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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六十五只諸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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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六十五只諸伏

安室透和賓加抵達任務目的地, 是在下午四點左右。

從車上掙紮著爬出來的賓加扶著柱子一臉猙獰,充滿殺氣的目光跟刀子一樣往安室透身上紮:“波本,你……!”

從駕駛座下來的金發男人絲毫沒理會同伴的註視, 他正慢條斯理地理著胸前的波洛領帶,裹在白手套裏的指尖從紺桔梗色寶石上滑過, 眼尾微微下垂的紫藍色眼睛令他看上去無辜至極。

“嗯?”整理完以後安室透才氣定神閑地看過去,而他的發絲甚至都沒有亂,“有什麽問題嗎,賓加?”

儼然是將裝傻進行到底。

賓加快把牙齒咬碎了:對對, 就是這幅表情,明明什麽都做了什麽都奪走了卻還要讓自己看上去一片清白,他就是討厭波本這樣假惺惺的做派!

偏偏現在波本看上去已經進入了狀態, 他要是再糾纏下去肯定會被這個陰險的家夥倒打一耙——懷抱著這樣的想法,賓加陰沈著臉撇開了視線,咬牙切齒:“什、麽、都、沒、有!”

知道波本肯定會被剛剛那個消息給氣到,誰知道這家夥正開車呢也敢這麽兇啊!

賓加其實並不是真的腦子一熱就把照片和錄像給波本看的,他只是容易上頭, 並不是真的愚蠢, 否則也沒辦法以女工程師的身份臥底潛伏多年。

在賓加看來, 這是一場試探。

當年這群人爭奪殺死蘇格蘭這個臥底的功勞時,賓加他還在歐洲臥底ICPO,完全沒有分到一杯羹,可這不代表他就對組織當時的事情一無所知了。

像是波本只差一點就能殺死蘇格蘭卻被萊伊奪走功勞什麽的, 這種八卦他也不是沒有看到過。

試問,在組織裏地位水漲船高、深獲信任的萊伊後來又被查出是FBI臥底, 最生氣的人除了琴酒以外會是誰?

波本。

奪走他功勞的家夥本身也是個臥底,這件事就非常搞笑了, 而同時跟兩個臥底搭檔過的波本也因此被內部審查了三年。

就賓加後來調查所知,在蘇格蘭死亡和萊伊叛逃這兩個時間點,波本先後進了六次審訊室,每回負責審問他的人和方法都不盡相同,尤其是萊伊叛逃後,組織內部對波本的懷疑更上一層樓。

要不是連琴酒的親自審訊、被折騰成那副樣子後還關在審訊室數日的波本,在那種情況下依舊咬死自己事先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臥底,並且自己真的跟臥底無關,恐怕他也沒辦法重獲信任。

但就算是現在,波本不也還是被朗姆厭棄了嗎?更諷刺的是代替波本的居然還是令波本遭到懷疑的蘇格蘭……

賓加得到這個消息後簡直覺得自己在看什麽狗血三流小說,而波本是那個被虐身又虐心還沒個好結局的男配。

似乎有點跑偏了,回到正題,賓加想做的很簡單,他就是在用蘇格蘭的照片跟代替了波本的事實去激怒波本,試圖讓波本暴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而這將決定他要如何向朗姆匯報。

——賓加並不知道,半年前給他發‘試探波本’這樣任務的那個朗姆,如今已經被來自平行世界的熱心企業家替換了。

賓加的算盤打得還挺好呢,他就是掐準了波本在開車,沒辦法做出什麽過激行動,才把東西給波本看的。

結果波本居然真的瘋成這樣!是怎麽做到一路完美規避所有交番巡邏車、並且連紅燈都沒碰上的啊?他看了眼手表,在心裏罵了句臟話。

從那個地方趕到會場這裏,按照賓加的預估本來是需要至少二十分鐘的,而波本只用了五分鐘。

賓加覺得自己剛剛沒吐車上都是因為是女裝狀態,還有點包袱在身上,否則他高低得在波本差點把車飛出去的時候解開安全帶撲過去跟波本搶方向盤。

賓加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差點車禍死掉的一天!

安室透懶得管賓加又在心裏怎麽罵他,反正他對賓加的想法並不在意,在意的只有任務跟賓加手機裏的那張照片和那段錄像。

兩人休整完就登上了電梯,雖然都面帶微笑,但誰也不知道他們一個人心裏在瘋狂唾罵和暴打身邊的人、另一個人則是在思考該如何快速把搭檔扭送進公安的審問室並搶走手機。

因為他們兩人是臨時組隊,所以不管賓加還是波本都只是在來之前簡單地看了一下任務資料,並且他們得到的信息並不完整,還需要他們自己在任務目標附近隨機應變。

以平日的行動要求來看,兩人剛剛在車上應該做的是交流情報,並制定計劃…這兩件事他們一件也沒做。

只是安室透跟賓加都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他們兩個本身都是情報組的成員——組織的情報人員也是需要擁有不下行動組的戰鬥力的——又都各自有各自的傲氣,不可能因為一場任務就任由並不對頭的搭檔指揮行動。

