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勝利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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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勝利之吻
“什麽問題？”甄心側頭, 一臉困惑。
“你問我，應該把我當成發小、搭檔，還是其他？”
“好奇怪。我怎麽會問出這種白癡問題, 一點印象都沒有。”甄心瘋狂搖頭。這問題未免太過哲學。那天果然是喝多了胡說八道。
“是啊, 答案如此簡單，我以為你會知道。”他唇角含笑, 清澈的眼眸深深淺淺，像有股要拉她入迷的漩渦。
甄心觸及他投射過來的眼神，睫羽輕顫, 心中一緊，雙頰微微泛紅。
路橙牽著她，指尖加了些力, 與她並肩走上舞臺簽名墻面對鏡頭合影。
竟然遇到了一個熟面孔。
二代菁英匯比賽時見過的女主持人和攝像機面對他們進行訪問：“兩位好。我們又見面了！首先恭喜女排代言的定勝拿破侖業績狂飆。你們作為品牌負責人, 打算怎麽慶祝？會不會給員工發紅包啊？”
“紅包肯定發。但有件事更迫切，現在就要做。”
路橙話音剛落, 立即松開甄心的手, 下一瞬揚起她的下巴, 帶著不容她拒絕的瘋狂和占有欲，不由分說在她嘴角和梨渦間落下重重一吻。
甄心豎起枕頭，挨坐在半邊床上, 瘋狂刷著手機。
前排熱搜話題前十全都是慶祝中國女排奪冠, 而她和路橙竟然也擠上了其中兩個。
“勝利之吻“、”妙可頌薏珍堂”。
不知道是路橙吻技好，還是他們倆都很上鏡。她點進去每個話題看到每張照片都有種想保存下來的沖動。從他們挽手進場那一刻開始，連她都覺得自己和他越看越般配。
1945年8月14日, 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為歡慶勝利, 一名水兵在紐約時代廣場親吻了陌生女護士，這就是傳世知名的“勝利之吻”。此後, 每年這一天，都有無數對情侶在時代廣場重現"勝利之吻"。
“潮排Yeah宴”這一晚，剛好就是在8月14日舉行。
網友稱她和路橙的親吻是對歷史上“勝利日之吻”的覆刻和致敬。
甄心明明有些氣他自作主張，可是邊刷著手機，自己的嘴角就沒下來過。一種莫名的甜蜜在心頭縈繞，反覆回味著那短短一瞬。
當時，路橙吻了她，興許定格了好幾秒，引來大批媒體閃光燈狂轟亂炸。
甄心身體一僵，眼睛不斷撲閃著，瞳孔內被閃出了萬花筒般的光暈，臉上頓時燒了起來，心跳也突突如擂鼓般。她腦子暈暈，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強作落落大方，實則心旌搖曳地淺淺一笑。
路橙這一吻離嘴唇太近了。
他閉上眼，連吻她的姿勢都有些強勢，不讓她有半點退縮的餘地，但他表情沈溺，貪婪地享受著她此刻的心動和無措。
當他睜開眼睛時，一臉迷醉地在她耳畔，以只有她一人聽見的低音啞聲道：“誰要做你的發小、搭檔？把我看成你的男人！”
這一段暧昧記憶反覆在她腦海裏回放。
甄心側過身子，推了推身邊已熟睡的路橙，沒有反應。
他還不知道，不花錢就上熱搜了。知道肯定開心壞了。
也許因為慶功宴上他太喜不自勝。飯菜沒時間吃，應酬時各種酒混著喝了很多，喝得滿面紅光。不止他自己那一份，所有來找她敬酒的他也固執地堅持一並擋下，代喝為敬了。
甄心在他強勢的保護下滴酒未沾，清醒得很。
而他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即使酒量再好，身體也不是鐵打的。
她心疼地不再試圖吵醒他，自己也不睡了。法文老師傳過來的教學音頻、視頻，她戴著耳機安靜地獨自學習了一陣，太難了。
還是起來給他做解酒湯吧，真怕他頻繁應酬酗酒會影響健康。做好了他半夜醒來也能喝上，明天睡醒不至於太難受。
喝酒最傷肝，能幫他排毒清熱、養肝護肝的解酒湯此時最適合。靈芝和金線蓮都是入肝經的。尤其金線蓮，只能生長在人煙杳渺的野林深處，難怪被譽為極稀有的護肝金草。如能再加上麥冬、枸杞兩味藥材，還能起到護心明目的效果。
可是她翻遍了廚房都沒找到想要的材料。路家這種高門大戶，藥箱裏西藥不少，但竟然都不屯些解酒護肝湯料，以備不時之需，真讓人費解。
沒辦法，甄心只能改變計劃先做個簡易版。
