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隨軍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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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隨軍家屬
當夕陽的餘暉徹底隱沒地平線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希維利安：“晚上好，雄主。”
在洛瑞昂養傷期間，希維利安下班後經常會來病房探望洛瑞昂。
起初，希維利安忙於處理晚宴襲擊的善後事宜抽不開身，稍微閑下來之後幾乎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洛瑞昂的病房中。
與之前在家中那般低微的模樣不同，那時的希維利安，眼睛總是彎彎的。
即便待過晚餐時間又要回軍部開會，但至少希維利安在病房的時候，碧藍的眼眸就沒有離開過洛瑞昂。
但從某一天起，他突然不笑了。
碧藍的眼眸好像突然蒙上了一層霜，不再一刻不歇地註視著洛瑞昂，也不再漫溢溫情。
希維利安又變回了在家時那副模樣，但眼中多了些洛瑞昂看不懂的東西。
逐漸地，希維利安來的頻率也少了。
希維利安：“今天是有什麽事發生嗎？我看哈爾文一直站在病房門口不願離開。”
希維利安自然地坐到床邊的陪護椅上，故作疑惑地詢問：
自那夜明了了自己在洛瑞昂心中的定位後，希維利安徹底失去了游刃有餘的風範，開始回避與洛瑞昂相處。
希維利安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如此，但每當看到洛瑞昂，胸腔裏便隱隱悶痛。
但他對洛瑞昂的關註卻只增不減。
希維利安有些偏執地安排了蟲在暗中關註洛瑞昂的動向，不希望洛瑞昂再有一絲一毫脫離他視線的機會。
他每日都會查看洛瑞昂的行為報告，得知洛瑞昂這段時間極度嗜睡，每天睡眠時間都在十幾個小時，也知道哈爾文在三天前怒氣沖沖地來到洛瑞昂的病房。
希維利安：“他又惹您不悅了嗎？我去趕走他吧。”
希維利安知道哈爾文和洛瑞昂起了口角，這三天，哈爾文都守在洛瑞昂的病房門口，甚至拉著值夜班的護工輪流守著，仿佛生怕洛瑞昂化身禽獸出門傷蟲。
洛瑞昂：“不用了。”
哈爾文這三天的嚴防死守讓洛瑞昂連出門見利維斯的機會都沒有，但好歹哈爾文是因為希維利安才如此警惕，洛瑞昂體諒他的一片苦心。
哈爾文能這樣關心關切希維利安。
洛瑞昂很欣慰。
聽著洛瑞昂的心聲，希維利安的眉頭輕蹙，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開了話頭。
希維利安：“雄主，當前前線戰事緊急，我奉命去三區支援。”
系統對此事的十八般計劃在希維利安耳邊嗡鳴：一會讓洛瑞昂趁今晚給他戴上抑制頸圈；一會讓洛瑞昂趁今晚拔掉他的翅翼、打斷他的雙腿；甚至讓洛瑞昂直接動手殺之而後快，以絕後顧之憂。
總之無非就是讓自己抗命甚至殞命，身敗名裂或是溘然長逝。
這些希維利安都不擔心。
他相信洛瑞昂的“人品”，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
他擔心的是洛瑞昂輕描淡寫地同意他去戰區，並為可以不必為了他絞盡腦汁與系統虛與委蛇而感到輕松。
因為洛瑞昂將他當作“責任”。
沈重、冗餘的責任。
希維利安：“預計半個月左右就回來了。”
明天就要啟程了，第一軍與第四軍聯合出征三區的事早已對外公布了，但希維利安一直拖到今晚才來與洛瑞昂說。
洛瑞昂：“我知道。”
這裏是軍區醫院，是關於軍部的消息流轉最快的地方，更何況梅裏克已來和他預告過此事。
洛瑞昂：“哈爾文也會一同前去。”
哈爾文會帶領一隊“人”馬一同出征，作為第二軍指派支援前線的技術小隊。
希維利安的臉色徹底沈下來了，胸腔內凝集的情緒愈發沈悶。
希維利安：“別說他了。”
前幾天梅裏克才來跟洛瑞昂說起過他的精神海情況，洛瑞昂今日特地強調哈爾文也會同行，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希維利安不想再聽了。
洛瑞昂：“好，那不說他了。”
看著銀發雌蟲低垂的眼眸，洛瑞昂緩聲說道。
洛瑞昂：“說說我們吧。”
希維利安有些意外地擡起頭。
希維利安：“我們？”
洛瑞昂很少會將兩蟲綁定，不是想要讓他“脫離苦海”，就是想要讓他“出軌”哈爾文。
洛瑞昂輕輕點頭。
洛瑞昂：“軍部有個政策是隨軍家屬……”
介於雌蟲的精神海易在戰時受創，軍部曾出臺過一個政策，允許校級及以上軍官申請雄蟲家屬隨行，為其調節精神海，支撐其在關鍵戰役中發揮作用。
洛瑞昂：“流程很簡單，提交後，所屬軍團將級軍官審批即可。”
洛瑞昂查到這個政策已經出臺許多年了，但只有零星幾只雄蟲參與過。
洛瑞昂：“你是少將，你提交就會自動通過。”
這次第一軍與第四軍聯合出征，維溫家族指不定要如何“招待”希維利安。
戰場刀劍無眼，稍有不慎，就是不可挽回。
[要讓一只軍雌消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洛瑞昂：“我和你一起去。”
碧藍的眼眸因為震驚睜大，希維利安看著洛瑞昂認真的神色，瞳孔微顫。
希維利安：“您……上戰場？”
戰場刀劍無眼，稍有不慎，就是不可挽回。
這句話更適用於從未接觸過戰爭，在和平環境中長大的洛瑞昂！
希維利安：“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一個毫無作戰經驗的“蟲”，未經任何培訓，踏上戰場。
這是多麽大的風險！
希維利安：“我不同意。”
這跟與權貴周旋不同，戰場上的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硝煙彌漫，對於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蟲來說，僅僅是看著，都是巨大的沖擊，甚至會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
就連哈爾文這個所謂的“主角雄蟲”當年也是經過數月訓練，才接觸戰場，就這樣還是做了多次心理輔導才堅持下來。
他怎麽能讓洛瑞昂去經歷這一切！
