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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只是為了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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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只是為了報覆

“您自便,晚輩這就聽您的教誨,出去游山玩水。”

謝雲霆慢悠悠的拍了拍手,轉身就往外走。

十五快步追過來,偷笑聲卻是擋不住的頻頻洩出:“主子,那老頭臉都氣成了茄子色,真痛快。”

在幽州這地差事辦的吃癟壓抑,十五早就煩了。

這麽狠狠出了一口氣,別提心裏多痛快了。

只是。

十五豎起手,忍不住誇讚起謝雲霆。

“我還不知道您學過變臉。方才那眼神,我看著都受不住!就是有些眼熟,在誰那見過呢?”

“小願啊,你沒見她平日裏看著我的眼神不就是這樣,看似乖巧不敢反抗,可心裏滿滿的不服氣。如何?我學的像不像?”

謝雲霆滿意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找出一面銅鏡自我欣賞一番。

每次盛願那小妮子無辜又迷茫的模樣,總是能讓他的心如同泡進了釀酒的罐子裏,又酸又甜。

等了半天,都沒聽見十五開口。

轉眸才發現他瞬間沈默。

見謝雲霆看著他,糾結了片刻才開口。

“若不是您說方才那樣子無辜,我以為你是在威脅他,就像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樣。”

哪裏有一點點無辜的意思?

十五忍住沒說。

一個男子,做無辜的樣子,不嫌惡心嗎?

謝雲霆嘖了一聲,懶得和他計較。

“十五,既然幽州要和咱們玩一玩,咱們就好好奉陪,接下來的日子還有好一通仗要打。”

“你又不擔心那丫頭片子了?”

謝雲霆眼波流轉,嗤出一聲訕涼的笑。

“我信她能應付的來。”

從第一次見她,她就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既然有人不想他回去,他就全身解決完這邊。

到時,便是官家也沒理由阻攔他。

“這邊越早完事,才能越早回去陪那個丫頭。到時候我要把瞞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帶她去那件屋子……”

十五聳了聳肩。

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出來了,搖頭跟上自己的主子的腳步。

……

盛願坐在大少爺面前還在消化聽到的內容,耳垂莫名的滾燙。

大腿上的裙擺被她的手揉皺,又撫平。反覆了幾遍,如同破帕子皺皺巴巴,無不透露她的不安。

“關於這孩子,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盛願喉嚨噎了噎,沈默著。

那日她被藥迷了神志,但她記得一開始攔住她,替她出氣的是謝雲霆,最後抱著她離開的也是謝雲霆。

但有一點她沒忘記。

從始至終圍繞在身邊的的確是大少爺身上的藥香。

醒來床邊陪著的也是大少爺。

盛願勉強動了動唇,看著杯中的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所以府裏的人替她隱瞞身份,就連那個下月初五的好日子也是擡她做妾室的日子。

她是有多愚鈍,這些日子的變化竟沒往深處去想。

可她不信。

那天的人,分明該是謝雲霆才對。

“您說那日,是二少爺親手把我交給您,說我需要……您來照顧?”

謝雲笙點了點頭,笑得很是溫和良善。

心臟一瞬間疼的厲害。

盛願楞楞的捂著胸口,一時間覺得天崩地裂。

整個屋子都開始旋轉。

她閉了閉眼,心裏還有一絲不死心,升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您該知曉,我的身子不幹凈。即使這樣,您也要讓我做妾室麽?”

謝雲笙臉上維持著的溫柔神情有一瞬間的崩壞,但還是穩住了,聲音透露著意味深長的涼意:“自然。我還知道那個人是雲霆。”

“您知道,那,為何,為何……”

盛願猛地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

她從前一門心思想著怎麽瞞著這要命的秘密,沒想到謝雲笙從頭到尾都知道。

這樣映襯的她和謝雲霆更加的卑鄙無恥。

對眼前人的愧疚也達到了頂峰。

盛願想解釋,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方才我就說了,只要是我有的他都要搶,我沒及時提醒還把你卷進來,是我不對。”

謝雲笙主動替她面前的杯子重新滿了茶。

淒然一笑臉上雖然溫柔,但是神情卻很是落寞,甚至微微低下了腦袋,怎麽看都是一個包容弟弟,又甘願奉獻的癡情人一樣。

“所以,他就是為了和您搶?”

