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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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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第 77 章

“父皇駕崩之後,平日裏伺候父皇的一個宮女也服毒自盡了,太醫剖腹驗了毒,此宮女所服的毒與父皇藥碗裏的毒是同一種。”

一個宮女必不可能是主謀。

有人買通了先帝身邊能夠接觸到先帝入口之物的宮女來投毒。

“永熙、永禎現在何處,還有永祈呢?”

長公主問的是皇四子、皇五子,以及十年前被廢了太子之位的皇長子永祈。

“四弟、五弟在父皇的寢宮裏,大哥……。”太子的聲音越說越沈,“不在府中,羽林軍到處找了,沒找到人……”

此時先帝的寢宮內,跪了一地的後宮嬪妃,以及所有的皇子皇女,獨獨少了皇長子永祈。

大家心裏都在猜測,先帝藥碗中的毒極可能是皇長子派人下的。

先帝駕崩得太過突然,且是這麽不明不白,太子的心腹們極力請願,讓太子明日就辦登基大典,免得夜長夢多。

太子推脫一番後,也就同意了下來。

此刻整個皇宮和京城,都已經被羽林軍接管,確保明日太子登基大典的時候,不出任何差錯。

整個皇城風雨欲來。

*

第二日,新帝穿上冕服,前往太廟祭告天地。

眾大臣隨行。

大長公主作為長輩,也在隨行之列。

沈溪為了照顧大長公主,也在隨行人員裏。

所有官員按官職品階站立,品級越高越靠近祭臺。

沈溪陪在大長公主身後,站在最靠近祭臺的地方,旁邊站的多是王爺和皇子。

而新帝在祭臺下,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新帝背對眾人,身姿挺拔。

羽林軍在眾大臣的外側,裏三層外三層將所有人護在中間。

禮部尚書站在祭臺側邊,拿出一篇長祭文開始宣讀。

長長的祭文,讀得所有人昏頭腦漲。畢竟一夜未睡,這會兒是個人都疲憊不堪。

就在眾人精神萎靡困頓的時候,有一人突然掏出一把刀子,向著新帝後背直刺而來。

新帝背對眾人,根本沒有防備。

沈溪見到那人突然暴起的動作,飛身上前,一腳揣上那人的後心。

那人踉蹌之下,全力揮出的這一刀,劃在了新帝的手臂上。

鮮血瞬間浸染了一片玄色冕服。

那人還不死心,重新揮出一刀。

這一刀是向著新帝的脖子而去。

沈溪一把扯過新帝,旋身一腳踢掉了那人的匕首。

只這一瞬,又有幾人從人群中跳出,向著新帝沖來。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文臣,被這一幕給弄懵了,本能地要躲開。

只是這亂竄亂躲,嚴重影響了外圍羽林軍的行動。

沈溪一人對著六七人。

這幾人也知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一擊不中後再難有機會,下手越來越狠辣。

沈溪一腳踢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反手接過。

之後的每一次揮刀,都會帶起一線血跡。

不一會兒,行刺的幾人都伏誅,只剩下一開始行刺的那人。

——皇四子永熙。

永熙也知道大勢已去,軟倒在地,不再掙紮。

旁邊的人迅速上前,幫新帝包紮好手臂。

新帝陰沈著臉,“四弟,你為何要行刺朕。”

“呵呵,今日我不殺你,明日你也必定會殺了我。”永熙慘笑著。

“休得胡言,朕為何會殺你?”

“你我心知肚明,我們當中,只要有一人登上了帝位,另一人必不能活。”

永熙這會兒也不藏著掖著,這次行刺失敗,他必然會人頭落地。臨死之前有什麽不敢說的。

“一年前,你從金陵回京城的那一路,是我派人刺殺的你,這一切你都知曉。所以這一年裏,你明裏暗裏都在針對我,從朝堂上踢走我的人。只是父皇還在看著我們,你沒法動我,怕失了聖心,怕跟當年的大哥一樣,被廢了太子之位。”

新帝臉色越發深沈,“事到如今,即使我說我本不欲殺你,你也不會信了。”

“可是你為什麽今日要刺殺朕?不管成功與否,你都不可能繼承大統。誰指使的你?”

永熙笑著看著新帝,“左右我都是死,要是死前能拉上你一起,我為什麽不做呢?”

說著,他從衣袖裏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裏。

立馬有羽林軍上前捏住永熙的嘴,想讓他吐出來,只是他已經吞吃入腹。

毒發只在瞬間。

一場好好的登基大典,到了這裏,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

新帝陰沈著臉,一聲不吭,擺駕回宮。

禮部官員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場登基大典,灰溜溜安排所有官員回宮。

沈溪跟著眾人繼續走。

這皇家的事,是真的很麻煩。

回宮之後,大長公主屏退左右,問:“溪兒,你有什麽想法?”

沈溪知道這是問今日大典上發生的事。

“母親,永熙這孤註一擲的行為,想來就如他所說,是想賭一把。要是不成,左右都是死,也沒差。但要是成了,他不一定會被殺,要是有人許了他別的諾言,說不定最後他會沒事。”

“刺殺新帝,還能沒事?”

