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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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婁啟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洞口。
而正如他所料一般，阿四正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到他掀開洞簾進來，一下子便撲了過去，兩人徑直栽倒在洞口的雪堆前，軟綿綿的，也不疼，只是有些冷而已。
但是婁啟心中卻暖極了，他伸手環抱住阿四的背部，手掌最開始的時候還不敢放到阿四身上，等了一會兒之後也遲緩卻堅定地，覆在了阿四的背上。
隔著厚實的布料，婁啟卻還能感受到阿四傳來的溫度，像是冬日最亮的太陽一般，熱烈而不灼人。
“你個！”阿四想要罵他，卻因為實在是沒怎麽罵過人，十年多的時間中，又沒怎麽與人交流，一時居然沒有想到有什麽罵人的詞匯。
他只好轉而道：“你去哪了！”
“我一直都在這呢。”婁啟懶洋洋地回答道，聽到阿四的聲音，心情都變得十二分開心。
“你哪裏在這裏了？我看不見，不算！”阿四還壓著婁啟在雪堆上，裝作狠狠地說道，落在婁啟的耳中卻有了些撒嬌的意味。
阿四在向自己撒嬌。這個想法頓時讓婁啟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將阿四撲倒在地，好好地親上一番。
只不過不能那樣，恐怕會嚇到阿四。
“阿四，我冷了啊。”婁啟被阿四壓著，感覺身下的雪花已經開始有些融化，一陣陣地寒氣鉆入體內，實在是有些發冷。
“噢！”
阿四這才註意到兩人還處在什麽境遇之中，忙不疊地要從婁啟身上起來，他的一只腳剛剛落地，一只手扶著那雪堆，要起身的時候。
卻立刻被婁啟拉了回去，婁啟是算準了位置與時機，一只手將阿四再次拉了過來，一只手鉗住了阿四的下巴，然後略微擡頭，便送了上去。
唇齒交接的時候，阿四只感覺自己好像磕到了牙，有點疼，但是沒有血腥味，應該沒有出現傷口。然後阿四便被婁啟擰了一把大腿，他略微張口，婁啟便趁勢而入。
這是無師自通的招數？阿四狠狠地咬了一下了婁啟的嘴唇，緊接著便被咬了回來。
婁啟早已經感受不到背上是不是被融化的冰雪浸濕，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阿四，也只會有阿四。
然後阿四便用了一把力，徑直將兩人分開了。
“你不怕風寒，我還怕呢！”阿四將躺在雪堆上仍舊優哉游哉的婁啟一把拉了起來，而後婁啟像是掛飾一般地掛在阿四的身上，不願離開半步。
他只拉著長音輕聲喚道：“阿四~”
“行了行了。”阿四一邊將陶碗拿起來，一邊又將石鍋上的鍋蓋拿起：“你餓了一天了吧。”
婁啟循著香味，伸著脖子便要往前湊，壓得阿四手上的陶碗都拿不穩了：“你別亂動！”
婁啟的雙手交叉在阿四胸前，偶爾搖搖晃晃地，正擋住了他的視線。
然後阿四便看到了婁啟左手上的傷痕，此刻已經被凍得通紅，關節上的血痕也已經幹涸，傷口不算駭人，但是卻讓阿四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就像是被什麽特別小、難以讓人察覺的蚊蟲叮咬一般，傷口不算大，但是卻讓人怎麽也忽視不掉。
他一把攥住了婁啟的手腕，倒是讓靠在阿四身後瞇著眼睛享受此時刻的婁啟嚇了一跳。
“啊這個呀，不算什麽的，一點都不疼。”婁啟自以為沒說假話，確實不怎麽疼，比起當時的心痛來，這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他轉念一想：“不過，阿四給我吹一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婁啟像逗只小貓一樣地逗著阿四，阿四滿眼之中也只有那傷口，腦海中根本來不及想太多，便牽起婁啟的手來，要吹上一吹。
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婁啟不知怎麽地，猛地將手收了回去，紅著臉道：“好啦，我不逗阿四了。”
他隨意在石桌上一堆雜物之中，翻找了一個布條，便隨意地纏繞在了手掌上：“咱們受過的傷可多了去了，這算得了什麽。”婁啟轉頭又貼在了阿四背後：“吃飯吃飯，我都快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阿四緊緊地感受了一會兒，楞楞地偏頭看身後的阿四，而後又拿起了陶碗，輕聲說道：“以後不許這樣了。”
