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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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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願意嗎?

面對易太傅的質問, 丁氏非但沒有否認,反而出言譏諷他:“易莊,你好意思說你這些年來待我們母女幾個好嗎?在你心裏, 永遠都裝著你那早逝的前夫人,而易茗月才是你心中唯一認可的嫡女,我的星兒和晟兒連她的汗毛都比不上。”

“湘兒,你這說得什麽話?我幾時待兩個孩子不好了?我對月兒好是因為心疼她年幼喪母, 月兒只剩下我這一個親生父親, 所以會想把曾經虧欠她的都補償給她;可我同樣也愛星兒和晟兒吶!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有一碗水不端平的道理呢?”

易太傅此時已經激動地開始咳嗽起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丁氏接下來說的那番話。

丁氏見他咳嗽不止,突然變了一副嘴臉, 她不再像從前那般裝作柔弱的樣子,而是挎著一張陰森的老臉,狠戾的眼神瞪著面前這個病入膏肓的老男人。

“是, 我的確應該感謝你這麽多年將我這兩個孩子視如己出,你都給他們當父親當了十幾年了,不如好人做到底, 將這偌大的家業都留給我那兩個孩子可好?等你到了黃泉路上,我會給你多燒些紙錢, 讓你在陰曹地府也不愁衣食。”

“你!你說什麽?你是說?星兒和晟兒不是我的孩子?這不可能!”

易太傅聽見這個驚天的消息,本就身體欠安的他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即翻了白眼,倒在了地上。

而站在門外聽到這一切的易茗晟雖然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情, 但得知父親昏倒的時候,他不顧一切地闖了進去, 扶起易太傅的身體,哭喊著:“阿父,你怎麽了?來人吶!快叫大夫吶!救命吶!”

當他把那夜的所見所聞當著大家的面都說出來的那一刻,那塊蒙在丁氏和盧管家臉上的遮羞布終於被撤下了。

茗月雖早就懷疑他二人有私情,但卻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弟妹都不是父親的孩子。

此時,不能接受現實的還有易茗星,她大聲罵道:“不可能!晟兒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聽錯了,我們怎麽可能不是阿父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是……是一個奴才的孩子?不!我是這太傅府的嫡女,是阿父的親生女兒,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茗月推開發瘋的易茗星,走到丁氏的面前,質問她:“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你做出如此下賤之事,敗壞我易家的家風,按照家法,應當被休,然後踢出族譜,趕出家門!”

“慢著!我手握易家家主的遺書,是他親自指定的下一任掌家人,誰敢趕我走?而且就憑你們這幾句話就能斷定我背叛了家主,就說我的孩子不是易家的孩子?這也太荒唐了吧!”

丁氏說著就從袖口拿出一封寫有遺囑的遺書,並當著大家的面念了出來。

易太傅的遺書上寫著,在他身死之後,易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為嫡長子易茗晟,但由於易茗晟尚未達弱冠之年,暫且將管家權交給丁湘。

茗月搶過她手中的遺書,仔細比對父親的字跡,確實有九分相似,但她絕不相信這是父親親手寫的。

她駁斥道:“你這筆跡模仿得是挺像的,但阿父昏迷之前就只有你和他在一起,當然是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了,誰知道你暗中做了什麽手腳?”

“來人,給我把這歌水性楊花的□□趕出去!”

“我有遺書在手,你們誰敢動我?”

丁氏舉著這封遺書守在棺材旁,惡狠狠地盯著眾人,宛如一只發瘋的母狗,只要誰敢過去,必然要撕咬他。

然而就在場面僵持不下之時,門外突然走來一人,正是易太傅的四妹易琦蘭。

易琦蘭手裏也拿著一封遺書,揭穿丁氏醜陋的面目。

她對大家說:“字跡可以模仿,但我阿兄的印章這世間僅有一個,丁氏還不知道阿兄早在上一次我進府探望茗月時,就已經將寫好的遺書交給了我吧?”

