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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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周溪淺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淩晉懷裏，周遭一片黑暗，車外雨聲潺潺。
他動了動，身上有什麽東西滑落，他低頭一瞧，一條薄衾搭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淩晉搭的。他捏住衾被柔滑的一角，往兩人腰腹間拉去，車轍濺起的泥水聲清晰入耳，他恍然察覺，車廂裏只有他和淩晉兩人。
周溪淺窸窸窣窣地蓋著被子，黑暗中忽然響起淩晉的聲：
“腿還疼嗎？”
周溪淺蓋被的手一頓，看向淩晉，“我吵到你了？”
“無妨。”淩晉將手搭在他的腿上，半閉著目，輕輕捏了捏，“若痛得厲害，再喝一劑麻服散。”
“不要了，這麽晚了，趙太醫應當已經休息了。”周溪淺靠近了些許，“晉哥，你的傷還痛不痛？”
黑暗中，周溪淺感覺到淩晉看了過來，因為他看到淩晉眼底暗光，在黑暗中顯得晦暗幽沈。
淩晉的聲音低低沈沈，“其實還是有一點疼的。”
周溪淺立馬緊張起來，“要不要我再給你上一遍藥？”
“你笨手笨腳，這種活，還得是交給趙太醫。”
周溪淺訥訥“哦”了一聲。
淩晉忽而伸過手，將他重新攬進懷中，“若還能忍，便再睡一覺。”
周溪淺小心翼翼地枕上淩晉的肩頭。車外雨腳拍板，泥水蕩蕩，馬蹄聲飛馳入土，車窗在顛簸中反覆開闔，漏進雨絲風氣，在這樣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周溪淺竟感覺到安寧。
淩晉的胸腔在跳動，暖意自相貼的身軀傳來，周溪淺輕輕開了口，“晉哥，你今日在地洞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麽？”淩晉的聲音已帶上睡意。
“你說你把我放在心上。”
“嗯。”
周溪淺擡起頭來，見淩晉閉著目，輕喚：“晉哥？”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淩晉的聲音輕而疲，像不經心地夢囈。
周溪淺發了一會兒呆，心中逐漸升起一種無處著落的空茫，和一股不敢落地的歡喜，他靜聽了一會兒淩晉的呼吸，再一次鉆進淩晉懷中，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圈上他的腰，閉上了眼。
再醒來，天已大亮，車停了，沒完沒了的雨聲也停了，車內只有周溪淺一人，嘈雜的人聲從車外傳來。
周溪淺瘸著腳挪到窗邊，推開，發現淩晉站在車後不遠處，在跟人交涉。
周溪淺揚聲喊了聲:“晉哥！”
淩晉打斷那人的對話，來到周溪淺車前，微笑道：“還疼嗎？”
周溪淺扁扁嘴，“有點。”
“我帶你下來？”
周溪淺往遠處看了看，遠處的山道上，泥水狼藉，枝樹堆疊，道路上方的山壁樹木傾倒，大片黃土裸露出來。
“路上這是怎麽了？”
“遇到了泥石流。”
“泥石流？”
“嗯，泥石流阻塞住了我們身後的山路，我們不用擔心被追擊了。”
周溪淺彎起了嘴角。
淩晉將手搭在周溪淺頰畔的窗沿，“所以想吃點什麽？他們正準備埋鍋造飯。”
“我想吃魚。”
“大概不行，還有別的嗎？”
周溪淺探出頭往外瞧，“你們是不是獵到了什麽東西？”
“兩只兔子，還有一只野雞。”
周溪淺眼前一亮，“我要吃兔子！”
淩晉勾起唇，“嗯，抹上蜜如何？”
“嗯！”周溪淺向淩晉探出半邊身子，“晉哥，我們要在這裏停多久？”
“吃完飯就走，以免再遇到泥石流，你想下來嗎？”
周溪淺道：“腳好疼。”
“我扶你。”
周溪淺立馬翹起唇角，“那我就下來。”
淩晉將周溪淺半抱著扶下馬車，將他抱到車轅上坐下。周溪淺仰起頭，天還是陰沈沈的，看起來還會有雨。不遠處，淩晉的親衛已架好炭盆鐵網，將兔肉片好，鋪網，刷三道蜜漿，撒西域香料，不出片刻，親衛以小碟盛著四五片兔肉端到了二人面前。
