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混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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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混亂的夜
“有沒有興趣回來美妙上班？”韓枝繁斟字酌句正色道。
他早就想見路橙一面了, 但他對落井下石這種事沒有興趣。
韓枝繁也不是第一次在公司附近的星巴克或妙麗酒店的咖啡廳見到路橙工作的身影，也許因為路橙目前就職的保險公司也在CBD商圈吧。
他親眼見到，路橙從前呼後擁的“路總”, 變成領導、客戶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路”。
韓枝繁之所以想見他, 全因這段時間他接手妙可頌業務後，從員工口中得知了路橙以往的工作狀態。
也因此得悉, 路易早就開始用心培養路橙成為接班人。路橙入讀哈佛後只要一有假期，就作為路易的隨行秘書參與父親所有商務行程。正式進入集團後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擔任管理層。路橙在門店、工廠、各職能部門輪崗過，其工作能力得到了各部門負責人的認可, 而並非因為他是太子爺。
韓枝繁暗忖，這一點倒是和韓意濃培養自己的方式有所不同。某程度上，除了尊重、感激, 自己從來沒從根本上認同過韓意濃做事的方式方法。
即使開始擔任管理崗後, 路橙也不是只會在辦公室吹空調發號施令的二世祖。在他和甄心隱婚又公開後，員工們對了一下時間線, 發現他婚後工作量和婚前也沒有變化。即便美妙易主, 路橙也落魄了, 員工們也鮮有說風涼話的。最讓自己詫異的是，甄心選擇了嫁給他。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雖有過失落，明明曾經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但這種失落很快被成功搶占路家產業的成功快感所淹沒。
韓枝繁挺好奇路橙是怎樣做到的, 但把他放在自己身邊, 又未免太危險。
如他所料，路橙一臉難以置信，須臾斜睨了他一眼, 低聲橫笑, 只覺得滑稽。韓枝繁不但是有份搶走他家公司的敵人，也是曾經和甄心親近的男人, 無論因為什麽都沒理由接受他的施舍。
“做你的司機？還是生活助理？”
“沒想到原來你對這些職位感興趣。”韓枝繁拖槍帶調地“啊”了一聲，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可惜，我們公司對崗位履歷匹配度要求很高，你不符合。但是，碰巧妙可頌營銷中心華南區有個大區經理剛因為懷孕主動離職，韓董接管公司後有意降本增效，本來想從部門裏面提拔補位，可是論資歷、能力都沒有合適人選。”
“你希望我來補這個位置？”
路橙知道他所言非虛。華南區營銷除了潑辣的總監虹姐，團隊多是情商高、聽話肯幹但缺乏膽色魄力的管培生，管培生培養體系也在搭建中，匆忙臨危授命只是揠苗助長。
“如果你打算繼續留在保險業界發展，或者一年內你也可以升到經理。但你我都清楚，此經理不同彼經理。”
韓枝繁見路橙表情有些軟化，可還是不領情就故意淡淡一嗤，繼續打強心針道：“不過，這個職位沒有正式編制。唉，我都有些後悔這麽快就說出口讓你過來了。事實上我也不確定，像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到底行不行啊。”
激將法沒有任何作用。也許韓枝繁只是在想方設法羞辱自己？
路橙眼睛微微瞇起，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卻有一股奇異的暖流湧起。過去甄心總是對韓枝繁讚不絕口，因為妒忌一直對他抱有敵意。但今天，竟然深刻感覺他的誠懇和愧疚。
韓枝繁說得沒錯，與其在不需要門檻的保險業繼續摸索，不如回到自己最熟悉的領域發揮才能。工作更順利，債務也更快能還清。最重要的是，或者能碰碰運氣，看是否能掌握到韓意濃的把柄。這個機會實在求之不得。
“最快什麽時候可以上班？”路橙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似乎經過一番掙紮，終於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人走茶涼。
路橙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回美妙工作會遭到部門員工的非議和白眼。
豈料，總監虹姐帶頭的整個部門對他態度依然尊重，讓他驚喜之餘又有感動。即便過去和她見面交流不多，虹姐在他心中甚至只是個粗魯、文化不高的老員工。
此時，難得的一點善意都是雪中送炭，讓他每天工作都更充滿能量。
一樣加班，只是角色不再是老板而是員工。
晚上7點，路橙買好咖啡走進美妙集團大樓時，口袋正在瘋狂震動。
他掏出手機一看，倏忽臉色驟變。
【路丹】：甄心找過我，我告訴她你回美妙上班了。放心，其他我一個字都沒有說。
手機屏幕裏，較路丹之前，還有一條未讀信息。
【老婆】：下班了嗎我在你公司樓下，見一面吧。
他對甄心的昵稱還沒改過來，通訊APP裏她還是他老婆。