幸好她至少找到了幾種最簡單的材料，把水和切好的生姜片一同下鍋，用大火煮開，再轉中小火加白糖，關火後再倒點白醋，大功告成。生姜的解酒酶、醋的有機酸和乙醇都可以加速血液中酒精揮發。
甄心把一碗煮好的解酒湯端回房間。
剛好路橙翻了個身，轉醒之間和她目光相接。
他眼瞼耷拉著，臉色酡然。此時他渾身酒氣，連聲帶都像被酒精浸泡過，帶著幾分微啞：“啊，難受。”
她溫柔地撫著他的背，把他推坐起來：“喝過這碗解酒湯就舒服了。”
他有氣無力地支起手臂，眼神依舊有些迷離，乖順聽話地把整碗湯一飲而盡，就又旋即躺下了。
沒過十分鐘，他渾身發熱，倏忽彈了起身，彎起背沒忍住就往床邊地板嘔吐了起來。
甄心一驚，焦急又揪心地一邊不停輕拍著他的背，一邊為他遞紙巾。
“吐吧，吐出來會舒服些，等會兒我來清理。”
直到他吐完又躺下，她把他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些，手指才觸碰到他的肩t膀，就發覺不對勁。她把手掌覆在他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
此刻他全身已發軟無力，昏昏沈沈。
“你發燒了？剛才怎麽不說？還有哪兒不舒服？要送你去醫院嗎？”甄心滿眼都是擔憂，神經也繃緊了，語速飛快。
他虛弱一笑：“沒那麽嚴重。就是喉嚨又幹又燥。我想喝水，再來一片退燒藥，睡一覺就好。”
“不行，喝酒了不可以亂吃藥！你這個人唯一不好就是愛逞強。”甄心搬來一張加厚羊毛毯給他蓋上。“有什麽需要隨時講，我一直在。”
“我知道，你不會跑。”路橙眼皮沈重得無力擡起，呼出的鼻息都是灼熱的，但笑得更溫柔了，甚至有一瞬覺得發燒就能與她保持貼貼，好像也不錯。
甄心又給他額頭上換了張退熱貼，用探熱針測了溫：38.8攝氏度。
實在不能掉以輕心。
她徹夜無眠。不是為他在床邊續上一杯適合散熱、可飲用的溫開水，就是不時摸摸他額頭，觀察有否好轉。
好好地把他守護了一夜，幸而清晨時他體溫總算降了下來。
她即使困倦也不再睡了，急忙到廚房想讓傭人阿姨準備早餐。可是時間太早，她們都還沒上班，她就立即自己上陣。
瘦肉稍稍放鹽巴腌了味，加入姜絲、青菜、皮蛋，煮好了一鍋皮蛋瘦肉粥，甄心迫不及待盛了一大碗給他。
路橙已經醒了，細細的汗珠在他額頭滲出，聲音卻像是在撒嬌：“怎麽辦，餓了。”
“早有準備，來。”她扶起他，把碗和勺子遞給他。
他陡然一副肌肉酸痛，委屈求助的表情：“昨晚一直冷得發抖，現在渾身沒力，手都擡不起來。吃不了。”
甄心無奈地嘆了口氣，明知他裝模作樣，但也不忍拆穿，耐心地一勺勺餵他：“這樣呢？”
“嗯，好吃。再來一碗。”他精神好多了，松弛純真的笑容裏仿佛對她含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情愫。
路橙吃過粥本想去洗個澡，但被她極力攔下後，改變主意換一套幹凈衣服就算了。
他病懨懨地，沒完全清醒過來自己拿了兩條褲子進去淋浴間，穿起其中一條，上身不著寸縷又走了出來。
他背對著她，在衣櫃躊躇思考到底要穿什麽。
甄心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著他更衣。
肩寬臀窄，健碩結實的背肌微微呈現一個倒三角形，肌理流暢分明。一顆又一顆小小的水珠在他的脊柱上無聲地滑落，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血脈賁湧的張力，莫名撩人。
路橙即使不動聲色站在那兒，對她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最原始的生理吸引。
她像被下了蠱一樣沒辦法移開視線，悄咪咪地無意識咽了咽口水。
他絲毫沒發覺她小鹿亂撞心跳紊亂，隨便抓起一件淺藍色睡衣套上，轉過身來。
“怎麽了？你也發燒了？不會是我傳染的吧？”他一臉內疚。
甄心滿面紅暈，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長發下，從臉頰擴散到耳根的熱度：“我是餓了。既然你沒大礙，我也要去吃早餐了。你繼續睡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饞的到底是皮蛋瘦肉粥還是他，強忍著心慌，決然不再看他，徑直跑去了廚房。
甄心舀起一碗熱粥，獨自在餐桌坐了下來，吹了吹慢慢放進嘴裏，可隨即毫不猶豫吐了出來。
