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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客們先是面面相覷,繼而議論紛紛,一片嘩然。有人驚恐地看著手中的茶盞,仿佛那是什麽毒物;有人憤怒地將茶盞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還有人捂著肚子呻吟不止,痛苦萬分的模樣。

“我的天哪,這茶裏究竟放了什麽?怎會如此厲害?!”

“快,快叫大夫來!我,我感覺我要不行了……”

“虧我平日裏最愛光顧這茶府,沒想到竟是這等貨色!簡直豈有此理!”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唐曉蝶身上,責備和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唐曉蝶和陳離柔嚇得臉色煞白,六神無主。她們哪裏料到,昨日還順風順水的茶府,今日竟會遭此橫禍?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會突然間鬧出這般禍事?”唐曉蝶顫聲問道,一雙美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騷亂。

陳離柔也是一臉茫然,搖頭道:“姐姐,我也不明白。咱們的茶葉一向都是上等貨,怎會害人呢?難道是哪裏出了差錯?”

唐曉蝶咬了咬嘴唇,強作鎮定道:“不管怎樣,咱們得先安撫茶客們的情緒。離柔你趕緊去準備些安神的藥茶,我來跟大家解釋。”

陳離柔忙不疊地點頭,轉身去了。唐曉蝶則上前一步,高聲說道:“諸位請相信我,本茶府的茶葉絕無問題,絕無可能下毒!定是哪裏弄錯了,還請大家莫要驚慌。我這就派人查明緣由,給諸位一個交代。”

可還沒等她說完,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只見一群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湧了進來,為首的竟是紅蔓。她一臉得意,大聲叫囂:“唐曉蝶,你這賤人害得好啊!竟敢下毒害人,真是活膩歪了不成?大夥兒都是喝了你的茶才中毒的,這事兒你可賴不掉!我今日要去官府告你一狀,把你這茶府查封了!”

唐曉蝶勃然變色,厲聲喝道:“這位姑娘,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茶府的茶葉怎會有毒?休要信口雌黃!”

紅蔓冷笑一聲,不屑道:“我信口雌黃?那你解釋解釋,為何茶客們會集體中毒?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我看啊,你這賤人就是心虛,狡辯不得!”

說著,她一招手,身後登時湧出一群彪形大漢,操著磚頭木棍,氣勢洶洶地圍住了唐曉蝶。“賤人,你害得大夥兒差點丟了性命,現在還敢抵賴?信不信我們把你這破茶府砸了?”為首的一個大漢兇神惡煞地嚷嚷。

唐曉蝶心中又驚又怒,卻也不敢貿然還嘴,生怕激怒了這幫人。她強自鎮定,說道:“大家息怒,此事定有蹊蹺。無憑無據地鬧事,只怕要吃官司的。暫時就不告官了。”

“不告官?哈哈哈,我們偏要請!看你這賤人還能狡辯到幾時!”紅蔓得意洋洋地大笑,昂首闊步地朝外走去,“走,咱們這就去衙門!叫這賤人吃不了兜著走!”

唐曉蝶見狀,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官府一旦介入,柳夏茶府恐怕就保不住了。不由得心亂如麻,想不出半點對策。臉如金紙,心如死灰。環顧四周,看著這一張張或憤怒、或不屑的面孔,只覺得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茶府裏的一切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耳邊只剩下紅蔓刺耳的叫囂聲。她頹然跌坐在地,心頭湧上一陣強烈的絕望和無助。

就在此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陡然響起:“不必勞煩了。此事我已然查明,不勞官府費心。”

紅蔓和那幫彪形大漢齊齊回頭,只見陳燦耀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風度翩翩,雅俊不凡。身後跟著多名家丁護衛,個個身強力壯,威風凜凜。

紅蔓見狀,臉色一變,嘴上卻強撐著囂張道:“喲,這不是燦公子嗎?怎的,你也來攪這趟渾水?我可提醒你,那賤人下毒害人,你可別也跟著惹一身腥。”

陳燦耀微微一笑,不急不徐道:“我聽說茶府出事,自是要前來查看。可查看之下,卻是另一番景象啊。”

說t著,他側過身子,只見從外面走進兩個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陳燦耀沈聲道:“唐姑娘早就起了疑心,擔心有歹人不懷好意。昨夜囑托我暗中安排護衛在茶府周圍守候。果然,我的人發現這兩個可疑人物鬼鬼祟祟,竟在茶葉堆裏灑藥粉。隨即將他們擒下,盤問一番,這才查明真相。”

他說著,直直望向紅蔓。紅蔓登時心虛不已,額頭冒出了冷汗,嘴唇哆嗦著,竟是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兩個人我從未見過,跟我有什麽關系?”紅蔓辯解,卻是心虛難掩。

“是嗎?我倒要問問他們,可識得你?”陳燦耀冷笑一聲,對那兩個黑衣人喝道,“你們可認得這個女子?”

兩個黑衣人連連點頭,齊聲道:“回大人,是這女人指使我們下的藥,說要毀了柳夏茶府。還許諾事成之後,賞我們一大筆銀子。小的們是聽她擺布,才在柳夏茶府下藥。”

“住口!你們胡說!”紅蔓大驚失色,慌不擇路地想要逃走。可陳燦耀哪裏肯放過她?一個箭步沖上前,攔住紅蔓的去路。

“我記得你,你是林素曦的貼身侍女,紅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嗎?這兩個黑衣人,可是林府的下人。林大人的府邸,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你說,除了你,還有誰能指使得動他們?”陳燦耀盯著紅蔓,一字一頓地質問。

紅蔓一張俏臉煞白,渾身發抖,再也裝不下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天搶地地招認:“燦公子饒命!是,是小姐指使我這麽做的。她恨唐姑娘搶了她的風頭,便要我設計害她。燦公子明鑒,小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啊!”

