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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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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

高羅進來時, 渾身透著股冷厲,往日明善的瞳眸溢滿敵意。

再平靜溫和的滄溟,也有風起浪卷之時, 元珩嗅到了這陣異常風勢, 靜靜註視著高羅的一舉一動。

高羅先同身邊親衛耳語了幾句, 親衛應後一走, 他忽就勉為其難笑道:“近來,本王頻頻向皇祖父進諫敵對大魏之言,引起了眾多朝臣不滿。奕塵兄可知,王庭中多數朝臣都是‘親魏派’,就算往日, 本王也不會冒著得罪人的風險一意孤行, 是以此舉已經引起了那幫‘親魏派’的警惕,尤其奕塵兄如今還住在本王府上, 一旦察覺我與大魏人有往來, 二王子將會串通大魏黨羽與本王作對。”他嘆了口氣,“奕塵兄之事……本王心裏確無多少把握啊。”

此番突來的為難之言, 令元珩眼底蒙上一層疑色,他不動聲色抿了口茶,松釋一笑, “難道殿下就眼睜睜看著二王子處處給你使絆麽?殿下與我從前的處境可是大不相同,您是王儲,又有陛下支持, 只要下定決心,也可成就些心想之事。何況若肯助我, 於你而言利大於弊,殿下還未盡全力一試, 怎就說無把握呢。千萬不要被人拿住‘愛講仁義道德’的軟肋啊。”

“可本王自始至終沒有看到你的底牌或籌碼,又怎知你的放手一搏不是一念空想?說來這也算奕塵兄的私欲,但卻是高句麗的國之大事。把你的底牌弄清楚,也免得我空謀一番,損兵折將。”

元珩有些看不懂了。

前些日相談時,高羅答應得痛快。他是個心明眼亮之人,怎會不知元珩潛入高句麗面見他,只是所謀之局中的關鍵一環,至於大魏朝中究竟如何,元珩又怎能與他交底,也不知他到底要試探什麽。

這時,方才離開的親衛返回稟道:“殿下,人都已帶到。”

高羅一揮臂,親衛便吩咐門外之人走入。

來的是三個文士模樣的男子,峨冠綸巾,衣袍端方。

“這三位均是本王家臣,常居府中。”說著,他從親衛手中拿過三塊竹牌,分別按其上“甲、乙、丙”的字跡塞入三人腰封中。

“但前日有暗衛稟告,懷疑他們是二王子的暗樁,但還未拿到有力證據。”

此言一出,家臣甲立刻跪地喊道:“屬下敢用人頭擔保,對殿下忠心耿耿!請殿下明察!”

“不用急著喊冤。”高羅一指元珩,幽幽開口,“這位可是大魏朝大名鼎鼎的人物,想必你們還未見過,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親王,後又跌落雲泥的越王殿下到底是怎樣的風姿!”

元珩頓時愕然,眉心倏地皺起。

三名家臣不約而同擡眸,眼中的驚訝好奇猶如知曉驚天秘密。

高羅道:“眼下我國中饑荒,大魏卻仍默許流民湧入王城,如此下去恐無力承受。幸而越王殿下現身,若將他生擒送入平城,以此為籌碼與泰豐帝談判,商討共治流民之策,豈不成了事半功倍的妙計一招?”

忽地,一道刃光閃爍,他猛然拔出親衛佩劍,放置案前,“今日,誰能率先將越王擒入手,就可留在文川王府,並記大功一筆。不是都想在本王面前表忠心麽?本王就給你們這個機會!”