希維利安堅決的態度讓洛瑞昂意外。
洛瑞昂眉頭蹙起：“為什麽？”
希維利安簡直要被氣笑了。
希維利安：“您問為什麽？不如問您為什麽要上戰場吧？”
他有什麽理由和他一起上戰場？他既沒有標記他無法為他梳理精神海，也沒有任何實戰經驗遭遇危機無法成為助力，更不了解軍部構成被奎伊坑了都不會意識到……
就因為這所謂的責任？
與希維利安反應一樣的是噪聲尖銳的系統。
系統：“你去戰場幹嘛！那是希維利安的主場，萬一他為了擺脫你在戰場造成你‘戰死’，不，甚至都不用他出手，你就可能被槍炮擊中灰飛煙滅，你去那幹嘛！”
然而洛瑞昂沒有理會系統。
洛瑞昂：“因為我不放心。”
沒有任何偽裝，沒有趨附奉承。
洛瑞昂的心聲與話語同頻。
洛瑞昂：“你去戰區，我不放心。”
希維利安一瞬失去語言能力，心中百感交集：
難道這樣也算是出於責任嗎……
系統：“你在說什麽！！！”
系統的尖叫聲與電擊的劇痛同時抵達。
洛瑞昂臉色一白，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系統：“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對希維利安是不是有什麽不正當的感情！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但洛瑞昂依舊沒有理會系統。
洛瑞昂：“提交流程吧……”
洛瑞昂盡量以平靜的聲音說話，即便唇色已然蒼白。
洛瑞昂：“現在就提交……”
視野被暗黑的色塊占據，僅留一抹銀白。
洛瑞昂合上眼眸，調整呼吸，再睜開眼睛，努力捕捉碧藍的眼眸。
洛瑞昂：“我看著你提交……”
看著洛瑞昂隱忍的樣子，希維利安忽覺一陣酸麻從心臟一路漫延至指尖。
他突然想起洛瑞昂的行為報告中顯示，洛瑞昂這段時間極度嗜睡，每天睡眠時間都在十幾個小時……
他是被電暈的。
希維利安：“……好。”
既然洛瑞昂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那不論洛瑞昂是出於什麽理由，
他也只能認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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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命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家夥，心酸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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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瑞昂養傷期間，希維利安下班後經常會來病房探望洛瑞昂。
起初，希維利安忙於處理晚宴襲擊的善後事宜抽不開身，稍微閑下來之後幾乎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洛瑞昂的病房中。
與之前在家中那般低微的模樣不同，那時的希維利安，眼睛總是彎彎的。
即便待過晚餐時間又要回軍部開會，但至少希維利安在病房的時候，碧藍的眼眸就沒有離開過洛瑞昂。
但從某一天起，他突然不笑了。
碧藍的眼眸好像突然蒙上了一層霜，不再一刻不歇地註視著洛瑞昂，也不再漫溢溫情。
希維利安又變回了在家時那副模樣，但眼中多了些洛瑞昂看不懂的東西。
逐漸地，希維利安來的頻率也少了。
希維利安：“今天是有什麽事發生嗎？我看哈爾文一直站在病房門口不願離開。”
希維利安自然地坐到床邊的陪護椅上，故作疑惑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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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維利安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如此，但每當看到洛瑞昂，胸腔裏便隱隱悶痛。
但他對洛瑞昂的關註卻只增不減。
希維利安有些偏執地安排了蟲在暗中關註洛瑞昂的動向，不希望洛瑞昂再有一絲一毫脫離他視線的機會。
他每日都會查看洛瑞昂的行為報告，得知洛瑞昂這段時間極度嗜睡，每天睡眠時間都在十幾個小時，也知道哈爾文在三天前怒氣沖沖地來到洛瑞昂的病房。
希維利安：“他又惹您不悅了嗎？我去趕走他吧。”
希維利安知道哈爾文和洛瑞昂起了口角，這三天，哈爾文都守在洛瑞昂的病房門口，甚至拉著值夜班的護工輪流守著，仿佛生怕洛瑞昂化身禽獸出門傷蟲。
洛瑞昂：“不用了。”
哈爾文這三天的嚴防死守讓洛瑞昂連出門見利維斯的機會都沒有，但好歹哈爾文是因為希維利安才如此警惕，洛瑞昂體諒他的一片苦心。
哈爾文能這樣關心關切希維利安。
洛瑞昂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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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洛瑞昂的“人品”，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
他擔心的是洛瑞昂輕描淡寫地同意他去戰區，並為可以不必為了他絞盡腦汁與系統虛與委蛇而感到輕松。