鹹，是百味之首。但鹹味太重就變成苦，苦得她皺起眉頭喝了一大杯水才稀釋掉口腔裏的氯化鈉。
她料想肯定是剛才先用鹽把瘦肉充分腌過味，粥熬好了又再加了一次鹽，下得太重，起碼雙倍濃度。
可路橙怎可能還吃得津津有味。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發燒的人就沒有味覺嗎？不，她猛然憶起，路橙為了開解她，帶她到妙麗歡樂世界吃Pizza時，他也只說出了幹和硬，從來沒提及過甜酸苦辣鹹。
不止這一次，婚後他們一起吃過的所有東西，其實他一次都未描述過具體的味道。這讓她細思極恐，又無比心痛。
在他開朗的笑容背後，有什麽一直在隱瞞她。
她火急火燎跑回房間想問個明白，路橙已經又睡著了。
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她只好安靜地關上房門，退了出去，又回到了廚房，路上剛好碰上了管家陸大超。
超叔在路家多年，忠心耿耿，小時候待她也很親切，對路橙的情況不說非常清楚，肯定也略知一二。
果然，在她的追問下，陸大超的沈默流露出內心的苦悶，糾結著是否應該道破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
“超叔，求求您，告訴我吧。以路橙的性格肯定不會希望我知道。但我真的很想幫他。他是不是出過事？”
“二少奶奶，以我的立場和身份，有些話不該說。這件事連老爺都不知道。我一直為二少爺保密，是因為一旦公開了，對他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二少爺信任我，你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你可以永遠站在他這邊保護他，成為他的後盾。你可以答應我嗎？”
“超叔，您可以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路橙的事情。”
陸大超一番思想掙紮，終於艱難地下定決心緩緩開口：“兩年前，二少爺在美國曾經發生過一次嚴重車禍。但那次車禍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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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問題？”甄心側頭, 一臉困惑。
“你問我，應該把我當成發小、搭檔，還是其他？”
“好奇怪。我怎麽會問出這種白癡問題, 一點印象都沒有。”甄心瘋狂搖頭。這問題未免太過哲學。那天果然是喝多了胡說八道。
“是啊, 答案如此簡單，我以為你會知道。”他唇角含笑, 清澈的眼眸深深淺淺，像有股要拉她入迷的漩渦。
甄心觸及他投射過來的眼神，睫羽輕顫, 心中一緊，雙頰微微泛紅。
路橙牽著她，指尖加了些力, 與她並肩走上舞臺簽名墻面對鏡頭合影。
竟然遇到了一個熟面孔。
二代菁英匯比賽時見過的女主持人和攝像機面對他們進行訪問：“兩位好。我們又見面了！首先恭喜女排代言的定勝拿破侖業績狂飆。你們作為品牌負責人, 打算怎麽慶祝？會不會給員工發紅包啊？”
“紅包肯定發。但有件事更迫切，現在就要做。”
路橙話音剛落, 立即松開甄心的手, 下一瞬揚起她的下巴, 帶著不容她拒絕的瘋狂和占有欲，不由分說在她嘴角和梨渦間落下重重一吻。
甄心豎起枕頭，挨坐在半邊床上, 瘋狂刷著手機。
前排熱搜話題前十全都是慶祝中國女排奪冠, 而她和路橙竟然也擠上了其中兩個。
“勝利之吻“、”妙可頌薏珍堂”。
不知道是路橙吻技好，還是他們倆都很上鏡。她點進去每個話題看到每張照片都有種想保存下來的沖動。從他們挽手進場那一刻開始，連她都覺得自己和他越看越般配。
1945年8月14日, 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為歡慶勝利, 一名水兵在紐約時代廣場親吻了陌生女護士，這就是傳世知名的“勝利之吻”。此後, 每年這一天，都有無數對情侶在時代廣場重現"勝利之吻"。
“潮排Yeah宴”這一晚，剛好就是在8月14日舉行。
網友稱她和路橙的親吻是對歷史上“勝利日之吻”的覆刻和致敬。
甄心明明有些氣他自作主張，可是邊刷著手機，自己的嘴角就沒下來過。一種莫名的甜蜜在心頭縈繞，反覆回味著那短短一瞬。
