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警察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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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被警察找上了。
唐玥覺得自己是該好好調整一下狀態, 索性將找她的活兒都給推了，空出一整段時間。
挑了個晴朗的日子，她坐上晃晃悠悠的公交車去市中心。
城市的風景從窗外隨著陽光掠過, 明明只是盯著發了一會兒呆, 車就已經到站了。唐玥匆匆忙忙起身，在司機準備關門前下了車。
李子昂給的地址離公交車站不遠, 走路過去不到十分鐘。
寫字樓大堂寬敞明亮, 安保嚴格。唐玥正準備往前走, 卻被人喊了名字，李子昂竟然已經在旁邊等著了。
唐玥走過去, 開玩笑：“你不會是專門下來接我的吧？”
“那你猜對了。”李子昂看向她, 對視了幾秒後閃過一絲笑意。“畢竟你主動過來, 我當然得親自迎接。”
今天跑這一趟, 是為了取李子昂幫她找到的那本絕版書。人家都已經幫了忙, 她總不能得寸進尺, 還要等人親自把書給她送過去吧。
唐玥跟著他的腳步上了電梯。
李子昂的工作室前陣子剛成立, 就坐落在這棟寫字樓裏，雖然規模不大，但運轉得井井有條。唐玥剛一邁進去, 就有工作室的員工偷偷打量她，還正好被唐玥註意到了，視線相撞間, 氣氛有些尷尬。
唐玥知道別人沒什麽惡意, 只是好奇，也沒有把這插曲放在心上, 反而安撫地沖對方笑了笑。
作為老板，李子昂的辦公室是獨立一間, 跟外面的員工區域隔開，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滿室明亮。在他的桌上放著一個相框，走近一看才發現裱的是一副毛筆字，字體小而雋秀，寫的是溫庭筠的詞。
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唐玥微微挑眉。
詞是好詞，卻一點都不像李子昂的風格。據她所知，李子昂對詩詞歌賦全無興趣，反倒是她和向謹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當老板之後開始裝文藝範兒了？
唐玥微妙地看了李子昂一眼。
打量了一圈，她回到沙發前坐下，剛準備開口，就有職員硬著頭皮過來，說是有一個難纏的大客戶在電話裏點名要李子昂和他談。
李子昂只能抱歉地看著唐玥，請她多坐一會兒。
唐玥自然沒什麽意見。
等李子昂拿上資料冊出去後，她重重地往後靠在沙發上。這間屋子很寬敞，只有她在這裏，反而顯得空曠。
想到工作室本來是李子昂和向謹一起合夥開的，如今只剩下一個人，唐玥眸光一黯。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唐玥立刻坐直了身子。這次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職業正裝的女生，她將一杯水輕輕放到唐玥身前的茶幾上，面露微笑：“請喝水。”
“謝謝。”
送完水，女生並沒有離開，而是反手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唐玥。
“小姐，剛才你的東西掉在了門外，我幫你撿回來了。”
唐玥一楞，下意識地接過信封看了看。
這並不是她的東西。
她想要解釋，卻看到女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這俏皮的模樣沖淡了身著正裝時的嚴肅感。
“先前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東西，撿到之後打開看了看，才發現原來裏面裝的是你的照片，請不要介意。”
已經含在舌尖的話被咽了回去，唐玥擠出一個笑容：“沒關系。”
待女生離開後，唐玥迫不及待地取出了信封裏的東西。裏面果然是她的照片，而且還是一張她非常熟悉的照片。
是了，從李子昂手中接過向謹的遺物時，那本《小王子》裏夾的也是它。
唐玥垂眸，目光落下。
和現在相比，照片上的她還帶著幾分未出校園的稚氣，那是她青春正好的時候。
一個過去的她，令唐玥生出了幾分懷念。
顯而易見，信封的主人是李子昂。照片是向謹拍的，但用的是李子昂的相機，李子昂多留下一張照片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但是他為什麽要留呢？
唐玥的腦子有點亂，電光火石間，一段回憶突兀地冒了出來。
向謹曾在某次吃飯的時候，無意間提起一件事。
“李子昂最近有些奇怪。”
“啊？”唐玥不明所以，“怎麽說？”
“他看我的時候目光閃爍，還經常走神。”向謹沈吟片刻：“我總覺……他好像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後來過了一陣子，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午，向謹突然不經意地問她：“你覺得子昂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唐玥一楞。
向謹頓了頓：“就是你對他的印象怎麽樣？”
唐玥咬著筷子回憶：“還不錯吧，成績好，長得帥，也講義氣。”
