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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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留下
許是解開了誤會, 又算得上是久別重逢，江眠的動作瘋了些，看得沈明堂眼皮子直跳, 不得不攙住他的腰。
江眠的眼角沾著薄紅, 咬住下唇，指節扣住沈明堂的肩膀，強忍著才沒吭聲。
他咬著牙堅持了一會兒, 終究是軟了腰身, 眼睛驀地睜大幾分, 而後順著沈明堂的力道倒在了他的懷裏。
沈明堂捋著omega稍顯濕潤, 貼在額頭上的發絲, 親了親他發燙的耳尖：“江眠……”
他低低輕喚愛人的名字，好似在呢喃著什麽神奇的咒語一般。
氣息傾灑在耳畔, 溫軟酥麻, 江眠還有些濕意的眼眸瞅著他, 沒說什麽, 只是點了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他揪住沈明堂腰間的軟肉，理直氣壯的說：“以後少出去招搖, 沈明堂，你得記住, 你是我的人。”
他這話說的霸道，沈明堂卻甘之如飴, 稍稍翹起唇角, 俊臉上飛快掠過一絲笑意，又恢覆成往日裏沈著鎮定的模樣。
“嗯, 我知道。”沈明堂點點頭，被子一拉，把兩個人都裹進柔軟厚實的被子裏，alpha溫熱的身體貼著自己，融融的暖意散開，還攜著一股叫人身心舒適的信息素，江眠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沒過一會兒，就靠在沈明堂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綿長沈靜的呼吸在耳邊響起，沈明堂勾住江眠的腰，把人往懷裏帶了一下，宛若心底深處缺失的一角終於尋到歸根之處，他滿心愉悅，低下頭，吻了一下懷中人的鬢發，終於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了系統提示的聲音，不過沈明堂並沒有在意，下意識避開omega腹部的位置，收緊指節，摟著懷中的伴侶，陷入了更甜美的夢境當中。
一夜好眠。
沈明堂先從睡夢當中醒了過來，沒有起身，只是低首凝視著懷裏的人，一遍又一遍，用視線描摹著他的輪廓。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灼熱，江眠動了動身體，將臉埋入沈明堂的肩頭，整個人像是沒骨頭的貓咪一樣，慵懶又依戀。
昨日嗓子用得過度，他這會兒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啞：“你奶奶那邊怎麽辦？”
沈明堂和煦的目光，霎時冷厲了起來，直至滑落至江眠的臉上，才和緩許多。
沈明堂玩笑道：“把你偷走。”
江眠挑著眉，擡起眼，黑眸盯著他，等待著下文。
沈明堂揉捏著他的耳垂：“去北區吧，新生挑戰賽後有交換生名額，姜逸少將很欣賞你，這個獎勵不難。”
他的動作激蕩起一陣癢意，江眠抖了抖身體，閉著眼想了一會兒，終於是點了點頭。
這日過後，沈蘭又把沈明堂叫到了書房，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了自己孫子一眼，才說道：“讓江眠在南星再上幾個月的課，就休學回沈家吧。”
她道：“協會裏還缺個文書，工作清閑也體面，這個學不是非上不可。”
沈明堂沒說話，神色不冷不淡，像是默認了沈蘭的話。沈蘭大權在握，心知孫子這段時間有自己的盤算，卻也不認為他能夠逃離自己的手掌心，囑咐幾句，便放他離開了。
這日過後，沈明堂與江眠返回了學院，沈蘭在學院安著眼線，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中。
可就是這樣緊密的盯防之下，江眠第二日已經坐上了一艘前往北區的星船上。
發覺江眠消失的眼線大驚失色，得知江眠作為交換生已經離開南星學院之後，立即匯報了沈蘭。
沈蘭大為震怒，想要叫回沈明堂質問，卻被第一軍團的人擋了回去。
沈蘭在協會勢力大，但軍團的權利又是另一個系統。她沒有辦法，只能暫時派人去追江眠。
氣急攻心的沈蘭生了一場大病，沈岳夫妻圍在病床前噓寒問暖，甚至叫回了自己的兒子在老太太面前盡孝。
沈蘭知曉他們的如意算盤，卻也清楚沈岳夫妻爛泥扶不上墻，絕對當不得大用。
