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真神，假神

謝雲霆滿身的尖刺在看到盛願紅了的眼圈時，消散不見。

無奈嘆了氣。

側過頭聲音恢覆了冷硬：“什麽事？”

盛願順著方向看到一道人影從墻後走出，聲音未到，高大的身軀早就暴露了身份，忍不住驚訝：“十五，你……怎麽在？”

硬生生將將問他傷勢的話吞回腹中，盛願還是忍不住上下掃著十五，想從他那一向緊繃的神色和黝黑的五官裏看出一絲傷情的線索。

這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十五胃隱隱作痛。

只能目不斜視當做不知，生怕被自家主子吃味的生吞活剝了。

只能木著臉冷淡回道：“我沒事了。”

轉身走到謝雲霆前遞上一封密信：“賑災銀錢和貨物全部清點完畢，入了夜就可以出發了。”

“入夜出發？”

在禦書房聖旨雖然沒有要求他們何時出發，但賑災自然不能拖延。

只是盛願沒想到會這麽急。

謝雲霆快速掃過信函匆匆看完後直接遞給她，面色凝重指著其中兩行字：“拖延不得了，中部大旱，南邊今早又發洪災，已經有一個村子的人被沖散……”

盛願看到那村子的名字白了臉。

好巧不巧正好是她長大的家鄉。

腳下一軟險些摔在地上，好在謝雲霆早就準備托住了她。

“洪澇之後怕有病虐，盛願我們出發前還需要準備些預防時疫的藥。”

盛願這時候也沒了別的心思，焦灼的只想趕緊出發，點著頭跟著謝雲霆身後。

禦藥房抓藥的內官人手不夠，又調了數十名禦林軍幫忙。

盛願蹲在人群中，按著方子撿著藥。

沒註意到謝雲霆悄悄走遠，從十五手裏接過第二份信函。

上頭什麽都沒寫，反而是一副畫像。

這畫像其實並不是什麽稀罕的，如今京中大街小巷百姓家中都能看到。

正是盛願女夷裝扮游街時的畫，只是這畫像是從受災的村子裏傳出來的。

“這雨一開始下，正是女夷游街緩解的旱災，不知誰帶著盛願姑娘的畫像大肆宣揚是女夷賜福帶來的雨，如今雨勢害了災，屬下怕百姓的心思會變。”

十五說出心裏的擔憂，擡頭一看謝雲霆臉上不無擔心。

其實他們在外這些日子早就發現，盛願被選中後，女夷的宣傳和神話力度前所未有。

民間早就將她當成神女一樣供奉。

就像無形中有一雙手硬生生將她捧成了神，見她推在那高樓上。

可高樓容易上。

踏空卻是能一瞬間跌入深淵粉身碎骨。

見招拆招。

等隊伍要出發時，謝雲霆才回給十五這四個字。

許是因為前一日街道暴亂後，血腥氣還未完全散去，街上的百姓都少了大半，沿途還能看到游街賜福懸掛的彩帶，偶爾還能從攤位上看到女夷儀仗上落下一夜幹枯的花瓣。

盛願坐在馬車裏，路過那母子坐過的位置心裏還有些擰著痛。

剛要放下簾子，馬車幽幽停下了。

城門站著送行的隊伍隔著老遠就紮眼的讓人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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