她沒有註意到向謹抿緊的唇線，最後總結道：“很適合做朋友。”
向謹睫毛輕顫，擡眸看著唐玥坦然的樣子，一時之間情緒覆雜，最後失笑道：“你說得沒錯，子昂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
“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彼時，唐玥並沒有把這場短暫的會話放在心上。可如今想起來，才覺得透著不對勁。
向謹是不是知道什麽，而李子昂……
一個驚人的念頭從腦子裏閃過，唐玥的身子僵立在原地。
李子昂該不會喜歡她吧？
光是這麽想了一下，她的腦子都快燒壞掉，隱約有種海嘯欲來的危機感，心臟跟著劇烈跳動。
唐玥手忙腳亂地將照片塞回信封，還沒想好怎麽處理，辦公室的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
在看清唐玥手上拿著的東西時，李子昂向前邁的腳步一頓，原本略帶疲憊的眸子向上移，仔細地打量著她的神色。
他的眼神並不嚇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和專註，可唐玥卻感覺自己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她看到李子昂反手把辦公室的門又關上了。
她應該說些什麽，可嗓子卻幹得厲害。她又怕李子昂會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可他竟也什麽都沒說。
兩個人互相望著，詭異地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子昂往前走了幾步，笑道：“原來東西在你這兒，我之前夾在資料冊裏，不小心掉出來了。”
唐玥露出同款笑容，順手將信封到茶幾上，姿態自然：“客戶那邊解決好了？”
“嗯，問題不大。”
關於唐玥有沒有看到照片，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剛剛對視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知肚明，沒有必要再問出口了。
“你這麽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在閑聊了一會兒，又拿到自己想要的絕版書後，唐玥找了個理由，順勢告辭。她確實無法再繼續待下去了，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有點大，她得緩一緩。
李子昂頓了一下。
唐玥總覺得他好像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眼神不由閃爍，但他依舊沒有多問，模樣如常地將她送到了樓下。
走的時候，唐玥沒有回頭。一樓大廳的人來來往往，她也不知道李子昂有沒有站在原地目送她，但她不敢回頭。
坐在回程的車上，李子昂給她發來了消息，讓她路上註意安全，她也客氣地回了一句謝謝。
除此之外，兩人都沒有多言，這便是今天最後的對話。
察覺到李子昂對她抱有好感後，再想起他，唐玥總是帶著幾分局促，心裏抱著能避則避的想法。
但很快她就無暇顧及這件事了，因為派出所的警察突然找上了她，理由是她非法侵吞了他人財產。
唐玥都懵了。
她非法……侵吞他人財產？
她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在夢裏嗎？
唐玥不明所以，但還是急匆匆地趕到了派出所，一進門才發現鐘小詩也在。
她好像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警察也在那裏等著，見人到齊了，把她們帶進了調解室。
穿著警服的男人面色嚴肅，眼底卻閃過一抹無奈，“這位鐘小姐說你侵吞了她男友的財物，是這樣嗎？”
這種男女間的經濟糾紛，他們也很頭疼。
唐玥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萬萬沒想到鐘小詩能癲成這樣。她轉頭看向對方，“你這是什麽意思？”
即便身在派出所，鐘小詩也毫無敬畏之心，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把向謹給你的東西都還回來。”
這種命令的口吻差點把唐玥氣笑。
情侶間送禮物很常見，她和向謹都互相送過，可如今鐘小詩這麽討要，未免不太合適吧，她憑什麽給她。
唐玥轉頭看向警察，努力維持平靜的口吻：“她說的不是事實。那是我的男友，不是她的。我的男友送我禮物，怎麽能算是非法侵吞財物？”
警察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等等……”他艱難地說：“到底是誰的男朋友？”
“我的。”
“我的。”
兩道女聲同時響起。
鐘小詩帶著敵意註視唐玥，唐玥卻沒有理會，而是認真地解釋道：“我和向謹交往的事，周圍的人都知道，包括雙方的家長，不信可以去查。”
這話一出，警察信了大半，轉頭再看到鐘小詩閃爍的眼神，心裏大致有了推斷。
這種事應該放在《守護解放X》裏，給其他人看看有多離譜。
“那又怎麽樣？向謹又不是真心喜歡你，最後能擁有女朋友這個稱呼的人只會是我。”鐘小詩嘴硬著：“因為他只是……”
“因為他只是跟我玩玩而已。”唐玥順嘴接道：“你之前已經說過了，不膩嗎？”