淩晉先舉箸嘗了一塊，才對周溪淺道:“味道尚可，你嘗嘗。”
周溪淺拾起另一雙長筷嘗了一片，兔肉極薄，脂香味足，齒頰留香，周溪淺忍不住一連吃了三片，淩晉見周溪淺將小碟裏的炙肉都吃盡了，便對親衛道:“做得快些。”
一只兔子肉腴美處不多，餘者如兔腿皆肉質緊實，不宜片薄，親衛便整根裹上厚厚的香料，炙到焦香，再端過來給二人。
周溪淺將韌勁十足的兔子腿吃完，發現遠處的山道上，出現了一群著甲的士兵。
淩晉也發覺了，他起身向遠處眺去。
山路上軍隊龐大，人數逾千，隊中無旌旗，不好辨認身份。淩晉的近衛悄無聲息地向淩晉靠攏而來，梁蔚道：“殿下，不像是巡防的人。”
隊伍中間一人騎高馬，淩晉定睛看了半晌，突然道：“是舅父。”
聲音掩不住訝異，他偏頭對梁蔚道：“梁蔚，先去打聲招呼。”
梁蔚縱馬跑下山路，與對方交涉起來，遠處龐大的隊伍微微停滯，緊接著，隊中騎馬的人驅馬來到隊前，甩開隊伍向著淩晉方向飛馳而來。
及至近前，淩晉迎上前去，行晚輩禮：“侄兒見過舅父。”
王淵立馬翻身下馬，他高峻挺拔，年逾不惑卻不見老態，見到淩晉，一雙鋒利鷹目映出笑意，拍著淩晉的肩笑道：“你小子，怎麽在這？”
淩晉探查白梨塢乃皇帝密令，不便告知王淵，便笑道：“來查徐州邊防，原想著圖近走山路，誰想到遇到了泥石流。”
王淵神情一斂，“可受傷了？”
“不曾，倒是一下屬傷到了腳，舅父怎麽在此？”
王淵凝眸看向不遠處的泥石流坍塌處，“屬下來報，徐州界被雨水沖毀了山路，此處乃前往前往徐州最近之路，可一日直達，不可有阻。”
此乃王淵與淩晉心照不宣之事，徐州乃降州，又北臨胡人，地處邊境，從朝廷讓淩晉與王淵共轄之策上便足見對徐州的堤防與重視。
淩晉頷首，“確應盡快通開。”
王淵道：“這幾日隨時有雨，恐還有坍塌，我在不遠處安了營寨，你若不急著覆命，便前去休憩幾日。”
淩晉笑了，“正好下屬有傷，那侄兒便去叨擾幾日了？”
淩晉兩度提及下屬，王淵便笑了，“什麽下屬？這般得你重視？”
淩晉折身來到周溪淺身旁，將他抱下車轅，扶著他來到王淵身旁，“這是安北將軍、揚州刺史王大人，還不快見禮？”
王淵從淩晉相扶的臂膀掃向周溪淺的臉龐，眼角的細紋微微一動。
周溪淺擡起幼圓的杏眼，“安北將軍。”
“這是誰家子侄？”
淩晉道：“是周家。”
“哦？”王淵的利目森冷下來，“巧了，周記也在我營中。”
“尚書令怎會在此？”
“替陛下巡查四方，自然哪裏都去得。”
淩晉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麽，只說:“這孩子腿上有傷，我先扶他回車上。”
王淵再次在兩人相扶處一瞥，淡淡道:“那就先回去休息，我帶人去疏通道路。”
淩晉扶著周溪淺重新回到馬車之上。王淵帶來的隊伍業已趕到，一人驅馬來到車前，隔著簾子向淩晉見了禮，便帶著淩晉向營地行去。
簾幕掀起一角，露出王淵端肅深刻的側臉，周溪淺輕聲道:“他就是王尋的父親嗎？”
“嗯。”
“看著不像。”
淩晉神色淡淡，“舅父確實看起來極威嚴。”
周溪淺覷了淩晉一眼，試探道：“他對你不好嗎？”
淩晉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他對我極好。小時我不住在母妃宮中，常常害怕，他便設法來看我，還給我雕過一只木雕的小兔子。”
淩晉靠在車壁上，臉上浮起一點笑意，“那只小兔子，我那時甚喜愛，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起，便不見了。”
“那你豈不很遺憾？”
淩晉看了周溪淺一眼，“沒什麽可遺憾的，舊人舊事罷了。”他握上周溪淺的手，“到了舅父營地，你好好歇一歇，把腳傷養好了再走。”
“晉哥你呢？”
淩晉慵懶得閉上目，“我也把傷養一養。”
周溪淺突然咕嚕笑了一聲，“晉哥你嘴真硬。”
淩晉睜開眼，“我怎麽了？”
“你看你，遇見王將軍，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卻還表現得好像並不在意王將軍似的。”
