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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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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片刻後。

滿殿嘩然。

先前停滯的議論聲, 再次在大殿中響起。

與此同時,眾人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地朝謝清崖看去。

其中尤數幾道目光, 最為強烈。

這幾道目光, 也是在謝清崖最開始說那番話的時候,就率先朝他看過去的。

魯秦。

屈博淵。

內閣首輔孫鴻德。

刑部尚書沈覆以及其長子大理寺少卿沈譽。

此時,這幾人皆擰眉看著,跪在地上、還身穿孝服的謝清崖。

……

“什麽偷換軍甲?那全方同不是江寧織造局的嗎?什麽時候,江寧織造還能管到軍部的用需了?”

倒是有與全方同相識的官員, 壓著聲音, 解釋了一句:“這全大人在離京之前, 是在戶部度支科任郎中的。”

全方同為人高調。

朝野之中, 有不少人都認識他,也都知道他跟曹達的關系不錯。

因此此時聽人說起他之前在戶部任職,自是有不少人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事我也知道, 當初他的確給冀州營運送過物資。”也有其他認識全方同的人, 跟著說道。

“話說回來, 當初他在戶部做得好好的, 突然就被調出京城……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只是這事到底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也不好問。難道長野之戰當初戰敗,竟是他在這其中做了什麽手腳?”

有人驚恐說道。

聲音也是越到最後, 越小。

而旁人聽到這麽一番話,自然也是各有猜測起來。

有人皺眉表示:“怪不得當年咱們會輸,我就說以南安王……”話說出口, 忽然想起,如今南安王已換人了。

便又改口喊了一聲“老王爺”。

“以老王爺的本事, 那是有目共睹的,他帶領的軍隊,從前哪有輸得這麽慘過?偏偏那次,都快贏了,最後竟然輸了,還輸得這麽慘烈。”

“看來這其中還真是有詐!”

卻也有人表示:“那全方同跟老王爺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做這樣的事?何況南安王既知其中有詐,為何到現在才來訴說?還偏偏挑在這全大人死的時候,這不是死無對證嗎?”

有人點頭。

但也有人對此表示不服的:“你這話說的,無緣無故的,那全方同又不是什麽多出彩的俊秀人物?如果不是他做的,南安王無緣無故的,為何要攀扯他?”

“那你說,這全方同為何要這麽做?”

底下眾說紛紜,甚至還有人為這事,爭吵了起來。

直到前頭傳來一聲“肅靜”,原本吵鬧的大殿,這才又重新變得安靜了下來。

劉協早就按捺不住了。

此時等安靜下來,便勉強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與謝清崖說道:“南安王先起來說話。”

他跟表哥素來要好,自然是看不得人這樣跪著的。

不過等謝清崖起來之後,他倒是也知道分寸,沒跟人表現得太親近,而是就著人之前的話,詢問道:“你剛才說,四年前長野之戰被偷換了軍甲,你可有憑證?”

“微臣既然敢檢舉此人,自然不會無憑無證就胡亂攀扯。”

眾人聽他這樣說,不由也都豎起了耳朵,望向謝清崖的目光,也是越來越多了。

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畢竟長野之戰是近十年來,他們大夏第一次輸得這麽慘烈。

即便後來打了勝仗,但他們在這場戰役之中,折損的人實在太多了……

若非老王爺教領有方。

只怕當初長野之戰之後,冀州營就得大亂。

冀州作為九州之首,它若亂了,那他們大夏,也就失去了最為重要的一條防線,這些年自然也就不會過得這麽舒暢了。

殿中無人說話,都在等著謝清崖開口。

而謝清崖也未故弄玄虛,亂賣關子,他在眾人的註視下,把當年的真相吐露了出來。

他知道曹達在朝中的地位。

也知道這朝堂之中,有不少人都背靠曹達,是他的人。

因此他這會,並未立刻提起那個黑衣人和曹達,而是只把全方同做的那些事,先與眾人說起。

“四年前,全方同身為戶部度支科郎中,掌管運送軍需一職。”

“他因貪財,故意以次充好,拿了次等的盔甲,填充軍需,造成我軍上戰場時,無法抵抗敵軍的兵刃,最後死於戰場之上。”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用白布包著的甲片,高舉於頭頂。

“這是當年戰場之上,一位受傷將士所穿盔甲之上拔下來的甲片,陛下可交給任何一名武將,或是兵仗局查看,他們必定能知曉這甲片是何緣故!”

謝清崖說完。

劉協剛要讓小貴子去取證物,殿中便先響起一道冷肅的聲音:“陛下,微臣可否先行一觀?”

