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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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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周溪淺很快被人發現,頭部清創,腳踝上藥,叫人一通折騰。沒過多久,他又出現了眩暈頭痛、嘔吐惡心、畏光懼聲等癥狀,癱在榻上一動也未敢動,原本說好的啟程,又要延期了。

周溪淺無可奈何地躺在榻上,前所未有地開始思念淩晉。

不僅是因為身體傷痛與驟然分離,還因為他發現的驚天秘密——那座出現在徐揚交界的巨大金脈。

這個消息,晉哥一定需要。

一直熬到第七日,周溪淺頭部結痂,頭疼暈眩也有所緩解,他再也呆不住,跟淩晉的四名親衛及趙太醫一道,踏上了回京之路。

周溪淺這一連幾日腳傷反覆受挫,又給自己添了新傷,趙太醫實在受不了了,一上船,便開了安神的猛藥,令周溪淺不分晝夜,鎮日昏睡。而周溪淺頭傷受不得顛簸,一行人又將船行速度放緩,只擇風平浪靜時開船,如此走走停停,一直到京城,竟又是半月。

經過這樣一輪不留情面的狠睡猛休,到了京城,周溪淺煥若新生,不僅頭傷痊愈,就連腳傷也好了七七八八。

船只順著秦淮河一路駛進建京腹地,在熙攘的人聲中向著碼頭開去。

昭王府的隨從早已侯在碼頭,一見到船出現在河面,便小跑著引路,牽繩,甲板上站滿了相迎的隨從,不等周溪淺下岸,轎簾先高高掀起。

與周溪淺相熟的李老太監待周溪淺一露面,便帶著一群人呼啦啦迎了上去,“周小公子,周小公子!老奴可把您盼來啦!”

周溪淺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昭王府十數人的浩大陣仗,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笑臉。

他踮起腳向遠處看去,雀躍道:“李爺爺,晉哥呢?”

“在宮裏呢,知道小公子今日到京,今天必定回來!”李老太監上前拉住周溪淺的手,“走,跟老奴回府!”

周溪淺叫李老太監牽著入了王府,一路蜿蜿蜒蜒來到一處從來沒見過的院落,忍不住瞪圓了眼。

周溪淺還沒見過這樣漂亮的院落!好大的一座院落,游廊環覆,雕梁畫棟,一叢叢的修竹掩映,一簇簇的丹桂落英。院中居然還有一座老大的清池,池邊有亭,池上有橋,池中還有一群鴨子游來游去,李老太監說這院子是離緊鄰淩晉主殿的院落,可惜周溪淺叫鴨子吸引了,沒聽見。

周溪淺跑到亭中趴在欄桿上瞧鴨子,露出開心的笑容。

“好多鴨子!我小時候便想養鴨子,可是母親不讓。”

李老太監笑道:“周小公子現在養也不遲,小公子,隨老奴去屋內瞧瞧?”

這院落的屋宇多得晃神,李老太監領周溪淺一路穿花拂柳來到主屋,豁得推開主屋大門。

屋內軒闊極了,垂幔如雲,陳設精貴,處處透著淩晉的精心。可惜周溪淺對這些沒什麽興趣,倒瞧見案上擺著一溜丹青器具,各色顏料,應有盡有,看起來頗為壯觀。

李老太監笑著解釋:“殿下說小公子愛畫畫,叫老奴好生置辦,小公子看看滿不滿意?”

周溪淺只知道信手塗鴉,哪裏見過這樣齊全的器具?他知道顏料金貴,此刻高興得不得了,愛不釋手地把瓶瓶罐罐上下摸了個遍,才興致勃勃地擡起頭,“晉哥還準備了什麽?”

李老太監捂著嘴直笑,“哎呦小公子,這屋裏頭哪件不是殿下囑咐準備的?您要是覺得哪裏不滿意,盡管跟殿下說。”

周溪淺抿起一個小梨渦,“晉哥什麽時候回來?”