淩晉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有一章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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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淺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淩晉懷裏，周遭一片黑暗，車外雨聲潺潺。
他動了動，身上有什麽東西滑落，他低頭一瞧，一條薄衾搭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淩晉搭的。他捏住衾被柔滑的一角，往兩人腰腹間拉去，車轍濺起的泥水聲清晰入耳，他恍然察覺，車廂裏只有他和淩晉兩人。
周溪淺窸窸窣窣地蓋著被子，黑暗中忽然響起淩晉的聲：
“腿還疼嗎？”
周溪淺蓋被的手一頓，看向淩晉，“我吵到你了？”
“無妨。”淩晉將手搭在他的腿上，半閉著目，輕輕捏了捏，“若痛得厲害，再喝一劑麻服散。”
“不要了，這麽晚了，趙太醫應當已經休息了。”周溪淺靠近了些許，“晉哥，你的傷還痛不痛？”
黑暗中，周溪淺感覺到淩晉看了過來，因為他看到淩晉眼底暗光，在黑暗中顯得晦暗幽沈。
淩晉的聲音低低沈沈，“其實還是有一點疼的。”
周溪淺立馬緊張起來，“要不要我再給你上一遍藥？”
“你笨手笨腳，這種活，還得是交給趙太醫。”
周溪淺訥訥“哦”了一聲。
淩晉忽而伸過手，將他重新攬進懷中，“若還能忍，便再睡一覺。”
周溪淺小心翼翼地枕上淩晉的肩頭。車外雨腳拍板，泥水蕩蕩，馬蹄聲飛馳入土，車窗在顛簸中反覆開闔，漏進雨絲風氣，在這樣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周溪淺竟感覺到安寧。
淩晉的胸腔在跳動，暖意自相貼的身軀傳來，周溪淺輕輕開了口，“晉哥，你今日在地洞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麽？”淩晉的聲音已帶上睡意。
“你說你把我放在心上。”
“嗯。”
周溪淺擡起頭來，見淩晉閉著目，輕喚：“晉哥？”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淩晉的聲音輕而疲，像不經心地夢囈。
周溪淺發了一會兒呆，心中逐漸升起一種無處著落的空茫，和一股不敢落地的歡喜，他靜聽了一會兒淩晉的呼吸，再一次鉆進淩晉懷中，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圈上他的腰，閉上了眼。
再醒來，天已大亮，車停了，沒完沒了的雨聲也停了，車內只有周溪淺一人，嘈雜的人聲從車外傳來。
周溪淺瘸著腳挪到窗邊，推開，發現淩晉站在車後不遠處，在跟人交涉。
周溪淺揚聲喊了聲:“晉哥！”
淩晉打斷那人的對話，來到周溪淺車前，微笑道：“還疼嗎？”
周溪淺扁扁嘴，“有點。”
“我帶你下來？”
周溪淺往遠處看了看，遠處的山道上，泥水狼藉，枝樹堆疊，道路上方的山壁樹木傾倒，大片黃土裸露出來。
“路上這是怎麽了？”
“遇到了泥石流。”
“泥石流？”
“嗯，泥石流阻塞住了我們身後的山路，我們不用擔心被追擊了。”
周溪淺彎起了嘴角。
淩晉將手搭在周溪淺頰畔的窗沿，“所以想吃點什麽？他們正準備埋鍋造飯。”
“我想吃魚。”
“大概不行，還有別的嗎？”
周溪淺探出頭往外瞧，“你們是不是獵到了什麽東西？”
“兩只兔子，還有一只野雞。”
周溪淺眼前一亮，“我要吃兔子！”
淩晉勾起唇，“嗯，抹上蜜如何？”
“嗯！”周溪淺向淩晉探出半邊身子，“晉哥，我們要在這裏停多久？”
“吃完飯就走，以免再遇到泥石流，你想下來嗎？”
周溪淺道：“腳好疼。”
“我扶你。”
周溪淺立馬翹起唇角，“那我就下來。”
淩晉將周溪淺半抱著扶下馬車，將他抱到車轅上坐下。周溪淺仰起頭，天還是陰沈沈的，看起來還會有雨。不遠處，淩晉的親衛已架好炭盆鐵網，將兔肉片好，鋪網，刷三道蜜漿，撒西域香料，不出片刻，親衛以小碟盛著四五片兔肉端到了二人面前。
淩晉先舉箸嘗了一塊，才對周溪淺道:“味道尚可，你嘗嘗。”