婁啟默默點頭。
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某種寧靜之中，洞內只有悠悠然升起的鍋內熱氣，還有野菜湯的陣陣香氣。阿四將手中的陶碗盛滿，便端給了婁啟。
“我要你餵我！”婁啟得意洋洋的口氣讓人當真以為他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此刻要獎勵一般。
“你生病了？”阿四挑眉疑惑。
“當然沒有！”
“那就自己吃。”阿四將碗推到了婁啟面前，可是婁啟卻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阿四都能猜出來他下一句會說什麽：“你不餵我我就不吃！”
婁啟剛剛想說這句話，被阿四搶了先，卻也不見羞，只是樂呵呵地點頭：“果真還是阿四最了解我了，餵我！”
看著這邊發號施令的祖宗，阿四只好無奈地笑著端起碗來，碗中的熱湯還在冒著熱氣，他輕輕地放到嘴邊吹了吹，而後推到婁啟嘴邊，輕聲地說道：“吃。”
婁啟看著那陶勺中的熱湯，又看了看阿四的嘴唇，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阿四註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登時便領會了他的意思：“這就算是餵了！”
“好吧好吧。”婁啟晃著腦袋答應了，一口將陶勺咬住，而後略微擡頭，喝下了那熱湯。
阿四倒很是好奇，這種動作難道不會很費力嗎？於是下一次的時候，阿四便將那陶勺放到了婁啟嘴邊，而後傾斜出一個角度來，好讓婁啟喝湯。
結果婁啟仍舊如剛才那般，阿四擺了擺手，又晃了晃勺子，示意婁啟按照他的步驟來，結果婁啟一句：“你管我”便徑直將阿四懟了回去。
阿四立刻便撂挑子不幹了，將陶碗作勢放到桌上便要走，而後又被婁啟攔住：“好了好了，我不逗阿四了！”
阿四才又繼續起來，婁啟也確實沒再作妖，只不過話變得多了許多。
“阿四呀，我想好了。”婁啟剛剛吞下一口湯，便說道。
“嗯？”
“我要留在這裏，和阿四一起！”
這勺湯還沒有送出去，阿四便楞在了原地，引得婁啟牽引著阿四拿湯勺的那只手，而後自己就這阿四的手便喝了起來。
“不行！”阿四站起來回答道，所幸湯碗還有湯勺都被婁啟及時接住，不至於讓自己還沒飯吃。
但婁啟也確實被阿四嚇了一跳，楞楞地擡頭看他：“阿四你先等我把話說完啊。”
婁啟拉著阿四的衣角，讓他重新坐到床邊，而自己坐回了那石凳上。
“只不過我要先出去一趟。當然如果現在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慢上一點也沒有關系，反正上面的情況一定是以為我早已經英年早逝了，所以即便再晚上幾個月甚至幾年，境況也不會再差到哪裏去。”
“可是——”
“先別可是！”婁啟首先打斷了阿四未說出口的話：“阿四你總是多思多慮，還不如把握好當下呢。再者說了，以後的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準？”
婁啟頓了頓，見阿四沒有再次打斷，便接著說道：“咱們現在只需要慢一點去疏通出口，不用那麽著急，等到真的能夠出去的那一天，我便先將外面的事情處理妥善，而後便於阿四一起好好地待在這裏，再也不過問上面的事情。”
“只是你的母妃——”
“我的母妃不願意也罷，她還這麽年輕，又比我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能耐多了，再加上還有這麽多的長老支持，我們拉結羅這一派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你這個王爺失而覆得，不說你母妃，就算是那些長老們也甘心願意？”
“不願意又能怎麽樣？我這麽大個人了，難不成連一點自主選擇的權利也沒有？有阿四在身旁，我哪裏會對管理族人這種事情感興趣？並且我也不見得有這方面的天賦，還不如讓母妃繼續管理去呢。”
“可這是你的責——”