李老太監道:“怎麽也得到晚上,小公子先休息?”

天還早,周溪淺沐浴更衣,早早躺到了榻上。他在榻上輾轉反側,哪裏睡得著!院外的一點兒風吹草動便叫他坐起身來探看,結果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沒等到淩晉的身影。

屋內暗了下來,周溪淺躺不住了,點上蠟燭,挪到廊下等。

直到紅日沈入高墻,院裏沈沈的籠在暮色之下,淩晉叫一群隨從簇擁著,呼啦啦出現在門口。

周溪淺一下子從廊椅上蹦起來,沖著淩晉一瘸一拐地跑了過去。

淩晉一把將他撈了滿懷,托著臀將他顛了顛,笑道:“家裏怎麽多了一只瘸腿小狗?”

周溪淺鉆進淩晉的脖頸,黏黏糊糊叫了一聲“晉哥。”

淩晉說了聲“都下去”,便抱著周溪淺向屋內走去。

他徑直將他抱到了書案上。

緊接著,淩晉的身軀便迫近過來。

周溪淺左顧右盼,期期艾艾,“你把我放這裏做什麽呀……”

淩晉在他耳邊輕笑,“瘸腿小狗太矮,這樣高些。”

周溪淺兩頰轟的紅了,想埋怨,可又有些高興。他捏緊案沿,在喉嚨間悄悄喚了一聲:“晉哥。”

淩晉近在遲尺,抱起雙臂,含笑看著他。

周溪淺見淩晉毫無動作,擡著圓眼註視了他片刻,主動伸出手環住淩晉的脖頸。

這下膽子也大了,他仰起臉,笑嘻嘻道:“晉哥,我好想你。”

淩晉笑了笑,撫上他的後腦,“聽說這裏受傷了?”

周溪淺委委屈屈道:“嗯。”

“趙太醫給我寫了不知道多少封信,字字都在告你的狀。”

周溪淺有點不樂意,“我怎麽了?”

淩晉撫弄著他的發,“你說呢?瘸著腿還能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還怪人家嫌你淘?”

周溪淺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得意,“晉哥,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哦?”

“我發現了白梨塢采金礦的地方了!”

淩晉在周溪淺發間的手一頓,“金脈所在地?”

“嗯!金礦就在泥石流坍塌上方的山腹中,泥石流沖出了洞口,還沖出了一塊狗頭金,狗頭金被王將軍的兩個士兵發現,我就跟著他們去了那個山洞。洞裏面有好多金礦,跟我們在白梨塢地下發現的金礦一模一樣,而且我還聽到了楚長卿跟一個人談話。楚長卿喊那人大人,但聲音我卻從來沒聽過。”

淩晉的面色變了,看向周溪淺的目光沈了下來,“懷驚天之秘,惹殺身之禍,你知不知道危險?”

周溪淺楞了一下,癟下嘴,“我知道。”

“那為何還要去?”

“我以為這個消息對你很重要。”

淩晉的目光依舊嚴厲,“不辨危險,擅自行動,你太不乖了。”

周溪淺神情委屈下來,辯解道:“我沒跟任何人說,只跟你說了。”

“所以呢?你撞破二人密談,若被發現,你覺得你還會有命在嗎?”

周溪淺推了他一下,往書案下跳去,“我不跟你說了!”

淩晉捏住周溪淺的手腕,“周溪淺!”

周溪淺深吸一口氣,擡腳踢了淩晉一下。

力道不大,很在克制之內,可表情卻已是十足不快。

周溪淺徹底甩了臉子,兩人僵持片刻,淩晉率先軟下聲來,他道:“你告訴我,原本是想讓我誇你,是嗎?”

周溪淺憤憤地盯著他。

淩晉松開他的手腕,摸向他的頭,“周小公子好能幹。”

周溪淺一偏頭,躲開了他的手掌。

淩晉收回手,笑了,“這麽大的脾氣,是怪我一見面就斥責你嗎?”