話音剛落,三人便同時撲向那把劍,可劍卻先一步被元珩奪去。

元珩就近將劍刺入家臣丙的胸口。

剩下二人手中無劍,誰都不願赤手空拳先行赴險,見狀旋即轉念,決定聯手合力對付元珩。

兩人一副文弱書生之貌,功夫卻出乎意料得好,前堵後截,花樣招式令元珩應接不暇。

二人始終一前一後偷襲,元珩也只能守防,根本無閑隙入攻,三人僵持一處,不見勝負。

元珩趁機踢出花瓶,直擊身後家臣甲面門,又專註絞過家臣乙手臂,擡劍狠狠劃過喉間。

但他未註意家臣甲兩手接住了花瓶,隨後高高舉起,正朝自己後腦砸去。

眼看花瓶距發絲只剩毫厘,卻突然停滯空中。

元珩轉身,看見一把匕首刺入這人後脊。

人一咽氣,高羅抽出了匕首。

元珩目光一掃三具屍體,對上高羅似笑非笑的眼。

“這三位家臣究竟誰是暗樁都還沒查清,難免冤死一兩個,奕塵兄為自保,出手的確狠戾了些。”高羅掏出帕子,仔細擦拭手上血跡,“從前總是聽聞越王殿下處事公正,心懷仁善,從不錯判錯殺,可方才……看來兄長確實下定決心要成一番事了。”

元珩扔掉劍,冷哼:“殿下借我之手除掉可疑之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此等心思才稱得上是狠戾。”

高羅呵呵一笑,“這與晏子的‘二桃殺三士’相比純屬雕蟲小計。”

“殿下繞這麽大個彎子,難道只是想試探我放手一搏的決心麽?”

“你方才奉勸我,不要被人拿住‘愛講仁義道德’的軟肋。”高羅目光犀利,“但我只想知道,奕塵兄可也有軟肋?”

元珩心中驀地一顫。

在高羅看不見之處,垂下的十指緊緊蜷縮。

他的軟肋永遠都是雲靜,這是他最害怕被提及的痛處。

那日,為了能讓高羅護她,他隱晦用“故人”暗示她的存在。難道眼下高羅已知她身份,要讓自己拿她做籌碼麽?

高羅在他面前悠然踱步:“奕塵兄可都瞧見了,最後是本王及時出手,殺了第三位家臣,否則你將命喪於此。所以沒有本王相助,你根本無法成事。相助倒是可行,但你必須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他霍然從衣襟裏掏出了冰仙風,又扯過一張紙,把筆遞到元珩手中,神情凝肅:“簽下和離書,讓慕容氏徹底離開你!”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此言一出,元珩才看懂高羅眼中敵意是因何而起。看著他嫉憤不甘的樣子,輕蔑勾唇:“怕是因為她不肯從你吧?不然你來找我做什麽!”

高羅眸色暗下幾分,“你看到玉佩,明知道她就在公主府,不見她就算了,還故意躲開。怎麽,你如今一心只在奪位,便嫌棄她是累贅了嗎?”

怒火頃刻燃遍元珩雙目,“我也沒想到,一向執身端正的文川王殿下,竟也幹起奪人愛妻的勾當!”

就如一記重錘砸下,敲醒了高羅迷昏的頭腦。

“你可以不擇手段將她奪走,但你永遠得不到她的心。當然,為了絕她的念頭,你可以逼我簽下和離書,也可以殺了我。但那樣,你便是奪了她今生所有,倘若她知曉了真相,將會與你永世為仇!”烈火燃盡的熾熱布了元珩滿眼,“我今日所謀一切,不全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她。兩年前,把她從雲澈澗送走時我就發誓,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把天下送到她的面前!”

元珩將筆隨手一扔,“一個只會用小聰明威脅別人簽下和離書之人,根本不配得到她!”

重錘敲過的頭腦越發清醒,高羅這才意識到自己迷失在所謂的一見鐘情裏。他最為不屑的一廂情願,已不知不覺在自己身上生出。

回想方才的所做作為,他突然覺得荒唐。

選擇助元珩,初心不是因念故舊之情,而是為兩國互通惠利,邊鄰穩固,共禦外敵。這是他的理想,是他彼一出生,父輩師長就給予的教誨。

雖國之不同,君亦不同,而江山為天下萬民而立,卻是殊途同歸。

一時間,二人緘默不言,兵刃交鋒出的火逐漸熄滅。

元珩緩緩道:“我之所以需向外邦借力,是因大魏朝中,並非所有人都與元信政見相同,只要有人能撕開些破口,我便可以趁虛而入。”

高羅問:“可元信偏倚仗王氏,又有誰能破得了王氏的密網?”

