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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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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認輸

“我們重新在一起, 好不好?”

沒有給江時野發問的機會,郁懷枳率先開口。

江時野眉頭微挑,沒想到郁懷枳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重逢以來,他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暧昧不清, 他沒有拒絕郁懷枳的刻意接近, 卻也暫時沒有覆合的想法。

曾經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他不覺得只是單純的歲月流逝,便能將他們之間的差距抹平。

郁懷枳濃黑的眸子望著江時野,緩緩傾身,試探性地靠近。

兩人間只有咫尺的距離, 卻最終被江時野擡手, 停止在這一瞬。

“不好。”江時野拒絕。

郁懷枳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但還是難以遮掩眸中失落的情緒。

“因為莊樁?”他明知故問。

江時野眉頭微蹙, 未置可否。

此時此刻,似乎也沒有其他比莊樁更好的擋箭牌。

“沒關系的。”郁懷枳看著江時野, 倏爾輕笑了一聲。

他聲音低低的, 眸中情緒濃重。

“我不介意。”

江時野看不懂郁懷枳此時笑容的含義。

“……什麽意思?”

兩人一個高位、一個低位,郁懷枳雙眼垂下,眼睫在眼下垂落一片陰影。

“我說, 和我在一起。”他吐字清晰。

雙手輕撫上江時野的面頰,郁懷枳自我放棄般輕聲道:“你可以繼續和莊樁在一起。”

“你不用和他分手。”

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在說,眼眶逐漸泛上紅意。

“我們只發展地下的關系。”

“我發誓,絕不會讓他發現……”

說到後面, 江時野幾乎可以看見他眼底盈起的淚滴。

記憶中,郁懷枳雖然喜歡黏著他、無視他的冷臉一次次主動送溫暖, 但如此時這般卑微的模樣,他從未見過。

如礁石般堅硬的心竟隱隱泛起疼痛。

江時野眉頭皺得更緊了。

郁懷枳卻以為這是拒絕。

他垂下頭, 無法自抑地強硬地將自己埋入江時野的懷中。

“我回來晚了,對不對……”他聲音裏帶著濕意。

瘦削的脊背肉眼可見地在顫抖。

江時野不自禁擡手,寬大的手掌落到需要憐憫的人身上。

溫暖的溫度落下,讓郁懷枳身體一震,而後猛地擡起臉,對準江時野的唇吻了下去。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第二次接吻。

江時野依然嘗到了淚水鹹澀的味道。

濕滑的舌尖交纏,彼此間最親密的氣息互換,如瀕死的魚般相濡以沫。

郁懷枳的手由浴袍的領口鉆入,指尖微冷的溫度讓江時野精神清明了幾分,卻又被對方更深入的吻而勾去心神。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江時野的手機第二次作響,他才想起還有個人等著他去救場。

他推開還想吻上來的郁懷枳,伸手想去接電話,手機卻被郁懷枳先一步搶走,強制關機。

江時野唇上還有著郁懷枳留下的濕色,說出的話卻是:“我要去接他。”

郁懷枳的身體還在顫抖,半是因為剛才纏吻時的激動,半是因為此時的心痛。

他死死咬牙,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終於開口:“我派人去接他。”

他的手還停留在江時野的浴袍裏,卻感受不到應有的溫暖,只能低聲懇求道:“你別去。”

江時野後背抵在沙發靠背上,浴袍因為剛才的糾纏而解了大半,而他身上的郁懷枳,襯衫衣扣也被他解了兩顆,對方雙眼赤紅,滿目的心傷與委屈,唇瓣因為他的吮吻而微腫,卻被主人緊抿著,劃出倔強的弧度。

郁懷枳緊緊攬住江時野的腰,又將自己埋入他的懷裏。

“別去……求你。”

江時野半倒在沙發上,灰藍色的眼眸凝視客廳的吊燈。

兩人肌膚相貼,能感受到彼此並不平靜的心緒。

良久,江時野認輸般輕撫郁懷枳的後頸,聲音微啞:“你派人吧。”

