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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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第 59 章
吃晚膳的時候。
謝清崖並沒有立刻與他們說, 自己要走的消息。
是等到吃完晚膳，下人們把菜席都撤了下去，又給他們重新倒了茶送上來的時候, 謝清崖這才若無其事地說了句：“我要出門一趟。”
在桌上三雙眼睛, 同時看過來的時候，謝清崖與徐端宜短暫地眼神相接之後，便繼續面不改色地與他們說道：“公事，要走一段時間，這陣子, 你們就好好聽你們嫂嫂的話。”
他從頭至尾, 都沒說自己要去做什麽。
語氣稀松的, 就好像只是要出門打個獵, 玩幾天。
徐端宜看著謝清崖沒說話，抵於膝蓋上的手，卻輕輕合握起來。
謝長寧倒是出聲問道：“二、二兄, 要去做什麽啊？”
謝清崖看著她笑：“沒什麽大事, 就是去走個過場, 哥哥忙完就回來。”
謝長寧年歲小, 也不懂這些事。
聽謝清崖這麽說, 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乖巧地答了聲“哦”後，便回道：“我、我會, 乖乖，聽嫂、嫂嫂的話的。”
“二、二兄，也要, 好好，照顧, 自，己。”
謝清崖摸著她的頭，眉眼柔和，溫聲應了。
謝平安和徐端宜一樣，沒說話，但他看著謝清崖，卻短暫地皺了下眉。
就謝清崖這種浪蕩樣子，能處理得好那些公事嗎？外頭可不比京城，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別回頭去了被人扣下來。
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
謝平安的心情，也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但在謝清崖看過來的時候，謝平安又第一時間撇開了臉，沒跟人對視，故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謝清崖本想與他說幾句，但看謝平安冷峻的側臉，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沈默了。
最難交待的，還是徐端宜這邊。
他知道，她已經都猜到了。
謝清崖猶豫著，朝對面的徐端宜看去。
四目相對。
謝清崖被她看得一頓，還不知道該怎麽與人開口，便聽她先語氣如常問他：“王爺何時走？”
謝清崖看著她，又沈默了一會，才回道：“……馬上。”
“令吉他們已經在收拾東西，我過會……就要走了。”
話音剛落。
耳邊就先傳來，長寧驚訝的聲音：“這、這麽快？”
謝平安也重新轉回頭，皺著眉朝謝清崖看去，什麽公事，需要這麽趕？
徐端宜並不似身邊的兄妹倆那般震驚。
她既已猜到，自然也就不會震驚，但聽謝清崖這樣說，徐端宜的心裏，還是驀地一空。
玉田現在的環境那樣惡劣。
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
處理得好，或有苦勞；但若處理得不好，必定會受處置。
這還只是其次。
最怕的，還是那邊的環境，會不會滋生什麽病……
徐端宜怕他在那出事。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總得有人去。
徐端宜自幼便看慣了，父親突然的離開，也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自然不會阻攔。
也沒法阻攔。
各種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
開口時，徐端宜卻還是先前那副冷靜沈著的樣子。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長寧和平安還在。
就像謝清崖不希望他們知曉，她也一樣。
她看著謝清崖說：“王爺放心去，家裏有我看著，你盡管去忙你的事，不必擔心。”
謝清崖看著徐端宜，遲遲未曾說話。
原本，她該是他，最不放心的人，可說來也奇怪，從前每回離開，都擔心不已的他，如今面對徐端宜，卻真的沒有一點擔憂之感。
他竟是真的很放心，把家裏的一切都交給她。
本該立刻就走，但謝清崖還是先說道：“長寧，你們先回去，我有話要與你們嫂嫂說。”
對於這個話，謝長寧倒是一點異議都沒有。
她恨不得二兄和嫂嫂，能多多相處呢。
當即顧不上要跟二兄說分別的話，她立刻答應著，便起來了，走之前，還順便拉走了她三兄。
兄妹倆就這麽先走了。
碧溪等人也都退了出去。
一時間，屋內又只剩下，徐端宜和謝清崖兩個人。
陡然又變成他們倆單獨相處，徐端宜和謝清崖，其實還是有些不大自在。
原本對視時，也沒覺得如何的雙眸。
似乎察覺到此刻氣氛的轉變，又各自不約而同地往旁邊移開了。
過了會，謝清崖才輕聲問徐端宜：“你都猜到了？”
徐端宜知道他在問什麽，也沒隱瞞，如實回道：“原本只是猜測，但王爺先前那樣說，我便也明白了。”
只有一事，她還不得而知。
雖然知道他去玉田，是已經無法更改的決定，但徐端宜還是有些擔心，他此去，究竟有沒有人從中作梗，徐端宜遲疑著，又把視線投落在對面謝清崖的身上，猶豫著問道：“王爺去玉田，是陛下的決定，還是……”
後面的話沒說。
因為徐端宜也不確定，姨母和曹達在其中有沒有做什麽？
若真是姨母的決定……
想到這個可能，徐端宜紅唇微抿，置於膝蓋上的手也控制不住，緊握起來。
她雖未表現出來。
但謝清崖一向能體察她的情緒，自然能看得出她此刻的變化。
知道她在想什麽。
謝清崖這會倒是也不懼與她對視了，他看著她，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是陛下的意思，我自己也願意去。”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便又跟人補充了一句。
“你姨母不知道這事，她近日頭疾又發作了，今日並未出面。”
“什麽？”
徐端宜不知道這事，她驀地睜大了眼睛，接著又緊蹙起眉，囈語一句：“丹楓姑姑怎麽沒給我寫信……”
話說完，又想起，如今是在聊謝清崖的事。
徐端宜便又先壓下了這個心思。
知道此事與姨母無關，這讓徐端宜安心了許多，不過玉田那樣的環境，還是令她倍感不安。
她無法勸阻人過去，只能與謝清崖說：“洪災之後，最易滋生疾病，王爺在那切記萬事小心。”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明日我也會與表嫂一道籌集募捐，盡可能地多籌集糧食和物資，還有藥材送去玉田。”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王爺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寫信給我，我會盡力替王爺解決。”
謝清崖心裏一軟。
“好。”他看著她輕聲應了。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該交待的，也都已經交待了，兩兩相對的兩人，此時沒再說話，便好似，又重新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謝清崖在徐端宜那雙清亮明眸的註視下，率先收回視線，垂眸說道：“……那我先走了。”
