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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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消失
蒼白的指尖挑開襯衫的衣扣, 郁懷枳緊盯著江時野淡然的眼睛。
指腹微涼，輕觸上江時野的喉結，又緩緩下滑，輕撫對方突出的鎖骨。
“我感覺得出來。”郁懷枳緩緩傾身, 兩人間的距離無限地拉近。
他眼睛微瞇, 不想錯過江時野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們沒有做過, 對不對？”
他聲音低淺，語氣不知是在疑問還是陳述。
但他知道，極近的距離能讓對方將他的話聽得分明。
江時野望著眼前的人，喉結微動。
四目相視間, 暗流湧動。
江時野眉頭輕蹙, 似乎已經能猜出郁懷枳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果然, 見江時野保持沈默, 郁懷枳又逼近一步。
“聽說，男人的性、和愛, 可以分離。”
他的指尖往下, 沿著襯衫的邊沿，逐漸下落，最終隱沒在紐扣深處。
“他沒有滿足你的部分……”
郁懷枳垂下眼, 幽深的視線似要從已經半解的領口處愈加深入。
“……我可以代替他、滿足你。”
江時野胸口起伏了一瞬，不知道是被他的指尖溫度涼到，還是被他自賤的話語氣到。
他擡起手，止住郁懷枳還要下探的動作。
“你怎麽知道, 我和他沒做過？”
江時野的語氣涼薄，眼神帶著冷意。
甩開郁懷枳的手, 他退後半步：“請你自重。”
江時野的動作不算溫柔，像是丟垃圾一樣, 將他的手拋到了一邊。
郁懷枳垂下頭，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
就好像在看被江時野不屑一顧的自己。
怒火依然在冒火星，但江時野看到郁懷枳此刻蒼白的面色，又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移開視線，不想在這個荒唐的話題上再做糾纏。
正想離開，讓郁懷枳冷靜下來，沒想到剛邁開腳步，卻被郁懷枳摟住腰，在郁懷枳的用力下，兩人步步後退，直到江時野的背部抵上冰涼的墻面。
“你還要幹什麽！”江時野語氣更嚴厲了一些。
他想要推開郁懷枳，郁懷枳卻一味埋頭在他肩膀處，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就一次……好不好？”他卑微懇求，“我們做一次。”
江時野眉頭仍皺著：“不可能。”
“為什麽？”郁懷枳顫抖著深吸一口氣，“你不會吃虧的。”
“我絕不會讓他知道！”他一步步妥協。
江時野咬了咬牙，不想再和他玩這個游戲：“你有病就去治！”
“我沒有！”郁懷枳身體莫名一抖，猛地擡起頭：“我沒有病！”
他雙眼赤紅，眼尾還有淚水未幹的痕跡，眸中有不甘、脆弱，還有昭然的偏執。
江時野看著他執拗的神情，原本燃燒的怒火一窒，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面對江時野帶有探究的目光，郁懷枳偏過頭，狼狽躲過他的註視。
沈默在此刻蔓延，徒留郁懷枳未能平息的呼吸聲。
對方顯然不太能控制住情緒，他反覆做了幾個深呼吸，依然沒能平靜下來。
“對不起。”郁懷枳徹底轉過身，聲音沈沈：“我今天先回去了。”
沒等江時野回答，他便落荒而逃。
江時野下意識擡手，卻又收回，沈默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
-
自那天之後，郁懷枳再沒出現過。
也許是清醒後，也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有多離譜。
江時野依然過著自己的生活。
只是總有人不想讓他安穩度日。
“這人就是網上說的那個主播吧？”
江時野站在講臺後，正在電腦上操作準備打開ppt的時候，有聲音在臺下竊竊私語。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你看他眼睛，明顯就是啊。”有人故意揚聲附和。
“這種人竟然還能當老師啊。”
果然，重點出現了。
“準備上課了，請安靜。”
反手叩了叩講臺，江時野擡眼，看到大家視線都集中到自己這裏。
無視他們眸中異樣覆雜的情緒，江時野只是冷聲道：“請不要討論和課堂內容無關的東西。”
勉強順利地上完這節課，江時野收拾東西，快速出門。
比起網絡上被人詆毀，江時野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秦宇的教學機構。
所以他走到秦宇的辦公室。
“馬上假期要到了，你跟我說要休假？”秦宇滿臉不認同。
“我的事，影響有點大。”江時野坐在他對面，面上依然平靜，“等這陣子過去了再說吧。”
“那要是過不去呢？”秦宇下意識問。
他咂舌，意識到自己也太不會聊天了。
於是換個問題：“你覺得要多久？”