所以就算有計劃,到最後估計也還會是兩人一邊互相算計扯後腿一邊完美完成各自的部分吧。

他們這次的任務目標會出現在今天的一場藝術品展覽會上,也因為是臨時任務,兩人進入場館需要的準備並不是他們自己做的,而是由朗姆那邊提前弄好給他們的假身份。

兩人進場後,甚至沒有搜索多久,就在一副掛在墻上的巨大畫作下發現了獨自欣賞展品的目標。

安室透忍不住在心裏無語了一下:組織之前跟對方有過幾次合作,對方應該是知道自己最近惹到了組織的吧?居然還敢撇下保鏢私下行動,是真不怕死還是有所依仗啊?

作為公安,之後還想把人也一起提溜回警察廳的安室透由衷希望是後者。

即便沒有事前商量,在這個時候賓加也非常自然地松手,似乎專心地觀賞起玻璃櫃中的花瓶,安室透則是笑容滿面地上前,用提前做好的準備跟目標攀談,聊起了與展會物品有關的各種信息。

兩人分工明確,安室透套話和拖延時間吸引目標註意力,賓加伺機對目標寄存在櫃子裏的手機電腦進行搜查。

按理說,這是一個簡單無比的任務,他們要麽等賓加拿到名單後順利退場,要麽等波本幹掉目標後再拿走對方的所有物品——包括名單。

除此以外不會有別的可能性。

……但這是‘按理說’,剛回到東京的賓加並不知道,當一個場地上出現了一個偵探和許多個人時,發生案件的可能性雖小,但不等於零。

所以不出意外的,當目標表示自己要失陪去一下洗手間、兩人剛趁機碰頭準備交流已獲得情報和重要的名單藏匿信息時,從洗手間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尖叫。

目標死了。

聽見這個消息後,無論是見多識廣的安室透還是剛回國的賓加,都沈默了幾秒。

棕發‘女性’的表情一時間精彩紛呈,心裏浮現的詞匯中shit含量極高,旁邊的金發男性則是冷靜地扶住額頭,提出了最重要的那個問題。

“目標死了,但我們要找的情報呢?”安室透臉色沈沈,“如果你還是找不到,那就很可能是被他隨身帶著了,我們必須排除東西被兇手拿走的可能性。”

而且還得貼身在死者身上找一下……可現在又有案件,警方很快就來了,他哪來的機會貼身摸屍啊。

賓加也很清楚這個道理,煩躁地又罵了一句此時不知身處何方的案件兇手。

晦氣,要殺不能等他們做完任務他跟波本分道揚鑣了再殺嗎?

對賓加來說,今天的不幸遠遠不止於此,更糟糕、簡直是糟糕透頂了的事情是,他跟波本艱難排除了東西在死者身上的可能性後,好不容易確定了可能拿走情報的兇手身份,就得知琴酒也要來這裏執行任務。

並且,琴酒的交易對象就是他們鎖定了的新的目標。

賓加:“……”

安室透倒是想起組織裏關於‘賓加和琴酒關系極差’的八卦,微妙地看了眼賓加,心中帶著點幸災樂禍。

哈,看組織成員倒黴對他來說還真是個不錯的消遣。

而後,安室透也得知了這次跟琴酒一起來做任務的狙擊手是蘇格蘭的事情。

安室透:“……”

這次輪到旁邊的賓加幸災樂禍地看向他了。

剛進入會場的琴酒並不想知道兩個同事在搞什麽,反正跟他無關,BOSS也沒讓他配合那兩個朗姆派的家夥行動,那就無所謂了。

他這次的任務其實是招攬目標,把對方發展成組織的又一個下線,由於目標身份有點特殊,招攬失敗的情況下首先還是會用對方的把柄做交易威脅,再失敗的話,為了不讓組織的消息走漏風聲,才會輪到狙擊手進行以備萬一的‘收尾行動’。

簡稱滅口。

目標身份特殊就特殊在,他本人雖說是一位並不重要的待選議員,但對方的母親是防衛省官員,父親是外務省官員,祖父母那一輩在自衛隊跟警界都有關系,家裏人脈很廣,而他又沒有祖輩那麽厲害,很好拿捏。

可以說,這位待選議員先生非常值得組織進行賄賂拉攏了。

但是琴酒也想不到,這位交易對象居然在他剛到場的時候,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展覽會場裏的某位高中生偵探給指證了兇手身份。

“所以兇手就是你!大山先生!”那個黑皮的男高中生自信滿滿地說。

剛進來的琴酒下一秒跟那邊滿臉驚恐的目標對上了視線。

琴酒毫不猶豫,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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