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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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第 78 章
黎初到尹家的時候, 已經是傍晚了。
他進門換了鞋，在尹母的招呼下來到客廳，遙遙一眼就看到在餐桌旁等飯的透明鬼尹渺, 還有他屁股底下坐著的黑白遺像。
尹渺所坐的高腳凳快與餐桌齊平, 他的鬼身又高大到頭頂天花板，就這麽輕飄飄的坐在小小的凳子上，像一片探出腦袋的荷葉, 將整個餐桌籠罩。
尹渺：“我像不像巨人？”
黎初：“……”
黎初：“醜, 你變小點。”
尹渺哈哈大笑, 乖乖的變回正常人體型。
尹母去廚房端菜, 尹父坐沙發上看電視, 眼睛不由的瞅瞅黎初, 張嘴半天只能說一句：“來了？”
他說完也覺得怪尷尬的, 硬邦邦的補上一句：“你姨、你媽做了你愛吃的油燜大蝦，嘗嘗看。”
“好的爸。”黎初沖尹父笑笑, 走到餐桌旁就坐。
他微微偏頭，問尹渺：“今天回來得這麽早？”
“不是你喊我回爸媽家嗎？”尹渺就笑, 拍了拍自己的座椅, “沒想到也有我的份，我就坐下了。”
黎初瞧他笑逐顏開的模樣，心中一暖，明明只是多了一個座位，竟然讓他這麽高興。
果然尹渺還是很在意父母的。
尹母將最後一盤菜端出廚房, 正巧看見黎初對著尹渺的遺像笑吟吟的說話，心中頓時酸酸脹脹的。
“來來來, 上桌吃飯。”尹母整理了一下心情，把小兒子喊出來吃飯, 另一邊，尹父已經一聲不吭的坐下了。
尹母一碗碗的裝飯，擺到四個人及一只遺像面前，弟弟瞅了一眼遺像，好奇但不多問，安靜的扒飯。
飯桌上有時候好聊家常，尹母旁敲側擊的詢問黎初怎麽去做道士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沒有，就是修身養性。”黎初看了一眼尹渺，“阿渺也希望我辭職，不要太累，多享受一下生活。”
尹父尹母嚇得噤聲，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尹渺指指糖醋裏脊和可樂雞翅，黎初就給他夾到遺像前的碗裏。鬼只是吸取食物精華而已，尹渺吃得還怪香的。
黎初不想浪費食物，看他吸完精華就夾回來解決了。
尹渺嫌這樣來回夾菜麻煩，讓黎初夾到他自己碗裏，尹渺湊過來吃。
黎初見尹渺伸長了脖子等投餵，覺得怪好笑的。
尹母看黎初嘴角含笑，與空氣有來有往，時不時還和遺像小聲說話，忍不住試探問：“小初啊，渺渺在這兒嗎？”
尹父瞪她一眼，瞎說什麽呢。
黎初道：“在的。在啃我的雞翅。”
尹渺：“……”
尹渺被戳穿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轉念一想，在家人面前不需要形象。爸媽和弟看不見，老婆又看習慣了。該咋吃咋吃。
尹母見黎初說的煞有其事，不確定是黎初的幻覺臆想，還是她死掉的* 大兒子真的回來了。
她本來就半信半疑的，信是因為之前夢到渺渺回來了，照著他的話做了幾次夢；不信是只做了三次夢，尹渺就不怎麽入夢來了。
尹母想到這兒，忍不住對黎初道：“你幫我問問渺渺，不是說枕頭底下塞紙片就會夢見他嗎？剛開始靈後來怎麽不靈了？”
黎初轉頭看向尹渺，意思是讓他回答一下。
