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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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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獨家發表

淮煦的臉好像一塊架在火上烤的烙鐵, 紅得發光,熱得冒煙。

他瞄一眼掛在頂上的內褲,再看看一臉正經、誠懇認真的發小, 突然噌一下跑出衛生間, 邊跑邊說:“你有病吧?!”

景正懸輕笑一下,跟著他的背影走出衛生間, 緊接著就聽見一道迷亂的聲音。

擡眼看去, 他神色暗了暗。

淮煦拿著手機, 聲音就是從他手機裏發出來的。

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散, 景正懸沈思著, 一步一頓地走過去。

淮煦握著手機不知所措。

他不過就看了一次片, 一次啊!怎麽就這麽社死?!

他只是想打開手機跟導員請假啊啊啊!

怎麽手機界面停留在視頻上,他還恰好一不小心摁了播放鍵?!

藍牙耳機真的不行!還是帶線耳機保險。

他著急忙慌地切出視頻, 結果人家小窗繼續播放!

聲音還越發激烈起來!

淮煦想死的心都有了,狂摁叉號, 終於成功關掉了那個讓他無比社死的愛情動作電影。

他深吸一口氣, 回過身笑著說:“看了一個小貓的視頻,這叫的, 嚇我一跳。”

說話的同時,他還煞有其事地猛拍自己的胸口。

景正懸又往前幾步,眉眼有點不悅,但還是很平靜地問:“看了一晚上?”

淮煦:“……”

有種被抓包的羞恥感。

可惡。

他轉移了話題:“不對啊,我記得我鎖門了,你怎麽進來的?”

景正懸卻並不放過他, 繼續問:“為了看這個鎖門?防著我?”

淮煦:“……”

能不能別這麽不依不饒。

他抿唇, 睜圓了眼睛看著對面,雙手無措地捏著手機, 看起來楚楚可憐。

景正懸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但依然抓著不放,“怎麽?被我說中了?”

淮煦:“……”

他正想怎麽躲過去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腸鳴音響了起來。

景正懸的表情更加溫柔了,“餓了?”

淮煦抿著唇,輕“嗯”一聲。

心裏卻舉起了拳頭大喊“yes!”

肚子啊,你可真爭氣!關鍵時刻真給力!

景正懸嘆一口氣,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而後轉身往外走,“我去做飯。”

“我陪你一起。”淮煦跟上。

“不用,”景正懸回過頭,冷棕色的眸子深沈地看著淮煦,“你想想怎麽解釋一下,因為看……小貓視頻而熬夜,我很擔心。”

“小貓”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淮煦:“……”

他邁出去的腳又退了回去。

看來是猜出來了,怎麽辦?

淮煦在房間裏踱步,苦思冥想解決辦法,一直到開飯才出去。

飯桌上,他端詳著景正懸的臉色,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真誠是最好的必殺技嘛不是。

果然,當淮煦解釋說他為了驗證自己生理沒問題,不得不一個接一個地看視頻,這才一不小心熬夜之後,景正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下來。

“別看這些,對身體不好。”他往淮煦的碗裏放了幾只剝好的蝦。

“嗯,以後再也不看了。”不僅不看,他甚至想把這段記憶刪除。

淮煦拿起手機,把瀏覽記錄連同他和舒謹微的聊天記錄全刪了。

黑歷史,眼不見為敬。

-

時間很快臨近聖誕,平安夜那天是周五,幾個玩得好的同學商量著一起去泡溫泉。

淮煦自然是積極的,這段時間他心事太多,急需出去放放風。

他去,景正懸自然也跟著,於是行程便確定下來。

周五下課,章易朗三人、舒謹微、蔣玉韓和淮煦、景正懸便出發了。

淮煦本來還打算問問古樂社團的人來不來,又怕女生們覺得不方便,就放棄了。

一行七人,開了三輛車。

章易朗握著頂配歐陸的方向盤,興奮不已:“臥槽!老子長這麽大頭一次豪車!爽死了!”

副駕上的陳磐嫌棄地斜睨他一眼:“你可別光爽,註意安全,擦掉一塊漆你都賠不起。”

後方的武軻扒著主駕的座椅,興沖沖道:“你們說景正懸還有幾輛豪車?”