說話的是沈覆。

沈覆雖為刑部尚書,但他從前也是武將出身,年輕的時候跟著謝君玨上過戰場,後來還在兵部任過侍郎一職。

沒人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

就連謝清崖也沒想到。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身後看去。

立於第一排右側的沈覆,身穿二品大紅官服,快五十的人,臉看著卻不顯老,神情也是十年如一日的肅穆沈穩。

他目不斜視,依舊面向上座的天子,微微垂眸,以示恭敬。

劉協自是不會拒絕,他求之不得!

“自然可以!”

他跟謝清崖說話,“南安王,把東西拿給沈大人看看。”

謝清崖也未拒絕。

他主動走到沈覆面前,把手裏包著甲片的白布包遞給他。

沈覆看了他一眼。

依舊是不茍言笑的一張臉,接過東西,也未說什麽,只是拿起那片甲片,仔細查看起來。

眾人的視線,也隨之朝沈覆看去。

沈覆先是把那片甲片高舉於頭頂,然後又拿掌心掂了掂它的重量,又輕輕彈了一下,聽它的聲音。

幾番動作之後,他重新看向上座的天子,拱手回道:“陛下,這枚甲片的確有問題。”

他這一開口,殿中又是一片嘩然。

劉協這會也沒讓人喝止,反而看著沈覆問道:“沈大人此話當真?”

沈覆也沒推辭,說什麽讓人再去找其他人看看的話。

他從來就是這樣一個性子。

沒有把握的事,絕不開口;開口,那便是心裏已經十分肯定了。

他這會就對著上座天子,直言肯定道:“微臣可以斷定這枚甲片,並非軍需之用。”

未等旁人詢問,他便繼續解釋道:“自先帝時期,我大夏便格外看重軍需之物,尤其是冀州營和遼東營兩塊地方,每年運送到這兩處地方的,都是一種名叫鎖子甲的盔甲,此甲更輕便,也更容易上戰場。”

“微臣手中這片甲片,顏色較鎖子甲更淺,重量也更輕,厚度若仔細辨別,也能看出微臣手中這塊甲片要更薄一些。”

“因此微臣可以斷定,這個甲片,絕對不是當年朝中運送去冀州的那一批。”

沈覆為官多年,又是刑部尚書,素有“秉公嚴正”的清名美譽。

兼之沈家跟南安王府因當年沈家嫡女的緣故,已經數年不曾往來,私下也早就結了仇,自然也不會有人以為,沈覆這是在給謝清崖做偽證。

因此殿中這會功夫,議論之聲,那更是不斷了。

但沈覆開了口,戶部尚書周善明自然也不得不開口了。

他這些年,雖擔著戶部尚書的名頭,實則卻早就把大權“交”給蕭元福了。

平時但凡需要戶部出面的地方,也多是蕭元福的身影。

蕭元福慣來愛拿腔作勢,也最喜歡這種露臉被人恭維捧場的事,周善明這樣做,自是合他心意。

周善明今年也五十好幾了,比沈覆要大個七、八歲。

但兩人看著卻不像一個年紀的人。

沈覆看著還年輕,說他三十多歲都有人信,但周善明看著卻是正正經經五十多歲的人了。

留著長須。

人也不似沈覆那般清臒挺拔,而是有些胖。

他平日裝聾作啞,從來不去參與什麽,每天到點點卯,到點散值,有事就推到蕭元福那邊。

就連早朝也都是低著頭假寐著,從來不會主動說什麽。

別說外頭了,就連戶部之中,也沒多少人拿他當尚書看待。

但此刻,他倒是一副清明模樣。

完全不見平日那副不管事的昏聵模樣。

“陛下,全方同雖如今不是戶部中人,但既然此事牽扯到戶部,那微臣也不得不說一句。”

“當年冀州打仗,戶部所出物資,皆記在檔案之上,層層關關,皆有人證物證,此事,戶部之中也有典冊記載,兵仗局的人也能為戶部作證。”

“先前沈尚書說這甲片不對,沈尚書為人,微臣自是不會懷疑。”

“但這甲片,究竟屬不屬於四年前的那批,誰也不知道,南安王若光憑這一塊甲片,恐怕很難服眾。”

屈博淵一聽這話,正要蹙眉開口。

但話還未出口,謝清崖便先說道:“微臣還有人證。”

這話一出。

自然又是一片喧鬧之聲。

劉協卻是強忍著激動,緊攥著手抵於膝蓋之上,以此來壓制自己的情緒。

他看著謝清崖說道:“快宣!”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謝清崖今日,是拿著先帝賜的“如朕親臨”的令牌,進的宮。

