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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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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接木

“我的?”賀南星看著天師目光中帶著些許琢磨不透的笑意,看似禮貌卻有幾分玩味。

“對,剛才算的一卦,顯示那個與公主命格極為相配之人與六皇子甚是親近,聽說賀公子與六皇子自小於一處長大,如此多年相伴,情誼怕不比尋常。”天師解釋了一番,白色須眉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賀南星,多年修道,那目光中竟無半點清澈全然是渾濁。

天師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但卻暗含殺人誅心。

賀南星與承影關系匪淺在宮中本就是不可多言的事情,從未有人如此大膽明了的說出來,這話是在說與賀南星聽,更重要的是說給皇後聽。

天下父母無不為其兒女,而皇後的一兒一女竟都與賀南星扯上了關系。

賀南星無所畏懼的迎上那天師的目光,隨即說道:“天師屬實擡舉我了,我自小能在六皇子旁服侍,這是我的福分,只要六皇子不嫌棄,我必會忠心耿耿侍奉左右,情誼二字著實是不敢當。”

天師不依不饒道:“六皇子福澤眾人,正所謂人為善,當吉星長聚,集氣東來,想來賀公子命中著貴,不可限量,姻緣命數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上天引導,還望賀公子將生辰八字告知。”

賀南星轉頭看向了皇後,見皇後微微頷首,賀南星脫口而出,“辛酉年辰月十八巳時生。”

天師反覆推算了幾遍,隨即大喜的轉身給皇後行大禮道:“皇後娘娘,賀公子的這個骨重乃是六兩八錢!享受天賜之福,近貴顯達之命由天定,家財萬貫計不須謀,祖業根基飛古長留,乃是難遇的大吉之人。”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因的這位天師在宮中打出了名堂,所以對於他所說的風水玄學有十分也會信八分。

但是這話旁人信,賀南星卻是半分都不信的,他自小家破人亡這算哪門子顯達之命數。

承姝公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急匆匆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我婚嫁之良人?”

話音剛落,還未等天師開口,門外傳進來笑聲道:“我來看看誰是我兒嫁娶良配。”

“給皇上請安。”皇後走下座位帶頭給皇上行禮。

皇上牽住皇後的手將皇後扶了起來,足以見得兩人鶼鰈情深。

“我這是緊趕慢趕終是聽到了好結果,怎麽相中了哪家的公子?”皇上與皇後入座後問道。

皇後看了賀南星一眼不好開口,承姝公主剛要說皇後不緊不慢的看了她一眼,承姝公主便只好將話咽下去。

天師行禮道:“是賀公子。”

“賀公子?哪家的賀公子?”皇上壓根沒往賀南星的身上想。

“是六皇子身邊的賀南星公子。”天師明說道,“賀公子命數極重,是富貴顯達,天賜福祿之命,而且與公主八字極為相配,子孫姻緣極佳,此乃佳偶天成。”

“賀南星?”皇上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整個大殿之中因天師這句話,人心紛雜,一時之間皇上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賀南星此時卻行至大殿中跪下,“請皇上恕我欺君之罪。”

賀南星一跪,承影和承姝都站起來了。

承姝從剛才的欣喜變得有幾分委屈,“賀南星你什麽意思?你是瞧不上本公主?”

承影卻是因為前幾日的隨口一言成真而有些恍惚,當天師真的說到賀南星與承姝是天作之合時,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不是覺得賀南星配不上承姝,而是突然湧上一陣失落感和縷縷心慌。

他好像一時間突然懂了承姝見到他和賀南星常在一處的感覺。

如果賀南星成了駙馬就得和承姝出宮別住,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就見賀南星跪在殿前,他起身後才方覺自己緊張的有些過頭了。

皇上卻不解道:“你有何罪?命數之事乃是天註定,出生之時也是你自己無法把控的,你何罪之有,還是說你隨便亂講的?”

賀南星磕頭道:“南星並不是亂講,只是這命數卻的確不是南星的,公主乃萬金之軀,自得相配良人。”

“那這命數是.......”皇後開口詢問道。

賀南星磕頭答道:“這命數是禁軍副統領沈韓楊的,南星自小與沈大人伴在六皇子身邊讀書,少時玩樂間總是會談及生辰年歲,南星便記下了,剛才天師詢問,南星怕冒犯了公主,只好說了沈大人的生辰八字。”

皇上沈思了一會兒道:“怎麽沈韓楊並不在剛在備選的名單裏嗎?”