沈岳夫妻見她病了也不放權，依舊記掛沈明堂和江眠肚子裏的孩子，心頭一發狠，索性給老太太的藥裏下了東西。
老太太上了年紀，身體本就不如從前，慢性毒藥逐漸發作，一度陷入了昏迷當中。
沈岳逐漸接管了沈家，還沒開心兩天，便面臨著極為棘手的境況。
暗星區，第六區，第五區接連爆發鬼潮，眼看著沈家所在的星區都陷入了危機當中。
沈家在內的世家豪族，都商量著盡早跑路。
一個足以令人陷入恐慌的消息在世家高層之間流傳，這一波波鬼潮，是由覺醒了意識的S級高階惡鬼所領導，而這樣的惡鬼，都是當初從地下實驗室中所逃脫出來的，數量不少。
正當收到風聲的人們開始逃跑時，整個南區已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風雪漸大，天空中的鉛灰色化不開，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瘴氣。
*
江眠徐徐睜開眼，發覺沈明堂已經不在身邊，而身邊的一切擺設也已全部更換。
他呆楞住，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間全然陌生的辦公室裏。
自己的警惕性什麽時候已經下降到了這個境界？江眠擰著眉頭，神情凝重。
心底有些發慌，江眠立即從翻身下床，目光掃視四周，卻對上一雙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眸。
那是一個面容清麗，帶著眼鏡，一身白大褂，看著格外幹脆利落的女性。
她的面部線條，隱約之中竟然與沈明堂有些相似。
方雁山說：“小眠你好，我是沈明堂的母親。”
她笑瞇瞇的看著江眠：“如果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媽媽。”
江眠楞住了，眼眸中的警惕並沒有消失，直至光腦彈出通訊。
“沈明堂？”接通通訊，俊美卻稍顯疲憊的面容出現在屏幕上，對方冷淡嚴謹的神情，在看到江眠時，神情宛若化開一半，眸光似水，透著融融的暖意。
江眠聽到通訊那頭隱隱約約傳出的尖銳的警報聲，面色微變，“你在哪裏？”
沈明堂聲線清冽，帶給人一種分外鎮定的感覺：“我現在第三區。”
他的身後是爆炸連成的熾烈火海，橙色的光火映襯著男人的臉龐，棱角分明線條，顯得異常英俊。
沈明堂說：“江眠，爆發鬼潮，第一軍團接到命令，全面進駐南區。”
他頓了頓，額發自然下垂，半遮住琥珀色的眉眼，周身散發出一股極其濃烈的冷肅感：“江眠，鬼潮中的高階厲鬼是他們，我不能逃避。”
當初他失去一切，只能將自己關在地下室中等待著圖景崩潰後的死局，如今重新擁有改變的能力，他不想，也不能畏戰。
世界好像在須臾之間安靜了下來，江眠的表情空了一瞬。
他沈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表情很是平靜。
“嗯，你放心去吧。”他聲音很輕很淡，“沈明堂，你等我，我會追上來的。”
沈明堂沒有說話，只是眼眸深深地凝望著屏幕前眉目堅韌的青年，微微一笑。
“好，我等你。”
江眠原本命定的結局已經在一只小小蝴蝶，緩緩扇動翅膀之下，悄然發生改變。
不會再有那個剜去腺體，決絕前往前線，義無反顧赴死的悲慘主角。
沈明堂依舊掛心江眠，卻並不憂慮他的前路。
江眠掛了通訊，卻遠遠沒有沈明堂所想的那樣豁達，攥緊光腦，目光垂落自己的腹部，他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當中。
方雁山說：“明堂離開之前，和我說了很多，小眠，作為一個擁有自己事業的omega，我理解你的顧慮。但……作為明堂的母親，我有些想法，你願意聽聽看嗎？”
江眠蹙起眉頭，眼眸中掠過一絲警覺。
方雁山操作著自己辦公室的光腦，將資料投射到江眠的眼前：“南區和北區其實還是有所不同，南區保守，尤其是一些世家，依舊推崇自然分娩。不過實際上，現在的體外孕育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北區的大部分omega，都選擇了體外孕育。”
方雁山說：“你不想耽誤學業和未來，或許可以考慮一□□外孕育的方式？”
她面容柔和：“當然，如果你還是選擇不要孩子的話，我會盡快安排手術，這樣對你的傷害也比較小。”
江眠靜默不語，目不轉睛看著投影上的資料，許久，他才說：“……我想了解更多體外孕育的資料。”
