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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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夜，一聲馬嘶穿透靜夜，店家提著燈籠跑出門外，淩晉已牽馬踏進院內。
“他怎麽樣？”淩晉將韁繩遞給店家，問道。
“小公子可安靜呢，一直在睡。”店家一邊為淩晉系馬，一邊笑道。
“在睡？”
“是啊！小公子連晚膳都沒吃，睡到了這兒呢！”
淩晉微微皺了皺眉，“我去看看他。”
淩晉來到周溪淺房間，周溪淺果然在睡覺。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木窗瀉下的一點月光。窗戶的斜對面是周溪淺的床榻，黑幢幢的，朦朧不清。
淩晉走近，聽到了周溪淺沈急的呼吸，他感到有些不對，伸手覆上他的面龐，居然是滾燙的。
他坐在榻旁，拍了拍他的臉，“周溪淺，醒醒。”
周溪淺叫他拍的頭顱微晃，迷迷糊糊睜開眼，黑暗中他眸底暗芒細碎，看起來比平時軟，他啞著嗓子道：“你幹什麽？”
“你害溫病了。”
周溪淺茫茫然闔了一下長睫，有些發楞。
淩晉收回手，俯身道:“感覺怎樣？”
“……腿很疼。”
“沒別的地方？”
周溪淺點點頭。
淩晉皺了下眉，他的金瘡藥有奇效，不該這麽久依然疼痛難忍，亦不該感染發熱。他有些擔憂地看了周溪淺一眼，起身點亮油燈，“起來喝口水，我去找個大夫。”
油燈照亮了眼前光景，淩晉持燈走進，俯下身靠近周溪淺，卻突然發現被褥末端露出了一小截衣料，是周溪淺白日所穿的外褲。
淩晉視線在上面一凝，反應過來什麽。
他倏然看向周溪淺，“你沒上藥？”
油燈下的淩晉目光淩厲，周溪淺嚇得一個瑟縮，還不及張口，淩晉已一把掀開被褥，周溪淺上身穿著裏衣，下、身卻裳褲俱全，一換未換。
淩晉面色冷了下來，他看著周溪淺，厲聲道:“脫了。”
周溪淺愕然看向他，淩晉的聲音卻愈發冰冷：“還是等我動手？”
周溪淺咬緊牙關，薄薄的胸膛輕輕顫抖起來。淩晉就站在不遠處，神情前所未有的陰沈，周溪淺擡起手，在淩晉冰冷的目光下，顫抖地解向自己的腰間。他身上穿的是淩晉為他準備的紗衣，腰間的系帶軟薄繁覆，他指尖纏繞，解不開。
淩晉冷冷看著，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周溪淺唇抿成一條直線，雙睫盈出水汽，好像整個人被欺負狠了，指尖還在打著顫。淩晉看著驚駭的少年，郁火奇異地消散了，他垂眸看了周溪淺一眼，聲音低緩：“先抽左邊的絲帶。”
周溪淺敏銳地察覺到一絲變化，好似有什麽事情在取悅著那油燈後冷肅的煞神，他有些不解地擡起眸，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
少年雙目濕紅，睫毛沾水，好一副可憐模樣。
淩晉的目光微微一頓，唇角的弧度和緩下來，他眉梢微揚，“怎麽不解了？”
少年的眼神又可憐又驚疑，他感覺淩晉似乎不再介懷上藥，可他沒有證據。
淩晉沿榻坐下，取過周溪淺放在枕邊的藥膏，看向他，“自己抹，還是我幫你抹？”
周溪淺的臉轟然熱了起來，指尖從繁覆的衣帶中脫離，接過淩晉的藥。
淩晉低頭看著他，“為什麽之前不塗藥？”
“我……脫不下衣服來。”
“因為腿疼？”
周溪淺悶悶“嗯”了一聲。
“因為怕疼，所以不起身塗藥，以致感染害熱，你可知危險？”
周溪淺看了他一眼，“……我沒想不塗。”
“嗯？”
“我想過一會兒再塗，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睡著了。”
淩晉的目光沈沈地落在周溪淺的面上，良久，低聲道：“我不該著急走。”
周溪淺長睫輕顫，他別過臉，用有限的動作，背對淩晉。
少年薄削的身姿落入淩晉眼簾，淩晉收回目，起身來到案邊，把油燈挑亮，從爐中倒出一盞水，試了試溫度。
“自己塗，塗完後，起來喝水。”
周溪淺側過身去，伸出手，解向自己的裳帶。窸窸窣窣的布料聲在靜夜中響起，周溪淺解開裳帶，褪下外裳，小心地分開|\腿。他穿著一件分襠下褲，衣料掩映下的深處，皮膚紅腫，血痕數處。
他沒有回頭，也大約知道淩晉不會偷窺，可仍舊兩頰發燙，他將藥盒旋開，用玉片蘸取乳白藥脂，往傷口抹去。
他輕輕嘶了一口氣，傷口在這幾日反覆破損，藥膏觸碰處，疼得鉆心。
他咬住下唇，抑住喉間聲音，閉目抹了兩處，而後靠在榻上，疼得抽氣。