陳磐回過頭看他,“幾輛?我懷疑你在看不起他。”

舒謹微開著鉆石車衣的GranTurismo,看一眼略顯拘謹的蔣玉韓,微笑道:“學長,你是緊張嗎?”

蔣玉韓緊緊抓著扶手,故作鎮定道:“沒,就是覺得車速有點……快……而已。”

舒謹微踩了下油門,笑出聲:“學長,這是高速路,還不到120邁。”

蔣玉韓側過頭:“……你平時開車也這麽快?”

“我平時更快。”舒謹微看了眼後視鏡,並到了低速車道。

幻影裏,前方的司機開得平穩。

淮煦靠在景正懸肩膀上呼呼大睡,不知不覺地,他就倒在對方腿上,景正懸給他蓋上薄毯,輕柔撫摸著他的頭發,唇角不自覺勾起笑容。

度假村在錦城郊外,不僅有各式各樣的溫泉,還有很多自然風光和人文景觀。

淮煦他們計劃在那裏住兩晚,周日下午再返回學校。

到了度假村,幾人先拿了各自的房卡放行李。

一進屋,章易朗就臥槽起來:“這一晚上得多少錢?有錢人的世界這麽樸實無華嗎?”

陳磐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風景,略帶嘲諷道:“那你以為,絕對超乎你我的想象。”

武軻摟著他倆的肩膀,“好了好了,三間臥室,你倆要哪個?”

另一間房裏,蔣玉韓慘白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

舒謹微拿給他一瓶水:“學長,你沒事吧?”

“謝謝,”蔣玉韓接過水,“我就是……算了,沒事。”

舒謹微看著他,想了想,提議道:“那不然回去的路上你開?”

蔣玉韓擺擺手,“你的車,你開。”

隔壁,淮煦看著只有一個臥室的套間,不解地看向景正懸。

“只剩這一間了,”景正懸解釋道,“總不能讓那倆人睡一張床吧。”

淮煦遲疑著點下頭,倒也是這麽個理。

他和景正懸畢竟是發小,在一起習慣了,舒謹微和蔣玉韓才認識沒多久,就算都是男生,多少也會有點不合適。

幾人放好行李後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就直奔平安夜嘉年華。

這是度假村為了吸引游客特意準備的,裏面張燈結彩,遍布聖誕樹和花環,還有各種游樂設施。

七人一起進入裏面。

嘉年華路兩旁是各種小吃攤,香味濃郁,幾人一路走,一路吃。

景正懸握住了淮煦的手,“冷?”

天一涼,淮煦的手腳也跟著冰涼起來,哪怕穿得再厚也會如此。

他搖搖頭,拍拍自己身上的薄款羽絨服,“我都穿這麽厚了,怎麽可能冷。”

舉目四望,哪怕這裏是郊區,但因為錦城緯度低的原因,即使是12月下旬,依然鮮有人穿得很厚,呢子大衣已是極端,和淮煦一樣穿羽絨服的更是沒有。

景正懸舉起他的手,放在嘴邊呵了口熱氣,然後搓著,“手總是這麽涼。”

“你又不是頭一天知道,大驚小怪什麽。”淮煦抽著手說。

景正懸卻不放開他,握著手直接放進了自己的風衣口袋裏。

淮煦的手被他毫不費力地包裹在掌心裏,熱度從手背一路向上傳導至手臂,走著走著,他身上都熱了起來。

淮煦另一只手往下拉了一下羽絨服的拉鏈,冷意順著敞開的領口鉆進來,瞬間驅散了一些燥熱。

他們身後,陳磐悄聲問一旁的武軻:“他們這是……?”

武軻專心吃著狼牙土豆,沒有馬上搭腔。

章易朗卻聽見了,略帶欣慰地看著淮煦和景正懸的背影,高深道:“估計是遵了醫囑。”

武軻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什麽醫囑?”

章易朗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拿著自己的木叉戳了一塊武軻手裏的狼牙土豆,“我反正不會和兄弟手拉著手散步。”

武軻啪一下拍開他:“起開!要吃自己買!”