普通人面對風波，除了等待時間過去，似乎也做不了什麽。
江時野對此還算有經驗：“一個月吧。”
他放松脊背，靠向沙發靠背，灰藍色的視線轉向秦宇背後大窗外的風景。
無論他們討論的內容多麽晦暗，陽光總是一如既往地照耀著大地，平等地給予生機。
不知道是不是秦宇的錯覺，他感覺江時野的聲線中也被染上了一絲暖意。
他眨了眨眼，看到江時野唇角輕揚：“正好，我也想給自己放假一個月。”
歲月變換，江時野已經不是當初站在街邊，狼狽地如同被遺棄的家寵的青年。
秦宇能感受到，對方已經更堅韌，更有力量。
於是他也放心地笑起來：“好吧~誰讓我寵你呢~”
“那就放你一個月的假，底薪照付。”
“享受你的假期吧~”
-
江時野就這樣消失了。
連莊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面對攝像頭，莊樁讀著直播間裏的彈幕。
“熾野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哇。”
“什麽時候回來？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為什麽不著急？”莊樁心大地擺了擺手，“他那麽大的人了，難道還能把自己弄丟了？”
“放心，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去旅旅游放松下心情。”
他胡亂猜測，但不得不說，他的腦回路和江時野還是有些重合的。
【嗚嗚嗚他不會就此退網吧？】
【也可以理解吧，畢竟三次元的工作都被爆出來了……】
【有些人真的有毒，網上事網上畢不行嗎？熾野又不是觸犯了法律，人家自己和什麽人交往還要網友管？？】
【不過沒想到熾野竟然是機構老師，那家機構的老板還發動態力挺他呢。說他工作認真，作風優良，網上的言論都是汙蔑、無稽之談。】
【熾野已經消失半個月了嗚嗚嗚，想他想他……】
因為熾野的突然消失，他的視頻再度引起廣泛關註。
在這次人氣主播扶持活動中，毫無疑問拔得了頭籌。
當然，因此也有了更多的質疑聲，覺得他德不配位，更有聆風的粉絲在公司官號下投訴，認為這樣有黑點的主播，不應該作為值得被A站重點培養的對象，敗壞A站的風評。
如果A站一直這樣拎不清，那麽他們希望聆風令覓其他更優秀的公司，而不是身處淤泥中，自己也被帶壞了。
顯然，這場風波是由於聆風想要換平臺的心在蠢蠢欲動，以及競爭公司為聆風中斷合同提前造的勢。
郁懷枳早就查清了這一層的利益關系，之所以沒出手，只是想等幕後真正的操縱者出現。
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查出對方，江時野就先一步離開了。
這一次消失，他又要浪費多少生命，才能和對方重逢？
看著門外面容蒼白憔悴的人，莊樁心裏暗嘆一聲，側身讓他進門。
郁懷枳沒有客套，徑直走入。
“他沒回來？”
每天，他只會問這一個問題。
郁懷枳聲音喑啞，眼內紅血絲明顯，顯然沒有休息好。
莊樁真怕對方沒等到江時野回來，自己先垮了。
“……沒有。”莊樁不忍心地說出現實。
郁懷枳便沒再說話，像游魂般走進了江時野的臥室。
門哢嗒一聲被鎖上。
這段時間，郁懷枳除了要去公司工作，其餘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江時野的房間裏。
莊樁也不知道他在裏面做什麽，只是對方只要一進去就沒了動靜，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莊樁長嘆一聲，坐回沙發，吃自己做好的飯菜。
賣相這麽好的菜，香味恐怕能讓鄰居都忍不住想過來一起吃，偏偏入不了郁懷枳的眼。
真是不識貨！
他惡狠狠咀嚼著米飯，一邊看向飯碗旁的手機。
和江時野的聊天框內，只有他這邊發出的信息。
【你去哪裏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郁懷枳來找你了。】
【他想去你房間，我沒攔住。】
【他住下了噢！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
【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最後一條是前天發的，莊樁忍不住又發了一條。
【房租該交了啊！[怒]】
空曠極簡的小屋裏，落地窗外的陽臺上，正放著一張躺椅。
江時野躺在躺椅上，一條長腿半曲，悠悠伸手從身旁桌上拿起一杯飲料。
臨近暑假，天氣已經熱起來。
所以他沒去逐漸人擠人的沙灘，而是挑了個僻靜的地方，在空調間內欣賞不遠處的海景。
碧海藍天，水天一線，廣闊的天地間能容納所有雜質。
沒有什麽能比這更能驅散人心內的陰霾。
既然當初他能離開那些流言蜚語，沒道理現在的他不行。
“滋滋——”
被棄置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震動。
屏幕亮起，顯示是來自“壯壯”的信息。
