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原來阮言根本就不是什麽霸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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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原來阮言根本就不是什麽霸淩者
拿到視頻後，厲慎和阮言沒有回去民宿，而是來到市中心的一棟建築大樓下。
那大樓上寫了幾個大字：北城新聞中心。
“不上去嗎？”看著將車停在路邊停車位上卻沒有其他動作的厲慎，阮言不解道。
“我們等他下來。”厲慎道。
他們來這邊不是為了別的，而是要找一個新聞人幫他們發布視頻裏的內容，最快最有效也最廣泛地幫阮言澄清。
當然，這個找只是對於厲慎來說，他對阮言說的則是他在這邊有朋友，阮言對此深信不疑。
他看著手裏的U盤，擔心道：“要不要先做個備份。”
這視頻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很怕會出現意外。
“放心，我之前就拷貝了一份在手機裏。”厲慎知道阮言擔心什麽，早就做了準備。
阮言聞言眉眼彎起，放下了全部的擔憂。
......
等待期間，大樓裏時不時的會有人走出。
厲慎看著那些人，尋找合適的目標。
忽然，一個禿頂中年男人進入了他的視野。
男人滿臉疲憊，領口處被解開的一粒扣子懶懶地散在一邊，合著下頜的胡渣顯得有幾分頹散。
厲慎轉頭對著阮言說了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徑直向著中年男人走去。
到了近前，對方明顯有些疑惑，但不等他說些什麽，厲慎已經遞出了那枚U盤。
“將裏面的內容傳到網上。”
男人下意識接過U盤，依舊不解。
他擡起頭看向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這個奇怪青年，剛要詢問卻撞入到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瞳裏。
下一刻，他楞楞地點了點頭，回了一個“好”。
路邊車輛裏，阮言透過車窗望著大樓下的兩人。
他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麽，只看到對面那人接過了言真手中的U盤並點了點頭，然後言真就轉過身，向著他這邊走來。
“好了。”厲慎上了車，第一時間安阮言的心，“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
末了他道：“餓不餓，帶你去吃飯。”
阮言摸了摸肚子，確實餓了，不過.....
“在外面吃嗎？”他有些擔心再次出現營業廳裏那樣的事，那件事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厲慎看出他的不安，轉口道：“那我們回家吃，我來做。”
阮言頓時眉眼舒展，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好。”
......
張海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他摸了摸不剩幾根毛發的光禿頭頂，滿臉愁緒。
屋裏，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看到他，高興地沖了過來：“爸爸你回來啦！”
“嗯。”見到小女孩，張海迅速斂下臉上的愁緒，轉而露出大大的笑臉。
他抱起小女孩，舉高了轉了一圈：“爸爸的小寶貝，今天和媽媽在家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小女孩大聲喊道，“想爸爸！”
女兒的話讓張海鼻頭一酸：“爸爸也想糯糯。”
廚房邊，婦人看著親親熱熱的父女倆，眼裏滿是幸福：“行了，趕緊來吃飯吧。”
飯桌上，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吃著晚飯，期間，張海給妻子夾了一只雞腿：“你在家帶糯糯辛苦了，多吃點。”
女人搖了搖頭：“不辛苦，反倒是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張海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
晚飯過後，張海陪著小女孩玩了一會兒，便哄著她早早睡了。
他看著依舊在客廳裏忙碌的婦人，上前接過了對方手裏的拖把：“我來就行，你趕緊去洗洗睡。”
雖然妻子沒上班，但他知道對方其實比他還要辛苦，是自己沒本事，給不了愛的人好的生活。
“那你也早點睡，別忙到太晚。”妻子知道張海的心意，沒有拒絕。
“好。”
書房裏，張海在上網，他上網自然不是為了玩，而是尋找有賣點的新聞。
他是北城新聞中心的一名普通記者，之所以說普通，是因為他入職十幾年，到現在還只是公司的最底層。
就在前幾天，公司下發了一份裁員名單，他就是其中之一。
年過三十被公司辭退，妻子要照顧孩子不能工作，車貸房貸再加上小女兒有先天性疾病，每個月都有一筆不菲的醫療開支，種種壓力之下壓得張海幾乎喘不過氣。
“要是能發現一條別人都不知道的大新聞就好了。”張海喃喃自語，那樣他或許就還能留在公司，但大新聞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的。
他滾動著鼠標，翻著頁面下的評論。
“有沒有人管一管那些停在盲道上的車啊，我爸爸是盲人，每次出門都很不方便，上次不小心碰到上面的車還被車主給罵了。”
張海手指一頓，有些猶豫。
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動手將那條評論保存記下。
他做記者的初衷就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就算到了現在依舊沒變。
這也是為什麽他到現在都還只是個不入流小記者的最大原因。
他繼續找著信息，沒註意到一旁的背包口袋忽然動了動，緊接著，一只U盤從裏面滑出，掉落在桌子上發出叮咚一聲響。
響聲驚動了張海，他轉過頭去，看到那只U盤時這才想起白日裏發生的事。
“對啊，怎麽把它給忘了。”張海口中嘀咕一聲，忙將U盤拿到手裏，“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
他想著白日裏將U盤交給他的那個男人，發現無論怎麽回想也想不起來對方的模樣，只知道對方很年輕，長相英俊，哦，頭發也茂盛。
“算了，先看看裏面是什麽。”張海拋開腦子裏的想法，將U盤插入了電腦。
“還好，沒什麽奇奇怪怪的病毒。”他口中嘀咕一聲，打開了U盤。
裏面有好幾個文件，準確來說是好幾個視頻。
他點開其中一個，視頻播放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都圍好了，別讓他們跑了。”
......
