠很好奇。
“張韞知看見沈徠親別人了！”張韞知忽然大喊，他兩手像拍蒼蠅一樣打在沈徠的兩邊臉頰上，一字一字道：“張、韞、知、吃、醋、了！”
沈徠恍然大悟，合著張韞知是看見他拍戲了。
“那要怎麽做張韞知才能不生氣？”
“張韞知沒有生氣，是沈徠生氣，沈徠好幾天不來找張韞知，張韞知見不到沈徠，也沒有沈徠的號碼……”張韞知掰著手指抱怨。
“……”你他媽猜猜我為啥生氣？
撫平張韞知翹起的幾根雜毛，沈徠垂眸望向張韞知喋喋不休的嘴，陷入沈思。
幾分鐘後，他轉身離開，又很快折返回來，端來了一大盆水。
“是做夢還是清醒？”他問。
“啊？”張韞知沒聽懂，“什……”
沈徠毫不猶豫，後退一步，用足了力氣，把一整盆冷水潑向張韞知。
“做夢還是清醒？”沈徠重覆。
雖然是六月天，但兜頭澆下的冷水依然讓張韞知忍不住微微發抖，水砸向他的瞬間他還在張口說話，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迫灌了一口水，嗆到了喉嚨，難受得咳個不停；衣服也濕透了，廉價的布料下顯出若隱若現的皮肉——狼狽至極。
沈徠拿水潑自己幹嘛呀？是害怕張韞知會熱中暑嗎？
好容易止住咳嗽，張韞知用濕漉漉的手臂擦了擦同樣濕漉漉的臉，他仰頭看沈徠，一雙大眼睛裏全是生理淚水，小嘴朝下撇著，委屈極了。
“謝謝沈徠，張韞知不熱了。”說出來的話卻和委屈完全不搭邊。
沈徠蹲下身，幫張韞知抹幹凈臉上的水，對他說：“張韞知，你親我一下。”
張韞知呆楞著不動。
沈徠又說：“張韞知，你忘記對我的承諾了嗎？你說沈徠喜歡的，張韞知全給沈徠。”
“張韞知說過嗎？”
“你要背叛我嗎？”沈徠反問。
張韞知努力回想，他應該是說過，因為沈徠不會撒謊。
“張韞知說過的。”張韞知肯定道。
沈徠似乎對張韞知的回答很滿意，他兩指夾住張韞知的下嘴唇拉扯著，看他排列整齊的牙齒、粉嫩濕潤的舌尖。
“嘴巴好痛啊……”張韞知口齒不清地求饒，懇請沈徠放過他的嘴巴，不然出了血，他還怎麽吃飯。
沈徠聽話松開，張韞知一句謝謝沒說出口，就被他覆上來的雙唇堵住了。
沈徠品嘗美味般輕舔著張韞知的嘴，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又一次自暴自棄地想：張韞知比較傻，看不懂暗示也聽不懂明示，他聰明一點，只好主動了。
“唔……”張韞知不可思議，他憋著一口氣不敢吐出來，想沈徠真的很愛親親。
張韞知抿著嘴不喘氣，沈徠就只能啃噬他的唇瓣，這令他不太滿足，於是壞心眼地掐住張韞知的鼻子，等張韞知臉蛋憋得通紅，實在忍不住張嘴大口呼氣的瞬間，靈活的舌滑進張韞知的口腔裏。
“啊！”張韞知卻猛地推開沈徠，雙手緊緊捂著嘴巴，滿臉震驚。
他嚇壞了，沒人告訴他親嘴要互相吃舌頭。
“……”
“……”
空氣凝固。張韞知每天搬磚壓豆腐也不是白幹的，他力氣很大，肱二頭肌發力時會凸起兩塊結實的肌肉，輕松扛起140多斤的李維漫，還能游刃有餘地繞著小蓮藕市場跑兩圈，更別提在他眼中一碰就碎的沈徠了。
沈徠一屁股撂在了一米開外的地上。地是泥土地，幾分鐘前潑的水殃及此處，形成了一個小水窪，沈徠摔倒時下意識伸手支撐，沒撐穩，手掌貼地打了個滑，整個人向後栽倒。倒下去的重量壓在腕骨上，只聽“嘎嘣”一聲脆響，沈徠的手被折成一個扭曲的狀態，白凈的頸子也濺上了泥點。
親了個嘴差點把命給搭進去，沈徠疼得齜牙咧嘴，整張俊臉都變了形。順遂的三十二年人生裏，眼前嚇呆了的小傻子大概是他經歷過的最大的坎。
“張韞知，”沈徠叫他，沒叫動，張韞知仿佛靈魂出竅一般，只剩下一堆骨頭拼湊成人體的模樣。沈徠忍痛爬起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著。
他賊心不死，趁小傻子嚇呆的空隙，伸舌頭鉆進他微張的嘴裏，抵著上頜輕舔了一圈。
沈徠用舌頭把張韞知飄走的魂勾回來，張韞知叫他舌頭舔得發癢，縮著肩膀嘿嘿笑了兩聲，又忽然捂緊嘴巴，口齒含糊地告知沈徠：“不能吃舌頭，吃掉舌頭張韞知就能不說話了。”
沈徠不說話，只忍著疼痛笑，他覺得有些詞語很神奇，比如“可愛”。腦海中第一次蹦出這個詞，沈徠覺得放在一個大男人身上是驚悚的，但“可愛”這個標簽被貼過一次之後，就開始不停地出現在張韞知頭頂上，導致沈徠每次看見張韞知就像看一個會移動的詞語。還是最大號的。
