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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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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第48章

元珩端著藥膏坐上榻沿, 手伸到她胸前,欲掀開前襟看她傷口。

雲靜揪緊衣領。

她知道方才那些話都已被他聽去,一時緊張, 下意識躲閃。

“都這麽久了, 還怕我看?”元珩握著她的手緩緩移開, “還是又要同我講情與欲那一套?”

雲靜搖頭, 弱聲說:“我是被嚇到了嘛!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人家身後,一點聲響都沒有......”

心裏還在不停腹誹:還敢提情與欲?昨晚解了人家衣裙,引誘人家墜落,最後自己卻先停下的好像不是他一樣。

他無言,如星眸光巡過她的臉, 最終凝在胸前。

她衣襟松散, 石蕊紅的裏衣低至雪峰半腰,只是上方的大片淤青破壞了風景。

他拿起冰包輕輕觸在紅腫處, 怕弄疼她, 小心觀察著她的神情。

她恰好也在看他。

對視的一剎,她看見那雙眸裏只有深情, 不夾雜一絲糾與悔,將她的心結悄然化解。

冰敷過,元珩為她上藥。

他動作輕柔, 清涼的膏體被塗上薄薄一層,又囑咐她別亂動。

晚膳時辰已至,他早就為她備好, 這會兒命下人端進來,“怕典膳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特意選了些你愛吃的。”

雲靜看著雲臺酥、蓮花酥、烤白糕,千絲餅依次被擺在案上, 腹中又開始鳴叫,齒間津汁也多了起來,不禁問:“這全是小廚房今日新做的?品相看著真不錯。”

元珩夾起小半塊白糕餵到她嘴邊,“那王妃快嘗嘗味道如何?”

雲靜含在口中細嚼,驚喜道:“先前小廚房的白糕總是太脆太難嚼,今日總歸探到火候了。”

元珩笑說:“這白糕不是小廚房做的,是我差人從外面的鋪子買來的。這鋪子雖開張不久,但口碑不錯,好像叫擷英齋。”

雲靜怔楞。

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傻氣。

這鋪子既然是他的,他怕是早就查到是她所開。

元珩撫了撫她的臉頰,“鋪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想怎麽開就怎麽開,任憑你處置。”

雲靜忐忑,“我經商本就違令,你就不怕給你惹麻煩嗎?”

“你不是說了麽,反正這鋪子是我的,只要你不承認是自己的生意就是了。”他像在一語雙關,“難得被你利用一回,還不用得徹底些?”

雲靜微微撅起唇。

不就是說了他句“利用”麽,怎還這麽記仇,非要把這利用之權交到她手上才算平局?

雲靜這下才吐出心裏話:“剛嫁過來那時,你總也不在府裏,我一人無聊,想找些事來做,也好打發時日,所以才想起開這間鋪子。”

元珩的心,被她那雙翦水秋瞳折軟了一片。

但他嘴上不服軟,傾身湊近她,故意問:“那你為何不叫我回去多陪陪你?”

雲靜立刻尋來理由:“萬一你不願意呢?”

元珩恍然大悟地“哦”了聲,“原來是怕我不願意?這麽說,王妃那時候就希望本王能在身邊陪你了?”

這句話,不就等於讓她說出自己是最先動心的那一個麽。

“不是的......”雲靜的小拳頭對著他胸前戳了下。

元珩朗笑,抓住她亂戳的手,柔聲提醒:“小心傷口疼。”

雲靜這才想起身上的傷,“今天在擷英齋的事,你定是都知道了。”

元珩稱是,“既有柔然人攪入,多半是沖著我和北境軍來的,此事開局被動,是何走向還不清楚。”他心疼地望著她的胸口,“不過無論是誰,只要敢動我的沛梵,我絕不會放過!”

她心頭似有一抹朝霞染亮,輕觸他疲累的眼尾,只覺寸心如磨:“若能心無旁騖,只為景明寺的真相那該多好,可還要應對數不清的險阻,不然我們連寸步都難行。”

“我如今才知,真相是無法唾手可得的東西,為了等一個真相要翻越層層阻礙。”元珩仰躺在榻上,嘆出糾葛萬分,“我總有一種感覺,真相已經不遠。但好像離它越近,就越艱難。”

他拉起她的手,輕吻了下,“近來,我又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既想知道幕後那人是誰,又不願正面與他交鋒。”他回身望她,“因為我怕會出什麽意外......”

“不會的!”雲靜不願他說下去,“有罪之人會受到懲戒,除此以外沒有第二種結果!”她揚起臉,“反正,只要我不允許,你我就都不會有意外......”

此時,她獨有的高傲,是比五石散更猛烈的藥,誘他陡然起身,在她的唇上印吻,將話尾淹沒。

因顧及她身上的傷,他吻得很克制,即便如此,雲靜還是被洶湧而來的情動,溢出了一身細汗。

她無法大幅度挪動,半靠榻邊強撐著,元珩感覺到她的局促,不情願地撤身,扶她躺好,“不鬧你了,早些休息。”

“我......我想沐浴......”雲靜動了動身。

元珩蹙眉,“你身上還有傷,盡量不要洗,簡單擦拭一下就好。”

天熱多汗,再加上方才與他廝磨一陣,難受得很。她身上清凈慣了,若不洗清爽,不換件幹凈衣裙,根本無法入睡。

她仍在力爭,“又沒有破皮流血的地方,泡一下無妨的。”

元珩不依,“頤宸苑的浴桶太小,萬一磕碰到腰背上的傷怎麽辦!”