盛願緩緩坐下,眼眶更紅了一些。

“上一個被他搶走的丫鬟,叫瓔珞。

是我母親第一個想起給我做通房的丫鬟。雲霆那時候對她的確不同,不管是吃食,還是一些玩的用的,都別出心裁,用足了心思。可惜她是個福薄的,其實仔細看,你和她還真有些地方相似。”

盛願緩緩轉過頭,談論起謝雲霆和那個叫瓔珞的人時,她的眼前不由自主想起過去和謝雲霆的風種種,分明聽起來都是謝雲霆對她做過的時,只不過換成了另一個陌生女子的臉。

那畫面越來越刺眼,甚至讓她覺得惡心。

原來,那些讓她欣喜感動的,也不過是謝雲霆早就手到擒來的手段。

已經分辨不清自己臉上是什麽表情了,又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更多:“哪裏像?”

她越是著急,謝雲笙反而不急著開口。

左右打量著她的額頭,站起身緩緩走到她的平日梳妝用的桌子前,隨手拿起一個匣子走了過來。

等坐下後打開匣子拿出裏面的傷藥,和脂膏對著她,盛願這才想起來,說了這麽久,她今日還未曾換過頭上的藥。

那日醒過來時,大少爺已經讓醫官配好了藥粉和藥膏,能保障傷口好了以後不留下疤痕。

見她一直不動,謝雲笙晃了晃手裏的藥瓶,無聲催促著。

“奴婢自己來。”

盛願縮了縮脖子,就想要接過那藥簽到一旁的鏡子前,自行上藥。

細長的手捏著竹簽,怎麽看都像畫裏一般,卻不容置疑。

見她扭捏為難還是不動,謝雲笙笑了笑:“你沒醒時,我幫你塗藥可比此時容易的多。”

盛願心裏一頓,只能老老實實撥開劉海任由他的動作。

清涼的藥膏覆蓋在頭上,帶著一股苦澀的藥氣,這藥和謝雲笙身上的藥香融合成一起,竟然有相像似,不仔細聞還真不一定能立刻分辨出來。

袖子時不時隨著動作擦過盛願的鼻子尖,癢癢的,又代表著兩人此時實在親近。

盛願抓著手,突然想起什麽,心直口快起來:“您怎麽知道這個匣子裝著藥呢?”

她桌子上一共放了三個匣子。

都是這些日子才添置的。

桌子上的東西也都是她自己歸置,一一收起來的。

沒旁人看見,這匣子大小色澤都一樣,就算是她,有時候找東西還會不小心開錯匣子。

頭上一直輕柔的手微微一頓,輕描淡寫道:“猜的。”

盛願忍不住讚嘆的拍了拍手,恍然大悟:“大少爺就是聰明。”

等上了藥,謝雲笙仔細打量著她的臉,硬生生將盛願看的不好意思了,才做罷。

“您還沒回答奴婢的問題呢。”

“性格,你同瓔珞都是一樣的性子,這府裏的人早就在大院裏蹉跎的如出一轍,你們卻帶著一股不同的氣息……”

謝雲笙說這話時,多了幾分認真。

“怕是因為奴婢是窯子裏來的,所以不同。”盛願不懂有哪些不一樣,都是一雙眼睛,一張嘴的人,忍不住自嘲起來:“奴婢還是不懂,二少爺為什麽要搶您的東西,你們不是兄弟麽。”

她分明聽見過謝雲霆對大少爺的愧疚。

她看見過的。

那些也不是假的。

“兄弟?”

謝雲笙唇齒間輕輕重覆著這個字眼,一瞬間眼底都是薄涼的嘲意,見盛願緊張的盯著自己,又柔了眉眼:“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兄弟,所以他針對的不是我,要報覆的也不是我,是我母親。

雲霆身上受過許多的傷,很多傷都險些要了他的命,那些不是出自別人的手,都是我母親派人做的。而你和瓔珞,剛好都是我母親替我在男女之事上籌謀的人選,都是我在意的人。說到底,不過都是謝家上一代人的事了,只是可惜,連累了你。”

謝雲笙眉梢微挑,別有深意地掃了眼盛願攥得通紅充血的手,眼底的冷意格外清醒,他話沒有說完,但是明眼人都能聽出來他未盡的話語是什麽。

盛願聽的懵懂。

主母要殺謝雲霆。

偏明面上還能坐在一個桌前吃飯,一問一答的聊著天。

可私下,竟然這麽多波濤洶湧的危險。

只覺得京中大院裏的門道似海,看不見底的黑暗,更鬧不清楚的危險。

她想起送藥那日,謝雲霆拿著藥瓶漫延的不甘憤懣。

也記得謝雲霆那可怖的森森傷口。

甚至已經開始懷疑,最近這些危險是不是都同院子裏那位有關。

至於為什麽要殺謝雲霆,盛願只想到了那件在府裏只字不能提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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