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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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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

承影自得知賀南星身亡的消息後便開始變得渾渾噩噩的,一路上承瑜帶著承影南下,同時打聽著承燁的消息。

那晚承燁發現了承旭的蹤跡便前去追蹤,卻不想也在那夜失了蹤跡,但好在得知他們是南下而行的。

談到南下承瑜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所掌控的兵力皆在北上,當時是為了抵擋北方夷族,皇宮出了事後承瑜第一時間穩定了北方的兵力,但是現下他卻無法進行調動。

沈韓楊見承影如此,一路上也變得沈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樣子,承瑜現在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滄州,承瑜一行人抵達滄州之時,滄州的知州已得知京城發生之事,在五皇子一行人抵達他的地界時,趕忙將人迎進了城中。

承瑜專註於兵事,滄州有駐兵且駐兵多少他門清,現在難處是不知能不能調動。

滄州的知州名為喬海澤,聽說政績斐然,但是承瑜並未和此人接觸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承瑜無奈之下又去了一趟承影的房中,承影坐在床上,落下的帷帳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是光是透過那動作,承瑜也知承影是何神情。

承瑜搬了椅子坐在承影面前將自己的打算說與承影聽,“六弟,今晚喬海澤擺了酒席,說是給咱們壓驚的,但是現下父皇已然不在,四哥又不知所蹤,五哥不知該如何同這些官場上的官員打交道,但是五哥會盡量的去游說,爭取把滄州的兵力拿到手裏。”

承瑜雖不善於官場之事,但是他卻清楚承旭南下的原因,南邊是他祖父的地界,他祖父手裏有重兵,如若現在不集結兵力,那他們就會變成案板上的魚肉。

承瑜握住承影的手,“你相信五哥,此後必不會讓你受傷,待把承旭等亂賊絞殺,五哥帶你回京城,為父皇和母後掃墓,和你一同尋賀公子的屍身妥善安置。”

承影聽言兩行清淚自臉頰滑下,這幾日他夜夜夢回都是他父皇與母後在世的樣子,次次痛心之時回想的都是那日他最後和賀南星對視的那一眼。

他當時心底是猶豫的,但是一邊是城中百姓一邊又是追擊承旭,他沒有辦法取舍。

現下他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對哪個是錯了。

時至今日他依舊不相信賀南星去世了,更不肯相信賀南星會變成屍鬼。

聽到承瑜提到重回京城之事,承影撐著床邊,將帷帳拉開,這般動作幾乎耗費了承影全部的力氣。

承影面色蒼白緩緩開口道: “五哥,我同你一起去赴宴,滄州的兵力不能散,必須收到手裏。”

承瑜見承影終於正常了,大喜過望,親自倒了杯水遞了過去,但是考慮到承影的身體,承瑜想換個方式同喬海澤談。

“要不咱們私下與他談,你這幾日不曾進過什麽米水,酒席上現下卻是少不了推杯換盞,喬海澤說會將周邊的官員召集於此,想必這酒席時間短不了,你能堅持下去嗎?”承瑜擔心道。

承影搖搖頭,“五哥越是這個時候我就越不能示弱,他們並不知道城內詳情,只要有一方示弱,那他們必然會立刻依附於另一方,我得端起架子來才能說服他們把兵力交給我。”

承影多飲了些水,又著人換了件衣服,待再出現在宴席上時,承影已如從前一般意氣煥發。

沈韓楊一直跟在承影身後,從前他從不摻和這些事,現下他的站隊也讓在座的諸位大人心下有了些許考量。

承影和承瑜同到時諸位大臣起身行禮,面對著唯一的主位,承瑜和承影對視一眼,自動往後退了一步。

承影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峻,讓眾人坐下後將京城內部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現下承旭等叛賊正向南方逃亡,試圖尋求幫助,但是他們已是秋後的螞蚱,只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如今北方邊防兵力嚴陣以待,我也與北方夷族的大王子蘇日勒以及百越的段世子形成聯盟,一旦反賊敢起兵,那我們就會將其夾在中間直接殲滅。”承影畫起大餅來毫不臉紅,他環顧了一圈無論對上哪裏傳來的懷疑的目光,他都不曾退卻。

皇城之內發生的事情在座的各位大人都不清楚,他們甚至都沒有見過屍鬼,即便聽說了,也以為是那些人得了瘋病才會胡亂攀咬,屍鬼的恐怖只有見過的人才會心生恐懼。

很多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京的大人,此時見到了兩位活著的皇子一時間激動的一直在酒席上表忠心。

承影撐起精神來在酒席之間籠絡官員,幾杯酒水下肚,攪得他這幾日空空的胃上下翻騰。

沈韓楊想幫承影喝,但是承影婉拒了。

待到酒席散去,承影第一個離開,走的時候身形挺拔,帶著天潢貴胄的氣質,只是在拐彎處實在撐不住了吐在了旁邊,沈韓楊在身後趕忙扶住了承影,卻發現承影吐出的酒水中還帶著血絲。

沈韓楊大驚,“六皇子你堅持一下我這就著人去叫大夫。”

承影一把拉住沈韓楊,強撐著說道:“我沒事,喝點熱水就好了,主要是胃裏太空了,一下子喝了許多的酒耐不住而已。”

沈韓楊把承影扶到房間裏,給承影收拾完後又跪在了地上。

承影現在沒力氣去拉他,“你這是做什麽?”

“那日我擅自做主將您......”

“你沒錯。”承影打斷沈韓楊的話,“你只是擔心我而已,你有什麽錯,因為你在,所以西城門才能順利關上,你起身吧,我現在實在是沒力氣扶你,你再不起身,我便只能翻到地上去和你一起跪著了。”

沈韓楊忙起身將熱水遞了過去,“我著廚房做了些粥,多少喝一點。”

承影點了點頭,“這幾日辛苦你了。”

沈韓楊眼角通紅,強忍著鼻尖的酸意,“身為臣子何談辛苦不辛苦。”

承影隨即又道:“你別有心理壓力,南星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我這幾日夜夜尋求答案,卻始終無法得到兩全其美的方法,追根溯底,是承旭的錯,無論承旭跑到哪裏,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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