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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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面
謝雲昭從三樓下去，正是福記樓人漸多的時候。
她在前面引路，公主提著裙擺在後面走，一行人從後街出門迅速坐進馬車，駛離了永安大街。
謝雲昭今日晨起時頭昏腦漲，出來坐了馬車，現在已經是精神許多，她就換了匹馬，讓其他人先行回府，自己親自護送公主回府。
蕭靜樂似乎有些怵她，時不時撩起簾子回頭看她，但是又不敢多看，很快又將簾子放下。
路上兩人沈默著，一直到了公主的宮殿安順宮。
“多謝將軍護送我回宮……”
蕭靜樂道了謝，又猶猶豫豫不想進入宮門，似乎還想說什麽。
謝雲昭揚揚下巴：“公主回宮吧，下次出宮多帶些人，公主身份矜貴，要多顧及自身安危。”
她沒有說太嚴厲的話，畢竟與這位公主不是太熟，從身份上來說，蕭靜樂是皇家人，而她是臣子。
在不觸碰到整體利益時，她能包容許多。
蕭靜樂似乎松了一口氣，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確定她沒有生氣似的。
謝雲昭嘴角展露笑意。
她放心下來，轉身回宮了。
謝雲昭見她走進殿門，轉身準備離開，方才嘴角揚起的弧度已經落下。
宮裏熟識她的人很多，一路上宮人內侍路過都行禮，喚她“大人”，等她走過時有小聲的驚呼和討論聲，她也沒多在意。
宮墻很高，墻上雕刻著威武霸氣的游龍和象征著尊貴吉祥的鳳凰，各處宮殿門前還有不同形象的瑞獸，皆是栩栩如生，能看出工匠手藝的精湛。
她行走皇宮，游走於不同宮殿之中，對於宮中的路徑還算熟悉，但若是說到哪一面墻上的游龍是怎麽樣的，哪一扇宮門側面又雕刻了什麽瑞獸，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多年前，她在皇宮中行走的時間不短，那時的許多記憶卻已經模糊。現在在宮中算得上來去自如，卻總是來去匆匆，沒有一時半刻閑暇下來好生看看這周圍的景致。
心中想著事，漫步時路過禦花園，謝雲昭突然察覺有人註視的目光，她視線一轉，恰好看見站在遠處亭子裏的蕭翊和。
他依舊是一身玄色錦衣，外面套著黑袍，袍子上張牙舞爪的金龍自衣擺處纏繞到脖頸下。
對，就是張牙舞爪。
謝雲昭一眼看過去，還有一點發楞。
回想起朝廷上那幫人上次誇什麽威風凜凜，她就覺得有趣，分明就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龍。
謝雲昭面頰漸漸染上笑意。
蕭翊和站在亭子裏，遠遠地看著她。
謝雲昭已經好多天沒有進宮，再過幾日，就是使臣回國的時候，而她作為朝廷大員，在這次朝會中除了開始的宴會漏了面，其他時間都在府裏待著，甚至可以說是足不出戶。
他心中焦慮，忍不住叫人去送些珍貴的藥材補品，連帶著那日說的衣裳料子都給她全送過去。
若是可以，他便出宮去看看她，即便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也好過現在這樣。
又在準備開口吩咐時害怕此事唐突。
康澤的消息靈通，她一進宮蕭翊和就知道了。
狀似不經意地趕過來，恰好看見她走到禦花園——這是她素來出宮時愛走的道。
她真的瘦了。
蕭翊和心裏默默念叨。
謝雲昭自小習武，於飲食上更是有分寸，本就屬於勻稱的身形。初到北城那兩年，天氣冷壓力也大，她就稍微吃得多了些，但是之後又慢慢瘦下來，手臂都是勻稱好看的肌肉線條。
不過蕭翊和看她是看兩頰。大概是因為生了病沒什麽胃口，她面頰的肉清減了些，肌膚比起回京時白了很多，
一身淺藍色的披風裹在外面，能隱約看見她腰側別著的長劍。
她歪著頭看過來，眸光似乎有些懵然，唇角帶著自然的笑，一頭青絲難得沒有高高束起，而是披在身後，兩鬢垂下幾縷長發更顯得溫柔。
蕭翊和手一點點捏緊。
謝雲昭也註意到他專註的目光，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著裝上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今日帶著的金絲簪花，也還好好地在頭發上簪著，沒有歪掉。
正當她想著時，蕭翊和已經邁步過來，身後遠遠跟著康澤。
謝雲昭也迎上去：“見過陛下。”
“身子可好了。”蕭翊和扶住她行禮的手臂。
“已經好多了，多謝陛下掛念。”她面上帶著笑意，避免上次最後見面時的不自然。
蕭翊和快速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看向她來時的方向：“令暉今日怎麽進宮了。”
對於宮中的消息，蕭翊和想要知道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只是很多時候帶著答案問問題，只不過是想多聽聽她說話。