他撇了一眼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直到今天他還依然戴著。頓覺自己是不是有些可笑？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律師樓應該把他簽好的離婚申請和支票都寄出去了。她應該是都收到了想退回給他吧。此時此刻，為了甄心將來的幸福，絕對不可以心軟。
他徑直走上二樓準備搭乘B座專用電梯回辦公室。
手機再次猛然震動——是甄心打來的電話。
路橙條件反射地快速按下了接通鍵。從前他就是如此，總是想快些能聽見她的聲音，從來學不會那些戀愛攻略秘籍所教的讓電話響夠三下再不緊不慢地接聽，對他真心所愛的人，不需要技巧。
然而瞬間，這個按鍵的小習慣卻成為了對他最殘忍的拷問。
他還愛甄心嗎？一直如此。
“下班了嗎我在你公司樓下。我們現在見一面，怎麽樣？”甄心把信息裏發的話又說了一遍，因為遲遲沒得到他的回覆。
“要說的話，我在醫院已經說完了。我要加班到很晚，你回家吧，別等我了。”話音剛落，路橙就在二樓落地玻璃瞥見甄心孤獨地站在公司門口的公交站，耷拉著雙肩，眼圈微紅，眸中透出絲t絲哀怨，朝樓上幽幽地看了一眼。
他心虛地轉過身，讓墻壁擋住自己，垂下眼簾，說不出來的心疼在體內翻湧。
甄心微微失神，怔怔呆望著落地玻璃良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倏忽回過神來，狼狽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負載著未說不出口的失望，步履沈重緩緩而歸。
路橙重新走到玻璃窗前，目光追隨著她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一瞬恍惚，喉結輕滾，眼眶倏忽變得更深紅。
他用力地抿了抿唇，強迫自己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笑得比哭更苦澀，內心無比酸楚地走進了電梯。
可讓他意外的是，第二晚，甄心又來了。
她依然獨自坐在他公司樓下的公交站，她不再給他打電話、發信息，而只是一腔孤勇、破釜沈舟地等。
從七點等到十一點，直到寫字樓所有燈光熄滅。
秋天微寒的夜風吹亂了她的長發，甄心淚眼模糊地站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地無聲啜泣。
一輛公交車陡然駛到了她面前，這是今晚最後的末班車。
她雙手把臉一捂，任由淚水從指縫裏湧流，低聲嗚咽著，低頭茫然地上了車。
路橙在已然烏燈黑火的寫字樓二樓落地玻璃前靜靜停駐，見她終於上了車，終於放心又黯然地下班。
可到了第三晚，甄心還是來了。
這一夜，綿綿秋雨無窮無盡，夜色中層雲翻卷，整個CBD都像籠罩在濛濛雨霧中。
她依舊沒有見到路橙，和前一晚相同，淚光閃閃地搭上了末班車。
車上很寬敞，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發著呆，靜待時間流逝。
車一啟動，緩緩駛出，車上除她以外的三人倏忽回頭議論紛紛。
甄心循聲回望，只見路橙撐著黑色雨傘在公交車後喘著氣奔跑追趕，使她心疼又感動。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撼喜極而泣，全身微顫，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情急對司機道：”師傅，麻煩讓我下車！”
公交司機不耐煩一口回絕：“小姐，我這是公交車，不是私家車。不是你想上就上，想停就停的。下車等下一站吧！”
甄心情急，雙手合十哀求道：“師傅，求求你讓我下車，我丈夫——他就在車後面追著，只要我現在能下車，我們就不用離婚了，拜托！”
車上三個乘客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起哄幫腔。
“師傅，幫幫忙快停車吧。特殊情況，要是你被追責沒有停靠站臺，我們來幫你作證！”
“對啊，我們作證！”
“現在離婚率多高啊，給個機會，讓人家夫妻倆和好吧！好人有好報，回頭上級不但不追責，說不定還頒贈一面錦旗呢，依我看，就該寫上【見義勇為】。”
司機粗聲粗氣，其實也是個耿直的熱心腸，一聽終於心軟了，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終於踩了剎車。
甄心沒吃晚飯，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整個人失去重心踉蹌著向後就要摔倒。
三個乘客趕緊邁了一步上來扶著她，還對她說：“加油！”
甄心感受到車上所有人的支持和理解，在這列溫馨的車廂裏，心頭一暖，眼泛淚光，嘴上不疊地對眾人說著謝謝。
車門終於劃拉一下打開，她的雙腳終於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夜幕微涼，綿密冷雨像是夾雜著冰碴子，她鼻尖微動，打了個噴嚏。
路橙狼狽地跑了一路，被濺得滿身泥水。
見她下車，急忙迎了上來把傘移到她頭頂，自己背部瞬間沾濕了一大片。