周溪淺仍不理他。

“那我現在哄還來得及嗎?”

淩晉將手插入周溪淺的發間,靠近,吻了一下周溪淺繃直的唇角,低聲道:“藏好了,這裏馬上要翹起來了。”

說罷,不等周溪淺反應,一把把周溪淺攬入懷中,“這麽沖動,遇到危險怎麽辦?”

周溪淺埋在衣料中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就算我沖動,可是——”

“可是我不該說你?”

周溪淺沈默片刻,突然道:“我很想你的。”

淩晉的目光柔了下來,他微微後退,手指劃過周溪淺的臉頰,“我自然也想你。”

淩晉沈沈地看著他,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周溪淺的呼吸一下子輕了起來,微微躲避了一下。

淩晉松開他,“不習慣?”

“我……”

淩晉瞳眸很深,他道:“溪淺,對姑娘動過心嗎?”

周溪淺躲閃著不敢看他,輕聲道:“……沒有。”

淩晉撫上周溪淺的脖頸,柔嫩的喉間有一個小巧的柔軟突起,隨著周溪淺的呼吸微微凸顯。

一個月前,這裏還分明光滑細膩。

淩晉的目光落在那隨著呼吸凹陷而顯得格外可憐的凸起上,低聲道:“什麽時候長出來的?”

周溪淺這陣子不是養傷就是昏睡,沒註意自己喉間的變化,茫然地看向他。

淩晉勾起唇角,“溪淺長大了。”

周溪淺稚嫩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

淩晉的目光幽暗起來,修長的手指已摁上那剛剛發育的柔骨,“做夢夢到過姑娘嗎?”

周溪淺徹底慌了,雙手緊緊地抓住案沿,身體微微向後躲避。

淩晉笑了一聲,松開他,靠近道:“告訴我,夢到過誰?”

“我……”

“嗯?”

“晉哥……”周溪淺的聲音可憐得像求饒。

淩晉的目光一頓,拖住他的頭,再次吻了上去。

這次吻得極深,極狎昵。周溪淺背後無所倚仗,被圈在淩晉的臂膀間,雙睫顫個不停,心跳響如擂鼓。

淩晉的吻沒有停。

吻過唇瓣,吻過下頜,扼住他的後頸,舐上周溪淺剛冒出小巧喉結。

周溪淺的喉間滾出一聲輕輕的哼叫。他曲臂抵在淩晉胸前,茫然地睜大雙眼,清亮的眸中已布滿水光。

他聽著淩晉近在遲尺的灼熱喘息,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他的果腹之物。

這個認知讓他輕輕戰栗起來。

淩晉在他喉結上輕輕一咬,擡起頭來,“在想什麽?”

周溪淺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惶惑不安地看著淩晉。

淩晉深潭般的瞳眸仿佛能引人跌入,“溪淺,你很緊張?”他凝著逐漸不敢呼吸的周溪淺,臂膀在周溪淺的腰臀收緊又松開,輕笑道:“罷了,你還太小了。”

周溪淺一瞬間感到失落與輕松兩種情緒。

淩晉將臂膀從周溪淺腰間抽回,“餓了嗎?想不想吃點東西?”

經淩晉一說,周溪淺後知後覺察覺到腹腔空泛。

淩晉在他柔軟的肚皮上一按,“怎麽不吃點東西?”

周溪淺輕聲嘟囔,“你一直沒回來。”

“唔,我現在回來了,一起吃點?”

淩晉將周溪淺抱下書案,周溪淺雙腳落到地上,見淩晉頎長挺拔地站在身側,忽而伸手圈住淩晉的腰。

淩晉垂眸笑了一下,“你這是在安慰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周溪淺呆了一下,沒明白他在說什麽。

淩晉捏了捏他的手臂,“亭中好風,走,去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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