而前面,景正懸戳了一只章魚小丸子送到淮煦嘴邊,“燙,你慢慢吃。”

“嗯。”淮煦張開嘴。

朱唇微啟,露出裏面嫩紅的舌頭,在昏黃燈光下,瑩潤發亮,顯得更為軟滑。

景正懸微微發怔,抿起嘴。

淮煦納悶地眨眨眼,“啊”了一聲。

景正懸如夢方醒,喉結滾動一下,輕輕將章魚小丸子送進淮煦口中。

“只能吃一個。”景正懸的視線幾乎要黏在淮煦的嘴上,卻還是理智地提醒對方不能多吃。

對於這些街邊小吃,淮煦嘴饞,但胃不行,經過這些年長年累月的調養,才能偶爾嘗嘗味。

那真是貨真價實的嘗嘗味,只有一口或者一個,多一點都不行。

景正懸心疼他,但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不得不狠下心來控制著。

淮煦每一次胃疼都讓他心疼又害怕,他不願意讓對方經歷那種痛苦。

“放心。”淮煦一點一點在嘴裏品嘗章魚小丸子的味道,仿佛那是一塊世間罕有的珍饈。

他們身後,蔣玉韓湊上前來,埋怨道:“你可真摳,不就是章魚小丸子嗎,多吃幾個怎麽了?”

景正懸的視線不舍地從淮煦臉上離開,冷冷瞥一眼蔣玉韓,也不解釋,只把剩下的章魚小丸子放到地上餵路邊的野貓。

舒謹微扽了扽蔣玉韓的衣服,簡單解釋了一下。

“啊?這樣啊,sorry~。”蔣玉韓撓撓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道。

他跟淮煦的接觸並不多,不清楚也正常。

景正懸無所謂地看他一眼,摟著淮煦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天邊放起了禮花,五彩繽紛的光點沖向天空又緩緩落下。

淮煦順著禮花看見了摩天輪。

他心臟不好,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也不能玩太刺激的游樂設施,從小到大,他玩得最多的就是摩天輪,因為它足夠慢。

註意到他的目光,景正懸低頭:“去坐摩天輪?”

淮煦卻搖搖頭,“有點膩了。”

景正懸心疼地摸摸他的發頂,“那就試試別的。”

“可以嗎?”淮煦揚起下巴,眼睛裏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可以。”

見他如此說,淮煦指著不遠處一搖一擺的海盜船說:“那我想玩那個。”

景正懸看了一下大幅度擺動的海盜船,遲疑片刻,最後還是說:“好,那你攥緊我的手。”

-

七人一起坐上海盜船。

船體很大,為了平衡重量,他們坐得很分散。

淮煦和景正懸坐在最前面,隔了幾排之後是章易朗、陳磐、武軻,最後面是舒謹微、蔣玉韓。

剩餘座位全是空的。

淮煦一手緊緊抓著安全帶,另一手和景正懸十指緊扣。

畢竟是第一次玩這種刺激項目,他是真的有點害怕。

船身漸漸向上升,然後開始前後擺動,不過幅度很小,像秋千一樣。

淮煦抓著安全帶的手松了下來,握著景正懸的手也放松了。

這也不嚇人啊,只不過是高一點、大一點的秋千罷了。

景正懸反而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側過頭來,眼神帶著些悚懼和驚訝,“你不害怕?”

“你害怕?”淮煦看著發小,說話的同時摟住對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有我呢。”

景正懸靠在淮煦肩膀上,眼底的懼色頓時蕩然無存,輕輕“嗯”了一聲。

淮煦拍著他的肩膀,開始心疼起發小來。

沒想到景正懸會害怕,不過仔細一合計也正常。

發小一直都在和他玩磨磨唧唧的摩天輪,從沒體驗過別的,自然不知道自己怕什麽。

章易朗他們不會也害怕吧?

淮煦回過頭看了看其他人,結果,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章易朗在用手機拍高處的風景;

武軻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無聊還是困;

陳磐舉著自拍桿開啟Volg模式;

舒謹微和蔣玉韓一邊聊天一邊擺拍。

幾人見他回頭,全都揮手打招呼,仿佛他們坐的不是海盜船,而是一艘觀光巨輪。

距離遠,加上高處的風,前後說話是聽不清的,淮煦只好向他們一樣揮了揮手。

他回過頭來,心底是濃濃的愧疚。

合著只有景正懸一人害怕。

他一個任性的行為嚇得發小渾身軟綿綿的,不得不靠在自己肩膀上。

淮煦摟著發小的胳膊又收緊了一些,輕輕地、緩緩地、像景正懸時常哄他那樣拍著對方的肩膀。

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坐摩天輪,畢竟他有個膽小的發小。

最後面,舒謹微問蔣玉韓:“這海盜船不正常吧?”