隨著視頻的播放，張海的眉頭漸漸皺起了一個川子，那明顯是一個霸淩視頻，並且看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應該都還是初中學生。
張海中年得女，最是看不得這些。
他忍著心疼往下看，隨著鏡頭的忽然拉近，露出了其中一名被打之人的臉。
那是一個小孩，那小孩看著真的很小，明明校服上寫的是初中，但看上去卻像是才上三四年級，露出的一張小臉上全是血。
“這孩子，怎麽看著有點眼熟？”張海皺眉低語，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被打的小孩，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此時視頻還在繼續，張海接著往下看。
那被打的小孩似乎被什麽人護在了懷裏，只是因為人群的阻擋，看不清那人的身形和樣貌。
“來，都讓開，讓我們來看看咱們可愛的小慎同學和小言同學。”人群外，拍攝者口中帶著戲謔，將鏡頭對向了被打的兩人。
他的那些手下得了他的命令，紛紛退到一旁，將被打的兩人完全暴露在了鏡頭下。
鏡頭裏，一個稍大的少年將一個小男孩緊緊抱在懷裏，露出的皮膚上全是青紫交加的傷痕。
張海看得心口發疼。
視頻裏，隨著拍攝者的慢慢靠近，鏡頭從滿臉憤怒的小男孩身上慢慢上移，對向了那名看不見臉的少年。
“小言同學，來，對著鏡頭笑一個。”聽拍攝者的聲音明顯也不大，但說出的話卻像是惡魔在低語，見少年不配合，他隨手指了指兩人，“把他的臉給我掰過來。”
被點到的人立馬上前，鉗制著少年的脖子迫使他轉過頭去，露出了一張白皙稚嫩卻滿是傷痕的臉。
當那張臉出現在鏡頭裏的瞬間，張海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是他？！”
鏡頭裏的少年正是阮言。
張海是一名記者，自然知道如今網上吵得最熱的一條新聞，其主角就是這個叫阮言的人。
他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這個視頻的不同尋常。
他趕忙繼續看了下去，看完一個視頻再點擊下一個，直到所有視頻全部看完時，他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有震驚，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憤怒。
原來，阮言根本就不是網上說的什麽霸淩者，相反，他才是被霸淩的那個。
得知這樣的結果之後，張海瞬間明白了白天裏那個年輕男人的意圖，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將視頻交給他，但既然交給了他，就意味著一種信任。
想到這裏，他連忙聯系了他的上司。
上司聽了他的講述之後頓時起了興趣，尤其是在看到其中一個視頻片段時當機立斷表示，會替張海申請即時報道的權限，並且讓他立即撰寫新聞稿，完成後交給他審批。
“這件事誰也不要說，全部你自己經手明白嗎？”
上司知道這是一個大新聞，並且很可能是獨家，他不敢貪墨張海的功勞將視頻轉交給別人，以免走漏風聲失了先機。
“你現在就撰稿，寫完立即發我，如果這件事成了，以後你就是二組組長。”
“是！”張海興奮地應了一聲，“保證完成任務！”
既能幫助別人，又能升職加薪，想到這裏張海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工作工作！”
書房裏的燈整整亮了一夜，而民宿裏的阮言也一夜沒睡。
清晨，天還蒙蒙亮，他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兀自出神，一旁是他從厲慎那央求來的手機，但從昨晚起就一直沒有打開過。
他害怕，沒有勇氣去看。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很輕，但足以讓醒著的阮言聽見。
他起身下床，一只手捂著還泛著腫痛的腹部前去開門。
門外的是厲慎。
“今天怎麽這麽早？”
這些天裏，為了照顧阮言，厲慎每天一早就會過來，但不會像今天這麽早。
“我看你窗簾是拉開的，想著你可能已經醒了，便敲了門，沒有吵到你吧？”
阮言搖了搖頭：“沒有。”
說著，他讓開身子讓對方進屋。
“那就好。”厲慎關上門，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早上想吃些什麽？”
阮言有些心不在焉，隨口回了一句都可以。
厲慎知道他是在擔心網上的事，扶著他來到沙發上坐下：“那我給你煮點粥，現在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可是，”阮言看向厲慎，坦言道，“我睡不著。”
他能感受到身體的疲累，但精神卻像是上了一把鎖，讓他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清醒。
厲慎聞言，扶著他在沙發上躺下，自己則蹲下身與他四目相視：“看著我的眼睛。”
男人的聲音低沈而溫柔，讓阮言不自覺地看了過去，最後落入一雙斂盡鋒芒的狼眸之中。
“睡吧...好好的睡一覺.....”