他一路帶著陳興,暢通無阻,進了皇宮。

而此時,陳興就在昌豐的護衛之下,站在大殿之外。

直到這一聲通傳,一個瘦得只剩下一個皮包骨的男人,才穿著一身雖舊卻整齊的長袍,從外頭,被昌豐扶著走了進來。

靠近殿門外的一批人,在看到他的時候,率先驚叫出聲。

接著前排的官員,也一個個皺著眉,掉頭看去。

見朝這走來的男人,頭發花白,看起來好似年紀已經很大了。

走起路來也是蹣跚而行。

需要人攙扶,才能走得穩當。

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感覺出男人應該還不老,至少還不是稱作“老者”的年紀。

他的眼睛看著很清亮,完全不見一絲渾濁老態。

而從他的身上,也能感覺出,他從前應該是武將出身,即便已經是如今這副模樣了,但他的身上,卻還保持著一些武將的習氣。

走起路來,板正挺拔的身體,還有臉上的堅毅。

都可以作為證明。

而眾人為何驚呼,卻是因為他的臉和身上裸露的部位,竟然都有燒傷的痕跡。

雖然這些年,謝清崖花重金為人診治,已不似三年前那般可怖了,但畢竟痕跡還在。

他臉上的皮也皺巴巴的。

可想而知,他當年曾經經歷過什麽樣的事情。

謝清崖早在身後傳來腳步聲時,便轉身上前去扶人。

接替了昌豐的活,謝清崖小心扶住陳興的胳膊。

陳興朝他笑了笑,又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自己沒事。

謝清崖看了他一眼,抿唇沒說話,只扶著人繼續往前走去。

雖然早從表哥口中,知曉過這位陳千總的存在,但在看到他此時的面貌時,劉協還是不受控制地睜大了眼睛。

他從沒見過燒傷的人。

沒想到燒傷的人,竟然是這樣的。

那姑父和大表哥……

劉協下意識朝表哥看去,見表哥垂著眉眼,看不清神情模樣,又見男人要與他下跪,劉協自是忙與人說道:“你、你站著吧。”

但陳興還是堅持給人下跪,是見天子專用的跪拜叩首。

以表尊敬。

劉協無法,只能等人請完安,便沖謝清崖說道:“南安王,快把人扶起來吧。”

謝清崖沒說話。

等陳興又磕了個頭,他這才伸手把人扶起來。

“南安王,這位是……”

有人詢問謝清崖。

但看這位的模樣,其實不少人心中都有所猜測。

當初老南安王和他的長子,以及他帶去的那隊親兵,就是葬身於一場大火之中。

而這人,明顯也經歷過一場大火。

只是身份難辨。

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謝清崖正想揭露男人的身份,卻被陳興握住了胳膊。

謝清崖看去。

見陳興與他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謝清崖還是選擇沈默了下來。

陳興則回頭朝身後的官員看去。

他的面容實在太可怖了,不少官員被他註視著,都忍不住撇開了臉。

但也有人,沒有移開。

沈覆便是其中的一位。

他擰眉看著這個男人的臉,總覺得有些熟悉。

未想正好與陳興四目相對。

眼見男人眼中立刻燃起的光亮,沈覆大腦之中先閃過一個畫面,而後就見男人忽然高興地朝他走了過來。

沈覆身邊的官員,看到這一幕,紛紛變了臉。

有人擰眉未退,也有人往後走了幾步。

不少人都皺著眉,看著這個受傷的男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陳叔。”

謝清崖怕人摔倒,剛想過去攙扶,便見沈覆先伸手握住了陳興的胳膊。

謝清崖看著這一幕,便停下了腳步,沒再著急過去了。

手握住男人的胳膊。

沈覆不敢置信的話語,看著男人,從喉間一字一頓,震驚地吐出:“……陳興?”

一句“是你嗎”還未說出口。

沈覆就見眼前男人,牢牢握著他的胳膊,拼命沖他點了點頭。

“你……”

沈覆雙目怔怔。

再度出口時,聲音都不自覺啞了下來。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他說著,顫抖著手臂,想去碰碰他,又怕把人碰壞了,最後只能紅著雙眼看著他。

幾乎很少人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甚至可以說,這朝野之中,從未有人見過他這副模樣。

就連他的長子沈譽都沒有。

“沈大人,您認識他?”