第一次聽到這話時，震驚和憤怒縈繞在唐玥的心頭揮之不去，可後來再聽，那種感覺就漸漸變成了無奈和戲謔。
人的承受能力果然是不斷變強的。
鐘小詩被她的話這麽一堵，臉色很難看，唇瓣張張合合了幾次，最後只憋出一聲冷哼。
就是要這樣。唐玥想，她不能被鐘小詩牽著鼻子走。
面對這出鬧劇，她的腦子卻意外的清醒。唐玥用毫不退讓的神態看著鐘小詩，“你不是說向謹之前有聯系過你嗎？那你叫他過來說清楚。”
既然你說他沒死，那他到底在哪裏？
警察原本頭大，一聽眼睛亮了，“對呀，男方也是當事人，他應該在場。”
鐘小詩瞳孔一顫，恨恨道：“唐玥，你明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他不可能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權衡利弊，最後不甘心道：“算了，我不追究了。”
“那換我追究。”在鐘小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唐玥一字一句道：“你隨意誹謗我，我要追究你的責任。”
鐘小詩面部扭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尖銳又刺耳：“唐玥，你別得寸進尺！”
“都是跟你學的。而且我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有哪一點值得被愛？”唐玥毫不猶豫地反擊，竟出乎意料地把鐘小詩給問怔住了。
警察在旁有些為難，如實道：“其實這種糾紛最好是私下調解，當然主要還是看你們的意願。”
在聽到唐玥的話後，鐘小詩神色受傷，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然露出了不符合她身份的模樣。她再看向唐玥時，沒有了那些自得，輕蔑，敵意……
只剩下難堪。
這樣的她，竟然讓唐玥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
“可是唐玥，你沒時間追究。”鐘小詩咬咬唇，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話。
唐玥一楞。
在她的註視下，鐘小詩露出掙紮的神色，似乎是在遲疑什麽。最後她眼睛一閉，像是豁出去一般說道：“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母親吧。”
什麽意思？
腦袋仿佛被炸開，停止了運轉。在一段時間的怔楞後，唐玥回過神來，還想追問，可鐘小詩已經在調解書上簽完了字，快步走出了派出所。
等唐玥追出去時，只來得及看到她上車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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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昂給的地址離公交車站不遠, 走路過去不到十分鐘。
寫字樓大堂寬敞明亮, 安保嚴格。唐玥正準備往前走, 卻被人喊了名字，李子昂竟然已經在旁邊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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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跑這一趟, 是為了取李子昂幫她找到的那本絕版書。人家都已經幫了忙, 她總不能得寸進尺, 還要等人親自把書給她送過去吧。
唐玥跟著他的腳步上了電梯。
李子昂的工作室前陣子剛成立, 就坐落在這棟寫字樓裏，雖然規模不大，但運轉得井井有條。唐玥剛一邁進去, 就有工作室的員工偷偷打量她，還正好被唐玥註意到了，視線相撞間, 氣氛有些尷尬。
唐玥知道別人沒什麽惡意, 只是好奇，也沒有把這插曲放在心上, 反而安撫地沖對方笑了笑。
作為老板，李子昂的辦公室是獨立一間, 跟外面的員工區域隔開，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滿室明亮。在他的桌上放著一個相框，走近一看才發現裱的是一副毛筆字，字體小而雋秀，寫的是溫庭筠的詞。
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唐玥微微挑眉。
詞是好詞，卻一點都不像李子昂的風格。據她所知，李子昂對詩詞歌賦全無興趣，反倒是她和向謹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當老板之後開始裝文藝範兒了？
唐玥微妙地看了李子昂一眼。
打量了一圈，她回到沙發前坐下，剛準備開口，就有職員硬著頭皮過來，說是有一個難纏的大客戶在電話裏點名要李子昂和他談。
李子昂只能抱歉地看著唐玥，請她多坐一會兒。
唐玥自然沒什麽意見。
等李子昂拿上資料冊出去後，她重重地往後靠在沙發上。這間屋子很寬敞，只有她在這裏，反而顯得空曠。
想到工作室本來是李子昂和向謹一起合夥開的，如今只剩下一個人，唐玥眸光一黯。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唐玥立刻坐直了身子。這次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職業正裝的女生，她將一杯水輕輕放到唐玥身前的茶幾上，面露微笑：“請喝水。”