尹渺尷尬的笑了兩聲，目移，看天：“我媽天天喊我，我煩，懶得去。”
黎初頓了頓，覺得原話轉達不太合適，所以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他在地下比較忙。”
“忙什麽？在上班嗎？”尹母不顧尹父“別問了瞎問什麽”的眼色，繼續追問道，“我給他燒的紙錢他收到了嗎？”
黎初看尹渺搖頭，遂轉達道：“他說沒收到……”
尹母著急：“怎麽會？”
“你按著正確的辦法燒過去，他收得到。”黎初教尹母如何正確燒紙。
尹父是唯物主義者，聽著欲言又止，很想反駁。
他不信什麽神魔鬼怪，枕頭底下塞小紙片也不管用（尹渺對他爸沒話聊），所以更傾向於黎初生病了產生幻覺，心理上出了問題。
可看著妻子殷殷切切的表情，想到網絡上常說玄學有時候是心靈上的慰藉與療愈，尹父最終沒有吱聲，甚至還跟著聽一耳朵。
黎初：“不過阿渺有錢，我給他燒了很多，上次還收到弟弟燒的一千塊冥幣。”
他說到這兒，忍不住問：“弟弟是怎麽燒的？年紀太小不能玩火吧？”
尹炎還是小學生，壓根經受不住大人的拷問，支支吾吾道：“我、我，那天十字路口有個不認識的老婆婆，喊我一起燒紙玩……”
三人一鬼：“……”
尹父大怒，意識到自己對孩子的教育出了這麽大紕漏，遂對小兒子嚴厲的教育了一番，把尹炎直接罵哭了。
尹炎抱著自己的碗，抽抽泣泣的跑回自己的臥室自閉。
尹母見狀，對尹父痛斥一頓，把尹父罵得愁眉苦臉，又跑去哄小兒子。
尹父挨了一頓訓，嘴上仍然犟道：“我有錯嗎？我有說錯嗎？”
尹渺聞言撇了撇嘴，長腿幽幽一伸，尹父腳下一絆，撲倒在沙發上，見了鬼似的回頭看。
他轉頭檢查沒有發現異常，反而對上黎初吃驚的目光，很在意形象的迅速站了起來，快步走進廁所。
“爸也自閉了。”尹渺哈哈大笑，理直氣壯道，“我替我弟出了口惡氣。”
黎初扶額：“你可真是……”怪幼稚的。
即便做了鬼也不消停，很自然的融入其中，變成吵吵鬧鬧的一家人。
*
黎初在尹家吃過晚飯，就和尹渺一起回家了。
尹渺回家的半道上，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喜滋滋的和黎初匯報：“今天我買到鬼修秘籍了！”
黎初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真的？”
尹渺狠狠地親了黎初一口，抱著他原地轉圈：“等我修成大鬼，帶你飛。”
“夠了夠了。”黎初拍拍尹渺的胳膊，臊的慌。他現在就在無人的街道上被轉飛，如果被監控拍到了就說不清楚了。
尹渺興奮的把人放下，突然聽到黎初“嘶”了一聲，他察覺到不對勁，按住黎初的肩膀，開始檢查黎初的身體：“我是不是哪裏弄疼你了？”
黎初下意識縮了縮手臂，被尹渺瞧出破綻，握住手腕袖子往上一拉，看到包著一圈圈紗布的手臂。
“怎麽弄的？”尹渺神色一凜，手掌覆了上去，瑩瑩的綠光散開，快速鎮痛止疼，傷口逐漸愈合。
黎初心想沒什麽好瞞的，就照實說了。
“怎麽會有釘子？他們都不註意修繕道觀的嗎？”尹渺氣得想罵人，聽到黎初挨了一劑屁股針，又給他治屁股上看不見的針口。
“可、可以了，可以了！”黎初扒拉著自己的褲頭，惱羞成怒道，“針口早就愈合了，你不要在大街上瞎搞占我便宜！”
尹渺才憶起來這是大街上，即便沒人也可能也有監控攝像頭，只好悻悻然松開，專註的治療黎初的手臂。
不多時，繃帶一圈圈解開，傷口已經愈合了，留下一條淺淺窄窄的嫩肉。
尹渺見狀，仍然不滿意，還想給黎初治：“這麽好看的手不可以留疤。”