“肯定不正常啊,誰家海盜船會晃得這麽溫柔?跟超市門口的搖搖車似的。”蔣玉韓漫不經心地比了個剪刀手,進入舒謹微的手機鏡頭裏。

“所以會不會跟景正懸打的那通電話有關系?”舒謹微一邊對著鏡頭微笑,一邊打著腹語。

蔣玉韓撤回剪刀手:“肯定啊,你沒看排隊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只放了我們七個進來。”

“唔……”舒謹微一臉覆雜地看著最前邊的兩個背影,摁了一下快門,“倒是很少看見景正懸如此大鳥依人的畫面。”

蔣玉韓:“……”

哪裏少了,他心說。

蔣玉韓腦海裏冒出景正懸無數次突然歪倒在淮煦肩膀上的畫面。

前一秒生龍活虎,後一秒就是這幅大鳥依人的狀態。

切換得那叫一個絲滑,不當演員都可惜了。

一輪海盜船結束,七人分開,淮煦和景正懸打算去坐摩天輪,剩下五人則想要再玩一次海盜船。

看著相互攙扶著離開的兩人,蔣玉韓十分熱絡地朝大夥兒說:“快快快,感受一波真正的海盜船!”

-

去往摩天輪的路上,淮煦拍著景正懸的後背,關心地問:“沒事吧?”

景正懸搖搖頭,捂著嗚咽了一下,然後說:“沒事。”

淮煦心裏更過意不去了。

發小在故作堅強。

那一刻他心裏的柔軟程度直接抵達高峰。

景正懸為了讓他玩得高興也付出太多了。

發小對他這麽好,他也得回報對方。

摩天輪上,兩人坐在一邊,景正懸還有些暈,需要靠在淮煦肩上。

“讓你擔心了。”景正懸往淮煦那頭又靠了靠。

“這有什麽的,咱倆誰跟誰。”淮煦捏了捏景正懸的後頸,滿不在乎道。

景正懸拽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應和道:“你說得對,咱倆做什麽都可以。”

淮煦:“……”

嗯……

這話聽著有點耳熟?

他忽然往旁邊挪了挪,“也不是……什麽都可以吧……”

景正懸跟著他挪過去,“什麽不可以?”

淮煦:“……”

不可以的多了,比如……

這是能說出口的東西嗎?!

好像他腦子裏一直在冒黃色廢料一樣。

淮煦沈默著。

景正懸打量他一眼,突然皺眉道:“還是有點難受,可以躺你腿上嗎?”

“啊?還難受嗎?”淮煦迅速挪到最邊上,拍拍大腿,“還等什麽,趕緊!”

景正懸身子一歪,躺在淮煦腿上。

他個子高,腿又長,摩天輪艙裏並沒有多寬敞,這樣躺其實一點都不舒服,但是他依然雙腳撐在地上,枕著淮煦的大腿,從下往上看著淮煦。

摩天輪緩慢地向上升,絢爛的煙花比艙內的燈還要明亮。

淮煦明媚的眉眼在璀璨的煙火中更加好看,漆黑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映著星星,皮膚雪白剔透得宛如一件上好的瓷瓶。

景正懸揚起手,輕輕撫著淮煦的臉,呢喃道:“阿煦,你有想過以後嗎?”

“以後……”

再活19年這種話肯定不能和景正懸說,不然他會傷心的。

淮煦思考了一下,而後道,“以後我是醫生,你接管景家,我們各自結——”

“婚”字還沒說出口,他的嘴就被景正懸捏住,再也說不了一個字。

淮煦眨著眼睛,不解地看著景正懸,嘴裏嗚哩哇啦,手上還不斷拍著發小的胳膊。

景正懸不為所動,直到摩天輪即將抵達最高點,他才松開淮煦的嘴。

淮煦用力拍他一下:“你有病?!”