淩晉靜等了片刻，聽到聲音不對，轉身看去，周溪淺背對著他，纖薄脊背緊緊繃著。
淩晉只忖了不到片刻，便起身來到周溪淺身邊，捏住了他的手腕。
周溪淺猝然回望，淩晉已越過身體，取走他手中的藥膏。他的視線離開周溪淺驚駭的雙眸，掃向少年微敞的腿|、 間，那處白嫩軟腴，傷口鮮紅，看起來確實有些可憐。
淩晉面無表情坐在榻上，手上輕柔沈穩，不出片刻，所有泛著鮮紅的傷口皆均勻塗上了透明膏脂。他用被褥蓋上周溪淺軟嫩的大腿，直起身，喉間哼笑一聲，“騎馬還穿分襠褲。”
周溪淺雙頰通紅，嘟囔道：“胡人才合襠。”
“嗯，那你以後繼續分襠。”
周溪淺紅著臉沒什麽氣勢地剜了淩晉一眼，淩晉道：“起來喝點水。”
周溪淺自己支著身子窸窸窣窣地坐起身來，淩晉已端來碗盞，遞到周溪淺唇邊。周溪淺就著淩晉的手緩緩飲盡，淩晉便折身又倒來一碗。
周溪淺看著唇邊的碗，拿眼瞄向淩晉。
淩晉道：“又要生什麽事？”
周溪淺道：“你不問緣由，便斥責人。”
“所以呢？”
周溪淺板下臉，他的腿抹上藥已不那麽疼，於是他推開碗盞，道：“你應當向我道歉。”
淩晉勾了勾唇，“嗯。”
“嗯是什麽意思？”
“接受你的意見。”
周溪淺方要張口，淩晉抽回碗，轉身放回案邊，“不渴就睡覺。”
周溪淺的視線追著他，“那你去哪？”
淩晉回頭看了他一眼，“等你睡著，看看你能不能退熱。”
周溪淺眼珠子轉了轉，“哦”了一聲，縮回榻中。
他重新躺下，拉上被褥，蓋在身上，“那你不睡嗎？”
“不困。”
“你在外面跑了一天，這樣還不困嗎？”
淩晉的聲音自榻外傳來，“不想睡，就起來讓我考考你文書的記誦情況。”
周溪淺哪裏想到出門在外還要考校文書？他心中一驚，連忙閉上雙眼。
其實他已經很困倦的，溫病讓他頭腦嗡鳴，陣陣昏然，可他不想睡，於是沒過多久，他又悄然睜開眼，“你睡了嗎？”
淩晉正支在案邊小憩，聞聲睜開眼，“你還有什麽事？”
“你還沒道歉呢。”周溪淺小聲嘟囔。
淩晉起身來到周溪淺身邊，伸手，在周溪淺頭上揉了一下。
指間刮過少年滾燙的面頰，淩晉收回手:“可以睡了嗎？”
周溪淺眸光閃了閃，乖乖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唇角悄悄抿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作者有話說】
嘻嘻嘻，今天提前一點點吧？
ps親愛的審核君， 兩只小可愛只是在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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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
“是啊！小公子連晚膳都沒吃，睡到了這兒呢！”
淩晉微微皺了皺眉，“我去看看他。”
淩晉來到周溪淺房間，周溪淺果然在睡覺。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木窗瀉下的一點月光。窗戶的斜對面是周溪淺的床榻，黑幢幢的，朦朧不清。
淩晉走近，聽到了周溪淺沈急的呼吸，他感到有些不對，伸手覆上他的面龐，居然是滾燙的。
他坐在榻旁，拍了拍他的臉，“周溪淺，醒醒。”
周溪淺叫他拍的頭顱微晃，迷迷糊糊睜開眼，黑暗中他眸底暗芒細碎，看起來比平時軟，他啞著嗓子道：“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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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很疼。”
“沒別的地方？”
周溪淺點點頭。
淩晉皺了下眉，他的金瘡藥有奇效，不該這麽久依然疼痛難忍，亦不該感染發熱。他有些擔憂地看了周溪淺一眼，起身點亮油燈，“起來喝口水，我去找個大夫。”
油燈照亮了眼前光景，淩晉持燈走進，俯下身靠近周溪淺，卻突然發現被褥末端露出了一小截衣料，是周溪淺白日所穿的外褲。
淩晉視線在上面一凝，反應過來什麽。
他倏然看向周溪淺，“你沒上藥？”
油燈下的淩晉目光淩厲，周溪淺嚇得一個瑟縮，還不及張口，淩晉已一把掀開被褥，周溪淺上身穿著裏衣，下、身卻裳褲俱全，一換未換。
淩晉面色冷了下來，他看著周溪淺，厲聲道:“脫了。”
周溪淺愕然看向他，淩晉的聲音卻愈發冰冷：“還是等我動手？”
