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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菩薩怨:兩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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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菩薩怨:兩個夫人?

趙府竟然有兩個夫人?

昏沈的暮色鋪滿了整個江陽,唯星火爍動。趙府下人無精打采地歇息了,屋子裏連個掌燈的丫鬟也沒有。

“席管家,趙府下人素日裏喜愛早寢?”

許是被林醉君的問題問得煩了,席管家頓生不滿:“林姑娘,有事您還是待老爺腦子清明之後,再問也不遲,您何必這樣為一個不知名的屍骨,難我一個大活人。”

林醉君美眸一凜:“死人的公道,就不重要了嗎?”

李捷面上忽顯一抹悅色,附和了一句:“林莊主,道得對。”

李捷這一句一出來,氣氛登時變得有些滑稽了起來。

“林姑娘,李縣令,你們也看到了,今日趙府實在是不便招待客人,下人們恐頭七之日碰到不幹凈的東西,你們也早些回去吧。”席管家下了逐客令。

林醉君看得出來他面容緊繃得明顯,再問下去,只怕人都要崩潰了。

“叨擾了。”她平和地笑道。

李捷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涼意,這副模樣的林醉君才是最可怕的,她泰然自若的態度,反倒是讓席管家緊張了起來。

怕不是哪裏露餡了。

“慢走。”

再經過門楣時,林醉君對黎茯苓附耳說了一句話。黎茯苓點頭,一個旋身攀上了門楣,隨即看了林醉君一眼,道:“有。”

“取下來。”

黎茯苓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將上面黑色的東西取了下來,穩穩落地。

“可是有什麽線索?”李捷問道。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馬車上,黎茯苓時不時擺玩手中的峨眉刺,這玩意,她一般帶了三四把在身上。她頗有敵意地看著李捷,李捷註意到她的敵意,只當是林醉君的人,也不好鬧開。

“這位姑娘,好生眼熟。”

“黎茯苓,曾暗殺你的人。”黎茯苓毫不避諱地表明身份。

原來那日是黎茯苓踹的那一腳,真是好得很!

“暗殺朝廷命官,你有幾條命夠還?”

“踹你一腳本姑娘就走了,怎麽,還得為你善後不成?”若是知道當日江邊那人是林醉君,當日她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大人,這樣看吧,我是您的救命恩人,茯苓姐踹你的那一腳,就當是還清了,現在大家和氣辦案,給我個面子行嗎?”

李捷湧出一絲醋意,不爽地看了黎茯苓一眼。

“你若離她一裏地,我必要你命。”

現在林醉君成了黎茯苓的保命符,林醉君面凝難色,這不是增加了辦案的難度嗎?

“你若近她一寸,我必閹了你香火!”黎t茯苓也不甘示弱,一個紈絝子弟也想占據小君君!

二人像個黃髫爭執不停,林醉君只好捂住自己的雙耳,安靜地閉上眼,不多時,她將桌子上的茶水分別潑向了身側的兩個人。

二人像是受了委屈的幼犬,林醉君和聲道:“既然不吵了,茯苓姐,拿出方才的東西。”

李捷舔了一下流下來的茶水,好像還挺香的,潑茶潑茶,被寵的人才會得到如此親近的機會吧。

果然,她表達愛意的方式,總是那麽別出心裁,還好他和她心有靈犀。

黎茯苓拿出方才的黑粉,黑得已經看不出來上面是什麽東西,若是被雷劈了,尋常人也只會當成是炭屑。

黎茯苓面上的茶水滴落到了黑粉之上,突然顯出了一點光澤。

“這像是,鐵屑?”

以鐵屑引雷,被雷劈的成功率不高,況且,兇手又怎麽知道煙紅夫人一定會走門楣所處之地?

“大人,瞧過疑似煙紅夫人寫的字,您覺得那是女子的字跡還是男子?”

女子和男子刻畫的痕跡不一樣,若是林醉君這般女子,應是有筆勁,但用刻刀在桌面上劃出細深的比劃,是需要一定的力氣,可想而知,若是煙紅夫人在極度憤恨的情況下是有可能寫的出來。

可林醉君為何會問是女子還是男子的問題?

“願聞其詳。”

“勞請茯苓姐趕車。”林醉君有意支開黎茯苓。

這一舉動,使得李捷心中格外暢快,適才想起來擦拭臉上的茶漬。

“用這個。”她拿出了自己的絲帕。

連黎茯苓都沒有的待遇,她享受到了,可見在她心中,黎茯苓的地位連他一個天降都不如了。

李捷故意提高了聲量:“林姑娘,這是你親手做的絲帕嗎?果真是生了一雙巧手。”

馬車顛簸了一下,李捷順勢倒在了林醉君的懷中。

“李大人,還望自重。”林醉君絲毫不吃他這一套。

“絲帕是茶莊人手一個,李大人若是喜歡,得出點銀子。”

談及銀子,李捷面具窘迫。

他現在哪裏有什麽銀子,還等著俸祿發下來呢。

“大人是清官,想來不會在乎身外之物。”林醉君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哈哈哈,的確如此。”他在乎,他怎麽可能不在乎呢!