可惜，並沒有能獲得手機主人的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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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微涼，輕觸上江時野的喉結，又緩緩下滑，輕撫對方突出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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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微瞇, 不想錯過江時野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們沒有做過, 對不對？”
他聲音低淺，語氣不知是在疑問還是陳述。
但他知道，極近的距離能讓對方將他的話聽得分明。
江時野望著眼前的人，喉結微動。
四目相視間, 暗流湧動。
江時野眉頭輕蹙, 似乎已經能猜出郁懷枳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果然, 見江時野保持沈默, 郁懷枳又逼近一步。
“聽說，男人的性、和愛, 可以分離。”
他的指尖往下, 沿著襯衫的邊沿，逐漸下落，最終隱沒在紐扣深處。
“他沒有滿足你的部分……”
郁懷枳垂下眼, 幽深的視線似要從已經半解的領口處愈加深入。
“……我可以代替他、滿足你。”
江時野胸口起伏了一瞬，不知道是被他的指尖溫度涼到，還是被他自賤的話語氣到。
他擡起手，止住郁懷枳還要下探的動作。
“你怎麽知道, 我和他沒做過？”
江時野的語氣涼薄，眼神帶著冷意。
甩開郁懷枳的手, 他退後半步：“請你自重。”
江時野的動作不算溫柔，像是丟垃圾一樣, 將他的手拋到了一邊。
郁懷枳垂下頭，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
就好像在看被江時野不屑一顧的自己。
怒火依然在冒火星，但江時野看到郁懷枳此刻蒼白的面色，又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移開視線，不想在這個荒唐的話題上再做糾纏。
正想離開，讓郁懷枳冷靜下來，沒想到剛邁開腳步，卻被郁懷枳摟住腰，在郁懷枳的用力下，兩人步步後退，直到江時野的背部抵上冰涼的墻面。
“你還要幹什麽！”江時野語氣更嚴厲了一些。
他想要推開郁懷枳，郁懷枳卻一味埋頭在他肩膀處，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就一次……好不好？”他卑微懇求，“我們做一次。”
江時野眉頭仍皺著：“不可能。”
“為什麽？”郁懷枳顫抖著深吸一口氣，“你不會吃虧的。”
“我絕不會讓他知道！”他一步步妥協。
江時野咬了咬牙，不想再和他玩這個游戲：“你有病就去治！”
“我沒有！”郁懷枳身體莫名一抖，猛地擡起頭：“我沒有病！”
他雙眼赤紅，眼尾還有淚水未幹的痕跡，眸中有不甘、脆弱，還有昭然的偏執。
江時野看著他執拗的神情，原本燃燒的怒火一窒，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面對江時野帶有探究的目光，郁懷枳偏過頭，狼狽躲過他的註視。
沈默在此刻蔓延，徒留郁懷枳未能平息的呼吸聲。
對方顯然不太能控制住情緒，他反覆做了幾個深呼吸，依然沒能平靜下來。
“對不起。”郁懷枳徹底轉過身，聲音沈沈：“我今天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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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之後，郁懷枳再沒出現過。
也許是清醒後，也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有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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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影響有點大。”江時野坐在他對面，面上依然平靜，“等這陣子過去了再說吧。”
“那要是過不去呢？”秦宇下意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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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變換，江時野已經不是當初站在街邊，狼狽地如同被遺棄的家寵的青年。