“謝謝。”
送完水，女生並沒有離開，而是反手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唐玥。
“小姐，剛才你的東西掉在了門外，我幫你撿回來了。”
唐玥一楞，下意識地接過信封看了看。
這並不是她的東西。
她想要解釋，卻看到女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這俏皮的模樣沖淡了身著正裝時的嚴肅感。
“先前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東西，撿到之後打開看了看，才發現原來裏面裝的是你的照片，請不要介意。”
已經含在舌尖的話被咽了回去，唐玥擠出一個笑容：“沒關系。”
待女生離開後，唐玥迫不及待地取出了信封裏的東西。裏面果然是她的照片，而且還是一張她非常熟悉的照片。
是了，從李子昂手中接過向謹的遺物時，那本《小王子》裏夾的也是它。
唐玥垂眸，目光落下。
和現在相比，照片上的她還帶著幾分未出校園的稚氣，那是她青春正好的時候。
一個過去的她，令唐玥生出了幾分懷念。
顯而易見，信封的主人是李子昂。照片是向謹拍的，但用的是李子昂的相機，李子昂多留下一張照片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但是他為什麽要留呢？
唐玥的腦子有點亂，電光火石間，一段回憶突兀地冒了出來。
向謹曾在某次吃飯的時候，無意間提起一件事。
“李子昂最近有些奇怪。”
“啊？”唐玥不明所以，“怎麽說？”
“他看我的時候目光閃爍，還經常走神。”向謹沈吟片刻：“我總覺……他好像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後來過了一陣子，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午，向謹突然不經意地問她：“你覺得子昂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唐玥一楞。
向謹頓了頓：“就是你對他的印象怎麽樣？”
唐玥咬著筷子回憶：“還不錯吧，成績好，長得帥，也講義氣。”
她沒有註意到向謹抿緊的唇線，最後總結道：“很適合做朋友。”
向謹睫毛輕顫，擡眸看著唐玥坦然的樣子，一時之間情緒覆雜，最後失笑道：“你說得沒錯，子昂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
“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彼時，唐玥並沒有把這場短暫的會話放在心上。可如今想起來，才覺得透著不對勁。
向謹是不是知道什麽，而李子昂……
一個驚人的念頭從腦子裏閃過，唐玥的身子僵立在原地。
李子昂該不會喜歡她吧？
光是這麽想了一下，她的腦子都快燒壞掉，隱約有種海嘯欲來的危機感，心臟跟著劇烈跳動。
唐玥手忙腳亂地將照片塞回信封，還沒想好怎麽處理，辦公室的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
在看清唐玥手上拿著的東西時，李子昂向前邁的腳步一頓，原本略帶疲憊的眸子向上移，仔細地打量著她的神色。
他的眼神並不嚇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和專註，可唐玥卻感覺自己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她看到李子昂反手把辦公室的門又關上了。
她應該說些什麽，可嗓子卻幹得厲害。她又怕李子昂會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可他竟也什麽都沒說。
兩個人互相望著，詭異地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子昂往前走了幾步，笑道：“原來東西在你這兒，我之前夾在資料冊裏，不小心掉出來了。”
唐玥露出同款笑容，順手將信封到茶幾上，姿態自然：“客戶那邊解決好了？”
“嗯，問題不大。”
關於唐玥有沒有看到照片，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剛剛對視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知肚明，沒有必要再問出口了。
“你這麽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在閑聊了一會兒，又拿到自己想要的絕版書後，唐玥找了個理由，順勢告辭。她確實無法再繼續待下去了，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有點大，她得緩一緩。
李子昂頓了一下。
唐玥總覺得他好像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眼神不由閃爍，但他依舊沒有多問，模樣如常地將她送到了樓下。
走的時候，唐玥沒有回頭。一樓大廳的人來來往往，她也不知道李子昂有沒有站在原地目送她，但她不敢回頭。