“母親,只要下一個新皇說他沒事,他就會沒事,不是嘛?”

大長公主笑著白了一眼沈溪,“你還懂得不少。”

隨後又嘆息一聲,“這就是天家兄弟,唉。永祈蟄伏多年,還是對皇位不死心,只怕永瞻這次是真的不好過。”

皇長子永祈從京城徹底消失。

然而,兩日後,京城被圍。

河東軍早就偷偷投靠了皇長子永祈。

十日前收到皇長子的命令從駐地出發,今日剛到京郊,便圍了京城。

永祈打得旗號就是太子毒殺先帝,不配為太子,更不配稱帝。

只見永祈騎著高頭大馬,“三弟,我圍城三日,也給你三日時間考慮,是主動把皇位還給我。還是等我大軍攻進去,你被迫把皇位還給我。你要是主動還我,我還能留你一命,但要是你不聽勸,可就不要怪大哥無情了。”

城門上永瞻看著遠處的永祈,雙眼通紅。

羽林軍只有一萬人,而永祈帶來的河東軍足足有五萬。

他在等,等去巡查的端親王聽到先帝駕崩的消息,趕回來。

然而,三日時間,他必不可能領軍趕回來。

皇長子每日都到城下喊話,只是第二日永瞻沒再出現在城墻上。

大殿中,眾臣也是心急如焚,這新帝剛即位,還沒舉辦登基大典,就有人來造反,這日後他們這些只當了一日新朝舊臣的人,該如果是好?

“你們可有人能做到從城墻上射殺逆賊永祈?”新帝坐在皇位上,沈聲問。

羽林軍校尉上前稟告,“回稟聖上,逆賊距城墻較遠,需三石弓才可以射殺。而且必須一擊即中,如果不能擊中,逆賊將不會再靠近城墻。”

“那許校尉可以做到嗎?”

被稱為許校尉的人,單膝跪地,“臣無能,一石弓臣可以做到百發百中,但是三石弓,臣只有三成把握。臣不敢試。”

見許校尉說自己不行,新帝又轉頭問其他武將,“眾卿,可有人能做到?”

眾武將紛紛搖頭,軍中常配的弓都是一石弓,大家也習慣用一石弓,現在用三石弓,能中十之一二就不錯了。

戶部尚書胡大人上前一步,“稟聖上,臣想舉薦一人。”

“何人?”

“大長公主義子,沈溪。去歲,沈老將軍向朝廷獻的沈家刀和刀法,就是出自此人之手。沈老將軍還在上呈的奏折中,誇獎過此人武藝高強。現今在京中,又武藝高強,可以拉動三石弓的話,非此人莫屬。”

胡尚書把沈溪架得如此高,是有私心的。沈老將軍獻刀那次,他被先帝狠狠責罰了一頓,連帶著罰了兩年的俸祿。這事他記到了現在。

新帝點點頭,沈老將軍獻刀的時候,他也在場,當時他還在想這個沈溪是不是自己認識的沈溪。

“速傳沈溪。”

沈溪被叫到殿內,聽了一通,算是明白了。

現在京中無人能拉動三石弓,射殺城下的叛軍首領永祈。

“沈少爺,現在只有你最有把握了,全靠你了。”

沈溪:“……”誰告訴你們我有把握的?

你們是真的信我,還是只想讓別人來承擔後果?

連新帝都開口了,“你有五成把握就可一試,朕相信你。”

沈溪:……,要是我沒射中,還惹怒了對方,使得對方直接攻城,我就是罪人。

“草民願意一試。”

“你若做到,必有封賞。”

“定不負聖上所托。”

沈溪趕到城門口的時候,永祈還在城外,只是這會兒換了一輛無頂的馬車,車上還有美女作陪。

羽林軍許校尉也從家中取來了三石弓。

他遞給沈溪,“這弓是我收藏的,平時保養得很好,我練習得少,準頭太差。”

沈溪接過弓,拉了一下,未使全力,“是把好弓。”

沈溪前世是常用三石弓的,到這裏之後,用的少了,但也不是不行。

畢竟臂力不如從前,要說百發百中,還是有點勉強,但是八成把握還是有的。

沈溪上到城墻,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蹲下。

這三石弓的箭矢都是特制的。

從懷中取出扳指帶上,搭箭彎弓。

只見沈溪眼睛微瞇,兩臂的肌肉拱起,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箭矢帶著雷霆之力,從城墻上飛馳而下。

破空之聲響起。

轉瞬間,箭就到了眼前,永祈根本來不及反應。

一劍貫胸,巨大的沖擊力,把他從馬車上直接帶飛,落在了地上。

落地時的重擊,將箭矢在身體裏又來回推拉了一下。

鮮血噴湧。

當旁邊人驚嚇之後,前來查看時。

早已瞪著眼睛,氣息全無。

城墻上的沈溪,看了眼下方的混亂,將弓扔到許校尉懷裏。

轉身就走。

只留下呆楞著的許校尉還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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