黎初：“你夠了！”
一人一鬼打打鬧鬧著回家，除去意外受傷的手臂，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好事，他們心情很不錯，悠哉悠哉的散步回家，享受著獨屬於他們的閑散時光。
期間路過了若河，尹渺突然道：“我說過要教你游泳，你記得嗎？”
黎初順著尹渺的目光看向河裏，瞳孔輕輕顫了一下：“現在嗎？”他對若河還是有點陰影。
“想什麽呢。”尹渺拉著他的手，攬著他往前走，“當然是在游泳館學游泳。快入秋了，河裏的水很冷，不適合下水。”
“為什麽要學游泳？不學不行嗎？”黎初百般抗拒的道，“我不可能靠近河邊的，就算不小心掉到河裏，也有你救我，我不需要會游泳。”
尹渺：“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再次意外落水怎麽辦？就像上次被洪水沖走……”
黎初不高興的反問他：“你為什麽不在？”
“我要去鬼界修行。”尹渺道，“鬼界的流速快，陰氣非常充足，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黎初蹙眉：“你又要走？”
“人間的一天抵得上鬼界的七天，我每天都能回來看你。”
尹渺逐漸蓬松起鬼身，像一面寬大的披風，輕輕籠罩在黎初身上，從身後緊緊的裹住，抱著他搖搖晃晃，親吻他的發旋。
“相當於每天三個多小時？足夠餵飽你了。還是你想我天天纏著你，抱著你不撒手？”
黎初聞言臉一下子就紅，轉移話題道：“一周三次改成每天都回家，記住你說的話。”
*
尹渺開始入鬼界修行，他把這種周期性活動看作是“上班”，“上班”是為了提升自己、賺取功德，兌換和黎初在一起的更好的未來。
為了提升修行速度，尹渺選擇深入鬼域，力所能及的獵殺為禍一方的冥獸，掃蕩窮兇極惡的惡鬼，磨礪實力的同時還能賺功德。
盡管現在用不著功德值了，但功德值是個好東西，就像錢一樣，越多越好，誰都不會嫌棄。
只是鬼界各鬼域的流速有快有慢，與人間流速相差越大的鬼域越危險，就像地獄十八層，越底層越煎熬。
1比10倍、1比50倍、1比100倍的流速，就像進度條被放慢0.1倍還要慢，度日如年，時時刻刻都在苦修，日子好像看不到頭。當然修行越辛苦，收獲的益處也更大。
尹渺進了1比10倍的鬼域就有點受不了了，十天才能去見黎初一天，真的很想念。他偶爾穿梭到人間時是黑夜，黎初還在睡覺。
鬼的廝殺偶爾是很殘酷的，陰冷血腥，要散一散身上的戾氣，將體溫提升至剛剛好的溫度，然後尹渺才會躺下，抱著黎初睡幾個小時。
鬼是不用睡覺的，但尹渺很享受這樣的溫情時刻。互相擁抱著鉆進一個被窩裏，睡到天微微亮，起身圍上圍裙，準備一份心愛的早餐，臨行前在愛人額上輕輕一吻，又要去鬼界修行了。
尹渺會先去地府布告欄兜一圈，陰差任務不太好搶到，偶爾幸運搶到了，就和黎初膩歪兩天，偷懶暫時不去修行。
這時，黎初就會和他保持同步，也偷懶不去道觀，一人一鬼就在家裏膩著，從玄關到廚房到客廳沙發到浴室再到臥室，留下一些獨屬於他們的美妙回憶。
只是這樣美好的日子一過，黎初經常要在家修養上兩三天。
尹渺以為是自己做狠了，每次給黎初按摩治療完，還想繼續陪著他，但黎初都說沒事，催著尹渺快去鬼界修行。
“不要把我想的那麽脆弱，我也是男人好不好？”