周溪淺拾起另一雙長筷嘗了一片，兔肉極薄，脂香味足，齒頰留香，周溪淺忍不住一連吃了三片，淩晉見周溪淺將小碟裏的炙肉都吃盡了，便對親衛道:“做得快些。”
一只兔子肉腴美處不多，餘者如兔腿皆肉質緊實，不宜片薄，親衛便整根裹上厚厚的香料，炙到焦香，再端過來給二人。
周溪淺將韌勁十足的兔子腿吃完，發現遠處的山道上，出現了一群著甲的士兵。
淩晉也發覺了，他起身向遠處眺去。
山路上軍隊龐大，人數逾千，隊中無旌旗，不好辨認身份。淩晉的近衛悄無聲息地向淩晉靠攏而來，梁蔚道：“殿下，不像是巡防的人。”
隊伍中間一人騎高馬，淩晉定睛看了半晌，突然道：“是舅父。”
聲音掩不住訝異，他偏頭對梁蔚道：“梁蔚，先去打聲招呼。”
梁蔚縱馬跑下山路，與對方交涉起來，遠處龐大的隊伍微微停滯，緊接著，隊中騎馬的人驅馬來到隊前，甩開隊伍向著淩晉方向飛馳而來。
及至近前，淩晉迎上前去，行晚輩禮：“侄兒見過舅父。”
王淵立馬翻身下馬，他高峻挺拔，年逾不惑卻不見老態，見到淩晉，一雙鋒利鷹目映出笑意，拍著淩晉的肩笑道：“你小子，怎麽在這？”
淩晉探查白梨塢乃皇帝密令，不便告知王淵，便笑道：“來查徐州邊防，原想著圖近走山路，誰想到遇到了泥石流。”
王淵神情一斂，“可受傷了？”
“不曾，倒是一下屬傷到了腳，舅父怎麽在此？”
王淵凝眸看向不遠處的泥石流坍塌處，“屬下來報，徐州界被雨水沖毀了山路，此處乃前往前往徐州最近之路，可一日直達，不可有阻。”
此乃王淵與淩晉心照不宣之事，徐州乃降州，又北臨胡人，地處邊境，從朝廷讓淩晉與王淵共轄之策上便足見對徐州的堤防與重視。
淩晉頷首，“確應盡快通開。”
王淵道：“這幾日隨時有雨，恐還有坍塌，我在不遠處安了營寨，你若不急著覆命，便前去休憩幾日。”
淩晉笑了，“正好下屬有傷，那侄兒便去叨擾幾日了？”
淩晉兩度提及下屬，王淵便笑了，“什麽下屬？這般得你重視？”
淩晉折身來到周溪淺身旁，將他抱下車轅，扶著他來到王淵身旁，“這是安北將軍、揚州刺史王大人，還不快見禮？”
王淵從淩晉相扶的臂膀掃向周溪淺的臉龐，眼角的細紋微微一動。
周溪淺擡起幼圓的杏眼，“安北將軍。”
“這是誰家子侄？”
淩晉道：“是周家。”
“哦？”王淵的利目森冷下來，“巧了，周記也在我營中。”
“尚書令怎會在此？”
“替陛下巡查四方，自然哪裏都去得。”
淩晉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麽，只說:“這孩子腿上有傷，我先扶他回車上。”
王淵再次在兩人相扶處一瞥，淡淡道:“那就先回去休息，我帶人去疏通道路。”
淩晉扶著周溪淺重新回到馬車之上。王淵帶來的隊伍業已趕到，一人驅馬來到車前，隔著簾子向淩晉見了禮，便帶著淩晉向營地行去。
簾幕掀起一角，露出王淵端肅深刻的側臉，周溪淺輕聲道:“他就是王尋的父親嗎？”
“嗯。”
“看著不像。”
淩晉神色淡淡，“舅父確實看起來極威嚴。”
周溪淺覷了淩晉一眼，試探道：“他對你不好嗎？”
淩晉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他對我極好。小時我不住在母妃宮中，常常害怕，他便設法來看我，還給我雕過一只木雕的小兔子。”
淩晉靠在車壁上，臉上浮起一點笑意，“那只小兔子，我那時甚喜愛，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起，便不見了。”
“那你豈不很遺憾？”
淩晉看了周溪淺一眼，“沒什麽可遺憾的，舊人舊事罷了。”他握上周溪淺的手，“到了舅父營地，你好好歇一歇，把腳傷養好了再走。”
“晉哥你呢？”
淩晉慵懶得閉上目，“我也把傷養一養。”
周溪淺突然咕嚕笑了一聲，“晉哥你嘴真硬。”
淩晉睜開眼，“我怎麽了？”
“你看你，遇見王將軍，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卻還表現得好像並不在意王將軍似的。”
淩晉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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