他把自己一路緊緊護在胸前幾乎沒有沾上水漬的文件袋遞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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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興趣回來美妙上班？”韓枝繁斟字酌句正色道。
他早就想見路橙一面了, 但他對落井下石這種事沒有興趣。
韓枝繁也不是第一次在公司附近的星巴克或妙麗酒店的咖啡廳見到路橙工作的身影，也許因為路橙目前就職的保險公司也在CBD商圈吧。
他親眼見到，路橙從前呼後擁的“路總”, 變成領導、客戶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路”。
韓枝繁之所以想見他, 全因這段時間他接手妙可頌業務後，從員工口中得知了路橙以往的工作狀態。
也因此得悉, 路易早就開始用心培養路橙成為接班人。路橙入讀哈佛後只要一有假期，就作為路易的隨行秘書參與父親所有商務行程。正式進入集團後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擔任管理層。路橙在門店、工廠、各職能部門輪崗過，其工作能力得到了各部門負責人的認可, 而並非因為他是太子爺。
韓枝繁暗忖，這一點倒是和韓意濃培養自己的方式有所不同。某程度上，除了尊重、感激, 自己從來沒從根本上認同過韓意濃做事的方式方法。
即使開始擔任管理崗後, 路橙也不是只會在辦公室吹空調發號施令的二世祖。在他和甄心隱婚又公開後，員工們對了一下時間線, 發現他婚後工作量和婚前也沒有變化。即便美妙易主, 路橙也落魄了, 員工們也鮮有說風涼話的。最讓自己詫異的是，甄心選擇了嫁給他。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雖有過失落，明明曾經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但這種失落很快被成功搶占路家產業的成功快感所淹沒。
韓枝繁挺好奇路橙是怎樣做到的, 但把他放在自己身邊, 又未免太危險。
如他所料，路橙一臉難以置信，須臾斜睨了他一眼, 低聲橫笑, 只覺得滑稽。韓枝繁不但是有份搶走他家公司的敵人，也是曾經和甄心親近的男人, 無論因為什麽都沒理由接受他的施舍。
“做你的司機？還是生活助理？”
“沒想到原來你對這些職位感興趣。”韓枝繁拖槍帶調地“啊”了一聲，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可惜，我們公司對崗位履歷匹配度要求很高，你不符合。但是，碰巧妙可頌營銷中心華南區有個大區經理剛因為懷孕主動離職，韓董接管公司後有意降本增效，本來想從部門裏面提拔補位，可是論資歷、能力都沒有合適人選。”
“你希望我來補這個位置？”
路橙知道他所言非虛。華南區營銷除了潑辣的總監虹姐，團隊多是情商高、聽話肯幹但缺乏膽色魄力的管培生，管培生培養體系也在搭建中，匆忙臨危授命只是揠苗助長。
“如果你打算繼續留在保險業界發展，或者一年內你也可以升到經理。但你我都清楚，此經理不同彼經理。”
韓枝繁見路橙表情有些軟化，可還是不領情就故意淡淡一嗤，繼續打強心針道：“不過，這個職位沒有正式編制。唉，我都有些後悔這麽快就說出口讓你過來了。事實上我也不確定，像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到底行不行啊。”
激將法沒有任何作用。也許韓枝繁只是在想方設法羞辱自己？
路橙眼睛微微瞇起，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卻有一股奇異的暖流湧起。過去甄心總是對韓枝繁讚不絕口，因為妒忌一直對他抱有敵意。但今天，竟然深刻感覺他的誠懇和愧疚。
韓枝繁說得沒錯，與其在不需要門檻的保險業繼續摸索，不如回到自己最熟悉的領域發揮才能。工作更順利，債務也更快能還清。最重要的是，或者能碰碰運氣，看是否能掌握到韓意濃的把柄。這個機會實在求之不得。
“最快什麽時候可以上班？”路橙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似乎經過一番掙紮，終於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人走茶涼。
路橙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回美妙工作會遭到部門員工的非議和白眼。
豈料，總監虹姐帶頭的整個部門對他態度依然尊重，讓他驚喜之餘又有感動。即便過去和她見面交流不多，虹姐在他心中甚至只是個粗魯、文化不高的老員工。
此時，難得的一點善意都是雪中送炭，讓他每天工作都更充滿能量。
一樣加班，只是角色不再是老板而是員工。
晚上7點，路橙買好咖啡走進美妙集團大樓時，口袋正在瘋狂震動。
他掏出手機一看，倏忽臉色驟變。
【路丹】：甄心找過我，我告訴她你回美妙上班了。放心，其他我一個字都沒有說。
手機屏幕裏，較路丹之前，還有一條未讀信息。
【老婆】：下班了嗎我在你公司樓下，見一面吧。
他對甄心的昵稱還沒改過來，通訊APP裏她還是他老婆。
他撇了一眼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直到今天他還依然戴著。頓覺自己是不是有些可笑？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律師樓應該把他簽好的離婚申請和支票都寄出去了。她應該是都收到了想退回給他吧。此時此刻，為了甄心將來的幸福，絕對不可以心軟。