黎初盯著尹渺遁入鬼界，確定他沒有在身邊逗留，才敢松懈一下緊繃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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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到尹家的時候, 已經是傍晚了。
他進門換了鞋，在尹母的招呼下來到客廳，遙遙一眼就看到在餐桌旁等飯的透明鬼尹渺, 還有他屁股底下坐著的黑白遺像。
尹渺所坐的高腳凳快與餐桌齊平, 他的鬼身又高大到頭頂天花板，就這麽輕飄飄的坐在小小的凳子上，像一片探出腦袋的荷葉, 將整個餐桌籠罩。
尹渺：“我像不像巨人？”
黎初：“……”
黎初：“醜, 你變小點。”
尹渺哈哈大笑, 乖乖的變回正常人體型。
尹母去廚房端菜, 尹父坐沙發上看電視, 眼睛不由的瞅瞅黎初, 張嘴半天只能說一句：“來了？”
他說完也覺得怪尷尬的, 硬邦邦的補上一句：“你姨、你媽做了你愛吃的油燜大蝦，嘗嘗看。”
“好的爸。”黎初沖尹父笑笑, 走到餐桌旁就坐。
他微微偏頭，問尹渺：“今天回來得這麽早？”
“不是你喊我回爸媽家嗎？”尹渺就笑, 拍了拍自己的座椅, “沒想到也有我的份，我就坐下了。”
黎初瞧他笑逐顏開的模樣，心中一暖，明明只是多了一個座位，竟然讓他這麽高興。
果然尹渺還是很在意父母的。
尹母將最後一盤菜端出廚房, 正巧看見黎初對著尹渺的遺像笑吟吟的說話，心中頓時酸酸脹脹的。
“來來來, 上桌吃飯。”尹母整理了一下心情，把小兒子喊出來吃飯, 另一邊，尹父已經一聲不吭的坐下了。
尹母一碗碗的裝飯，擺到四個人及一只遺像面前，弟弟瞅了一眼遺像，好奇但不多問，安靜的扒飯。
飯桌上有時候好聊家常，尹母旁敲側擊的詢問黎初怎麽去做道士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沒有，就是修身養性。”黎初看了一眼尹渺，“阿渺也希望我辭職，不要太累，多享受一下生活。”
尹父尹母嚇得噤聲，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尹渺指指糖醋裏脊和可樂雞翅，黎初就給他夾到遺像前的碗裏。鬼只是吸取食物精華而已，尹渺吃得還怪香的。
黎初不想浪費食物，看他吸完精華就夾回來解決了。
尹渺嫌這樣來回夾菜麻煩，讓黎初夾到他自己碗裏，尹渺湊過來吃。
黎初見尹渺伸長了脖子等投餵，覺得怪好笑的。
尹母看黎初嘴角含笑，與空氣有來有往，時不時還和遺像小聲說話，忍不住試探問：“小初啊，渺渺在這兒嗎？”
尹父瞪她一眼，瞎說什麽呢。
黎初道：“在的。在啃我的雞翅。”
尹渺：“……”
尹渺被戳穿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轉念一想，在家人面前不需要形象。爸媽和弟看不見，老婆又看習慣了。該咋吃咋吃。
尹母見黎初說的煞有其事，不確定是黎初的幻覺臆想，還是她死掉的* 大兒子真的回來了。
她本來就半信半疑的，信是因為之前夢到渺渺回來了，照著他的話做了幾次夢；不信是只做了三次夢，尹渺就不怎麽入夢來了。
尹母想到這兒，忍不住對黎初道：“你幫我問問渺渺，不是說枕頭底下塞紙片就會夢見他嗎？剛開始靈後來怎麽不靈了？”
黎初轉頭看向尹渺，意思是讓他回答一下。
尹渺尷尬的笑了兩聲，目移，看天：“我媽天天喊我，我煩，懶得去。”