他說完便先站了起來。
徐端宜也忙跟著起來了：“我送王爺出去。”
“不用，你休息吧。”謝清崖說完，過了會，又朝著徐端宜的方向跟著一句，“我不在的時候，你想進宮住，也沒事，長寧和平安都長大了，不用人照顧。”
他們畢竟不是真夫妻。
徐端宜已經幫他們良多了，他也不想真的耽誤她的事。
“昌豐也會留在這，有什麽事就找他。”
徐端宜想了想。
姨母生病，她於情於理，都是要進宮探望下的。
但長寧和平安這邊，她也不可能不管。
何況之後還要募捐……
她也沒時間，一直待在宮裏。
不過這些瑣碎之事，就不用跟謝清崖說了，現在說這些，純粹就是耽誤時間，沒必要。
因此她只是與人點頭道：“我知道的，姨母那，我會去的。”
“多謝王爺告知我這個消息。”
“家裏的話，我也會照顧好的，不會讓平安和長寧有事，王爺可以放心。”
謝清崖自然放心。
他看著她，又點了點頭，過了會，想到什麽，他又說：“我去玉田的事……”
徐端宜知道他要說什麽。
未等人說完，她便先接話道：“我知道，我不會讓長寧他們知道的。”
謝清崖沒話說了。
他又看了徐端宜好一會，最終在她沈靜的註視下，撇開臉。
“……那我走了。”
這是他第二回，說這句話了。
謝清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時間了。
此事緊急。
去玉田的路上也要時間，已耽誤不得。
偷來這一段時間，已然不易，再不走，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因此這話說完，謝清崖也未等徐端宜回答，便徑直轉身往外走去。
徐端宜看他大步離開，亦步亦趨跟了幾步。
還是沒能追上人。
最後只能留在廊下，目送人離開。
……
謝清崖自離開臨風閣後，便徑直朝書房走去。
令吉和昌豐都在。
東西也都已經收拾好了。
官服不便，謝清崖自去裏面換輕便好上路的衣裳。
昌豐跟著進去。
他候在一旁，手裏拿著衣裳，滿面擔憂：“曹達老賊絕不可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王爺此去，千萬要當心。”
“嗯。”
謝清崖自然知道曹達的心思。
今日雖非他提議，但說話的那幾個臣子，本就是他的人。
他們開口，跟他開口，又有何差別？
不過玉田本就是他的轄內，玉田洪災，就算曹達不開這個口，他也是要想法子去的。
有他發話。
倒還免了他費心思做戲。
“照顧好長寧和平安。”謝清崖一邊系腰帶，一邊說，要懸掛荷包的時候，又接著一句，“……還有她。”
昌豐自然知道，這個她是誰。
他忙答應一聲。
“王爺，馬匹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嗎？”門外，傳來令吉的聲音。
謝清崖嗯一聲。
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一事，便往裏間走去。
片刻功夫之後。
他拿著一個早已舊了的護身符，從裏面出來，仔細貼身藏於心口之處。
令吉離得遠，沒瞧見。
昌豐卻看得分明，也認出，這正是當年王妃，給王爺的那個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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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膳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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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交待的，還是徐端宜這邊。
他知道，她已經都猜到了。
謝清崖猶豫著，朝對面的徐端宜看去。
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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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崖看著她，又沈默了一會，才回道：“……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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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就先傳來，長寧驚訝的聲音：“這、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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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
處理得好，或有苦勞；但若處理得不好，必定會受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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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看著她輕聲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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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崖在徐端宜那雙清亮明眸的註視下，率先收回視線，垂眸說道：“……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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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寧和平安這邊，她也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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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瑣碎之事，就不用跟謝清崖說了，現在說這些，純粹就是耽誤時間，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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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口，跟他開口，又有何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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