“阿四你不要和我談責任，如果拉結羅少了我這三年還照樣運轉、甚至要比之前更好的話，少一個我又能怎麽樣？我本來就樂得無憂無慮，若是能與阿四一道，就算不再理會上面的事情又能怎樣？無非是更加清閑了些。既然阿四想要與上面完全斷絕聯系，那麽我也完全斷絕聯系好了。並且既然已經疏通了出口，母妃實在是想念我、而我也完全放不下母妃的話，我們也可以進行交流呀。所以阿四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阿四無言，確實暫時想不到更多的理由。但是他的心中卻還有一股未說出口的言語來，總是堵在他的心門之中，不得舒暢。他頓了一頓，而後說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是阿四呀！”婁啟剮蹭了一下阿四比鼻尖，寵溺地說道：“是我的阿四呀！”
“我還有更多身份你還不知道。”
“那又有什麽關系，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阿四，之前的阿四我已經錯過了，如果真能時空倒流的話，我倒也希望能認識認識之前的阿四！”
“你不會想認識的。”阿四靜靜地說道，沒有再看向婁啟的眼睛。曾經的時候他們之間不是沒有談論過彼此的過往，只是阿四的過往實在是有些講不清楚，他便小心翼翼地專門挑揀了些在未曾入常安之前的事跡告訴婁啟，至於常安之後的事情，他基本上很少提及，所以關於雪妃還有婁啟小時候的事情，還有那麽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估計那時候的皇後現在早已變成了如今的太後，而那剛剛出生的小太子也變為了當今聖上。
這纏纏繞繞、繞繞纏纏許多事情，他總是挑不出來一個突破口，好讓他去講述講述。
“你怎麽知道？”婁啟見阿四久久未曾說話，便追趕著他的話頭說道：“每一種模樣的阿四我都想要認識。”
阿四悠悠然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輕輕地擡起手來，撩起了他的一縷頭發，將其掖到耳後，阿四靜靜地看著婁啟，眼中再次布滿了婁啟最見不得的悲傷，緩緩說道：“你可知道‘林園之事’？”
“林園之事？”婁啟在記憶深處翻找一番，並沒有關於這件事情的記載，於是看著阿四，搖了搖頭。
“那時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阿四緩緩地說道。
婁啟逐漸睜大了眼睛，緊握著阿四的手掌，不可思議地盯著不斷敘述的阿四，記憶也被帶回了三歲時候的常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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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婁啟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洞口。
而正如他所料一般，阿四正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到他掀開洞簾進來，一下子便撲了過去，兩人徑直栽倒在洞口的雪堆前，軟綿綿的，也不疼，只是有些冷而已。
但是婁啟心中卻暖極了，他伸手環抱住阿四的背部，手掌最開始的時候還不敢放到阿四身上，等了一會兒之後也遲緩卻堅定地，覆在了阿四的背上。
隔著厚實的布料，婁啟卻還能感受到阿四傳來的溫度，像是冬日最亮的太陽一般，熱烈而不灼人。
“你個！”阿四想要罵他，卻因為實在是沒怎麽罵過人，十年多的時間中，又沒怎麽與人交流，一時居然沒有想到有什麽罵人的詞匯。
他只好轉而道：“你去哪了！”
“我一直都在這呢。”婁啟懶洋洋地回答道，聽到阿四的聲音，心情都變得十二分開心。
“你哪裏在這裏了？我看不見，不算！”阿四還壓著婁啟在雪堆上，裝作狠狠地說道，落在婁啟的耳中卻有了些撒嬌的意味。
阿四在向自己撒嬌。這個想法頓時讓婁啟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將阿四撲倒在地，好好地親上一番。
只不過不能那樣，恐怕會嚇到阿四。
“阿四，我冷了啊。”婁啟被阿四壓著，感覺身下的雪花已經開始有些融化，一陣陣地寒氣鉆入體內，實在是有些發冷。
“噢！”
阿四這才註意到兩人還處在什麽境遇之中，忙不疊地要從婁啟身上起來，他的一只腳剛剛落地，一只手扶著那雪堆，要起身的時候。
卻立刻被婁啟拉了回去，婁啟是算準了位置與時機，一只手將阿四再次拉了過來，一只手鉗住了阿四的下巴，然後略微擡頭，便送了上去。
唇齒交接的時候，阿四只感覺自己好像磕到了牙，有點疼，但是沒有血腥味，應該沒有出現傷口。然後阿四便被婁啟擰了一把大腿，他略微張口，婁啟便趁勢而入。
這是無師自通的招數？阿四狠狠地咬了一下了婁啟的嘴唇，緊接著便被咬了回來。