當時，路橙吻了她，興許定格了好幾秒，引來大批媒體閃光燈狂轟亂炸。
甄心身體一僵，眼睛不斷撲閃著，瞳孔內被閃出了萬花筒般的光暈，臉上頓時燒了起來，心跳也突突如擂鼓般。她腦子暈暈，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強作落落大方，實則心旌搖曳地淺淺一笑。
路橙這一吻離嘴唇太近了。
他閉上眼，連吻她的姿勢都有些強勢，不讓她有半點退縮的餘地，但他表情沈溺，貪婪地享受著她此刻的心動和無措。
當他睜開眼睛時，一臉迷醉地在她耳畔，以只有她一人聽見的低音啞聲道：“誰要做你的發小、搭檔？把我看成你的男人！”
這一段暧昧記憶反覆在她腦海裏回放。
甄心側過身子，推了推身邊已熟睡的路橙，沒有反應。
他還不知道，不花錢就上熱搜了。知道肯定開心壞了。
也許因為慶功宴上他太喜不自勝。飯菜沒時間吃，應酬時各種酒混著喝了很多，喝得滿面紅光。不止他自己那一份，所有來找她敬酒的他也固執地堅持一並擋下，代喝為敬了。
甄心在他強勢的保護下滴酒未沾，清醒得很。
而他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即使酒量再好，身體也不是鐵打的。
她心疼地不再試圖吵醒他，自己也不睡了。法文老師傳過來的教學音頻、視頻，她戴著耳機安靜地獨自學習了一陣，太難了。
還是起來給他做解酒湯吧，真怕他頻繁應酬酗酒會影響健康。做好了他半夜醒來也能喝上，明天睡醒不至於太難受。
喝酒最傷肝，能幫他排毒清熱、養肝護肝的解酒湯此時最適合。靈芝和金線蓮都是入肝經的。尤其金線蓮，只能生長在人煙杳渺的野林深處，難怪被譽為極稀有的護肝金草。如能再加上麥冬、枸杞兩味藥材，還能起到護心明目的效果。
可是她翻遍了廚房都沒找到想要的材料。路家這種高門大戶，藥箱裏西藥不少，但竟然都不屯些解酒護肝湯料，以備不時之需，真讓人費解。
沒辦法，甄心只能改變計劃先做個簡易版。
幸好她至少找到了幾種最簡單的材料，把水和切好的生姜片一同下鍋，用大火煮開，再轉中小火加白糖，關火後再倒點白醋，大功告成。生姜的解酒酶、醋的有機酸和乙醇都可以加速血液中酒精揮發。
甄心把一碗煮好的解酒湯端回房間。
剛好路橙翻了個身，轉醒之間和她目光相接。
他眼瞼耷拉著，臉色酡然。此時他渾身酒氣，連聲帶都像被酒精浸泡過，帶著幾分微啞：“啊，難受。”
她溫柔地撫著他的背，把他推坐起來：“喝過這碗解酒湯就舒服了。”
他有氣無力地支起手臂，眼神依舊有些迷離，乖順聽話地把整碗湯一飲而盡，就又旋即躺下了。
沒過十分鐘，他渾身發熱，倏忽彈了起身，彎起背沒忍住就往床邊地板嘔吐了起來。
甄心一驚，焦急又揪心地一邊不停輕拍著他的背，一邊為他遞紙巾。
“吐吧，吐出來會舒服些，等會兒我來清理。”
直到他吐完又躺下，她把他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些，手指才觸碰到他的肩t膀，就發覺不對勁。她把手掌覆在他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
此刻他全身已發軟無力，昏昏沈沈。
“你發燒了？剛才怎麽不說？還有哪兒不舒服？要送你去醫院嗎？”甄心滿眼都是擔憂，神經也繃緊了，語速飛快。
他虛弱一笑：“沒那麽嚴重。就是喉嚨又幹又燥。我想喝水，再來一片退燒藥，睡一覺就好。”
“不行，喝酒了不可以亂吃藥！你這個人唯一不好就是愛逞強。”甄心搬來一張加厚羊毛毯給他蓋上。“有什麽需要隨時講，我一直在。”
“我知道，你不會跑。”路橙眼皮沈重得無力擡起，呼出的鼻息都是灼熱的，但笑得更溫柔了，甚至有一瞬覺得發燒就能與她保持貼貼，好像也不錯。
甄心又給他額頭上換了張退熱貼，用探熱針測了溫：38.8攝氏度。
實在不能掉以輕心。
她徹夜無眠。不是為他在床邊續上一杯適合散熱、可飲用的溫開水，就是不時摸摸他額頭，觀察有否好轉。
好好地把他守護了一夜，幸而清晨時他體溫總算降了下來。
她即使困倦也不再睡了，急忙到廚房想讓傭人阿姨準備早餐。可是時間太早，她們都還沒上班，她就立即自己上陣。
瘦肉稍稍放鹽巴腌了味，加入姜絲、青菜、皮蛋，煮好了一鍋皮蛋瘦肉粥，甄心迫不及待盛了一大碗給他。
路橙已經醒了，細細的汗珠在他額頭滲出，聲音卻像是在撒嬌：“怎麽辦，餓了。”
“早有準備，來。”她扶起他，把碗和勺子遞給他。