坐在回程的車上，李子昂給她發來了消息，讓她路上註意安全，她也客氣地回了一句謝謝。
除此之外，兩人都沒有多言，這便是今天最後的對話。
察覺到李子昂對她抱有好感後，再想起他，唐玥總是帶著幾分局促，心裏抱著能避則避的想法。
但很快她就無暇顧及這件事了，因為派出所的警察突然找上了她，理由是她非法侵吞了他人財產。
唐玥都懵了。
她非法……侵吞他人財產？
她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在夢裏嗎？
唐玥不明所以，但還是急匆匆地趕到了派出所，一進門才發現鐘小詩也在。
她好像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警察也在那裏等著，見人到齊了，把她們帶進了調解室。
穿著警服的男人面色嚴肅，眼底卻閃過一抹無奈，“這位鐘小姐說你侵吞了她男友的財物，是這樣嗎？”
這種男女間的經濟糾紛，他們也很頭疼。
唐玥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萬萬沒想到鐘小詩能癲成這樣。她轉頭看向對方，“你這是什麽意思？”
即便身在派出所，鐘小詩也毫無敬畏之心，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把向謹給你的東西都還回來。”
這種命令的口吻差點把唐玥氣笑。
情侶間送禮物很常見，她和向謹都互相送過，可如今鐘小詩這麽討要，未免不太合適吧，她憑什麽給她。
唐玥轉頭看向警察，努力維持平靜的口吻：“她說的不是事實。那是我的男友，不是她的。我的男友送我禮物，怎麽能算是非法侵吞財物？”
警察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等等……”他艱難地說：“到底是誰的男朋友？”
“我的。”
“我的。”
兩道女聲同時響起。
鐘小詩帶著敵意註視唐玥，唐玥卻沒有理會，而是認真地解釋道：“我和向謹交往的事，周圍的人都知道，包括雙方的家長，不信可以去查。”
這話一出，警察信了大半，轉頭再看到鐘小詩閃爍的眼神，心裏大致有了推斷。
這種事應該放在《守護解放X》裏，給其他人看看有多離譜。
“那又怎麽樣？向謹又不是真心喜歡你，最後能擁有女朋友這個稱呼的人只會是我。”鐘小詩嘴硬著：“因為他只是……”
“因為他只是跟我玩玩而已。”唐玥順嘴接道：“你之前已經說過了，不膩嗎？”
第一次聽到這話時，震驚和憤怒縈繞在唐玥的心頭揮之不去，可後來再聽，那種感覺就漸漸變成了無奈和戲謔。
人的承受能力果然是不斷變強的。
鐘小詩被她的話這麽一堵，臉色很難看，唇瓣張張合合了幾次，最後只憋出一聲冷哼。
就是要這樣。唐玥想，她不能被鐘小詩牽著鼻子走。
面對這出鬧劇，她的腦子卻意外的清醒。唐玥用毫不退讓的神態看著鐘小詩，“你不是說向謹之前有聯系過你嗎？那你叫他過來說清楚。”
既然你說他沒死，那他到底在哪裏？
警察原本頭大，一聽眼睛亮了，“對呀，男方也是當事人，他應該在場。”
鐘小詩瞳孔一顫，恨恨道：“唐玥，你明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他不可能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權衡利弊，最後不甘心道：“算了，我不追究了。”
“那換我追究。”在鐘小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唐玥一字一句道：“你隨意誹謗我，我要追究你的責任。”
鐘小詩面部扭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尖銳又刺耳：“唐玥，你別得寸進尺！”
“都是跟你學的。而且我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有哪一點值得被愛？”唐玥毫不猶豫地反擊，竟出乎意料地把鐘小詩給問怔住了。
警察在旁有些為難，如實道：“其實這種糾紛最好是私下調解，當然主要還是看你們的意願。”
在聽到唐玥的話後，鐘小詩神色受傷，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然露出了不符合她身份的模樣。她再看向唐玥時，沒有了那些自得，輕蔑，敵意……
只剩下難堪。
這樣的她，竟然讓唐玥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
“可是唐玥，你沒時間追究。”鐘小詩咬咬唇，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話。
唐玥一楞。
在她的註視下，鐘小詩露出掙紮的神色，似乎是在遲疑什麽。最後她眼睛一閉，像是豁出去一般說道：“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母親吧。”
什麽意思？
腦袋仿佛被炸開，停止了運轉。在一段時間的怔楞後，唐玥回過神來，還想追問，可鐘小詩已經在調解書上簽完了字，快步走出了派出所。
等唐玥追出去時，只來得及看到她上車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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