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40 試探
關燈
小
中
大
SCENE 40 試探
錄完筆錄，與男人約定好賠償金額以及道歉時間後，千琪在曾婷的陪同下走出大廳，看見椅子上猛地站起來的人，她楞了楞。
“千琪！”李烈仔朝她走來，“怎麽回事？哪裏受傷了？”
她搖了搖頭。“就是被扇了一個耳光。”
“調解結果怎麽樣？”李烈仔詢問曾婷，對方回答了他的問題。向千琪鄭重道歉以及賠償精神損失費五百元，這就是男人打人付出的代價。
“你怎麽來了？”千琪說道，並非出於本意地掃了興，只是一看到李烈仔她就心煩意亂，“我又沒什麽大事。”
“被扇了耳光還不算大事嗎？”李烈仔溫和地說，“你們護士長聯系我的，本來我想早點過來，但是……”
他欲言又止。
千琪盯著李烈仔的眼睛，“那就一起回家吧。”
“那就跟你哥哥回去吧，”曾婷頓了頓，“我回醫院再處理一下剩下的工作。”
“好，謝謝護士長。”千琪說道。
“明天真的不用休息嗎？千琪，”曾婷用擔憂的眼神問道，“休息一天會不會好一點呢？”
“不用休息。”千琪答道，“臨時變排班也很麻煩。”
“好吧，那你今晚回去早點休息，有什麽問題隨時和我聯系。”曾婷說完，與陳醫生一同坐上了車。
千琪和李烈仔無言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派出所也在小區附近，只不過與醫院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下也順利避免了李烈仔和畫家見面，千琪在心中想。
“被打的地方還痛嗎？”
千琪看向李烈仔，搖了搖頭。
“那就好，”李烈仔將視線移回正前方，他的側臉顯得異常疲憊，“本來想早點過來的，但是有些事情耽誤了。”
“沒事，”她看著李烈仔的側臉答道，“護士長和醫生都在，警察人也很好。”
“嗯。”
“你沒有告訴我爸吧？”千琪問道。
“沒有。”
“那就好。我爸肯定會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的。還是別告訴他比較好。”
“我猜你也是這麽想的，”李烈仔點點頭，“有什麽難受的地方，你就跟我說吧，不要讓你爸過度擔心。”
千琪停下了腳步。
“嗯？怎麽了？”
“你......”
“嗯？”
“你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會打人嗎？”
“不太清楚，你們護士長只說有家屬鬧事，”李烈仔搖搖頭，“為什麽？”
“他說…因為他媽媽病得很嚴重，醫療費用又很高，他心裏難受，變得很暴躁，所以才忍不住動手。”
“哦。”李烈仔應了一聲。“就因為這個？”
“嗯，就因為這個，”千琪始終沒有把視線從李烈仔身上移開，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間點提起這件事究竟有什麽含義，“所以警察就在調解室裏把他教訓了一頓，讓他調節好自己的心態，不要用這種暴力的方式洩憤，如果真的被拘留起來，不僅失去自由，還沒法照顧生病的母親，得不償失。”
“這樣啊。”李烈仔點點頭。
“警察還叫他要對跟家人或者朋友說說心裏話，覺得有壓力的時候要懂得釋放壓力，覺得自己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的時候，要請求別人的幫助，而不是悶在心裏。”千琪一口說講完，觀察李烈仔的反應。
不過，李烈仔對這番話沒有任何反應。
“嗯。”他答道。
千琪有些焦急，覺得呼吸都變得急促。
“那個男的聽進去了嗎？”李烈仔突然問道。
“他答應了，還一直跟我們說對不起，”千琪答道，“而且還簽下了保證書。”
“只是在作秀吧。”
聽到李烈仔的回答，千琪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回答從各個方面來說都不符合她對李烈仔的印象，他並不是會這麽認為的人。她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李烈仔好陌生。
“什麽意思？”她嘴角一緊，追問道。