方雁山從兒子那裏了解到江眠對於懷孕生子的恐懼，本就不抱希望，此時聽到轉機，眼睛一亮，卻強自按捺著喜悅，淡定道：“好，我和你詳細說說。”
江眠本就是恐懼著身為男人，卻漲大著肚子的樣子，但了解到懷孕到十三周左右，還未顯懷的時候，就能將體內的胚胎移植到生育艙，他那種強烈的恐慌與抗拒淡了許多。
他最終有了決斷，打算用體|外孕育的方式留下這個孩子。
作出決定後，江眠內心輕松了許多，只是心底還壓著隱隱的擔憂與忐忑。
方雁山看出他的異樣，於是時常帶著江眠參加各式各樣的學院活動。
她所任職的學院亦是一所軍事學院，名氣不輸南區的南星學院，學風剽悍，這裏的omega也比南區的要大膽自由一些。
比起南星學院，江眠來了這裏反倒更加適應。
日子一天天流逝，前線的戰報源源不斷傳來，而江眠肚子的孩子馬上就能移植到生育艙。
這家夥似乎知道父親打算留下自己，近日來安分得緊，如果不是方雁山時常給江眠註射來自沈明堂所提供的信息素藥劑，他險些忘記了自己肚子裏還揣著一塊肉。
到了移植那天，江眠給沈明堂發去了一條通訊，當然此時身處戰場的alpha並沒有接到。懷中稍微不安的心情，江眠由方雁山陪著，進入了手術室。
手術在幾個小時之後順利完成，當江眠看到那個小小的生育艙，即使由於封閉的原因，還看不到裏面的胚胎，但他的心底卻湧現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沈明堂。
而遠方的南區，無數由精神力交織的能量如爆發的山洪，朝著四面八方炸裂。
沈明堂深色的軍裝上面，摻雜著數道已經凝固成黑色痕跡的血液。
有他的隊友的，也有他自己的。
鋪天蓋地的飛雪下，鬼潮像是洶湧澎拜的浪花一般，斬殺不盡。
沒有人後退，正如來時的義無反顧。
【叮！主角仇恨值已降至6！】
系統喜出望外：“宿主，我們已經算是差不多完成了任務，你要選擇返回原來的世界嗎？”
過度使用精神力，讓沈明堂頭暈目眩，唯獨聽到系統的聲音，才稍微恢覆了些許清明。
他搖了搖頭：“……不回去。”
這裏有他歷經波折之後才擁有的愛人，有他陰差陽錯的愛情結晶，他怎麽舍得。
系統下一刻的聲線化作驚恐顫抖的提醒：“宿主，快躲開！”
沈明堂恍惚間擡起頭，那是鬼潮深處，屬於高階厲鬼冰冷而無情，仿若能將一切凍結的目光。
“檢測到宿主遭遇危險，任務即將完成，為保證宿主安全，已開啟時空跳轉程序。”
沈明堂的意識逐漸墜入昏沈而又漫長的黑暗當中。
混沌之間，江眠那張白皙俊秀的面孔出現，然而那雙黑色的杏仁眼裏沒有了絲毫的愛意，寫滿了無盡的厭惡與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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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牙堅持了一會兒, 終究是軟了腰身, 眼睛驀地睜大幾分, 而後順著沈明堂的力道倒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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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長沈靜的呼吸在耳邊響起，沈明堂勾住江眠的腰，把人往懷裏帶了一下，宛若心底深處缺失的一角終於尋到歸根之處，他滿心愉悅，低下頭，吻了一下懷中人的鬢發，終於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了系統提示的聲音，不過沈明堂並沒有在意，下意識避開omega腹部的位置，收緊指節，摟著懷中的伴侶，陷入了更甜美的夢境當中。
一夜好眠。
沈明堂先從睡夢當中醒了過來，沒有起身，只是低首凝視著懷裏的人，一遍又一遍，用視線描摹著他的輪廓。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於灼熱，江眠動了動身體，將臉埋入沈明堂的肩頭，整個人像是沒骨頭的貓咪一樣，慵懶又依戀。