“雖然王氏一族對元信百依百順,但日久膨脹,必遭忌憚,元信狠辣多疑,絕不會容忍王氏一手遮天,當他一旦發現王氏錯處,或是偏信某些謗言,就一定會節制。其實,君王最怕的不是那些反對他的人,而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笑臉相迎的人,因為笑裏極易藏刀,而你卻發覺不了。”

“某些謗言?”高羅追問,“這等離間元信和王氏之計,若不是天子近臣根本做不了,即便做了也行之無用。看來奕塵兄的底牌可不小……”

“殿下不必再試探我在朝中的勢力。”元珩打斷,“我知道,你想要足夠的把握,才會決定能否與我聯手。不過,我人既已在你府上,可任由你擺布,這便是我的誠意,還有比我自己更大的籌碼麽?”

高羅斂眸,想起了二王子有意私供元信之事。

忖度良久,對元珩道:“奕塵兄等不了,我也不能再等,兩月之內,高句麗必有動作!”

元珩點頭,“如此,高句麗大舉挑釁之時,將是我起勢之機。若你我約定就此達成,我便要啟程回魏了。”

高羅想了想,不禁一問:“所以,奕塵兄是要與她一起……”

“不要告訴她我來過,我暫時不會見她。”元珩堅決道,“就算是我對不起她。”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高羅不明白他的決絕與狠心,還想說些什麽,卻忽然發覺自己是個外人,尚且無資格插手別人的感情,便道了聲好。

“兄長打算何時動身?”

“就今晚。”

*

果然,雲靜回公主府後就聽到風聲,文川王府和公主府周圍都發現了生面孔,像是被人暗中監視。且不到兩個時辰,就有尉獄兵卒列守城門,聲稱要盤查走失罪犯。誰都知道,二王子素來與尉獄過從甚密。

她心道不好,當下便開始收拾行囊,又讓丹蓉放鳴鏑給羽舟和向無夜送信。

丹蓉對接下來的逃亡迷茫不已:“主子,咱們好不容易才來了高句麗,為何又要走?我們還能去哪兒?”

“此處不能再留。”雲靜利落脫下裙裳,“回大魏,去營州,在袁家軍中藏身。”

慕容煜一死,調兵手令也沒什麽用了。兩年間,袁家軍一直蹲在營州安然無恙。元信崇尚軍武,還要倚靠袁家軍牢守東北門戶,十萬大軍就是袁釗汶不理不睬的底氣,元信也不敢亂在他頭上做文章。

去歲路過營州時,雲靜曾想過投奔袁釗汶,但看見東境軍在密、平二州嚴以待陣,擺明了就是用來盯梢袁家軍,她在風口浪尖入城,若被發現,東境軍便會以搜尋欽犯為由入城,極易引起兩軍爭端。

正收拾著,明昭公主推門而入。

“姑娘這是要走?”

雲靜跪在她面前,懇切道:“民女不願給二位殿下添麻煩,多日來悉心照顧的恩情,民女銘記在心!”

她欲要磕頭,卻被明昭一把托住,“明希心悅於你,你難道看不出來麽?我從未見他對誰動過心,姑娘是第一個。我承認救你別有目的,也懷疑過你靠近明希的目的,姑娘方才一句話,足可見心地純良。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他的心願我必須成全!”

“正因如此,我更留不得。”雲靜道,“我與文川王殿下說得明白,我已為人妻,夫君尚在,殿下有何想法,全都只當是誤會罷。”

明昭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民女落難,本是從大魏逃至此處,幸蒙公主殿下照拂。但憑白安逸享受令民女惶恐,遂決定歸返故國。”雲靜深深一拜,“求公主殿下將民女送出高句麗!”