易琦蘭一面說著,一面打開那封遺書,這上面的字跡才是易太傅的真筆,而且落款處還蓋有易太傅的印章,那東西是極難造假的。

“不可能!你騙人!”丁氏試圖搶奪那封真跡遺書,卻被易琦蘭推倒在地。

“怎麽不可能?你以為你自己這些年做的這些茍且事能夠瞞著多有人嗎?你以為我死去的阿兄當真是個愚昧無知的人嗎?他其實早就知曉你和老盧那個狗奴才的奸情,但他錯在心慈手軟,念你家境貧寒,父母雙亡,不忍趕你出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了你機會。”

易琦蘭說著便擡起丁氏的下頜,瞪著她:“可你呢?不僅不感恩,卻變本加厲,殘害我阿兄,搶奪易家的遺產,你這等蛇蠍毒婦早在十幾年前就不該讓你進門!”

易琦蘭將當年丁湘是如何耍陰謀嫁入易家的事情當場揭露出來。

原來當年在易茗月的生母簡蓉去世之前,這位本來是簡夫人帶來的陪嫁丫鬟的丁氏女子就開始勾引易太傅。

簡蓉是個大度的女人,她端莊賢惠,什麽都好,唯一就是不好生養,在產下茗月這個女兒後,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大夫說她很難再有身孕了。

為了不讓易家斷後,簡蓉又見自己的陪嫁丫鬟對自己夫君暗生情愫,於是做主讓丁氏做了易莊的通房丫頭,想讓她給易家開枝散葉。

果不其然,這丁氏很快就懷上了易茗星,母憑女貴的她從通房丫頭升到了侍妾的地位。

隨後不久,簡夫人病逝,易太傅又是個念舊情的人,他本不願續弦,但丁氏對其照料有加,他逐漸對其打開了心扉,後來才娶了她做續弦。

易琦蘭又說:“當年丁氏趁著蓉兒阿嫂病重之時就設計爬上了我阿兄的床榻,可好笑的是,我阿兄那陣子因為憂心蓉兒阿嫂的身體,自己的身體也抱恙,更無心情與其他女子同房,丁氏若懷不上孩子,她就只能一輩子做個無名無姓的通房丫頭。”

為了懷上孩子,為了能進一步向上爬,丁氏找到了當時還年輕的盧管家,與之夜夜偷情,很快就有了身孕。

這個時候,病重的簡夫人得知了此事,還以為她是懷了易太傅的骨肉,於是就讓易太傅將她納為侍妾,就算這孩子是庶出,但也終歸是易家的孩子,怎麽也該有個名分。

易琦蘭說到此處,當眾被戳穿偷情生女的丁氏氣急敗壞,大罵易琦蘭胡說八道,讓她拿出證據來。

“你要證據是嗎?我大可將當初給你接生的穩婆找來,問一問這還孩子到底是幾個月生的?從而就可以推測出你幾時受孕的,而恰好那段時間我阿兄又去來廟裏一個月,去給蓉兒阿嫂祈福了,怎麽?你敢讓我把當年的穩婆叫過來嗎?”

丁氏聽聞詞話,心虛地不敢答話,而一旁的盧管家這時終於站了出來,他跪在易茗月和易琦蘭的面前為丁氏求情,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是老奴行差踏錯,犯了死罪,但丁夫人和孩子是無辜的,女公子要罰就殺了老奴吧!老奴絕無怨言。”

易琦蘭又開始冷笑著嘲諷這個癡傻的老奴才。

“你以為犧牲自己就可以保住自己的骨肉,讓你的孩子成為易家名義上的繼承人嗎?可你知道你親生的骨肉是個女兒,無論怎麽排都輪不到她來繼承,而你又以為易茗晟也是你的骨肉,但你不知道的是,丁氏她騙了你,只有易茗星才是你和她茍且偷生生出來的孽種,而晟兒的的確確是我阿兄的孩子,和你這個狗奴才沒有半點兒關系!”