黎初頓了頓，覺得原話轉達不太合適，所以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他在地下比較忙。”
“忙什麽？在上班嗎？”尹母不顧尹父“別問了瞎問什麽”的眼色，繼續追問道，“我給他燒的紙錢他收到了嗎？”
黎初看尹渺搖頭，遂轉達道：“他說沒收到……”
尹母著急：“怎麽會？”
“你按著正確的辦法燒過去，他收得到。”黎初教尹母如何正確燒紙。
尹父是唯物主義者，聽著欲言又止，很想反駁。
他不信什麽神魔鬼怪，枕頭底下塞小紙片也不管用（尹渺對他爸沒話聊），所以更傾向於黎初生病了產生幻覺，心理上出了問題。
可看著妻子殷殷切切的表情，想到網絡上常說玄學有時候是心靈上的慰藉與療愈，尹父最終沒有吱聲，甚至還跟著聽一耳朵。
黎初：“不過阿渺有錢，我給他燒了很多，上次還收到弟弟燒的一千塊冥幣。”
他說到這兒，忍不住問：“弟弟是怎麽燒的？年紀太小不能玩火吧？”
尹炎還是小學生，壓根經受不住大人的拷問，支支吾吾道：“我、我，那天十字路口有個不認識的老婆婆，喊我一起燒紙玩……”
三人一鬼：“……”
尹父大怒，意識到自己對孩子的教育出了這麽大紕漏，遂對小兒子嚴厲的教育了一番，把尹炎直接罵哭了。
尹炎抱著自己的碗，抽抽泣泣的跑回自己的臥室自閉。
尹母見狀，對尹父痛斥一頓，把尹父罵得愁眉苦臉，又跑去哄小兒子。
尹父挨了一頓訓，嘴上仍然犟道：“我有錯嗎？我有說錯嗎？”
尹渺聞言撇了撇嘴，長腿幽幽一伸，尹父腳下一絆，撲倒在沙發上，見了鬼似的回頭看。
他轉頭檢查沒有發現異常，反而對上黎初吃驚的目光，很在意形象的迅速站了起來，快步走進廁所。
“爸也自閉了。”尹渺哈哈大笑，理直氣壯道，“我替我弟出了口惡氣。”
黎初扶額：“你可真是……”怪幼稚的。
即便做了鬼也不消停，很自然的融入其中，變成吵吵鬧鬧的一家人。
*
黎初在尹家吃過晚飯，就和尹渺一起回家了。
尹渺回家的半道上，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喜滋滋的和黎初匯報：“今天我買到鬼修秘籍了！”
黎初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真的？”
尹渺狠狠地親了黎初一口，抱著他原地轉圈：“等我修成大鬼，帶你飛。”
“夠了夠了。”黎初拍拍尹渺的胳膊，臊的慌。他現在就在無人的街道上被轉飛，如果被監控拍到了就說不清楚了。
尹渺興奮的把人放下，突然聽到黎初“嘶”了一聲，他察覺到不對勁，按住黎初的肩膀，開始檢查黎初的身體：“我是不是哪裏弄疼你了？”
黎初下意識縮了縮手臂，被尹渺瞧出破綻，握住手腕袖子往上一拉，看到包著一圈圈紗布的手臂。
“怎麽弄的？”尹渺神色一凜，手掌覆了上去，瑩瑩的綠光散開，快速鎮痛止疼，傷口逐漸愈合。
黎初心想沒什麽好瞞的，就照實說了。
“怎麽會有釘子？他們都不註意修繕道觀的嗎？”尹渺氣得想罵人，聽到黎初挨了一劑屁股針，又給他治屁股上看不見的針口。
“可、可以了，可以了！”黎初扒拉著自己的褲頭，惱羞成怒道，“針口早就愈合了，你不要在大街上瞎搞占我便宜！”
尹渺才憶起來這是大街上，即便沒人也可能也有監控攝像頭，只好悻悻然松開，專註的治療黎初的手臂。
不多時，繃帶一圈圈解開，傷口已經愈合了，留下一條淺淺窄窄的嫩肉。
尹渺見狀，仍然不滿意，還想給黎初治：“這麽好看的手不可以留疤。”
黎初：“你夠了！”