他徑直走上二樓準備搭乘B座專用電梯回辦公室。
手機再次猛然震動——是甄心打來的電話。
路橙條件反射地快速按下了接通鍵。從前他就是如此，總是想快些能聽見她的聲音，從來學不會那些戀愛攻略秘籍所教的讓電話響夠三下再不緊不慢地接聽，對他真心所愛的人，不需要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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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嗎我在你公司樓下。我們現在見一面，怎麽樣？”甄心把信息裏發的話又說了一遍，因為遲遲沒得到他的回覆。
“要說的話，我在醫院已經說完了。我要加班到很晚，你回家吧，別等我了。”話音剛落，路橙就在二樓落地玻璃瞥見甄心孤獨地站在公司門口的公交站，耷拉著雙肩，眼圈微紅，眸中透出絲t絲哀怨，朝樓上幽幽地看了一眼。
他心虛地轉過身，讓墻壁擋住自己，垂下眼簾，說不出來的心疼在體內翻湧。
甄心微微失神，怔怔呆望著落地玻璃良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倏忽回過神來，狼狽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負載著未說不出口的失望，步履沈重緩緩而歸。
路橙重新走到玻璃窗前，目光追隨著她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一瞬恍惚，喉結輕滾，眼眶倏忽變得更深紅。
他用力地抿了抿唇，強迫自己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笑得比哭更苦澀，內心無比酸楚地走進了電梯。
可讓他意外的是，第二晚，甄心又來了。
她依然獨自坐在他公司樓下的公交站，她不再給他打電話、發信息，而只是一腔孤勇、破釜沈舟地等。
從七點等到十一點，直到寫字樓所有燈光熄滅。
秋天微寒的夜風吹亂了她的長發，甄心淚眼模糊地站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地無聲啜泣。
一輛公交車陡然駛到了她面前，這是今晚最後的末班車。
她雙手把臉一捂，任由淚水從指縫裏湧流，低聲嗚咽著，低頭茫然地上了車。
路橙在已然烏燈黑火的寫字樓二樓落地玻璃前靜靜停駐，見她終於上了車，終於放心又黯然地下班。
可到了第三晚，甄心還是來了。
這一夜，綿綿秋雨無窮無盡，夜色中層雲翻卷，整個CBD都像籠罩在濛濛雨霧中。
她依舊沒有見到路橙，和前一晚相同，淚光閃閃地搭上了末班車。
車上很寬敞，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發著呆，靜待時間流逝。
車一啟動，緩緩駛出，車上除她以外的三人倏忽回頭議論紛紛。
甄心循聲回望，只見路橙撐著黑色雨傘在公交車後喘著氣奔跑追趕，使她心疼又感動。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撼喜極而泣，全身微顫，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情急對司機道：”師傅，麻煩讓我下車！”
公交司機不耐煩一口回絕：“小姐，我這是公交車，不是私家車。不是你想上就上，想停就停的。下車等下一站吧！”
甄心情急，雙手合十哀求道：“師傅，求求你讓我下車，我丈夫——他就在車後面追著，只要我現在能下車，我們就不用離婚了，拜托！”
車上三個乘客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起哄幫腔。
“師傅，幫幫忙快停車吧。特殊情況，要是你被追責沒有停靠站臺，我們來幫你作證！”
“對啊，我們作證！”
“現在離婚率多高啊，給個機會，讓人家夫妻倆和好吧！好人有好報，回頭上級不但不追責，說不定還頒贈一面錦旗呢，依我看，就該寫上【見義勇為】。”
司機粗聲粗氣，其實也是個耿直的熱心腸，一聽終於心軟了，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終於踩了剎車。
甄心沒吃晚飯，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整個人失去重心踉蹌著向後就要摔倒。
三個乘客趕緊邁了一步上來扶著她，還對她說：“加油！”
甄心感受到車上所有人的支持和理解，在這列溫馨的車廂裏，心頭一暖，眼泛淚光，嘴上不疊地對眾人說著謝謝。
車門終於劃拉一下打開，她的雙腳終於踩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夜幕微涼，綿密冷雨像是夾雜著冰碴子，她鼻尖微動，打了個噴嚏。
路橙狼狽地跑了一路，被濺得滿身泥水。
見她下車，急忙迎了上來把傘移到她頭頂，自己背部瞬間沾濕了一大片。
他把自己一路緊緊護在胸前幾乎沒有沾上水漬的文件袋遞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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