盧管家怔住了,他以為如今易茗星的身世已經敗露,他犧牲自己,甚至犧牲易茗星的前途,至少可以保住易茗晟在易家的嫡長子地位,這樣他還可以在地府做晟兒的父親;可誰知造化弄人,易茗晟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他本就是易莊的嫡長子,他這輩子根本就沒有兒子!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氏,問:“夫人,她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和我說,只要等到家主死了,咱們的兒子就能順理成章的繼承家業,成為易家的掌權人,所以你才讓我給家主下藥的,現在卻告訴我晟兒不是我的兒子,難道這些年都是你在騙我、利用我嗎?”

茗月聽見下藥一事,憤恨至極,忍不住沖到丁氏面前用力地掌摑她。

“易茗月,你反了,你竟然敢打我?”

丁氏捂著自己那邊被扇得通紅的臉,狠狠的看著茗月。

“我不止敢打你,我還想殺了你!我以為你只是水性楊花,幹出那等茍且事,可沒想到你竟然還下藥害死我阿父!你喪盡天良!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就算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為過!”

激動又憤恨的茗月拔下頭上的簪子,正想紮進她的脖子,卻被易琦蘭及時阻止了。

“月兒,萬萬不可!殺了這種人不能臟了自己的手!她既然幹出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自然應該把她送官府,自有律法處置她,更何況在那之前還得把她私吞的財產讓她都吐出來!”

原來在茗月進宮的這段日子裏,易太傅自覺身子抱恙,也不知還能撐多久,但他早就對丁氏的不軌之心有所察覺,所以暗中命人將家中的賬本謄抄一份送去學士府,讓易琦蘭幫忙核對。

易琦蘭在核對這些年的賬本時,發現丁氏在這些年裏私自用她的名義購買了不少田地、莊鋪,還變賣了江南易家老宅裏不少私有財產。

她把這些賬本問題一一擺出來當面與丁氏對峙,此刻的丁氏已然失勢,再怎麽辯解也沒有用了。

她兩手一攤,一副耍無賴的樣子,仿佛在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如今所有真相大白,是時候該清理門戶了,易琦蘭將易太傅生前的遺囑念了出來,他死後,將管家權及整個易家所有的家產都交給嫡長女易茗月,

茗月作為易家的掌權人,對著眾人宣布:“既然證據確鑿,那就報官吧!將這婦人送進官府,要斬還是流放,一切聽官府處置。盧管家背叛家主,與毒婦私通,罰以杖刑一百,遣回原籍。至於她和盧管家所生的女兒,理應被剔除族譜,趕出易家。”

聽到這個決定,一旁的易茗星瞬間像失了魂魄般倒在棺材旁。

茗月見狀不忍,於是又說:“她雖性格乖張跋扈,被丁氏帶壞了,但家醜不應外揚,且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孩子,暫且讓她以易家庶女的身份留在族譜,只要她日後安分守己,作為長姊,我會為她尋個好人家出嫁。”

她話音剛落,方才還失了魂魄般的易茗星此刻無助地哭了起來,茗月讓婢女先帶她回去休息。

然後她又繼續宣布:“我雖是易家的嫡長女,但易茗晟是易家的嫡長子,日後待其弱冠,我會將管家權逐漸轉交給他,他會是易家未來的家主。”

易茗晟跪在茗月面前,懇求道:“阿姊,我可以不要易家的家業,也不要這管家權,我只求阿姊能不能放過我阿母,她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可她畢竟是生我養我的阿母,求阿姊給她一條生路吧!”