周溪淺咬緊牙關，薄薄的胸膛輕輕顫抖起來。淩晉就站在不遠處，神情前所未有的陰沈，周溪淺擡起手，在淩晉冰冷的目光下，顫抖地解向自己的腰間。他身上穿的是淩晉為他準備的紗衣，腰間的系帶軟薄繁覆，他指尖纏繞，解不開。
淩晉冷冷看著，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周溪淺唇抿成一條直線，雙睫盈出水汽，好像整個人被欺負狠了，指尖還在打著顫。淩晉看著驚駭的少年，郁火奇異地消散了，他垂眸看了周溪淺一眼，聲音低緩：“先抽左邊的絲帶。”
周溪淺敏銳地察覺到一絲變化，好似有什麽事情在取悅著那油燈後冷肅的煞神，他有些不解地擡起眸，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
少年雙目濕紅，睫毛沾水，好一副可憐模樣。
淩晉的目光微微一頓，唇角的弧度和緩下來，他眉梢微揚，“怎麽不解了？”
少年的眼神又可憐又驚疑，他感覺淩晉似乎不再介懷上藥，可他沒有證據。
淩晉沿榻坐下，取過周溪淺放在枕邊的藥膏，看向他，“自己抹，還是我幫你抹？”
周溪淺的臉轟然熱了起來，指尖從繁覆的衣帶中脫離，接過淩晉的藥。
淩晉低頭看著他，“為什麽之前不塗藥？”
“我……脫不下衣服來。”
“因為腿疼？”
周溪淺悶悶“嗯”了一聲。
“因為怕疼，所以不起身塗藥，以致感染害熱，你可知危險？”
周溪淺看了他一眼，“……我沒想不塗。”
“嗯？”
“我想過一會兒再塗，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睡著了。”
淩晉的目光沈沈地落在周溪淺的面上，良久，低聲道：“我不該著急走。”
周溪淺長睫輕顫，他別過臉，用有限的動作，背對淩晉。
少年薄削的身姿落入淩晉眼簾，淩晉收回目，起身來到案邊，把油燈挑亮，從爐中倒出一盞水，試了試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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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晉靜等了片刻，聽到聲音不對，轉身看去，周溪淺背對著他，纖薄脊背緊緊繃著。
淩晉只忖了不到片刻，便起身來到周溪淺身邊，捏住了他的手腕。
周溪淺猝然回望，淩晉已越過身體，取走他手中的藥膏。他的視線離開周溪淺驚駭的雙眸，掃向少年微敞的腿|、 間，那處白嫩軟腴，傷口鮮紅，看起來確實有些可憐。
淩晉面無表情坐在榻上，手上輕柔沈穩，不出片刻，所有泛著鮮紅的傷口皆均勻塗上了透明膏脂。他用被褥蓋上周溪淺軟嫩的大腿，直起身，喉間哼笑一聲，“騎馬還穿分襠褲。”
周溪淺雙頰通紅，嘟囔道：“胡人才合襠。”
“嗯，那你以後繼續分襠。”
周溪淺紅著臉沒什麽氣勢地剜了淩晉一眼，淩晉道：“起來喝點水。”
周溪淺自己支著身子窸窸窣窣地坐起身來，淩晉已端來碗盞，遞到周溪淺唇邊。周溪淺就著淩晉的手緩緩飲盡，淩晉便折身又倒來一碗。
周溪淺看著唇邊的碗，拿眼瞄向淩晉。
淩晉道：“又要生什麽事？”
周溪淺道：“你不問緣由，便斥責人。”
“所以呢？”
周溪淺板下臉，他的腿抹上藥已不那麽疼，於是他推開碗盞，道：“你應當向我道歉。”
淩晉勾了勾唇，“嗯。”
“嗯是什麽意思？”
“接受你的意見。”
周溪淺方要張口，淩晉抽回碗，轉身放回案邊，“不渴就睡覺。”
周溪淺的視線追著他，“那你去哪？”
淩晉回頭看了他一眼，“等你睡著，看看你能不能退熱。”
周溪淺眼珠子轉了轉，“哦”了一聲，縮回榻中。
他重新躺下，拉上被褥，蓋在身上，“那你不睡嗎？”
“不困。”
“你在外面跑了一天，這樣還不困嗎？”
淩晉的聲音自榻外傳來，“不想睡，就起來讓我考考你文書的記誦情況。”
周溪淺哪裏想到出門在外還要考校文書？他心中一驚，連忙閉上雙眼。
其實他已經很困倦的，溫病讓他頭腦嗡鳴，陣陣昏然，可他不想睡，於是沒過多久，他又悄然睜開眼，“你睡了嗎？”
淩晉正支在案邊小憩，聞聲睜開眼，“你還有什麽事？”
“你還沒道歉呢。”周溪淺小聲嘟囔。
淩晉起身來到周溪淺身邊，伸手，在周溪淺頭上揉了一下。
指間刮過少年滾燙的面頰，淩晉收回手:“可以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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