隨著男人的一聲聲低語，心神紊亂無法入眠的阮言竟感到眼皮一陣沈重，緊鎖的神經驟然得到了釋放。
他靠著枕頭，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青年安然入睡的模樣，男人傾身向前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等睡醒，一切都會變好。”
......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的人已經早早醒來刷起了手機。
“還沒道歉嗎？”
簡單的幾個字看到的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天時間，但阮言的事依舊熱度不減，甚至被頂上了熱搜詞條：今天道歉了嗎？
“沒有，跳跳、微客都看了，根本找不到那人的賬號，估計是想冷處理吧，反正互聯網沒有記憶。”
“他想得美，互聯網是沒有記憶，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輕易過去，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麽時候。”
“他不是恐怖主播嗎？去那個平臺找啊。”
“找了，底下的評論罵了上千條，但對方就當沒看見一樣。”
“賬號還沒被封？”
“沒呢，據說有後臺。”
“也對，就他那長相肯定有一堆金主願意保他。”
“不是‘保’是‘包’，說不定現在就在哪個老男人的床上叫呢[邪笑]”
“[邪笑][邪笑][邪笑]”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造別人的黃謠有意思？”
“看，有人急了，不會就是本人吧？”
......
網上對阮言的態度由一開始的正義聲討慢慢變了味道，裏面開始摻雜眾多的汙言穢語，帶著滿滿的惡意，當那股惡意幾乎攀至頂峰時，一段由北城新聞發出的視頻忽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那視頻被無數網友轉發，掀起了一道滔天巨浪，也讓眾人的視線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多年以前，而那時候的阮言還是個剛上初二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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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等他下來。”厲慎道。
他們來這邊不是為了別的，而是要找一個新聞人幫他們發布視頻裏的內容，最快最有效也最廣泛地幫阮言澄清。
當然，這個找只是對於厲慎來說，他對阮言說的則是他在這邊有朋友，阮言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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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視頻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很怕會出現意外。
“放心，我之前就拷貝了一份在手機裏。”厲慎知道阮言擔心什麽，早就做了準備。
阮言聞言眉眼彎起，放下了全部的擔憂。
......
等待期間，大樓裏時不時的會有人走出。
厲慎看著那些人，尋找合適的目標。
忽然，一個禿頂中年男人進入了他的視野。
男人滿臉疲憊，領口處被解開的一粒扣子懶懶地散在一邊，合著下頜的胡渣顯得有幾分頹散。
厲慎轉頭對著阮言說了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徑直向著中年男人走去。
到了近前，對方明顯有些疑惑，但不等他說些什麽，厲慎已經遞出了那枚U盤。
“將裏面的內容傳到網上。”
男人下意識接過U盤，依舊不解。
他擡起頭看向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這個奇怪青年，剛要詢問卻撞入到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瞳裏。
下一刻，他楞楞地點了點頭，回了一個“好”。
路邊車輛裏，阮言透過車窗望著大樓下的兩人。
他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麽，只看到對面那人接過了言真手中的U盤並點了點頭，然後言真就轉過身，向著他這邊走來。
“好了。”厲慎上了車，第一時間安阮言的心，“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
末了他道：“餓不餓，帶你去吃飯。”
阮言摸了摸肚子，確實餓了，不過.....
“在外面吃嗎？”他有些擔心再次出現營業廳裏那樣的事，那件事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厲慎看出他的不安，轉口道：“那我們回家吃，我來做。”
阮言頓時眉眼舒展，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好。”
......