謝雲昭目光也隨之看過去，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今日在外碰見四殿下，就同她一起回……哦，是送殿下回宮。”
蕭翊和輕輕扶住她衣袖：“你什麽時候想來便來。”
謝雲昭只是笑笑，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話：“我見殿下今日出宮未帶侍衛，頗有些擔憂，若是下次殿下出宮，宮中能夠派些人保護她比較穩妥。宮中畢竟悶，殿下年少活潑，想出宮也實屬正常，還望陛下勿怪。”
蕭翊和點頭：“我自然不會怪罪。”
話畢，他頓了頓，聲音又放低了些：“你很關心她。”
謝雲昭聽著他的話，竟然聽出了幾分傷感的意思來。
蕭翊和此時低著頭，她一擡頭就能夠看見他垂眼的神情，只是睫毛落下陰影，遮蓋住眼底的神色。
“殿下是陛下的妹妹，我自然關心。”
謝雲昭忍不住彎起唇，語氣軟和很多：“宮中悶，等朝局穩定，陛下若是想要出宮祈福或是狩獵，我願陪同陛下前往。”
“朝政之外，令暉似乎總是說空話。”蕭翊和擡眼，目光直直地看過來，竟然沒有謝雲昭想象中的領情。
她明顯一楞，脫口而出：“陛下為何有此一說？”
“令暉先前還說，等到朝會結束之後，便再與我做一套茶具，如今卻似乎不願見我，我很惶恐。”
蕭翊和話說出口，手中動作已經由原本的虛虛地托著她寬大的袖子變成了托著她的胳膊。
謝雲昭目光落在他臉上，看不見一絲虛假的謊言和欺騙，一時間沒有抽出手去。
“令暉說的話，還能作數嗎？”蕭翊和緊接著再次發問。
他已經及冠，青年寬厚結實的身材半藏在寬大的衣袍之下。他目光的專註讓人忍不住移開視線，高大半個頭的體魄和青年帝王的威勢逼人退後。
謝雲昭第一次有臉紅心虛的感覺，忍住自己退後的步伐，堅定地點點頭。
“既然是說過的話，那便是作數的。若是我忙碌著忘記了，陛下盡可以問我，就當是提醒我。”
蕭翊和手漸漸挪開，謝雲昭的手也漸漸貼近自己的身體，但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總疑心方才他手心的溫熱透過衣袖傳過來。
“我那日在勾選給使臣的回禮，看見了這支發簪，我想它會很適合你。”蕭翊和突然從腰側摸出來一支帕子包裹的發簪，輕輕掀開，露出金絲桃花粉珠發簪。
謝雲昭有些驚奇，她拿起發簪，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驚奇蕭翊和竟然隨身帶著發簪，還是驚奇這發簪與她珍藏的其他幾支桃花樣式的發簪鍛造手法如出一轍。
只是這發簪多了幾顆小的紅寶石點綴，像是桃花艷紅的花蕊，精巧又好看。
“陛下送給我？”
這不年不節的，謝雲昭有些疑惑，怎麽會突然想起來送一支發簪？
若說是賞賜，大概是送許多各式各樣的東西。倒不是她嫌少，只是單獨送一支發簪，實在是有些奇怪。
“很適合你，想送給你。”蕭翊和簡單直白。
謝雲昭把這種突如其來的贈禮當做是皇帝陛下近日朝會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利，手中自然大方——當然，他平日也沒有小氣。
為了對得起他這份帶著簪子走來的心意，謝雲昭直接伸手簪上去。
註意到蕭翊和的目光，她正了正身子：“我簪好了嗎？”
“沒有，有一點歪。”
蕭翊和擡手，重新替她簪好。
她的金絲花簪細長，再加上金簪也不顯眼，反而更顯得鬢發如雲，脖頸修長。
兩個人總是站在這拐角說話，總歸是不太好。
謝雲昭便朝著方才蕭翊和站立的亭子那走去，話中又提到發簪的事。
“我娘前些日子差人給我打了些頭面，找的都是手藝極好的簪工，那人手藝巧，無論是男子的發簪還是女娘的頭面，都是手到擒來。等回去後，我便畫幾個樣子請那簪工打造，到時候送給陛下。”
謝雲昭摸摸簪子，心中還是有幾分喜歡。
即使她一貫束發更多，但金絲編制的發簪是她最喜歡的樣式，再加上半開的桃花和圓潤飽滿的粉珠，最合她的心意。
自她開始簪發時就是如此，梳妝鏡前擺放的首飾頭面換了又換，這種樣式的發簪卻一直是她妝臺上的常駐客。
說到最後，她頓了頓，再次強調：“這句話我記得，就是在這禦花園裏說的，我定然將發簪帶來給陛下。”
她指了指腳下踩著的地磚。
她太認真，蕭翊和驟然失笑。
“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
哪怕……
哪怕她騙他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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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昭從三樓下去，正是福記樓人漸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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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靜樂似乎有些怵她，時不時撩起簾子回頭看她，但是又不敢多看，很快又將簾子放下。