賀南星剛才聽了許久本想著京中世家的公子都在此列,卻不想沈韓楊竟不在其中。賀南星就知道這備選名單後面的水深著呢。

前宰相之孫,兵部侍郎之子,朝中權貴一般都與他們家有著關系,怎麽能把他落下。

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是賀南星卻不明為何矛頭要指在他的身上。

“看來這緣分是擋都擋不掉的,那個孩子文韜武略樣樣在行,長得也俊朗,的確是個良緣。”皇上表面並未深究,只是將沈韓楊這個人定下了。

承姝在一旁直勾勾的盯著賀南星生悶氣,她不曾想賀南星竟是這麽不想給她做駙馬,還用別人的生辰來糊弄她,連皇後喚她都反應了一會兒。

“即便是良緣也得讓姝兒過過眼才是,姝兒你怎麽想?”皇後問道。

承姝賭氣的說道:“既然他文韜武略樣樣在行,那就讓我看看他的真本事吧,不是說北夷準備了比試表演,讓他也去,他若是贏了再議婚事。”

說完承姝就行禮退下了,走之前經過賀南星還哼了一聲。

賀南星裝作沒聽見規規矩矩的行禮將公主送走。

皇後在寶座之上一直關註著賀南星的舉動,見此也算是放下了心。

承影見承姝都跑了於是也起身行禮道:“父皇,南星他謊報生辰並非是本願,他自小入宮,一直規規矩矩,只是遇見此事他不敢冒犯小姝才出此策,望父皇莫要怪罪。”

皇後也開口道:“這孩子也是陰差陽錯的幫姝兒尋得一樁好姻緣,請皇上讓這孩子起身吧。”

自六歲將賀南星帶回宮中,皇上就將其放在了承影處並未多加關註,如今再看賀南星這些年確實長得很好,如此也算是放心了。

皇上開口笑道:“我說要治他的罪了嗎?你們一個個都這麽緊張,看來南星的確是個好孩子,今日又幫公主解決了大事,這是要賞的,起身吧。”

賀南星磕頭叩謝道:“謝皇上。”

承影聽言大喜道:“父皇,那我們就先退下了。”

隨即趕緊帶著賀南星出去,生怕皇上後悔,至於那個心思叵測的天師,誰有功夫管他。

出去後承影拉著賀南星往一起湊低聲道:“我就說嘛,你卯月初五的生辰,怎麽變成辰月十八了,你反應夠快的。”

賀南星往回拉扯著自己的袖子,“不然呢,我能怎麽辦,那天師今天不知道怎麽就抓著我不放,不給也不是,給也不是,只能借用一下沈韓楊的了。”

承影放心的拍了拍胸脯,“你都不知道,天師說你和小姝是良配的時候要把我嚇死了。”

賀南星聽言一個不該有的想法偷偷地又溜出來,賀南星心存半分僥幸追問道:“為什麽嚇到你了。”

“你若是成了駙馬,那咱們不就得分開了,小姝要先成婚留我一人孤零零的多可憐。”承影解釋道。“我當時靈機一動,我心想若是真的要你和小姝成親,我就趕緊的也成個婚,咱們同日辦酒席,一起出宮。”

有時候賀南星也挺絕望的,他甚至想過要不要把承影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

扯過自己的衣袖,賀南星真誠的勸誡了一下承影,“你下次若是還想靈機一動的時候,群我勸你不要動。”

說完賀南星大步昂揚的往回走,等也不等承影,本來還想與他說說那天師的事情,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承影手下一時失重,歪了一下身,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賀南星已經走了很遠了。

承影看著那遠去的背影自顧自的開心著,幸虧他和小姝的婚事吹了。

沈韓楊今日當值就總覺得身後陰風陣陣的,不知道是因為天氣變化還是被那晚的蛇嚇得,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待喜樂出現時,那種不幸的預感瞬間席卷而來。

喜樂神神秘秘的找到沈韓楊,把他叫到一邊,隨即遞給了沈韓楊一封信,並叮囑道:“六皇子說讓你近期機靈點,他說路已經給你鋪好了,希望你能接住那潑天的富貴。”

沈韓楊看著那封信有些猶豫。

喜樂卻直接將信塞到了沈韓楊的手裏,“奴才已經將信送到了就不打擾大人當差了。”

沈韓楊望著喜樂的背影覺得自己剛才的無名之癥似乎找到了源頭,承影和賀南星今日肯定做了什麽坑他的事了!

沈韓楊揣著信惴惴不安,待到晚上回家時才敢打開去看,為此他還尋了個好地方,就是他母親禮佛的祠堂。

將那信放在香案上磕了頭才敢打開。

信仰的力量是偉大的,他就不信神佛還降不住那兩個“禍害”。

沈韓楊坐在蒲團上將信細致的看了一遍。

然後反過來倒過去的又看了一遍......

隨即將屋內的燈全點上了再看上一遍,然後整個人都傻眼了。

什麽?!

他要當駙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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