陳燦耀冷笑一聲,聲音冰冷刺骨:“林素曦那個陰險毒婦,還真是不肯善罷甘休。上次茶藝大賽被拆穿惡行,顏面掃地。這次竟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報覆,究竟是何居心?紅蔓,你身為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是從犯。”冷哼一聲,對身後的護衛吩咐道:“把他們都帶去官府請罪。我倒要看看,林司業大人如何收拾這攤子爛事。”

陳燦耀的身後,隨即跟上幾個衙役模樣的人,七手八腳地將紅蔓和兩個下人綁了個結實,拖拽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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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蔓被陳燦耀的護衛押送到官府衙門,因涉嫌在柳夏茶府下毒害人、嫁禍唐曉蝶,即刻被官府拘留問詢。盡管紅蔓百般抵賴,矢口否認自己的罪行,但陳燦耀早已掌握了確鑿的物證和人證。經不住一番嚴刑逼供,紅蔓終於招認了自己受林素曦指使,設計陷害唐曉蝶的罪行。

官府大人震怒,當即宣布對紅蔓施以十大板的懲罰。只聽一聲令下,幾個虎背熊腰的獄卒應聲而上,將紅蔓按倒在囚室內。十大板沈重地抽打在紅蔓身上,每一下都撕心裂肺般地疼。紅蔓痛苦地嘶吼著,口鼻中溢出殷紅的鮮血。直到最後一板落下,紅蔓已然昏死過去,被獄卒們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紅蔓被一輛囚車擡回林府,在府邸門口被粗暴地丟下。林府上下一片嘩然,紛紛議論這貼身侍女因何被打得如此慘不忍睹。紅蔓卻在這時悠悠轉醒,強撐著殘破不堪的身子,痛苦地爬向正廳。她嘶啞地喊道:“老爺,救命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救我一命……”

正在書房批閱公文的林司業大人聞聲趕來,見狀大驚,忙問道:“紅蔓,這是怎麽回事?你怎的如此狼狽?是誰將你打成這般模樣?”

林素曦也聞訊而來,目睹紅蔓淒慘的樣子,不禁心中一凜,神色間有幾分不安。

紅蔓一把抓住林素曦的裙裾,泣不成聲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聽信您的吩咐,去柳夏茶府下毒……如今事情敗露,奴婢被打得奄奄一息,小命怕是難保了……小姐啊,您可得救救我啊……”

林素曦聞言,臉色大變,一把甩開紅蔓的手,厲聲呵斥道:“放肆!我哪裏吩咐過你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休要胡言亂語,信口開河!”

林司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不由得沈下臉來,對林素曦喝道:“素曦,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紅蔓口口聲聲說是你指使她下毒陷害,此言當真?你要在父親面前實話實說,莫要隱瞞!”

林素曦見事已至此,料想瞞也瞞不住,只得跪倒在林司業面前,梨花帶雨地哭訴道:“爹爹,女兒也是身不由己啊。那唐曉蝶勾引了女兒的未婚夫陳燦耀,搶走了女兒的幸福。女兒一時想不開,才會讓紅蔓去柳夏茶府搗亂。可女兒也沒讓她下毒害人啊,這都是她自作主張。女兒也是受害者,求爹爹明查,給女兒一個公道。”

林司業聞言,不由得怒火中燒。當初退婚一事,是他看不起陳燦耀,才悔婚退親。豈料陳燦耀如此小肚雞腸,竟然轉頭勾搭上一個下賤茶女,還縱容她們對林家下手。

林司業怒不可遏,一腳踹在跪在地上的紅蔓身上,罵道:“賤婢,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來人,把這賤婢拖出去,重責二十大板!”

一旁的林素曦連忙上前,撲倒在父親腳下,央求道:“爹爹饒命!女兒知錯了,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求您高擡貴手,饒恕紅蔓這一回吧。這二十板子下去,她就死了。她也是一片忠心,為女兒分憂。”

林司業冷哼一聲,對林素曦說道:“你也不必多言。此事敗露,丟盡了我林家的臉面。還不快快想法子彌補?罰不罰紅蔓都不重要,關鍵是要想辦法除掉那對狗男女!他們如此猖狂,竟敢當眾與我們林家作對,真是活膩歪了不成?”

林素曦聞言,腦筋急轉,忽地眼前一亮,說道:“爹爹,女兒倒是有一計。依女兒看,要除掉那賤人,不如先從陳燦耀那書呆子下手。那書呆子自命清高,不過是個偽君子。他在外頭勾搭上一個有夫之婦,這等醜事要是讓他家裏人知道,還不得氣得吐血?到時候陳家鐵定與他斷絕關系,他還能囂張到幾時?女兒這就去將他們茍且的事,告訴他母親去。有陳夫人出面整治他,管教他乖乖就範!”

林司業聽罷大喜,讚許地點點頭,說道:“好啊,好一招釜底抽薪!有陳夫人這尊大佛壓著,那書呆子還不得俯首帖耳?到時候你再去逼他退婚,他還敢不從?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是妙啊!”

父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密謀算計。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紅蔓,咬牙切齒地在心裏發誓,這筆帳,她紅蔓早晚要算清楚。她要讓唐曉蝶也嘗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滋味,叫她也身敗名裂,再無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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