婁啟早已經感受不到背上是不是被融化的冰雪浸濕，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阿四，也只會有阿四。
然後阿四便用了一把力，徑直將兩人分開了。
“你不怕風寒，我還怕呢！”阿四將躺在雪堆上仍舊優哉游哉的婁啟一把拉了起來，而後婁啟像是掛飾一般地掛在阿四的身上，不願離開半步。
他只拉著長音輕聲喚道：“阿四~”
“行了行了。”阿四一邊將陶碗拿起來，一邊又將石鍋上的鍋蓋拿起：“你餓了一天了吧。”
婁啟循著香味，伸著脖子便要往前湊，壓得阿四手上的陶碗都拿不穩了：“你別亂動！”
婁啟的雙手交叉在阿四胸前，偶爾搖搖晃晃地，正擋住了他的視線。
然後阿四便看到了婁啟左手上的傷痕，此刻已經被凍得通紅，關節上的血痕也已經幹涸，傷口不算駭人，但是卻讓阿四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就像是被什麽特別小、難以讓人察覺的蚊蟲叮咬一般，傷口不算大，但是卻讓人怎麽也忽視不掉。
他一把攥住了婁啟的手腕，倒是讓靠在阿四身後瞇著眼睛享受此時刻的婁啟嚇了一跳。
“啊這個呀，不算什麽的，一點都不疼。”婁啟自以為沒說假話，確實不怎麽疼，比起當時的心痛來，這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他轉念一想：“不過，阿四給我吹一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婁啟像逗只小貓一樣地逗著阿四，阿四滿眼之中也只有那傷口，腦海中根本來不及想太多，便牽起婁啟的手來，要吹上一吹。
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婁啟不知怎麽地，猛地將手收了回去，紅著臉道：“好啦，我不逗阿四了。”
他隨意在石桌上一堆雜物之中，翻找了一個布條，便隨意地纏繞在了手掌上：“咱們受過的傷可多了去了，這算得了什麽。”婁啟轉頭又貼在了阿四背後：“吃飯吃飯，我都快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阿四緊緊地感受了一會兒，楞楞地偏頭看身後的阿四，而後又拿起了陶碗，輕聲說道：“以後不許這樣了。”
婁啟默默點頭。
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某種寧靜之中，洞內只有悠悠然升起的鍋內熱氣，還有野菜湯的陣陣香氣。阿四將手中的陶碗盛滿，便端給了婁啟。
“我要你餵我！”婁啟得意洋洋的口氣讓人當真以為他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此刻要獎勵一般。
“你生病了？”阿四挑眉疑惑。
“當然沒有！”
“那就自己吃。”阿四將碗推到了婁啟面前，可是婁啟卻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阿四都能猜出來他下一句會說什麽：“你不餵我我就不吃！”
婁啟剛剛想說這句話，被阿四搶了先，卻也不見羞，只是樂呵呵地點頭：“果真還是阿四最了解我了，餵我！”
看著這邊發號施令的祖宗，阿四只好無奈地笑著端起碗來，碗中的熱湯還在冒著熱氣，他輕輕地放到嘴邊吹了吹，而後推到婁啟嘴邊，輕聲地說道：“吃。”
婁啟看著那陶勺中的熱湯，又看了看阿四的嘴唇，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阿四註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登時便領會了他的意思：“這就算是餵了！”
“好吧好吧。”婁啟晃著腦袋答應了，一口將陶勺咬住，而後略微擡頭，喝下了那熱湯。
阿四倒很是好奇，這種動作難道不會很費力嗎？於是下一次的時候，阿四便將那陶勺放到了婁啟嘴邊，而後傾斜出一個角度來，好讓婁啟喝湯。
結果婁啟仍舊如剛才那般，阿四擺了擺手，又晃了晃勺子，示意婁啟按照他的步驟來，結果婁啟一句：“你管我”便徑直將阿四懟了回去。
阿四立刻便撂挑子不幹了，將陶碗作勢放到桌上便要走，而後又被婁啟攔住：“好了好了，我不逗阿四了！”
阿四才又繼續起來，婁啟也確實沒再作妖，只不過話變得多了許多。
“阿四呀，我想好了。”婁啟剛剛吞下一口湯，便說道。
“嗯？”
“我要留在這裏，和阿四一起！”
這勺湯還沒有送出去，阿四便楞在了原地，引得婁啟牽引著阿四拿湯勺的那只手，而後自己就這阿四的手便喝了起來。