真是個慣會裝腔作勢的男人,不過這臉倒是討人喜歡,養來當個門面倒也不錯。

燭火曳動,不過依稀看得見手帕上的黑粉。

“是鐵粉。”

還是精鐵粉!

一半謀殺,一半天意。

“辛芷蘭的案子,你打算怎麽做?”

林醉君側頭撩起車窗小簾:“暫時不清楚。”

眼下,得逼迫趙家承認燒制坊是趙家的,不然即便是知道辛芷蘭死於燒制坊中,也很難找到兇手。

“不如等明日觀看辛芷蘭還有沒有健在的親屬,再行決定之事。”

也只好如此了。

次日天幕初開,懶陽溫吞。鐵錘火急火燎地穿走在廨廊之中,險些撞到了手抱卷宗的魏來之。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輕重,這些卷宗可是要封庫的,亂了,他還得重新清點。

“唉,你!”

“抱歉,我趕時間!”

這消息可太重要了,得盡早告訴大人。

見是縣令的人,他也不好多說什麽,昨日高令沖回來便被打了一頓,詢問原因,誰也不肯說,只說是開罪了縣令。

有如此隨意杖責下屬的縣令在,於江陽也不知是福是禍。又許是見他言微人輕,不肯輕易告知他緣由。

罷了,他只需要做好手頭上的事便可,莫觸了那位縣令的黴頭,其他事不敢僭越。

“大人,大人,大人!”

許是嘗到了破案的甜頭,現在鐵錘對線索之事頗為上心。

李捷正擺衣冠,被他那麽一叫,帽子都戴歪了。

“鐵錘,你好歹是本官的護衛,如此毛燥,豈非讓他人嘲我禦下不嚴了。”

鐵錘拿著一張宣紙,遞過去給李捷過目。

“大人,辛芷蘭的父親是一個縫屍匠,年關前走了,家中親戚知道他是幹這門手藝維生,都不想同他們家來往,就連逢年過節都不曾給過一個銅子。因此這二十多年來,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縫屍匠?

這是一個不多見的職業,一般來說,屍體破損,為了維持屍體的儀容,縫屍匠就派上了用場。不過這一類人常年同屍體打交道,體內寒氣重,多數為短命之人。

“辛芷蘭作為縫屍匠的女兒,平日裏沒少遭到同齡人的白眼,但辛家鄰居道她泥人捏得極好,小孩多喜,她也靠這門手藝,有了微薄的收入。”

“只是,三年前,辛芷蘭嫁給了一個商人,之後便沒有了音訊,父女二人素日裏存在弱,就算不見了,大家也沒怎麽在意。”

家中有個縫屍匠,領裏鄰居巴不得他們盡早搬離,下落不明最好。

三年前嫁給了一個商人,偏生趙氏店鋪三年前大興,這難道是一個巧合?

“是妻是妾?”

“三書六聘皆在,應是妻無疑了。”

李捷登時明了是怎麽一回事。

“趙胡訥寵妾滅妻,是吧?”

目前看來,趙胡訥寵妾滅妻的嫌疑最大。

“去,請林姑娘過來,順便將此事告知她。”

主子什麽時候那麽信任林姑娘了?

“是。”

寵妾滅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鬧不好是要丟了整個趙府的聲譽,聲譽沒了,他們家的茶寵哪怕做得再好,怕也是生意慘淡。

林醉君聽聞有線索之後,匆匆來到了縣衙,黎茯苓自然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我有些話,想同林莊主說。”李捷心中大抵是有了個答案。

“茯苓姐,忽然想吃肉夾饃了,替我去買一些回來,順道買點桂花糕。”林醉君轉頭對李捷道:“大人,我言即我,茯苓姐不算是離我一裏地。”

昨夜之話,他只是放了狠水,倒也沒真放在心上,她竟然因為他的一句話當真了。

原以為他在她心中是浮毛之輕,想不到是山壤之重。

“好,聽你的。”

李捷一個手勢下,鐵錘和鐵蛋也跟著下去了。

林醉君微微生疑,他要說的話連他自己人也不能聽嗎?那應該同案子無關了。

“大人可是有事要說。”她一雙慧眸生了幾分戒心。

“辛芷蘭那一條線索,想來路上鐵錘已經跟你說了,我們來說一說別的事。”

平時看起來辦案不著調的李縣令,此刻正露出一抹鷹銳的目光。

“瞎子神算。”李捷倏然提出了這四個字。

林醉君偏頭,往左伸了個腰,目有倦怠之意。

“大人,您要說的事是這件事?不過話說回來,我要到哪裏去查這個瞎子神算,他是死者還是嫌疑人?”她的美眸之中漸生懵懂。

“口誤,罷了……”

經過仵作焚膏繼晷後,終於在發絲處找到了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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