秦宇能感受到，對方已經更堅韌，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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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時野就這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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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攝像頭，莊樁讀著直播間裏的彈幕。
“熾野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哇。”
“什麽時候回來？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為什麽不著急？”莊樁心大地擺了擺手，“他那麽大的人了，難道還能把自己弄丟了？”
“放心，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去旅旅游放松下心情。”
他胡亂猜測，但不得不說，他的腦回路和江時野還是有些重合的。
【嗚嗚嗚他不會就此退網吧？】
【也可以理解吧，畢竟三次元的工作都被爆出來了……】
【有些人真的有毒，網上事網上畢不行嗎？熾野又不是觸犯了法律，人家自己和什麽人交往還要網友管？？】
【不過沒想到熾野竟然是機構老師，那家機構的老板還發動態力挺他呢。說他工作認真，作風優良，網上的言論都是汙蔑、無稽之談。】
【熾野已經消失半個月了嗚嗚嗚，想他想他……】
因為熾野的突然消失，他的視頻再度引起廣泛關註。
在這次人氣主播扶持活動中，毫無疑問拔得了頭籌。
當然，因此也有了更多的質疑聲，覺得他德不配位，更有聆風的粉絲在公司官號下投訴，認為這樣有黑點的主播，不應該作為值得被A站重點培養的對象，敗壞A站的風評。
如果A站一直這樣拎不清，那麽他們希望聆風令覓其他更優秀的公司，而不是身處淤泥中，自己也被帶壞了。
顯然，這場風波是由於聆風想要換平臺的心在蠢蠢欲動，以及競爭公司為聆風中斷合同提前造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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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查出對方，江時野就先一步離開了。
這一次消失，他又要浪費多少生命，才能和對方重逢？
看著門外面容蒼白憔悴的人，莊樁心裏暗嘆一聲，側身讓他進門。
郁懷枳沒有客套，徑直走入。
“他沒回來？”
每天，他只會問這一個問題。
郁懷枳聲音喑啞，眼內紅血絲明顯，顯然沒有休息好。
莊樁真怕對方沒等到江時野回來，自己先垮了。
“……沒有。”莊樁不忍心地說出現實。
郁懷枳便沒再說話，像游魂般走進了江時野的臥室。
門哢嗒一聲被鎖上。
這段時間，郁懷枳除了要去公司工作，其餘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江時野的房間裏。
莊樁也不知道他在裏面做什麽，只是對方只要一進去就沒了動靜，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莊樁長嘆一聲，坐回沙發，吃自己做好的飯菜。
賣相這麽好的菜，香味恐怕能讓鄰居都忍不住想過來一起吃，偏偏入不了郁懷枳的眼。
真是不識貨！
他惡狠狠咀嚼著米飯，一邊看向飯碗旁的手機。
和江時野的聊天框內，只有他這邊發出的信息。
【你去哪裏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郁懷枳來找你了。】
【他想去你房間，我沒攔住。】
【他住下了噢！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
【準備什麽時候回來？】
最後一條是前天發的，莊樁忍不住又發了一條。
【房租該交了啊！[怒]】
空曠極簡的小屋裏，落地窗外的陽臺上，正放著一張躺椅。
江時野躺在躺椅上，一條長腿半曲，悠悠伸手從身旁桌上拿起一杯飲料。
臨近暑假，天氣已經熱起來。
所以他沒去逐漸人擠人的沙灘，而是挑了個僻靜的地方，在空調間內欣賞不遠處的海景。
碧海藍天，水天一線，廣闊的天地間能容納所有雜質。
沒有什麽能比這更能驅散人心內的陰霾。
既然當初他能離開那些流言蜚語，沒道理現在的他不行。
“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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