“只是因為警察在面前，所以他才裝模作樣跟你們道歉，在你們面前寫下保證書，”李烈仔仰起頭，“因為只有這樣做，警察才能放他走，你們之間的事情才算是調解成功。”
“怎麽能這麽說，”說著，她小步跟上李烈仔的步伐，“他的經濟能力確實不高，他給警察看了他的銀行卡餘額，不多。人都有難處，要互相體諒。”
“這樣才能博得你們的同情。”
千琪咬緊牙關，繼續說，“他家裏還有一個癱瘓的小女兒，也給我們看了照片。”
“所以呢？”李烈仔猛地轉過身來，“照你這麽說，你們不應該要賠償金，更應該給他募捐點善款吧？不幫他，還加重了他的負擔，這就是你說的“人都有難處，要互相體諒”嗎？”
千琪註視著李烈仔那雙陌生的眼睛，眨了眨眼。這是她第一次對李烈仔產生“反感”，她忽然產生了一股反駁李烈仔的沖動，她的聲音不自覺提高。
“你在說什麽啊？現在說的是他打人的事情，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啊！你這樣說不是偷換概念嗎？”
仿佛自知理虧，李烈仔不再說話，走路的步伐明顯加快。
“別走那麽快，為什麽哥會這麽說啊，”千琪問道，“這不像你啊。”
他沒有說話。
千琪抓住了他的手，“跟我說清楚。”
李烈仔回過頭，眼中透露出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覆雜感情，他停頓了一會，抽出自己的手。“因為我明白。”說完，他從挎包裏掏出一個暖寶寶，塞進千琪的手心中。
“明白？”千琪接過暖寶寶，跟著李烈仔走進小區，或許是情緒激動的緣故吧，冷風將她的手凍得冰涼，她渾然不知，她看著李烈仔緩緩拉上黑色挎包的拉鏈，只覺得更加燥熱，“明白什麽？”
“他已經沒辦法變好了，只會越變越糟。”
“為什麽？”
“因為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李烈仔淡淡地說，“失控這t件事，只要發生一次，就代表著它會反覆發生。”
“怎麽會，如果有人在身邊幫他的話……”
“有嗎？”李烈仔立刻問道，語氣十分嚴肅。“有人在身邊幫他嗎？”
千琪有些慌張：“應該…有吧…他還有一個兒子。”
“如果真的有就好了。總之…你上班的時候離他遠一點吧…這種事還會發生的，而且他的行為只會不斷升級。”
千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她就聯想到了畫家的事情，看著李烈仔的後腦勺，緩緩開口：“為什麽…你會明白？”她頓了頓，“哥哥…也有過這種經歷嗎？”
李烈仔沈默了一陣，低聲說道：“或許吧。”
——或許吧。
千琪明顯察覺到李烈仔消沈的語氣下那份湧動的感情，毫無疑問，他在請求幫助。
“發生什麽事了？和我說說看吧。”千琪試探著問道。
為什麽拿走畫家的物品？為什麽打畫家？為什麽要把註射器和藥瓶裝在背包裏？
千琪默默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她竟有幾分慶幸今天自己挨了打，為她打開李烈仔的心扉提供了一個突破口。
李烈仔擡起臉來，朝千琪笑了笑。“沒事。”
千琪的身體瞬間冷卻下來。
“每次都這樣，不說就算了。”她徑直向前跑去，不顧身後李烈仔的呼喚，一路跑回家。
這一晚，千琪、李烈仔、千永萬久違地一起吃了晚餐。兩人都對千琪挨打的事情只字不提，千永萬滿面笑容，只覺得今天是個所有人都準時下班的“幸運日”。千琪有些生氣，李烈仔對她先行跑回家的行為感到奇怪，還跑來問她為什麽，她自然沒有回答。李烈仔什麽都不跟她說，憑什麽要她回答問題？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千琪接了好幾個來自科室的電話，一一回應同事的關心，她松了一口氣。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成為大家“特別關照”的對象。不過，事情並不如她所願。
“餵？”千琪走出浴室，拿起不斷在桌面震動的手機，“惠美？”
“千琪！”
“幹嘛？”
“聽說你們科室今天有人鬧事啊！好像有兩個人被打了！你有沒有被嚇到啊！”
千琪的嘴微張，不明白消息怎麽會傳播得如此迅速。“…嗯。”
“鬧得好嚴重，聽說警察都來了！”
“呃......”