明昭眉睫沈下。

若事實如此,那便是無緣也無份。

可她深知阿弟的性子,他要的感情太完美,一旦認準難以回頭。

但對有家室之人,他是絕不能勉強的。

她只是替阿弟覺得可惜。

也唯有可惜了。

明昭把雲靜扶起,點頭答應:“我會安全護送你出城。”

明昭善禮佛,也一直有去郊外齋戒放生的習慣。這晚,她命人從池塘裏撈了兩大筐鯉魚,又讓雲靜換上侍官的服飾,跟著放生的車馬混出城。

果然,到了城門口,被當值的兵卒攔住,非要闖入馬車硬搜一番。

雲靜和丹蓉扶著魚筐不敢出聲。

公主府領頭的侍官冷臉道:“車內乃是明昭公主放生的貴物,你等不可僭越,否則觸犯了神靈,你個小小兵卒可擔不起如此大的罪責!”

這幫官兵為虎作倀,以為有二王子撐腰,便可以不把王族女眷放在眼裏,哼笑一聲:“我們可不信什麽神靈,萬一這車內不是放生的貴物,而是什麽神秘人物,就這麽給放跑了,我們也吃罪不起啊!”話說著,提刀就要往裏闖。

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高喝:“住手!”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隊人馬沖出暗夜奔近,最前方那人一身耀眼的金赤錦袍,行至車旁猛一勒韁,嘶鳴震天,令所有人齊齊跪下:“參見文川王殿下!”

高羅伸手將窗幃掀開一條縫,雲靜眼尾水光在夜中瀲灩動人。

他不動聲色放下,對尉獄兵道:“阿姊特意吩咐本王護送車中貴物,怎麽本王遲來了一刻,就吵鬧成這個樣子!”

未等兵卒解釋,內侍官先一步叫苦:“這幫大人硬要往廂內闖,說是要搜捕什麽罪犯,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公主府留!”

高羅聽聞,駕馬至那為首的兵頭面前,揚起馬鞭朝他頰邊狠狠一抽,“誰給你們膽子,明昭公主的馬車也敢攔?”

兵頭捂著皮開肉綻的臉,嚇得直道不敢,忙讓看守放行。

車輪緩緩而動,駛出王城。

高羅帶著一隊親衛,在前方策馬而行。

過山嵐青叢,滄溟岸邊,就這樣相護了三天三夜,終將雲靜安全送至大魏邊境。

官道盡頭就是印州的錦揚城了。

雲靜換回自己的裙裳,下車同他道別。

高羅道:“我只能送你至此,以我之力,也只能護你到此了。”

雲靜欲要言謝,被他制止,“請原諒我的冒昧,直到今日我才明白,相忘於江湖也是一種成全。”

他拿出冰仙風遞給她,“望夫人與奕塵兄早日團聚。”

熟悉的溫潤重新回到雲靜手中。

除了謝,她也實在說不出什麽了。

高羅沖她微微一笑,轉身上馬,帶著公主府的人調頭離去。

雲靜站在官道上,望著人影鉆進暮色紅霞,只留一片綺暈。

她站了許久,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響,才舉步走向城門。

故土的氣息迎面而來,不禁令人加快腳步,但城門前盤查的官兵似乎比來時多了許多。

入城的人與商隊,從樣貌到行裝,挨個都被細細查看一番,男女老少沒有一個能逃掉。

丹蓉緊張地問:“他們不會在找我們吧?難道大魏已經有人懷疑我們在高句麗的行蹤了?”

雲靜說:“身份畢竟還沒有暴露,他們不一定知道就是我們。”

但她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倘若王載已經對她有所懷疑,第一時間給印州送信,只要疑似之人一出現,就會被攔截,而後再仔細調查身份,這樣想不被發現都難。

就眼下情形來看,恐怕是了。

為掩人耳目,臨行前,向無夜和羽舟決定與雲靜分開行動,他二人選擇先行一步,是為方便接應他們主仆,現下應該已經入城了。

正不知該如何,忽見城門駛出一輛馬車,朝官道的方向奔來。

一張熟悉的圓臉露出車窗,深眼窩中一對生輝明目,令雲靜想起那年的濟州東原。

是李灃。

馬車駛過身邊,雲靜的目光恰與他對上,李灃一陣驚喜,對駕車之人道:“炎方兄,找到了!”

