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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番話,福安便挺直腰桿,邁開步子,朝郝腩仁走去。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這個可惡的男人,眼神淩厲而威嚴。方才的慈眉善目,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凜然肅殺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郝腩仁被他盯得心驚肉跳,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咽了口唾沫,試圖找回一絲氣勢,強作鎮定地說:“你、你這是要做什麽?你要是敢動手,我就去官府告你!”

話音未落,福安已冷笑一聲,一個健步沖上前,一把揪住郝腩仁的衣領。動作迅捷如風,威猛如虎,將郝腩仁拽到眼前,森然道:“告官?你不怕?當初你對唐小姐下藥,圖謀不軌。我家公子替天行道,狠狠教訓了你一頓。這樁醜事,本就是你咎由自取。如今不過是私人恩怨。你若真敢去告官,我手裏可有你的把柄,足以置你於死地。你信不信,我去鎮上隨便找個小混混,花個幾兩銀子買通,就能叫你不得好死?到時候,你那條賤命,就如同螻蟻,任人碾壓。你說,還敢去告官嗎?”

郝腩仁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上的,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兒。這位福安,看似不起眼,實則心狠手辣。若是真的得罪了他,只怕自己葬身何處,都不知道。

福安一把將郝腩仁摁倒在地,獰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刀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用刀尖抵住郝腩仁的脖頸,陰森森地說道:“人的十根手指,少了哪怕一根,都會痛不欲生?更別提,我剜指甲的刀法可是獨步天下。不消片刻,就能叫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他猛地抓起郝腩仁的一只手,將匕首刺入他的指甲縫隙。鋒利的刀鋒在指甲下輕輕攪動,郝腩仁頓時疼得慘叫連連,頓時滿頭大汗。

“我勸你識相點,別逼我動真格的。否則,我就不只是玩玩你的手指這麽簡單了。”福安冷笑著,語氣殘忍,“要是你敢耍花樣,信不信我立馬割了你的舌頭?到時候,你就再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郝腩仁雖然疼得死去活來,但仍然強撐著嘴硬道:“你、你這是犯法!陳府也不過如此,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我告訴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我家勢力通天,豈是你們能招惹得起的?要是你們再敢動我一根汗毛,信不信我讓你們陳府雞犬不留!”

福安聞言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郝腩仁臉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溢血。福安冷笑道:“你還嘴硬?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先從哪根手指開始好呢?”

說著,他抓起郝腩仁的右手,匕首抵上他的拇指指甲,輕輕用力一挑,只聽嗤的一聲,指甲應聲而落,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郝腩仁疼得慘叫連連,滿臉是汗,再沒了剛才的氣焰,連連點頭哀求道:“我明白!我明白!求求你,別傷我,我什麽都依你,什麽都聽你的!”

福安這才收回匕首,冷哼一聲,一腳踢在郝腩仁腰間。郝腩仁疼得在地上直打滾,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現在,可以寫和離書了吧?”福安陰惻惻地笑著,眼神兇狠,“要是敢在字裏行間動手腳,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郝腩仁戰戰兢兢地執起筆,生怕有半點差t池惹怒了福安,然後飛快地寫完休書,顫巍巍地呈上,眼中全是恐懼:“休書在此,您看還滿意嗎?小人決不敢有半點假意,還請您明察!”

福安端詳半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冷冷地瞥了郝腩仁一眼,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微笑:“很好,這還差不多。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若是敢再騷擾陳姑娘,我就親手取了你的狗命!”

郝腩仁惶恐地說道:“小人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求陳公子和福安爺饒命,小人從此銷聲匿跡,永不再犯!”

這番折磨,著實讓郝腩仁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終於明白,自己招惹的人,都不是善茬。得罪了這二位,只怕下場比死還要淒慘。

福安這才收起匕首,冷冷地瞥了郝腩仁一眼:“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下次再讓我聽見你的名字,我就讓你去陰曹地府懺悔!這次算你走運,是主子心慈手軟,饒了你一命。若是下次再教你做人,我可就不會這般仁慈了。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就算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也絕不會再心軟。”

郝腩仁如蒙大赦,顫顫巍巍地爬起身,頭也不回地逃離此地。他發誓,此生再也不敢招惹陳府上下任何一個人。

那福安,簡直就是個惡鬼,不,是閻羅!