張海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他摸了摸不剩幾根毛發的光禿頭頂，滿臉愁緒。
屋裏，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看到他，高興地沖了過來：“爸爸你回來啦！”
“嗯。”見到小女孩，張海迅速斂下臉上的愁緒，轉而露出大大的笑臉。
他抱起小女孩，舉高了轉了一圈：“爸爸的小寶貝，今天和媽媽在家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小女孩大聲喊道，“想爸爸！”
女兒的話讓張海鼻頭一酸：“爸爸也想糯糯。”
廚房邊，婦人看著親親熱熱的父女倆，眼裏滿是幸福：“行了，趕緊來吃飯吧。”
飯桌上，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吃著晚飯，期間，張海給妻子夾了一只雞腿：“你在家帶糯糯辛苦了，多吃點。”
女人搖了搖頭：“不辛苦，反倒是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張海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
晚飯過後，張海陪著小女孩玩了一會兒，便哄著她早早睡了。
他看著依舊在客廳裏忙碌的婦人，上前接過了對方手裏的拖把：“我來就行，你趕緊去洗洗睡。”
雖然妻子沒上班，但他知道對方其實比他還要辛苦，是自己沒本事，給不了愛的人好的生活。
“那你也早點睡，別忙到太晚。”妻子知道張海的心意，沒有拒絕。
“好。”
書房裏，張海在上網，他上網自然不是為了玩，而是尋找有賣點的新聞。
他是北城新聞中心的一名普通記者，之所以說普通，是因為他入職十幾年，到現在還只是公司的最底層。
就在前幾天，公司下發了一份裁員名單，他就是其中之一。
年過三十被公司辭退，妻子要照顧孩子不能工作，車貸房貸再加上小女兒有先天性疾病，每個月都有一筆不菲的醫療開支，種種壓力之下壓得張海幾乎喘不過氣。
“要是能發現一條別人都不知道的大新聞就好了。”張海喃喃自語，那樣他或許就還能留在公司，但大新聞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的。
他滾動著鼠標，翻著頁面下的評論。
“有沒有人管一管那些停在盲道上的車啊，我爸爸是盲人，每次出門都很不方便，上次不小心碰到上面的車還被車主給罵了。”
張海手指一頓，有些猶豫。
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動手將那條評論保存記下。
他做記者的初衷就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就算到了現在依舊沒變。
這也是為什麽他到現在都還只是個不入流小記者的最大原因。
他繼續找著信息，沒註意到一旁的背包口袋忽然動了動，緊接著，一只U盤從裏面滑出，掉落在桌子上發出叮咚一聲響。
響聲驚動了張海，他轉過頭去，看到那只U盤時這才想起白日裏發生的事。
“對啊，怎麽把它給忘了。”張海口中嘀咕一聲，忙將U盤拿到手裏，“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
他想著白日裏將U盤交給他的那個男人，發現無論怎麽回想也想不起來對方的模樣，只知道對方很年輕，長相英俊，哦，頭發也茂盛。
“算了，先看看裏面是什麽。”張海拋開腦子裏的想法，將U盤插入了電腦。
“還好，沒什麽奇奇怪怪的病毒。”他口中嘀咕一聲，打開了U盤。
裏面有好幾個文件，準確來說是好幾個視頻。
他點開其中一個，視頻播放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都圍好了，別讓他們跑了。”
......
隨著視頻的播放，張海的眉頭漸漸皺起了一個川子，那明顯是一個霸淩視頻，並且看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應該都還是初中學生。
張海中年得女，最是看不得這些。
他忍著心疼往下看，隨著鏡頭的忽然拉近，露出了其中一名被打之人的臉。
那是一個小孩，那小孩看著真的很小，明明校服上寫的是初中，但看上去卻像是才上三四年級，露出的一張小臉上全是血。
“這孩子，怎麽看著有點眼熟？”張海皺眉低語，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被打的小孩，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此時視頻還在繼續，張海接著往下看。
那被打的小孩似乎被什麽人護在了懷裏，只是因為人群的阻擋，看不清那人的身形和樣貌。
“來，都讓開，讓我們來看看咱們可愛的小慎同學和小言同學。”人群外，拍攝者口中帶著戲謔，將鏡頭對向了被打的兩人。
他的那些手下得了他的命令，紛紛退到一旁，將被打的兩人完全暴露在了鏡頭下。
鏡頭裏，一個稍大的少年將一個小男孩緊緊抱在懷裏，露出的皮膚上全是青紫交加的傷痕。
張海看得心口發疼。
視頻裏，隨著拍攝者的慢慢靠近，鏡頭從滿臉憤怒的小男孩身上慢慢上移，對向了那名看不見臉的少年。
“小言同學，來，對著鏡頭笑一個。”聽拍攝者的聲音明顯也不大，但說出的話卻像是惡魔在低語，見少年不配合，他隨手指了指兩人，“把他的臉給我掰過來。”
被點到的人立馬上前，鉗制著少年的脖子迫使他轉過頭去，露出了一張白皙稚嫩卻滿是傷痕的臉。
當那張臉出現在鏡頭裏的瞬間，張海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是他？！”