路上兩人沈默著，一直到了公主的宮殿安順宮。
“多謝將軍護送我回宮……”
蕭靜樂道了謝，又猶猶豫豫不想進入宮門，似乎還想說什麽。
謝雲昭揚揚下巴：“公主回宮吧，下次出宮多帶些人，公主身份矜貴，要多顧及自身安危。”
她沒有說太嚴厲的話，畢竟與這位公主不是太熟，從身份上來說，蕭靜樂是皇家人，而她是臣子。
在不觸碰到整體利益時，她能包容許多。
蕭靜樂似乎松了一口氣，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確定她沒有生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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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昭見她走進殿門，轉身準備離開，方才嘴角揚起的弧度已經落下。
宮裏熟識她的人很多，一路上宮人內侍路過都行禮，喚她“大人”，等她走過時有小聲的驚呼和討論聲，她也沒多在意。
宮墻很高，墻上雕刻著威武霸氣的游龍和象征著尊貴吉祥的鳳凰，各處宮殿門前還有不同形象的瑞獸，皆是栩栩如生，能看出工匠手藝的精湛。
她行走皇宮，游走於不同宮殿之中，對於宮中的路徑還算熟悉，但若是說到哪一面墻上的游龍是怎麽樣的，哪一扇宮門側面又雕刻了什麽瑞獸，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多年前，她在皇宮中行走的時間不短，那時的許多記憶卻已經模糊。現在在宮中算得上來去自如，卻總是來去匆匆，沒有一時半刻閑暇下來好生看看這周圍的景致。
心中想著事，漫步時路過禦花園，謝雲昭突然察覺有人註視的目光，她視線一轉，恰好看見站在遠處亭子裏的蕭翊和。
他依舊是一身玄色錦衣，外面套著黑袍，袍子上張牙舞爪的金龍自衣擺處纏繞到脖頸下。
對，就是張牙舞爪。
謝雲昭一眼看過去，還有一點發楞。
回想起朝廷上那幫人上次誇什麽威風凜凜，她就覺得有趣，分明就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龍。
謝雲昭面頰漸漸染上笑意。
蕭翊和站在亭子裏，遠遠地看著她。
謝雲昭已經好多天沒有進宮，再過幾日，就是使臣回國的時候，而她作為朝廷大員，在這次朝會中除了開始的宴會漏了面，其他時間都在府裏待著，甚至可以說是足不出戶。
他心中焦慮，忍不住叫人去送些珍貴的藥材補品，連帶著那日說的衣裳料子都給她全送過去。
若是可以，他便出宮去看看她，即便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也好過現在這樣。
又在準備開口吩咐時害怕此事唐突。
康澤的消息靈通，她一進宮蕭翊和就知道了。
狀似不經意地趕過來，恰好看見她走到禦花園——這是她素來出宮時愛走的道。
她真的瘦了。
蕭翊和心裏默默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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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蕭翊和看她是看兩頰。大概是因為生了病沒什麽胃口，她面頰的肉清減了些，肌膚比起回京時白了很多，
一身淺藍色的披風裹在外面，能隱約看見她腰側別著的長劍。
她歪著頭看過來，眸光似乎有些懵然，唇角帶著自然的笑，一頭青絲難得沒有高高束起，而是披在身後，兩鬢垂下幾縷長發更顯得溫柔。
蕭翊和手一點點捏緊。
謝雲昭也註意到他專註的目光，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著裝上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今日帶著的金絲簪花，也還好好地在頭發上簪著，沒有歪掉。
正當她想著時，蕭翊和已經邁步過來，身後遠遠跟著康澤。
謝雲昭也迎上去：“見過陛下。”
“身子可好了。”蕭翊和扶住她行禮的手臂。
“已經好多了，多謝陛下掛念。”她面上帶著笑意，避免上次最後見面時的不自然。
蕭翊和快速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看向她來時的方向：“令暉今日怎麽進宮了。”
對於宮中的消息，蕭翊和想要知道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只是很多時候帶著答案問問題，只不過是想多聽聽她說話。