望著郝腩仁倉皇而逃的背影,福安冷笑一聲,陰惻惻地說:“鼠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說完,轉身看向陳燦耀和姐妹二人,沈聲道:“公子,唐姑娘,休書已到手。從此以後,陳姑娘便恢覆自由之身,再不用受這廝的欺淩。往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福安一聲。”

從福安手中接過和離書,陳燦耀說道:“福安,這次若非你相助,蝶兒和阿柔,只怕還要受那惡棍的欺淩。是你救她們於危難。”

福安連忙謙遜地躬身行禮,笑道:“公子說哪裏話。為公子做這些,原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小的能有幸伺候公子和唐姑娘,那是天大的福氣,哪裏還敢邀什麽功。再說了,小的也是看不慣那廝橫行霸道,欺男霸女。這番教訓,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能為公子分憂,那是小的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

陳離柔接過休書,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淚水湧出眼眶,奪眶而出。她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張薄薄的紙,生怕這只是一場夢,一失手就會消散。然而映入眼簾的,分明是郝腩仁那歪歪扭扭的簽名,還有一行行鐵證如山的誓言。

緊緊握著那紙休書,陳離柔只覺一顆心狂跳不已。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絕望的哭泣,多少次淒苦的哀求,她始終不敢奢望能有掙脫枷鎖的一天。然而現在,奇跡真的發生了。如今終於離畔了。

她終於可以挺直腰桿,在陽光下堂堂正正地做一個人了。

她擡頭望向姐姐唐曉蝶,泣不成聲:“姐姐!我自由了!我再也不用受那個畜生的欺淩了!這都多虧了你,多虧了陳大哥,多虧了福安大哥!嗚嗚嗚……”

唐曉蝶摟住妹妹,眼看著陳離柔傷痕累累的身體,她就恨不得親手扒了郝腩仁的皮。如今妹妹終獲自由,那個畜生再也傷不了她一分一毫。

“阿柔,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唐曉蝶拭去妹妹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往後的日子,姐姐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讓你受一丁點兒委屈。咱們姐妹同心,無論前路多麽坎坷,我們都要勇敢地走下去。”

陳離柔破涕為笑,緊緊握住姐姐的手。是啊,她們是相依為命的親姐妹。有姐姐在,還有什麽可怕的?往後的人生,她們要攜手共度,再不分離!

福安和陳燦耀在一旁靜靜註視著,臉上的欣慰之情溢於言表。這一對命運多舛的姐妹,幾經滄桑,終於迎來重生。宛如破繭之蝶,掙脫苦難的囚籠,展翅高飛。這份韌性,這份勇氣,令人敬佩。

暮色四合,日薄西山。斜陽似火,將天邊染得通紅。

伴著夕陽,陳離柔仰起臉,被霞光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忽然,她似想到什麽,對唐曉蝶眨了眨眼,促狹道:“蝶兒姐姐,我看阿燦大人肯定口渴了。你快給他沖杯茶喝吧,省得把人家渴壞嘍。”

唐曉蝶聞言,羞紅了臉,瞪了妹妹一眼,嗔怪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麽呢。阿燦大人剛為你出了這麽大力,哪有功夫喝茶?”

陳離柔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姐姐你就別害羞了。阿燦大人為你我出生入死,這會兒肯定累壞了。難道你舍得讓他渴著?”

唐曉蝶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拗不過這個機靈的妹妹。她冷冷地瞥了陳燦耀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阿燦,你口渴了?”

陳燦耀聞言,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不緊不慢地說:“渴啊,很渴。不過嘛,還是要看蝶兒你肯不肯賞臉啊。”

話裏話外,滿是調侃的意味。

唐曉蝶聽他這般輕浮,臉色微沈,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煩亂。

陳離柔見狀,會意地一笑,便識趣地叫著福安退了出去。院子裏頓時只剩下唐曉蝶和陳燦耀兩個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暧昧。

來到屋內,唐曉蝶端坐茶幾旁,一雙冷眸淡淡掃過陳燦耀,面上看不出喜怒。她優雅地執起茶壺,將沸水註入茶盞。青瓷茶壺在爐火上“咕嘟咕嘟”地冒著泡,茶香氤氳,沁人心脾。窗欞上,鉤花燭影搖曳。在旁人看來,這畫面該是分外旖旎纏綿,可唐曉蝶的神情,卻平平靜靜。

陳燦耀癡癡地望著佳人背影,只覺心潮澎湃。

須臾,茶煮好了。唐曉蝶端起茶盞,面色冷淡地走到陳燦耀面前,將茶遞到他手中。她淡淡說道:“烹的是碧螺春,雖比不上貢品,但也清香甘醇。權當謝你對離柔妹妹的相救之恩。”