旁邊官員看著這一幕,不由都詢問起沈覆。

沈覆沒說話。

眼睛卻依舊看著眼前的陳興,不敢置信。

他素來寡言,性子又冷,與誰都走得不算熱絡。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但其實幾十年前,在他還在軍營的時候,他的話,其實並不少。

那會他的朋友也多。

只是他那些好友,要麽年紀大了,死了;要麽離得遠,久未往來,淡了;還有些人,則死在了當年的那場大戰上。

許多人都以為,他是因為長女的緣故,才會斷絕和南安王府的關系。

卻不知,他是因為恨謝清崖,恨他莽撞沖動,害他的好友、最喜歡的子侄,無法榮歸故裏,只能葬身在那遙遠的戰場,害他女兒終身只能待在庵堂之中。

他哪裏想到,當年之戰,還有這樣的內因。

他心緒難忍。

眼睛都跟充了血似的。

“……是,我認識他。”不知過去多久,他才嘶啞著嗓音,看著陳興,說了這麽一句。

他以為陳興會接他的話,表明自己的身份。

未想陳興遲遲未言。

沈覆皺眉,剛想詢問,就見陳興指著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

只這麽一個動作,就讓沈覆再度變了臉。

“你的聲音……”他看著人,徒勞地睜大自己的眼睛。

手朝人伸出去,又懸停於半空之中。

沈覆看著眼前還努力朝他笑著,拍著他的胳膊,搖頭,安慰自己沒事的男人,終於再也控制不住。

他收回胳膊。

眼睛狠狠閉上,又睜開。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猶如裹挾著漠北最為冰冷的寒風一般,眼睛也帶上了徹骨的恨意。

“誰,究竟是誰,把你們害成這樣!”

他知道陳興說不了話,便直接朝謝清崖看去。

謝清崖與他四目相對,沒有移開。

但也沒有說話。

只是很快,他便再度轉身,面朝上座的天子,與人沈聲說道:“陛下,這位是冀州營的將士,也是我父親的親兵,姓陳,名興。”

“當年他跟隨我父兄一起出戰迎敵。”

“無論是冀州營,還是曾經與我父親交好的人,都知道他!他的名字也被記在長野之戰的英魂譜中,這些朝中都有備案,周尚書那應該就能找到當年的名冊!”

這次無需劉協詢問,周善明便立刻接了話,回道:“戶部的確有當年的名單,若是微臣記得沒錯的話,當年長野之戰,的確有位叫陳興的千總死在其中。”

周善明不認識陳興。

他說完,便朝沈覆那邊看去,看著陳興說道:“不知是不是這位將軍?”

陳興說不出話。

劉協便看著沈覆問道:“沈尚書,你眼前這位,可是周尚書說的那位陳千總?”

“是!”

沈覆毫不猶豫承認道。

寂靜的大殿,再次喧嘩不止。

人證物證確鑿。

這下,眾位官員心中的困惑是一點都沒有了,一時間,不少人都接頭交耳,議論起此事。

這事要是真的。

那這全方同簡直罪孽深重!

也就是現在死了,要是沒死,便是淩遲都不夠解恨的!

大殿中,不少人都跟全方同往來過,也都知道,這全方同貪婪成性。

這其中,甚至還有不少人,仗著全方同和曹達的關系,私下也給全方同塞過錢,請人幫忙美言的。

因此剛才他們其中不少人,都在為全方同辯護,怕得就是這事要是真的,他們也得受牽連。

可此時此刻,證據確鑿。

這些人自是連句話都不敢說了,一個個都龜縮著,免得被人註意到,也得受此牽連。

但也有不少,不清楚這全方同情況的人,此時不由奇怪道:“這人當初能從長野之戰脫身,順利離開京城,如今還能任江寧織造這樣的美差,背後難不成……”

話還沒說完,就被知悉情況的人,立刻拉了下袖子。

能在這朝中當官的,還能進這大殿的,有幾個沒腦子的?雖然不知何故,但也清楚這全方同背後怕是真有人。

這人的身份,怕是還不輕呢。

察覺到這個情況的人,這會自是又都閉嘴不言,不敢胡亂說話了。

生怕自己不小心,沖撞了哪位的山頭。

可也有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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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玨出身高,性子卻好,滿朝武將和他的關系都不錯。

便是平日沒什麽往來的,但只要說起謝君玨,那也是對其紛紛誇讚。

當年知曉謝君玨的死訊,這些將士也都為人掉了眼淚。

本以為是不幸。

哪想到是有人做了手腳。

都是上過戰場,以後保不準還要去的。

要是這事不調查清楚,誰知道以後,這種事會不會落到他們的頭上?

此時自是紛紛就此事說道:“南安王,你既然今日來檢舉當年之事,想必已經把此事調查得一清二楚。”

“那就把事情全都說清楚!”

“這全方同背後到底是誰,能這樣保他,還能讓他幾次三番升為高位!”

謝清崖沒有猶豫。

他就在他們的聲音中,果斷、而又直白地說道:“臣今日還要檢舉司禮監掌印曹達!”

“當年長野之戰之後,全方同被曹達調離京城,致使其逃脫惡行,於江寧而居。這些年,全方同更是再度憑借曹達的勢力,一步步坐上江寧織造郎中的位置,倚其勢橫行,斂財無數!”

“臣請陛下明察糾之,還長野之戰的將士一個真相和公道,也還天下一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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