“那能吃嘴巴嗎？”沈徠退而求其次，用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深深凝視著張韞知的，他知道自己哪裏好看，更擅長使用。
果然，在沈徠溫柔、長久的註視下張韞知的臉迅速躥紅，連帶著後耳根一起。他整張臉發燙，身體燥熱，額頭滲出一層細汗，被打濕的劉海掩蓋。
“嗯……嗯……”吃嘴巴他也有點害怕，沈徠喜歡用牙齒啃他，他嫌疼，但拒絕沈徠於他而言似乎更難，張韞知陷入了糾結……
“受傷了，沈徠的手受傷了。”張韞知思維混亂，決定像個大人一樣，不著痕跡，轉移暧昧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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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選擇繼續觀望，張韞知進去時興高采烈，出來時蔫得直不起身子，他執拗地趕走李維漫說想一個人靜靜。
李維漫自知開玩笑開過了頭，幹巴巴重覆“沈徠親別人只是在工作……”不過效果甚微，他嘟嘟囔囔給張韞知道歉，張韞知說沒有關系，請讓他自己一個人思考一會兒。
李維漫走後，張韞知走到他經常等待沈徠的樹下，把自己卷成一個讓他有安全感的西瓜蟲狀態，腦袋埋在手肘裏，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得快點賺夠錢，買一架飛機，跟沈徠求婚。
幻想中的場景太過於美好，張韞知想著想著，不自覺眼皮開始打架:他最近幾天因為想念沈徠還有苦惱如何哄生氣的張絮而沒有睡好覺。大人的世界很覆雜，張韞知也是大人，但他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最簡單直白的年紀，覆雜的思考容易使他大腦正常運轉的程序崩潰——比如沈徠沒有理由地生氣。比如張絮嘴上說著沒事卻還不肯給他好臉色。
難題砸在張韞知脆弱的眼皮上，它不堪重負，選擇不再掙紮。
半夢半醒中，張韞知感覺臉頰有點癢，像是有什麽軟茸茸的東西掻刮著他的臉，他揮手撓了撓，那東西又不見了，他滿足地哼哼兩聲，轉臉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當他再次陷入美夢，那癢感又出現了，這會癢的不是臉頰，是他的鼻子，張韞知再次轉臉躲開，那東西鍥而不舍跟上去，直到把張韞知搞得不耐煩，啊啊叫喚著不斷揮手。
“倒頭就能睡，張韞知，你是豬嗎？”沈徠手裏拿著根不知從哪撿來的雞毛，屈指不輕不重彈了一下張韞知壓出紅印的臉。
張韞知迷迷糊糊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做夢，他“啪嗒”一下打開沈徠的手，悶聲道：“不許碰張韞知，張韞知吃醋了。”
沈徠詫異，“吃什麽醋？”
“沈徠親別人，還說嫁給張韞知，撒謊，騙子，張韞知才不是一廂情願的傻子。”
顛三倒四的話讓沈徠確定張韞知壓根還沒從夢裏出來。
什麽夢能讓沒脾氣的小傻子發火？沈徠很好奇。
“張韞知看見沈徠親別人了！”張韞知忽然大喊，他兩手像拍蒼蠅一樣打在沈徠的兩邊臉頰上，一字一字道：“張、韞、知、吃、醋、了！”
沈徠恍然大悟，合著張韞知是看見他拍戲了。
“那要怎麽做張韞知才能不生氣？”
“張韞知沒有生氣，是沈徠生氣，沈徠好幾天不來找張韞知，張韞知見不到沈徠，也沒有沈徠的號碼……”張韞知掰著手指抱怨。
“……”你他媽猜猜我為啥生氣？
撫平張韞知翹起的幾根雜毛，沈徠垂眸望向張韞知喋喋不休的嘴，陷入沈思。
幾分鐘後，他轉身離開，又很快折返回來，端來了一大盆水。
“是做夢還是清醒？”他問。
“啊？”張韞知沒聽懂，“什……”
沈徠毫不猶豫，後退一步，用足了力氣，把一整盆冷水潑向張韞知。
“做夢還是清醒？”沈徠重覆。
雖然是六月天，但兜頭澆下的冷水依然讓張韞知忍不住微微發抖，水砸向他的瞬間他還在張口說話，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迫灌了一口水，嗆到了喉嚨，難受得咳個不停；衣服也濕透了，廉價的布料下顯出若隱若現的皮肉——狼狽至極。