陳燦耀接過茶盞,卻並未急於品茗,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佳人,眼中滿是柔情蜜意。在夕陽的餘暉中,英俊的面容籠罩著一層溫暖的光暈,令人移不開眼。

“蝶兒,你知道嗎?我為陳離柔出手,固然是因為她是你的結拜妹妹。但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對你而言很重要。而你,對我而言,同樣重要。”陳燦耀的語氣無比真摯,字字訴說衷腸,“你我相識以來,我早已將你視為心頭摯愛。你的喜怒哀樂,都牽動著我的心弦。看到你為陳離柔的遭遇傷心,我又怎能無動於衷?”

唐曉蝶聽著這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輕聲說道:“阿燦,你對我的好,我又怎會不知?只是……哎……”

她話語中蘊藏的苦澀和無奈,聽得陳燦耀心頭一緊。他放下茶盞,伸手輕輕擡起唐曉蝶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雙眼。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要穿透唐曉蝶內心最深處的迷茫和顧慮。

“蝶兒,看著我。”他的聲音低沈卻溫柔,“難道經過陳離柔的事,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陳燦耀,向來嫌惡勾心鬥角,不屑於世俗偏見。我眼中,只有人品德行,不問出身高低。陳離柔雖是離畔之身,卻是個善良正直的姑娘。她所遭受的苦難,不過是遇人不淑,並非她的過錯。而我,也絕非那等迂腐之人,豈會因此而輕視你?蝶兒啊蝶兒,你我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情誼,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唐曉蝶聽著這番山盟海誓,只覺鼻頭一酸,淚水奪眶而出。多少個寂寞冷清的夜晚,她暗自神傷,害怕這一生就這般黯然度過。然而上天終究沒有辜負她,讓她遇到了陳燦耀這個情深似海的男子。

許久,她才幽幽開口,聲音輕柔似呢喃:“阿燦,我都明白。我們都太過小心翼翼,太過患得患失。我自問對你,也是一片真心。只是身負罵名,自覺愧對於你。我怕連累了你的前程,怕毀了你的清譽。所以才刻意疏遠,才故作冷淡。可我內心深處,何嘗不是眷戀於你?何嘗不是念茲在茲,朝思暮想?如今聽你一再表明心跡,我才明白,原來那些擔憂都是多餘。你我情投意合,本就是天作之合。往後的路,還請你多多擔待吧,別嫌棄我這個拖油瓶。或許老天爺總算開眼,肯賜我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她說著,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羞赧與喜悅。望向陳燦耀,目光柔情似水,波光瀲灩。那眼神,分明是害羞的,卻又掩不住熾熱的愛意。軟玉溫香,楚楚動人,那般美好,那般純凈,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擇。

他伸出另一只手,輕撫著唐曉蝶的臉頰,凝視著唐曉蝶,眼中滿是珍惜與疼愛。指尖傳來的感觸細t膩溫潤,令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蝶兒,是時候了。我打算帶你去見我父母,向他們求娶你為妻。我知道,你心中或許還有顧慮。但我向你保證,我會竭盡全力,去爭取他們的同意。哪怕困難重重,哪怕遭人反對,我也絕不退縮。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你我既然情投意合,就應該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我不願再等下去,不願再浪費時光。蝶兒,嫁給我,好嗎?”

“阿燦,你真的想好了?我是個離過婚的女子,你這樣擡舉我,只怕令尊,不會輕易應允吧?若是為了我,讓你背負罵名,我於心不忍啊。”唐曉蝶語氣中滿是擔憂。

陳燦耀卻是豪邁一笑:“父母才不是那般迂腐古板之人。再者,我陳燦耀行事,向來我行我素。只要我認定的人,旁人又豈能阻攔?再說,父母不也是盼著我早日成家?若是見了蝶兒你,他們定會喜歡得緊。我看啊,與其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不如盡早見了父母,名正言順地完婚。蝶兒,你意下如何?”

唐曉蝶心頭一熱,身子一軟,險些癱倒在陳燦耀懷裏。她咬著嘴唇,眼中氤氳著迷蒙的水汽。猶豫再三,終是嘆了口氣,在他懷中低聲呢喃:“好吧,我聽你的。見父母一事,我不再推辭。你我就這樣,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往後餘生,我們一同走下去,無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我都會陪著你,不離不棄。此生,我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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