昨日嗓子用得過度，他這會兒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啞：“你奶奶那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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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堂玩笑道：“把你偷走。”
江眠挑著眉，擡起眼，黑眸盯著他，等待著下文。
沈明堂揉捏著他的耳垂：“去北區吧，新生挑戰賽後有交換生名額，姜逸少將很欣賞你，這個獎勵不難。”
他的動作激蕩起一陣癢意，江眠抖了抖身體，閉著眼想了一會兒，終於是點了點頭。
這日過後，沈蘭又把沈明堂叫到了書房，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了自己孫子一眼，才說道：“讓江眠在南星再上幾個月的課，就休學回沈家吧。”
她道：“協會裏還缺個文書，工作清閑也體面，這個學不是非上不可。”
沈明堂沒說話，神色不冷不淡，像是默認了沈蘭的話。沈蘭大權在握，心知孫子這段時間有自己的盤算，卻也不認為他能夠逃離自己的手掌心，囑咐幾句，便放他離開了。
這日過後，沈明堂與江眠返回了學院，沈蘭在學院安著眼線，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中。
可就是這樣緊密的盯防之下，江眠第二日已經坐上了一艘前往北區的星船上。
發覺江眠消失的眼線大驚失色，得知江眠作為交換生已經離開南星學院之後，立即匯報了沈蘭。
沈蘭大為震怒，想要叫回沈明堂質問，卻被第一軍團的人擋了回去。
沈蘭在協會勢力大，但軍團的權利又是另一個系統。她沒有辦法，只能暫時派人去追江眠。
氣急攻心的沈蘭生了一場大病，沈岳夫妻圍在病床前噓寒問暖，甚至叫回了自己的兒子在老太太面前盡孝。
沈蘭知曉他們的如意算盤，卻也清楚沈岳夫妻爛泥扶不上墻，絕對當不得大用。
沈岳夫妻見她病了也不放權，依舊記掛沈明堂和江眠肚子裏的孩子，心頭一發狠，索性給老太太的藥裏下了東西。
老太太上了年紀，身體本就不如從前，慢性毒藥逐漸發作，一度陷入了昏迷當中。
沈岳逐漸接管了沈家，還沒開心兩天，便面臨著極為棘手的境況。
暗星區，第六區，第五區接連爆發鬼潮，眼看著沈家所在的星區都陷入了危機當中。
沈家在內的世家豪族，都商量著盡早跑路。
一個足以令人陷入恐慌的消息在世家高層之間流傳，這一波波鬼潮，是由覺醒了意識的S級高階惡鬼所領導，而這樣的惡鬼，都是當初從地下實驗室中所逃脫出來的，數量不少。
正當收到風聲的人們開始逃跑時，整個南區已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風雪漸大，天空中的鉛灰色化不開，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瘴氣。
*
江眠徐徐睜開眼，發覺沈明堂已經不在身邊，而身邊的一切擺設也已全部更換。
他呆楞住，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間全然陌生的辦公室裏。
自己的警惕性什麽時候已經下降到了這個境界？江眠擰著眉頭，神情凝重。
心底有些發慌，江眠立即從翻身下床，目光掃視四周，卻對上一雙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眸。
那是一個面容清麗，帶著眼鏡，一身白大褂，看著格外幹脆利落的女性。
她的面部線條，隱約之中竟然與沈明堂有些相似。
方雁山說：“小眠你好，我是沈明堂的母親。”
她笑瞇瞇的看著江眠：“如果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媽媽。”
江眠楞住了，眼眸中的警惕並沒有消失，直至光腦彈出通訊。
“沈明堂？”接通通訊，俊美卻稍顯疲憊的面容出現在屏幕上，對方冷淡嚴謹的神情，在看到江眠時，神情宛若化開一半，眸光似水，透著融融的暖意。
江眠聽到通訊那頭隱隱約約傳出的尖銳的警報聲，面色微變，“你在哪裏？”
沈明堂聲線清冽，帶給人一種分外鎮定的感覺：“我現在第三區。”
他的身後是爆炸連成的熾烈火海，橙色的光火映襯著男人的臉龐，棱角分明線條，顯得異常英俊。
沈明堂說：“江眠，爆發鬼潮，第一軍團接到命令，全面進駐南區。”
他頓了頓，額發自然下垂，半遮住琥珀色的眉眼，周身散發出一股極其濃烈的冷肅感：“江眠，鬼潮中的高階厲鬼是他們，我不能逃避。”