“不行！”阿四站起來回答道，所幸湯碗還有湯勺都被婁啟及時接住，不至於讓自己還沒飯吃。
但婁啟也確實被阿四嚇了一跳，楞楞地擡頭看他：“阿四你先等我把話說完啊。”
婁啟拉著阿四的衣角，讓他重新坐到床邊，而自己坐回了那石凳上。
“只不過我要先出去一趟。當然如果現在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慢上一點也沒有關系，反正上面的情況一定是以為我早已經英年早逝了，所以即便再晚上幾個月甚至幾年，境況也不會再差到哪裏去。”
“可是——”
“先別可是！”婁啟首先打斷了阿四未說出口的話：“阿四你總是多思多慮，還不如把握好當下呢。再者說了，以後的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準？”
婁啟頓了頓，見阿四沒有再次打斷，便接著說道：“咱們現在只需要慢一點去疏通出口，不用那麽著急，等到真的能夠出去的那一天，我便先將外面的事情處理妥善，而後便於阿四一起好好地待在這裏，再也不過問上面的事情。”
“只是你的母妃——”
“我的母妃不願意也罷，她還這麽年輕，又比我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能耐多了，再加上還有這麽多的長老支持，我們拉結羅這一派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你這個王爺失而覆得，不說你母妃，就算是那些長老們也甘心願意？”
“不願意又能怎麽樣？我這麽大個人了，難不成連一點自主選擇的權利也沒有？有阿四在身旁，我哪裏會對管理族人這種事情感興趣？並且我也不見得有這方面的天賦，還不如讓母妃繼續管理去呢。”
“可這是你的責——”
“阿四你不要和我談責任，如果拉結羅少了我這三年還照樣運轉、甚至要比之前更好的話，少一個我又能怎麽樣？我本來就樂得無憂無慮，若是能與阿四一道，就算不再理會上面的事情又能怎樣？無非是更加清閑了些。既然阿四想要與上面完全斷絕聯系，那麽我也完全斷絕聯系好了。並且既然已經疏通了出口，母妃實在是想念我、而我也完全放不下母妃的話，我們也可以進行交流呀。所以阿四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阿四無言，確實暫時想不到更多的理由。但是他的心中卻還有一股未說出口的言語來，總是堵在他的心門之中，不得舒暢。他頓了一頓，而後說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是阿四呀！”婁啟剮蹭了一下阿四比鼻尖，寵溺地說道：“是我的阿四呀！”
“我還有更多身份你還不知道。”
“那又有什麽關系，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的阿四，之前的阿四我已經錯過了，如果真能時空倒流的話，我倒也希望能認識認識之前的阿四！”
“你不會想認識的。”阿四靜靜地說道，沒有再看向婁啟的眼睛。曾經的時候他們之間不是沒有談論過彼此的過往，只是阿四的過往實在是有些講不清楚，他便小心翼翼地專門挑揀了些在未曾入常安之前的事跡告訴婁啟，至於常安之後的事情，他基本上很少提及，所以關於雪妃還有婁啟小時候的事情，還有那麽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估計那時候的皇後現在早已變成了如今的太後，而那剛剛出生的小太子也變為了當今聖上。
這纏纏繞繞、繞繞纏纏許多事情，他總是挑不出來一個突破口，好讓他去講述講述。
“你怎麽知道？”婁啟見阿四久久未曾說話，便追趕著他的話頭說道：“每一種模樣的阿四我都想要認識。”
阿四悠悠然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輕輕地擡起手來，撩起了他的一縷頭發，將其掖到耳後，阿四靜靜地看著婁啟，眼中再次布滿了婁啟最見不得的悲傷，緩緩說道：“你可知道‘林園之事’？”
“林園之事？”婁啟在記憶深處翻找一番，並沒有關於這件事情的記載，於是看著阿四，搖了搖頭。
“那時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阿四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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