因為洛瑞昂將他當作“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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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維利安：“預計半個月左右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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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昂：“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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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昂：“哈爾文也會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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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維利安：“別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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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昂：“好，那不說他了。”
看著銀發雌蟲低垂的眼眸，洛瑞昂緩聲說道。
洛瑞昂：“說說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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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更適用於從未接觸過戰爭，在和平環境中長大的洛瑞昂！
希維利安：“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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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麽大的風險！
希維利安：“我不同意。”
這跟與權貴周旋不同，戰場上的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硝煙彌漫，對於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蟲來說，僅僅是看著，都是巨大的沖擊，甚至會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
就連哈爾文這個所謂的“主角雄蟲”當年也是經過數月訓練，才接觸戰場，就這樣還是做了多次心理輔導才堅持下來。
他怎麽能讓洛瑞昂去經歷這一切！
希維利安堅決的態度讓洛瑞昂意外。
洛瑞昂眉頭蹙起：“為什麽？”
希維利安簡直要被氣笑了。
希維利安：“您問為什麽？不如問您為什麽要上戰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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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這所謂的責任？
與希維利安反應一樣的是噪聲尖銳的系統。
系統：“你去戰場幹嘛！那是希維利安的主場，萬一他為了擺脫你在戰場造成你‘戰死’，不，甚至都不用他出手，你就可能被槍炮擊中灰飛煙滅，你去那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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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昂：“因為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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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昂的心聲與話語同頻。
洛瑞昂：“你去戰區，我不放心。”
希維利安一瞬失去語言能力，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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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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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昂臉色一白，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系統：“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對希維利安是不是有什麽不正當的感情！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但洛瑞昂依舊沒有理會系統。
洛瑞昂：“提交流程吧……”
洛瑞昂盡量以平靜的聲音說話，即便唇色已然蒼白。
洛瑞昂：“現在就提交……”
視野被暗黑的色塊占據，僅留一抹銀白。
洛瑞昂合上眼眸，調整呼吸，再睜開眼睛，努力捕捉碧藍的眼眸。
洛瑞昂：“我看著你提交……”
看著洛瑞昂隱忍的樣子，希維利安忽覺一陣酸麻從心臟一路漫延至指尖。
他突然想起洛瑞昂的行為報告中顯示，洛瑞昂這段時間極度嗜睡，每天睡眠時間都在十幾個小時……
他是被電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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