鏡頭裏的少年正是阮言。
張海是一名記者，自然知道如今網上吵得最熱的一條新聞，其主角就是這個叫阮言的人。
他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這個視頻的不同尋常。
他趕忙繼續看了下去，看完一個視頻再點擊下一個，直到所有視頻全部看完時，他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有震驚，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憤怒。
原來，阮言根本就不是網上說的什麽霸淩者，相反，他才是被霸淩的那個。
得知這樣的結果之後，張海瞬間明白了白天裏那個年輕男人的意圖，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將視頻交給他，但既然交給了他，就意味著一種信任。
想到這裏，他連忙聯系了他的上司。
上司聽了他的講述之後頓時起了興趣，尤其是在看到其中一個視頻片段時當機立斷表示，會替張海申請即時報道的權限，並且讓他立即撰寫新聞稿，完成後交給他審批。
“這件事誰也不要說，全部你自己經手明白嗎？”
上司知道這是一個大新聞，並且很可能是獨家，他不敢貪墨張海的功勞將視頻轉交給別人，以免走漏風聲失了先機。
“你現在就撰稿，寫完立即發我，如果這件事成了，以後你就是二組組長。”
“是！”張海興奮地應了一聲，“保證完成任務！”
既能幫助別人，又能升職加薪，想到這裏張海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工作工作！”
書房裏的燈整整亮了一夜，而民宿裏的阮言也一夜沒睡。
清晨，天還蒙蒙亮，他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兀自出神，一旁是他從厲慎那央求來的手機，但從昨晚起就一直沒有打開過。
他害怕，沒有勇氣去看。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很輕，但足以讓醒著的阮言聽見。
他起身下床，一只手捂著還泛著腫痛的腹部前去開門。
門外的是厲慎。
“今天怎麽這麽早？”
這些天裏，為了照顧阮言，厲慎每天一早就會過來，但不會像今天這麽早。
“我看你窗簾是拉開的，想著你可能已經醒了，便敲了門，沒有吵到你吧？”
阮言搖了搖頭：“沒有。”
說著，他讓開身子讓對方進屋。
“那就好。”厲慎關上門，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早上想吃些什麽？”
阮言有些心不在焉，隨口回了一句都可以。
厲慎知道他是在擔心網上的事，扶著他來到沙發上坐下：“那我給你煮點粥，現在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可是，”阮言看向厲慎，坦言道，“我睡不著。”
他能感受到身體的疲累，但精神卻像是上了一把鎖，讓他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清醒。
厲慎聞言，扶著他在沙發上躺下，自己則蹲下身與他四目相視：“看著我的眼睛。”
男人的聲音低沈而溫柔，讓阮言不自覺地看了過去，最後落入一雙斂盡鋒芒的狼眸之中。
“睡吧...好好的睡一覺.....”
隨著男人的一聲聲低語，心神紊亂無法入眠的阮言竟感到眼皮一陣沈重，緊鎖的神經驟然得到了釋放。
他靠著枕頭，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青年安然入睡的模樣，男人傾身向前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等睡醒，一切都會變好。”
......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的人已經早早醒來刷起了手機。
“還沒道歉嗎？”
簡單的幾個字看到的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天時間，但阮言的事依舊熱度不減，甚至被頂上了熱搜詞條：今天道歉了嗎？
“沒有，跳跳、微客都看了，根本找不到那人的賬號，估計是想冷處理吧，反正互聯網沒有記憶。”
“他想得美，互聯網是沒有記憶，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輕易過去，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麽時候。”
“他不是恐怖主播嗎？去那個平臺找啊。”
“找了，底下的評論罵了上千條，但對方就當沒看見一樣。”
“賬號還沒被封？”
“沒呢，據說有後臺。”
“也對，就他那長相肯定有一堆金主願意保他。”
“不是‘保’是‘包’，說不定現在就在哪個老男人的床上叫呢[邪笑]”
“[邪笑][邪笑][邪笑]”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造別人的黃謠有意思？”
“看，有人急了，不會就是本人吧？”
......
網上對阮言的態度由一開始的正義聲討慢慢變了味道，裏面開始摻雜眾多的汙言穢語，帶著滿滿的惡意，當那股惡意幾乎攀至頂峰時，一段由北城新聞發出的視頻忽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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