沈徠拿水潑自己幹嘛呀？是害怕張韞知會熱中暑嗎？
好容易止住咳嗽，張韞知用濕漉漉的手臂擦了擦同樣濕漉漉的臉，他仰頭看沈徠，一雙大眼睛裏全是生理淚水，小嘴朝下撇著，委屈極了。
“謝謝沈徠，張韞知不熱了。”說出來的話卻和委屈完全不搭邊。
沈徠蹲下身，幫張韞知抹幹凈臉上的水，對他說：“張韞知，你親我一下。”
張韞知呆楞著不動。
沈徠又說：“張韞知，你忘記對我的承諾了嗎？你說沈徠喜歡的，張韞知全給沈徠。”
“張韞知說過嗎？”
“你要背叛我嗎？”沈徠反問。
張韞知努力回想，他應該是說過，因為沈徠不會撒謊。
“張韞知說過的。”張韞知肯定道。
沈徠似乎對張韞知的回答很滿意，他兩指夾住張韞知的下嘴唇拉扯著，看他排列整齊的牙齒、粉嫩濕潤的舌尖。
“嘴巴好痛啊……”張韞知口齒不清地求饒，懇請沈徠放過他的嘴巴，不然出了血，他還怎麽吃飯。
沈徠聽話松開，張韞知一句謝謝沒說出口，就被他覆上來的雙唇堵住了。
沈徠品嘗美味般輕舔著張韞知的嘴，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又一次自暴自棄地想：張韞知比較傻，看不懂暗示也聽不懂明示，他聰明一點，只好主動了。
“唔……”張韞知不可思議，他憋著一口氣不敢吐出來，想沈徠真的很愛親親。
張韞知抿著嘴不喘氣，沈徠就只能啃噬他的唇瓣，這令他不太滿足，於是壞心眼地掐住張韞知的鼻子，等張韞知臉蛋憋得通紅，實在忍不住張嘴大口呼氣的瞬間，靈活的舌滑進張韞知的口腔裏。
“啊！”張韞知卻猛地推開沈徠，雙手緊緊捂著嘴巴，滿臉震驚。
他嚇壞了，沒人告訴他親嘴要互相吃舌頭。
“……”
“……”
空氣凝固。張韞知每天搬磚壓豆腐也不是白幹的，他力氣很大，肱二頭肌發力時會凸起兩塊結實的肌肉，輕松扛起140多斤的李維漫，還能游刃有餘地繞著小蓮藕市場跑兩圈，更別提在他眼中一碰就碎的沈徠了。
沈徠一屁股撂在了一米開外的地上。地是泥土地，幾分鐘前潑的水殃及此處，形成了一個小水窪，沈徠摔倒時下意識伸手支撐，沒撐穩，手掌貼地打了個滑，整個人向後栽倒。倒下去的重量壓在腕骨上，只聽“嘎嘣”一聲脆響，沈徠的手被折成一個扭曲的狀態，白凈的頸子也濺上了泥點。
親了個嘴差點把命給搭進去，沈徠疼得齜牙咧嘴，整張俊臉都變了形。順遂的三十二年人生裏，眼前嚇呆了的小傻子大概是他經歷過的最大的坎。
“張韞知，”沈徠叫他，沒叫動，張韞知仿佛靈魂出竅一般，只剩下一堆骨頭拼湊成人體的模樣。沈徠忍痛爬起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著。
他賊心不死，趁小傻子嚇呆的空隙，伸舌頭鉆進他微張的嘴裏，抵著上頜輕舔了一圈。
沈徠用舌頭把張韞知飄走的魂勾回來，張韞知叫他舌頭舔得發癢，縮著肩膀嘿嘿笑了兩聲，又忽然捂緊嘴巴，口齒含糊地告知沈徠：“不能吃舌頭，吃掉舌頭張韞知就能不說話了。”
沈徠不說話，只忍著疼痛笑，他覺得有些詞語很神奇，比如“可愛”。腦海中第一次蹦出這個詞，沈徠覺得放在一個大男人身上是驚悚的，但“可愛”這個標簽被貼過一次之後，就開始不停地出現在張韞知頭頂上，導致沈徠每次看見張韞知就像看一個會移動的詞語。還是最大號的。
“那能吃嘴巴嗎？”沈徠退而求其次，用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深深凝視著張韞知的，他知道自己哪裏好看，更擅長使用。
果然，在沈徠溫柔、長久的註視下張韞知的臉迅速躥紅，連帶著後耳根一起。他整張臉發燙，身體燥熱，額頭滲出一層細汗，被打濕的劉海掩蓋。
“嗯……嗯……”吃嘴巴他也有點害怕，沈徠喜歡用牙齒啃他，他嫌疼，但拒絕沈徠於他而言似乎更難，張韞知陷入了糾結……
“受傷了，沈徠的手受傷了。”張韞知思維混亂，決定像個大人一樣，不著痕跡，轉移暧昧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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