一人一鬼打打鬧鬧著回家，除去意外受傷的手臂，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好事，他們心情很不錯，悠哉悠哉的散步回家，享受著獨屬於他們的閑散時光。
期間路過了若河，尹渺突然道：“我說過要教你游泳，你記得嗎？”
黎初順著尹渺的目光看向河裏，瞳孔輕輕顫了一下：“現在嗎？”他對若河還是有點陰影。
“想什麽呢。”尹渺拉著他的手，攬著他往前走，“當然是在游泳館學游泳。快入秋了，河裏的水很冷，不適合下水。”
“為什麽要學游泳？不學不行嗎？”黎初百般抗拒的道，“我不可能靠近河邊的，就算不小心掉到河裏，也有你救我，我不需要會游泳。”
尹渺：“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再次意外落水怎麽辦？就像上次被洪水沖走……”
黎初不高興的反問他：“你為什麽不在？”
“我要去鬼界修行。”尹渺道，“鬼界的流速快，陰氣非常充足，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黎初蹙眉：“你又要走？”
“人間的一天抵得上鬼界的七天，我每天都能回來看你。”
尹渺逐漸蓬松起鬼身，像一面寬大的披風，輕輕籠罩在黎初身上，從身後緊緊的裹住，抱著他搖搖晃晃，親吻他的發旋。
“相當於每天三個多小時？足夠餵飽你了。還是你想我天天纏著你，抱著你不撒手？”
黎初聞言臉一下子就紅，轉移話題道：“一周三次改成每天都回家，記住你說的話。”
*
尹渺開始入鬼界修行，他把這種周期性活動看作是“上班”，“上班”是為了提升自己、賺取功德，兌換和黎初在一起的更好的未來。
為了提升修行速度，尹渺選擇深入鬼域，力所能及的獵殺為禍一方的冥獸，掃蕩窮兇極惡的惡鬼，磨礪實力的同時還能賺功德。
盡管現在用不著功德值了，但功德值是個好東西，就像錢一樣，越多越好，誰都不會嫌棄。
只是鬼界各鬼域的流速有快有慢，與人間流速相差越大的鬼域越危險，就像地獄十八層，越底層越煎熬。
1比10倍、1比50倍、1比100倍的流速，就像進度條被放慢0.1倍還要慢，度日如年，時時刻刻都在苦修，日子好像看不到頭。當然修行越辛苦，收獲的益處也更大。
尹渺進了1比10倍的鬼域就有點受不了了，十天才能去見黎初一天，真的很想念。他偶爾穿梭到人間時是黑夜，黎初還在睡覺。
鬼的廝殺偶爾是很殘酷的，陰冷血腥，要散一散身上的戾氣，將體溫提升至剛剛好的溫度，然後尹渺才會躺下，抱著黎初睡幾個小時。
鬼是不用睡覺的，但尹渺很享受這樣的溫情時刻。互相擁抱著鉆進一個被窩裏，睡到天微微亮，起身圍上圍裙，準備一份心愛的早餐，臨行前在愛人額上輕輕一吻，又要去鬼界修行了。
尹渺會先去地府布告欄兜一圈，陰差任務不太好搶到，偶爾幸運搶到了，就和黎初膩歪兩天，偷懶暫時不去修行。
這時，黎初就會和他保持同步，也偷懶不去道觀，一人一鬼就在家裏膩著，從玄關到廚房到客廳沙發到浴室再到臥室，留下一些獨屬於他們的美妙回憶。
只是這樣美好的日子一過，黎初經常要在家修養上兩三天。
尹渺以為是自己做狠了，每次給黎初按摩治療完，還想繼續陪著他，但黎初都說沒事，催著尹渺快去鬼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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