他陡然一副肌肉酸痛，委屈求助的表情：“昨晚一直冷得發抖，現在渾身沒力，手都擡不起來。吃不了。”
甄心無奈地嘆了口氣，明知他裝模作樣，但也不忍拆穿，耐心地一勺勺餵他：“這樣呢？”
“嗯，好吃。再來一碗。”他精神好多了，松弛純真的笑容裏仿佛對她含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情愫。
路橙吃過粥本想去洗個澡，但被她極力攔下後，改變主意換一套幹凈衣服就算了。
他病懨懨地，沒完全清醒過來自己拿了兩條褲子進去淋浴間，穿起其中一條，上身不著寸縷又走了出來。
他背對著她，在衣櫃躊躇思考到底要穿什麽。
甄心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著他更衣。
肩寬臀窄，健碩結實的背肌微微呈現一個倒三角形，肌理流暢分明。一顆又一顆小小的水珠在他的脊柱上無聲地滑落，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血脈賁湧的張力，莫名撩人。
路橙即使不動聲色站在那兒，對她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最原始的生理吸引。
她像被下了蠱一樣沒辦法移開視線，悄咪咪地無意識咽了咽口水。
他絲毫沒發覺她小鹿亂撞心跳紊亂，隨便抓起一件淺藍色睡衣套上，轉過身來。
“怎麽了？你也發燒了？不會是我傳染的吧？”他一臉內疚。
甄心滿面紅暈，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長發下，從臉頰擴散到耳根的熱度：“我是餓了。既然你沒大礙，我也要去吃早餐了。你繼續睡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饞的到底是皮蛋瘦肉粥還是他，強忍著心慌，決然不再看他，徑直跑去了廚房。
甄心舀起一碗熱粥，獨自在餐桌坐了下來，吹了吹慢慢放進嘴裏，可隨即毫不猶豫吐了出來。
鹹，是百味之首。但鹹味太重就變成苦，苦得她皺起眉頭喝了一大杯水才稀釋掉口腔裏的氯化鈉。
她料想肯定是剛才先用鹽把瘦肉充分腌過味，粥熬好了又再加了一次鹽，下得太重，起碼雙倍濃度。
可路橙怎可能還吃得津津有味。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發燒的人就沒有味覺嗎？不，她猛然憶起，路橙為了開解她，帶她到妙麗歡樂世界吃Pizza時，他也只說出了幹和硬，從來沒提及過甜酸苦辣鹹。
不止這一次，婚後他們一起吃過的所有東西，其實他一次都未描述過具體的味道。這讓她細思極恐，又無比心痛。
在他開朗的笑容背後，有什麽一直在隱瞞她。
她火急火燎跑回房間想問個明白，路橙已經又睡著了。
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她只好安靜地關上房門，退了出去，又回到了廚房，路上剛好碰上了管家陸大超。
超叔在路家多年，忠心耿耿，小時候待她也很親切，對路橙的情況不說非常清楚，肯定也略知一二。
果然，在她的追問下，陸大超的沈默流露出內心的苦悶，糾結著是否應該道破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
“超叔，求求您，告訴我吧。以路橙的性格肯定不會希望我知道。但我真的很想幫他。他是不是出過事？”
“二少奶奶，以我的立場和身份，有些話不該說。這件事連老爺都不知道。我一直為二少爺保密，是因為一旦公開了，對他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二少爺信任我，你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你可以永遠站在他這邊保護他，成為他的後盾。你可以答應我嗎？”
“超叔，您可以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路橙的事情。”
陸大超一番思想掙紮，終於艱難地下定決心緩緩開口：“兩年前，二少爺在美國曾經發生過一次嚴重車禍。但那次車禍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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