曹炎方勒停馬車,躬身向雲靜揖了個禮:“印州太守曹炎方,拜見夫人!”

李灃也跳下來迎雲靜上車,“夫人快走,我們兄弟二人護您進城。”

雲靜還未來得及問,他們是如何知曉她在此處,就被李灃扶上了車。

當年,李灃發覺自己被秦王的人跟蹤,當機立斷在河堤上“假死”躲過一劫。後來,他化名“錢若飛”,在曹炎方身邊做謀士。元信清算時,因未在曹炎方身上發現元珩舊黨的證據,所以未被貶黜。

曹炎方不爭不搶,一直不在富庶之地做官,這些年,邊境的窮鄉僻壤被他轉了個遍,沒想到轉到印州還當上了太守。但自從上月起,印州的刺史不知何故忽然被換成王勳,這位王大人在任涼州刺史時,還被庶族官員狀告到越王府,是以曹炎方近來的日子並沒有那麽好過。

但在自己的地盤上行事總歸容易些,城門官兵見是太守大人的馬車,放行自然。

入城已有一陣子了。

雲靜剛松一口氣,就聽前方有人大喊:“停車!”

曹炎方停下,望了眼一旁的刺史府,見王勳帶著隨侍走下階,拱了拱手,“都已入夜,王大人不會是讓微臣去署衙公務吧?”

“曹大人風輪似地一進一出在城門打來回,幹什麽去了?”王勳問得直接。

曹炎方笑笑,故作神秘道:“替我那位若飛兄弟接兩位女客。”

王勳唇角一斜,“女客?兩個?”

李灃給雲靜和丹蓉遞了兩個幃帽,接著掀開簾,露一臉窘態:“都說是女客了,王大人怎麽還問呢,讓在下難為情得很。”

王勳一捋唇髭,壞笑,“若飛先生品味一向不凡,若真是絕色,不妨也讓我府上的人見識見識。”語罷,一招手,幾個隨侍沖上來就把雲靜和丹蓉拖了出去。

李灃眼見不妙,對著那幾人拳打腳踢一番,將她二人護在身後,“在下和曹大人從未得罪過您,王大人未免欺人太甚。都說了是女客,大人應以禮相待,怎的這般粗魯?!”

王勳知道自己來印州是為接應王載的消息,當然也為方便做高價糧的生意,王載知道他是個愛惹事的,特意叮囑他無故不要與當地官員起沖突,王氏樹大招風,陛下近來本就對王氏不滿,低調行事才是上策。

想了想,便一轉笑臉,“正好府上備了佳肴,二位大人賞個臉,帶著客人進來坐坐。”

不等曹炎方拒絕,幾個隨侍就將他幾人推搡著入了府。

哪知一入府,雲靜和丹蓉就被單獨關了起來。

曹炎方和李灃被困在廳堂,兩人又無武藝在身,幹著急想不出辦法。

這時,空中忽然飛來幾枚銀針,直入看管人的眉心,羽舟和向無夜從天而降,悄悄潛入房。

雲靜面色豁然舒展,“是你們讓曹大人他們前來相救的嗎?”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二人沒有回答,將身上的夜行衣換給雲靜和丹蓉。

向無夜道:“你們先暗中逃走,千萬不要驚動王勳來查明身份,我和羽舟再想辦法脫身。”

雲靜披上夜行衣,正不知要如何逃出刺史府,眼前忽然晃過一個身影,拉起她的手向外奔去。

墻下,她的腰被一只堅實的手臂托起,攀巖而上。

她不自覺用手扶上他的胸膛,擡起頭,看見那雙只有在夢裏才出現的星眸近在眼前。

一瞬間,他目中星辰布滿夜空,無與倫比的光亮,在她眼中凝為一道絢爛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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