“我不去。”

……

莊樁在夜裏寒風中等待江時野的到來,沒想到最後等來的是兩個彪形體壯的黑西裝。

兩人氣勢洶洶向他走來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運氣差極遇上了□□。

後來他們自我介紹,說是郁總派來的,莊樁才松了口氣。

不過他對“野哥”的偷懶行為十足鄙視,在和江時野的微信對話框裏,狠狠發了五個鄙視的表情包。

不過一路坐豪車回家,還被四個有力的臂膀帶上樓,莊樁還覺得這待遇真不錯。

走進門,家裏已經被收拾幹凈,江時野和郁懷枳正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莊樁:這種破壞了小情侶二人世界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見到莊樁回來,郁懷枳站起身,說自己不便再打擾,準備走了。

莊樁一向心大,不過還是發現郁懷枳眼睛紅紅的,像是困了,於是急忙向他道別,祝他能睡個好覺。

郁懷枳看他一眼,道謝後便離開了。

見人安全回來,江時野也準備回屋,卻被莊樁攔住。

“你倆怎麽了?”莊樁剛才一路和流月對峙,最後被說服了,突然對“野枳野”充滿了八卦興趣!

江時野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現在心思雜亂,不想和他多說。

“沒怎麽。”他推開莊樁的手。

“是不是他向你告白不成,傷心地哭了,然後你就心疼了,你倆摟摟抱抱,你半推半就,在沙發上就——”莊樁的思路一路向不和諧的方向發展。

“啪!”清亮的拍擊聲阻擋住了莊樁天馬行空的思想。

“我靠!”江時野這回是真沒收力,莊樁捂著腦袋眼前冒金星,“你下手太狠了吧!”

“管管你的嘴和腦子。”江時野冷聲道。

“知道了知道了!”莊樁委屈,這還八字沒一撇呢,已經護上了……

臨睡前,江時野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新消息。

他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冷冷清清的,獨自掛在空中,從不奢望誰的青眼。

偏偏有一顆星星,執著而熱烈地在它身邊閃耀著。

只是偶爾有深色的雲層飄來,遮住了星子,偶爾地,連月亮也遮住了。

第二天,江時野早起,出門準備運動。

打開門,便見郁懷枳站在門外,單手擡起,似乎是要敲門的動作。

見到江時野,郁懷枳面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麽早就起來?”

他的問話自然而熟稔,仿佛昨晚的淚眼和失態全是江時野的想象。

但對方的演技顯然還不夠熟練,只是被江時野多看了幾秒,便不自覺地垂下眼,連耳根都紅了。

也許是清晨的空氣過於清新,或是江時野昨夜睡得不錯,反正他此時的心情非常好。

所以他擡起手,捏了捏郁懷枳已經紅透的耳垂。

不同於對方總是微冷的指尖,他的耳垂軟軟的、肉肉的,溫度也高,摸起來挺舒服。

江時野笑著又捏了兩下,然後松開手,從郁懷枳身邊擦身而過。

直到輕快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內,一陣涼風襲來,郁懷枳才似猛然驚醒。

他霎時轉過身,看向空無一人的樓道。

卻仿佛依然能看到那道高挑修長的身影。

他的手撫上自己發燙的耳垂,似乎還能感受到江時野指腹溫熱柔軟的觸感。

江時野是什麽意思?

郁懷枳不知道。

但是笑意已經漫上他的眉眼和唇角。

於是昨晚才剛得到郁總要搬家消息的李助,省去了重新找房子的精力,直接將目標定向了莊樁家所在的大樓。

當江時野通知郁懷枳可以進行下一次直播的時候,屋子的大門被敲響。

近水樓臺先得月。

郁懷枳覺得秦宇說得沒錯,莊樁可以做到的,沒道理他郁懷枳做不到。

比起做可憐的乞丐,他更想做狩獵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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