當初他失去一切，只能將自己關在地下室中等待著圖景崩潰後的死局，如今重新擁有改變的能力，他不想，也不能畏戰。
世界好像在須臾之間安靜了下來，江眠的表情空了一瞬。
他沈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表情很是平靜。
“嗯，你放心去吧。”他聲音很輕很淡，“沈明堂，你等我，我會追上來的。”
沈明堂沒有說話，只是眼眸深深地凝望著屏幕前眉目堅韌的青年，微微一笑。
“好，我等你。”
江眠原本命定的結局已經在一只小小蝴蝶，緩緩扇動翅膀之下，悄然發生改變。
不會再有那個剜去腺體，決絕前往前線，義無反顧赴死的悲慘主角。
沈明堂依舊掛心江眠，卻並不憂慮他的前路。
江眠掛了通訊，卻遠遠沒有沈明堂所想的那樣豁達，攥緊光腦，目光垂落自己的腹部，他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當中。
方雁山說：“明堂離開之前，和我說了很多，小眠，作為一個擁有自己事業的omega，我理解你的顧慮。但……作為明堂的母親，我有些想法，你願意聽聽看嗎？”
江眠蹙起眉頭，眼眸中掠過一絲警覺。
方雁山操作著自己辦公室的光腦，將資料投射到江眠的眼前：“南區和北區其實還是有所不同，南區保守，尤其是一些世家，依舊推崇自然分娩。不過實際上，現在的體外孕育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北區的大部分omega，都選擇了體外孕育。”
方雁山說：“你不想耽誤學業和未來，或許可以考慮一□□外孕育的方式？”
她面容柔和：“當然，如果你還是選擇不要孩子的話，我會盡快安排手術，這樣對你的傷害也比較小。”
江眠靜默不語，目不轉睛看著投影上的資料，許久，他才說：“……我想了解更多體外孕育的資料。”
方雁山從兒子那裏了解到江眠對於懷孕生子的恐懼，本就不抱希望，此時聽到轉機，眼睛一亮，卻強自按捺著喜悅，淡定道：“好，我和你詳細說說。”
江眠本就是恐懼著身為男人，卻漲大著肚子的樣子，但了解到懷孕到十三周左右，還未顯懷的時候，就能將體內的胚胎移植到生育艙，他那種強烈的恐慌與抗拒淡了許多。
他最終有了決斷，打算用體|外孕育的方式留下這個孩子。
作出決定後，江眠內心輕松了許多，只是心底還壓著隱隱的擔憂與忐忑。
方雁山看出他的異樣，於是時常帶著江眠參加各式各樣的學院活動。
她所任職的學院亦是一所軍事學院，名氣不輸南區的南星學院，學風剽悍，這裏的omega也比南區的要大膽自由一些。
比起南星學院，江眠來了這裏反倒更加適應。
日子一天天流逝，前線的戰報源源不斷傳來，而江眠肚子的孩子馬上就能移植到生育艙。
這家夥似乎知道父親打算留下自己，近日來安分得緊，如果不是方雁山時常給江眠註射來自沈明堂所提供的信息素藥劑，他險些忘記了自己肚子裏還揣著一塊肉。
到了移植那天，江眠給沈明堂發去了一條通訊，當然此時身處戰場的alpha並沒有接到。懷中稍微不安的心情，江眠由方雁山陪著，進入了手術室。
手術在幾個小時之後順利完成，當江眠看到那個小小的生育艙，即使由於封閉的原因，還看不到裏面的胚胎，但他的心底卻湧現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沈明堂。
而遠方的南區，無數由精神力交織的能量如爆發的山洪，朝著四面八方炸裂。
沈明堂深色的軍裝上面，摻雜著數道已經凝固成黑色痕跡的血液。
有他的隊友的，也有他自己的。
鋪天蓋地的飛雪下，鬼潮像是洶湧澎拜的浪花一般，斬殺不盡。
沒有人後退，正如來時的義無反顧。
【叮！主角仇恨值已降至6！】
系統喜出望外：“宿主，我們已經算是差不多完成了任務，你要選擇返回原來的世界嗎？”
過度使用精神力，讓沈明堂頭暈目眩，唯獨聽到系統的聲音，才稍微恢覆了些許清明。
他搖了搖頭：“……不回去。”
這裏有他歷經波折之後才擁有的愛人，有他陰差陽錯的愛情結晶，他怎麽舍得。
系統下一刻的聲線化作驚恐顫抖的提醒：“宿主，快躲開！”
沈明堂恍惚間擡起頭，那是鬼潮深處，屬於高階厲鬼冰冷而無情，仿若能將一切凍結的目光。
“檢測到宿主遭遇危險，任務即將完成，為保證宿主安全，已開啟時空跳轉程序。”
沈明堂的意識逐漸墜入昏沈而又漫長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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