謝雲昭目光也隨之看過去，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今日在外碰見四殿下，就同她一起回……哦，是送殿下回宮。”
蕭翊和輕輕扶住她衣袖：“你什麽時候想來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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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翊和點頭：“我自然不會怪罪。”
話畢，他頓了頓，聲音又放低了些：“你很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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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翊和此時低著頭，她一擡頭就能夠看見他垂眼的神情，只是睫毛落下陰影，遮蓋住眼底的神色。
“殿下是陛下的妹妹，我自然關心。”
謝雲昭忍不住彎起唇，語氣軟和很多：“宮中悶，等朝局穩定，陛下若是想要出宮祈福或是狩獵，我願陪同陛下前往。”
“朝政之外，令暉似乎總是說空話。”蕭翊和擡眼，目光直直地看過來，竟然沒有謝雲昭想象中的領情。
她明顯一楞，脫口而出：“陛下為何有此一說？”
“令暉先前還說，等到朝會結束之後，便再與我做一套茶具，如今卻似乎不願見我，我很惶恐。”
蕭翊和話說出口，手中動作已經由原本的虛虛地托著她寬大的袖子變成了托著她的胳膊。
謝雲昭目光落在他臉上，看不見一絲虛假的謊言和欺騙，一時間沒有抽出手去。
“令暉說的話，還能作數嗎？”蕭翊和緊接著再次發問。
他已經及冠，青年寬厚結實的身材半藏在寬大的衣袍之下。他目光的專註讓人忍不住移開視線，高大半個頭的體魄和青年帝王的威勢逼人退後。
謝雲昭第一次有臉紅心虛的感覺，忍住自己退後的步伐，堅定地點點頭。
“既然是說過的話，那便是作數的。若是我忙碌著忘記了，陛下盡可以問我，就當是提醒我。”
蕭翊和手漸漸挪開，謝雲昭的手也漸漸貼近自己的身體，但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總疑心方才他手心的溫熱透過衣袖傳過來。
“我那日在勾選給使臣的回禮，看見了這支發簪，我想它會很適合你。”蕭翊和突然從腰側摸出來一支帕子包裹的發簪，輕輕掀開，露出金絲桃花粉珠發簪。
謝雲昭有些驚奇，她拿起發簪，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驚奇蕭翊和竟然隨身帶著發簪，還是驚奇這發簪與她珍藏的其他幾支桃花樣式的發簪鍛造手法如出一轍。
只是這發簪多了幾顆小的紅寶石點綴，像是桃花艷紅的花蕊，精巧又好看。
“陛下送給我？”
這不年不節的，謝雲昭有些疑惑，怎麽會突然想起來送一支發簪？
若說是賞賜，大概是送許多各式各樣的東西。倒不是她嫌少，只是單獨送一支發簪，實在是有些奇怪。
“很適合你，想送給你。”蕭翊和簡單直白。
謝雲昭把這種突如其來的贈禮當做是皇帝陛下近日朝會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利，手中自然大方——當然，他平日也沒有小氣。
為了對得起他這份帶著簪子走來的心意，謝雲昭直接伸手簪上去。
註意到蕭翊和的目光，她正了正身子：“我簪好了嗎？”
“沒有，有一點歪。”
蕭翊和擡手，重新替她簪好。
她的金絲花簪細長，再加上金簪也不顯眼，反而更顯得鬢發如雲，脖頸修長。
兩個人總是站在這拐角說話，總歸是不太好。
謝雲昭便朝著方才蕭翊和站立的亭子那走去，話中又提到發簪的事。
“我娘前些日子差人給我打了些頭面，找的都是手藝極好的簪工，那人手藝巧，無論是男子的發簪還是女娘的頭面，都是手到擒來。等回去後，我便畫幾個樣子請那簪工打造，到時候送給陛下。”
謝雲昭摸摸簪子，心中還是有幾分喜歡。
即使她一貫束發更多，但金絲編制的發簪是她最喜歡的樣式，再加上半開的桃花和圓潤飽滿的粉珠，最合她的心意。
自她開始簪發時就是如此，梳妝鏡前擺放的首飾頭面換了又換，這種樣式的發簪卻一直是她妝臺上的常駐客。
說到最後，她頓了頓，再次強調：“這句話我記得，就是在這禦花園裏說的，我定然將發簪帶來給陛下。”
她指了指腳下踩著的地磚。
她太認真，蕭翊和驟然失笑。
“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
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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