“真是太可怕了！有人受傷嗎？嚴不嚴重？”
“不嚴重，已經沒事了。”
“我聽說其中有一個還是醫生呢，連醫生都敢打！真是個壞蛋！”
“…你這樣說的話好像我就應該挨打似的…”
“哎呀…我們護士挨打的概率比較大嘛…”張惠美頓了頓，隨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聲音像裝了變聲器一樣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你被打了！？”
“冷靜點，”千琪撇撇嘴，“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而已。”
冷靜點這句話她好像已經說過好多遍。
“那也很痛啊！”張惠美叫道，“沒事吧？那個賤人有沒有跟你道歉啊。”
“說明天會來科室裏正式道歉，警察也會過來，”千琪換了一只手拿手機，繼續說道：“見證一下。”
“那就好，那你明天還要去科室啊。”
“我上白班啊。”
“還要上班！有沒有搞錯，不給你休息幾天嗎？”
“我說不休息啦，又沒什麽大事，讓休班的護士臨時取消休息我覺得不太好。”
“到這時候你還擔心別人！”
“真的沒事啦，這點小事對我沒有影響，”千琪頓了頓，“我已經原諒他了啊。”
“…你…”張惠美還想說些什麽，最終沒有說出口，“算啦，你覺得沒關系就行。對了，你和你哥說了沒啊？”
“我啊…”千琪敏銳地捕捉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她拿著手機朝客廳走，千永萬在房間裏看書，而李烈仔的房間沒有人，“現在打算說了…”
“哦，是嗎？那我這個電話打得有點不是時候哦，”張惠美知曉了千琪的意思，“那你今天早點休息啊！晚安！”
“晚安。”
她掛斷電話，確認浴室傳來水聲之後，悄悄走進李烈仔的房間。
將黑色挎包裏的密封袋拿在手裏，立刻返回房間，關上房門。
直到她關燈睡覺，李烈仔都沒有敲響她的房門。千琪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明天李烈仔就會發現了吧。李烈仔會如何做呢？她思考著，閉上眼睛，還沒有想出答案，意識就漸漸模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錄完筆錄，與男人約定好賠償金額以及道歉時間後，千琪在曾婷的陪同下走出大廳，看見椅子上猛地站起來的人，她楞了楞。
“千琪！”李烈仔朝她走來，“怎麽回事？哪裏受傷了？”
她搖了搖頭。“就是被扇了一個耳光。”
“調解結果怎麽樣？”李烈仔詢問曾婷，對方回答了他的問題。向千琪鄭重道歉以及賠償精神損失費五百元，這就是男人打人付出的代價。
“你怎麽來了？”千琪說道，並非出於本意地掃了興，只是一看到李烈仔她就心煩意亂，“我又沒什麽大事。”
“被扇了耳光還不算大事嗎？”李烈仔溫和地說，“你們護士長聯系我的，本來我想早點過來，但是……”
他欲言又止。
千琪盯著李烈仔的眼睛，“那就一起回家吧。”
“那就跟你哥哥回去吧，”曾婷頓了頓，“我回醫院再處理一下剩下的工作。”
“好，謝謝護士長。”千琪說道。
“明天真的不用休息嗎？千琪，”曾婷用擔憂的眼神問道，“休息一天會不會好一點呢？”
“不用休息。”千琪答道，“臨時變排班也很麻煩。”
“好吧，那你今晚回去早點休息，有什麽問題隨時和我聯系。”曾婷說完，與陳醫生一同坐上了車。
千琪和李烈仔無言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派出所也在小區附近，只不過與醫院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下也順利避免了李烈仔和畫家見面，千琪在心中想。
“被打的地方還痛嗎？”
千琪看向李烈仔，搖了搖頭。
“那就好，”李烈仔將視線移回正前方，他的側臉顯得異常疲憊，“本來想早點過來的，但是有些事情耽誤了。”
“沒事，”她看著李烈仔的側臉答道，“護士長和醫生都在，警察人也很好。”
“嗯。”
“你沒有告訴我爸吧？”千琪問道。
“沒有。”
“那就好。我爸肯定會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的。還是別告訴他比較好。”
“我猜你也是這麽想的，”李烈仔點點頭，“有什麽難受的地方，你就跟我說吧，不要讓你爸過度擔心。”
千琪停下了腳步。
“嗯？怎麽了？”
“你......”