“晟兒,你先起來,我知你心軟慈孝,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錯了就該接受懲罰。念在她為易家生兒育女的份上,我會讓官府大人給她一條生路,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雖可免於一死,但也得被判刺字流放。晟兒,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能大度到這兒了,畢竟阿父的屍骨未寒,我也要給他一個交代。

易茗晟哭著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官府的人帶走,他無能為力,但也無可奈何。

在處理完易家的事情後,易琦蘭將那封遺書交給了茗月,幫她一起辦好易太傅的喪事,直到出殯完才回了自己的家。

另一頭,皇宮裏發生宮變,皇後失勢被廢,貶為庶人,將其軟禁在皇家劉氏祠堂,永生懺悔。

鄔家起兵謀反,被皇帝奪去爵位,理應滿門抄斬,但皇帝仁慈,只是將鄔皇後的兄長鄔長卿擇期問斬,妻女均被發配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太子慈孝,為替母還債,自願放棄儲君之位,陪伴廢後鄔氏長伴青燈古佛。

被做成人彘的冉夫人雖然被救了出來,但她多年以來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早已神智不清,認不得人了,且身子已經垮了,被救出來後沒多久就斷了氣。

狼王辰旭雖見了生母最後一面,但卻相見不相識,還沒能說上半句話,冉夫人就過世了。

皇帝想要公開認回這個失而覆得的七皇子,可被辰旭一語回絕,他雖然已經不恨自己的生父生母了,但也並未想過要回到皇宮生活。

辰旭告別皇帝之後來到了易府,此時的易茗月剛處理完易太傅的喪事,身心俱疲的她只想好好歇上幾日。

“月兒,你打算繼續留在易家,還是和孤一起回狼牙山?”

狼王小心翼翼地詢問她,他雖很想帶她走,但因為愛她又必須學會尊重她,他不敢逼她選擇,只是在心裏默默期待著茗月會選擇他。

茗月沈默了片刻,她仰望著夜空中飛過的候鳥,陷入了沈思。

辰旭沒有再追問她,而是靜靜地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仰望星空中的那輪明月,清冷的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拉長了地上的影子。

“月兒,你在看什麽?”

“小狼,那是狼牙山的方向嗎?”

“嗯,怎麽了?”

“小狼,我們成親吧!”

“啊?現在嗎?”

“不是現在,是三年後,阿父過世,我得為其守孝,而且晟兒還沒長大,在這期間,我得打理家業,三年期滿,我會去狼牙山找你的。”

聽到茗月這麽說,狼王辰旭難言內心的欣喜之情,他半跪在茗月身旁,對她說:“可以,莫說三年,哪怕是三十年,孤也願意等,這三年,孤願意陪著你在京城生活。”

“你不用在這裏陪我三年,你還有狼群要守護。”

茗月雖然也想他一直陪在身邊,但她不能如此自私,她有她作為易家嫡長女該承擔的責任,而辰旭也有他作為狼王要守護的“家人”。

既然辰旭選擇尊重她的決定,那她也要為他著想。

辰旭將她摟在懷中,笑道:“孤這個狼王年紀大了,是時候將狼群/交給少狼了,而且……不僅它們是孤的家人,你也是啊!”

“那你真的不打算回狼牙山了嗎?”

茗月順勢勾住他的脖子,與之四目相對,暧昧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

“偶爾回一下吧!狼群如果有事需要孤,母狼會來找孤的,不用擔心它們,現在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嗯?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辰旭突然嘴角輕揚,露出邪魅的笑容,“因為,孤現在想吃了你。”

說完,他便攔腰抱起茗月往房間裏走去。

茗月羞澀地將臉埋在他溫熱的胸膛之中。

簾帳之中,她躺在床上,抵著他的身子,搖頭道:“現在是守孝期間,不可以!”

辰旭失落的嘆了口氣:“好吧!那件事孤可以等,但有件事孤等不及了。”

“什麽事?”

還未等茗月反應過來,狼王炙熱的唇便吻了上來,不知吻了多久,直到茗月依稀聽見狼牙山的方向似乎傳來陣陣狼嚎。

她推開辰旭,看向窗外,皎潔的明月正照在兩人的頭頂之上,映出她緋紅的臉頰。

茗月問道:“是它們在嚎叫嗎?它們在叫什麽?”

“不,不是它們在叫,是孤的內心在嚎叫,月兒,你願意一輩子和孤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嗎?”

茗月的臉上飛上一抹紅霞,她低聲回應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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