可她一雙靈動明眸此時嬌柔無限,弄得他心軟,只能妥協:“......你若真想沐浴,不然就去我那裏,永暉堂的凈室寬敞些。”說著便去抱她。

雲靜的反應慢了半瞬,回過神時,已經被他橫抱起來。

丹蓉水韻捧著新衣、澡豆、香澤跟在身後。

入了永暉堂的凈室,兩婢女的嘴巴就沒合上過。

那是種令人想象不到的寬敞。

因春日開窗後總有花瓣柳絮飄入,別有一番雅致,元珩還為此處起了個應景的名字“醉絮閣”。

沒想到,越王殿下就連沐浴都是那麽出塵風雅。

因傷處不能長時被熱水浸泡,丹蓉只備了齊腰深的水,方便雲靜坐在浴桶中,用帕巾沾水繞開淤青,清洗上半身。

凈室四周除兩扇紗屏外,掛滿了元珩所書的長篇字幅,各式筆體所撰的經世典籍,眼花繚亂,層疊錯落。

雲靜一時看呆了去,“殿下的習作怎麽都掛在此處?”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屏風後響起元珩的聲音:“我有個小毛病,總是躺在榻上入睡難,但一沐浴就能睡著,邢總管擔心出什麽意外,非要進來陪我。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看,便在此備了套文房,寫字提神。”

他接過丹蓉手中的木梳,坐在雲靜身後,理她一頭青絲,“一次寫不完,下次接著寫。以前我一年半載也回不來幾次,就將別苑寫過的也都帶來,掛在這裏,圖個賞心悅目。”捧起柔順長發一攏,“不過,瞧著以後也不必用此法提神了。”他探到她耳側,吻上頰畔,“有你在,可以陪我一起。”

她就像萬物雕零的寒冬中,傲立枝頭的一朵俏梅,幽幽暗香,在他的心頭浮動,讓他在游離的孤寂中,守得一方可以永久駐留的溫鄉。

頰邊細吻無法傾倒深情,他索性捧過她的臉,在依戀的丹唇上尋覓溫甜。

這次,他已不滿足於唇齒。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纖長玉頸,瑩潤手臂都留下探尋的痕跡。冷白長指攜著水滴,在覆雪的峰巒劃出優美長弧,滋養著粉嫩櫻瓣悄然盛開。

雲靜背靠浴桶邊壁,長腿在水下緩緩微蜷,指上丹蔻猶如染出長空彩霓。

只是到了淤青邊緣,那條弧線又戛然而止。

雲靜移開唇問:“怎麽了?”

“怕碰到你傷口。”他說。

她明明感覺到讓他停下的不是傷口,是他一直想釋放,卻又反覆克制的.欲.望,“那昨夜呢,為何總是停下?”

昨夜的酒並不令他迷醉,他知曉自己在做什麽。

眼前的她,透著含苞待放的澄澈,讓人不忍觸碰,“自從你被元瑞追殺那日起,我就無比自責,也無比害怕。如果當時我拒接賜婚旨意,你就不會來我身邊遇險,或許你會找到自己喜歡的平靜無憂。”

她委屈道:“原來是殿下後悔娶我?”

他眸中滿是憐惜:“若以當時的那一丁點‘利用’而論,我的確是後悔了。”

“那又當如何?”她說,“難道要讓無法改變的過去,耗盡眼前應該珍視的一切麽?”她手置於他心口處,“我只要你心中無愧,現下,眼前,此時此刻。過去如何我不在乎。”

這番通達讓他的憐惜更甚,“所以......我竟有些不敢從你身上索取更多了。”

“索取什麽?”她故作糊塗。

他眼中加覆的熾烈回答了她。

她勾著他的脖頸,唇邊泛起一絲柔媚的笑,“就此事而言,我心甘情願被你利用。”

他認真道:“你我如今置身險境,萬一你有了身孕......我不願你受苦。”

“殿下未免太小看我了。”雲靜嘟起豐潤的唇,“如果此生註定與你同行,我從來就不在乎什麽生與死,得與失,若要把酒言歡,就該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摸上他的臉,輕蹭他的鼻尖,輕言:“我會把身與心全部交予你,就看殿下如何利用了。”

他臣服了。

徹徹底底。

不只是現在,而是早在對她動情的那一刻起。

不知何時,他的中衣已從肩臂滑落,胸前水漬是她的潑墨寫意,她在用主動向他宣誓,這顆心僅屬於他一人。

他陷入了她的天地,用忘情的愛.撫,昭示壓抑已久的真情。

雲靜似乎忘記了傷口疼痛,被元珩從水裏撈出,坐在他腿上,繼續方才的纏綿。饒是他已把克制拋卻腦後,但還是細心避開了她的傷口。

舊裙未著,新衣未換,但羞赧二字已消失不見。她天生麗質,擁有最迷人的風景,此時正驕傲地展予他。

低頭時,他無意間瞥見她那大片紅腫淤青,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拎起衣裙將她裹好,抱入寢閣。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雲靜依然吊著脖頸不肯松手。

元珩愛寵地捏了捏她的下頜,溫柔輕哄:“先把傷養好,嗯?”

他把兩條纖細手臂塞入被子裏,在她額頭輕印了一個吻。

鬧了一整日,雲靜已是累極,闔上眼不多時便入了睡。

元珩披上外裳打算回書房,路過邊幾上那把佩劍時,驀地駐足。

拔劍出鞘。

接過隨侍遞來的帕子,緩緩拭去浮塵,問向廊下值夜的丹蓉:“今日傷王妃的柔然人是誰?”

丹蓉說官職尚不清楚:“那人頭頂光禿,留著大濃須,眼睛又大又圓,那些隨從很聽他的話。”

耀動的燭火在鋒刃上映出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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