景正懸抓著他的手,把玩著那串沈香手串,沈著眼皮“嗯”了一聲。

看他這樣,淮煦又一下子心軟起來,白了發小一眼:“算了,不和病號一般見識。”

夜空中的煙花更加絢爛,摩天輪也升至了最高點,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天空和晚星。

景正懸卻無暇觀看外面的光景。

他仰臉看著淮煦,手轉著沈香珠子,鄭重其事道:“阿煦,你會長命百歲的。”

淮煦的視線被外面的煙花吸引,聞言低下頭,笑出兩頰的酒窩,“嗯,一定會的。”

會不會的,先別讓一直關心自己的人操心。

-

分開一會兒之後,七個人又一起玩了碰碰車。

都累了之後,他們進在一間桌游俱樂部玩起了劇本殺。

玩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點多,淮煦仍然非常精神,沒辦法,一到這種需要動腦子的時刻,他就會特別清醒。

研究愛情動作片的那晚是這樣,找出幕後殺手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玩得正酣,景正懸看一眼手表,眼神暗了暗。

偶爾他也會縱著淮煦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睡眠關乎身體健康,已經十一點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於是他加快了進度,超絕不經意地洩露各種線索,最後成功讓淮煦找出真兇,大獲全勝。

淮煦高興地跳起來和章易朗三人歡呼;

另一個陣營的蔣玉韓則和舒謹微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出聲。

景正懸捏著淮煦後頸,“該休息了。”

一行人返回酒店。

大堂的電子屏上顯示著各種房型的剩餘數,不過淮煦沒有看見。

進了房間,他快速洗了個澡。

剛一出來,景正懸就準備好了吹風機。

“我自己吹。”淮煦伸出手。

景正懸往回一撤,掰著他的身子面向鏡子,“我吹得快。”

淮煦看著鏡子裏的發小,沒再拒絕。

修長的手指在他的發絲間輕柔地穿梭,風筒的距離控制得剛剛好,既能迅速吹幹,又不會燙到頭皮。

淮煦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連帶著尾椎骨也有些麻麻酥酥的,仿佛微小的電流順著頭皮一路“呲啦”到尾椎。

鏡子裏是景正懸認真的臉,全神貫註地給他吹頭發,時不時擡眼看他。

淮煦臉上有些熱,喉嚨有些燥,那股無名火又冒了出來,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低下頭盯著鎏金反光的水龍頭。

很快,景正懸呼嚕一下他的頭發,“好了,去睡吧。”

“噢。”淮煦沒有像往常一樣笑著說“謝了”,而是逃也似地離開衛生間,飛奔到床上,困極了一般。

景正懸看著他的背影,挑一下眉,去洗澡了。

淮煦很快就睡著了,他還做了個夢。

夢裏,景正懸穿著潔白柔軟的睡袍,緊緊將他摟在懷裏。

景正懸溫暖的懷抱灼得淮煦口幹舌燥,身上也開始發熱,不得不解開睡衣。

結果不知怎麽回事,他反而扯開了景正懸的睡袍,直接把臉貼在對方胸肌上。

身上莫名一涼,燥意頓時被紓解。

淮煦一驚,驀地清醒過來!

眼前是景正懸塊壘分明的胸肌,淮煦緩慢地、緩慢地仰起脖子,眼睫因為心虛而顫抖著,不停地撲閃。

堅毅的下巴,淩厲的薄唇,高聳的鼻梁……

最後,對上一雙冷棕色的瞳孔,裏面閃爍著懵然不解的瞳光,明明熠熠的,在昏暗的房間裏亮如繁星。

淮煦羞憤難當,此時此刻他真想鉆到地心裏去,讓巖漿把他蒸發了才好。

艹!

又……

fuck!

心裏的想法無法實現,淮煦只能面對現實。

他收回視線,猛地翻身在床邊坐起,強自鎮定道:“嗬嗬,不好意思,又正常生理現象了。”

說完,他就要起身奔去衛生間,卻不想身後的人一把摟住他的腰,不由分說地把他撈回床上。

淮煦慌亂地掙紮。

景正懸輕松控制住他的雙手雙腳,“你需要幫助。”

語氣平淡,好似冰冷無感的機器,眼底卻仿佛升騰起無盡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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