“嗯？”
“你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會打人嗎？”
“不太清楚，你們護士長只說有家屬鬧事，”李烈仔搖搖頭，“為什麽？”
“他說…因為他媽媽病得很嚴重，醫療費用又很高，他心裏難受，變得很暴躁，所以才忍不住動手。”
“哦。”李烈仔應了一聲。“就因為這個？”
“嗯，就因為這個，”千琪始終沒有把視線從李烈仔身上移開，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間點提起這件事究竟有什麽含義，“所以警察就在調解室裏把他教訓了一頓，讓他調節好自己的心態，不要用這種暴力的方式洩憤，如果真的被拘留起來，不僅失去自由，還沒法照顧生病的母親，得不償失。”
“這樣啊。”李烈仔點點頭。
“警察還叫他要對跟家人或者朋友說說心裏話，覺得有壓力的時候要懂得釋放壓力，覺得自己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的時候，要請求別人的幫助，而不是悶在心裏。”千琪一口說講完，觀察李烈仔的反應。
不過，李烈仔對這番話沒有任何反應。
“嗯。”他答道。
千琪有些焦急，覺得呼吸都變得急促。
“那個男的聽進去了嗎？”李烈仔突然問道。
“他答應了，還一直跟我們說對不起，”千琪答道，“而且還簽下了保證書。”
“只是在作秀吧。”
聽到李烈仔的回答，千琪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回答從各個方面來說都不符合她對李烈仔的印象，他並不是會這麽認為的人。她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李烈仔好陌生。
“什麽意思？”她嘴角一緊，追問道。
“只是因為警察在面前，所以他才裝模作樣跟你們道歉，在你們面前寫下保證書，”李烈仔仰起頭，“因為只有這樣做，警察才能放他走，你們之間的事情才算是調解成功。”
“怎麽能這麽說，”說著，她小步跟上李烈仔的步伐，“他的經濟能力確實不高，他給警察看了他的銀行卡餘額，不多。人都有難處，要互相體諒。”
“這樣才能博得你們的同情。”
千琪咬緊牙關，繼續說，“他家裏還有一個癱瘓的小女兒，也給我們看了照片。”
“所以呢？”李烈仔猛地轉過身來，“照你這麽說，你們不應該要賠償金，更應該給他募捐點善款吧？不幫他，還加重了他的負擔，這就是你說的“人都有難處，要互相體諒”嗎？”
千琪註視著李烈仔那雙陌生的眼睛，眨了眨眼。這是她第一次對李烈仔產生“反感”，她忽然產生了一股反駁李烈仔的沖動，她的聲音不自覺提高。
“你在說什麽啊？現在說的是他打人的事情，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啊！你這樣說不是偷換概念嗎？”
仿佛自知理虧，李烈仔不再說話，走路的步伐明顯加快。
“別走那麽快，為什麽哥會這麽說啊，”千琪問道，“這不像你啊。”
他沒有說話。
千琪抓住了他的手，“跟我說清楚。”
李烈仔回過頭，眼中透露出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覆雜感情，他停頓了一會，抽出自己的手。“因為我明白。”說完，他從挎包裏掏出一個暖寶寶，塞進千琪的手心中。
“明白？”千琪接過暖寶寶，跟著李烈仔走進小區，或許是情緒激動的緣故吧，冷風將她的手凍得冰涼，她渾然不知，她看著李烈仔緩緩拉上黑色挎包的拉鏈，只覺得更加燥熱，“明白什麽？”
“他已經沒辦法變好了，只會越變越糟。”
“為什麽？”
“因為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李烈仔淡淡地說，“失控這t件事，只要發生一次，就代表著它會反覆發生。”
“怎麽會，如果有人在身邊幫他的話……”
“有嗎？”李烈仔立刻問道，語氣十分嚴肅。“有人在身邊幫他嗎？”
千琪有些慌張：“應該…有吧…他還有一個兒子。”
“如果真的有就好了。總之…你上班的時候離他遠一點吧…這種事還會發生的，而且他的行為只會不斷升級。”
千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她就聯想到了畫家的事情，看著李烈仔的後腦勺，緩緩開口：“為什麽…你會明白？”她頓了頓，“哥哥…也有過這種經歷嗎？”
李烈仔沈默了一陣，低聲說道：“或許吧。”
——或許吧。
千琪明顯察覺到李烈仔消沈的語氣下那份湧動的感情，毫無疑問，他在請求幫助。
“發生什麽事了？和我說說看吧。”千琪試探著問道。
為什麽拿走畫家的物品？為什麽打畫家？為什麽要把註射器和藥瓶裝在背包裏？
千琪默默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她竟有幾分慶幸今天自己挨了打，為她打開李烈仔的心扉提供了一個突破口。
李烈仔擡起臉來，朝千琪笑了笑。“沒事。”
千琪的身體瞬間冷卻下來。
“每次都這樣，不說就算了。”她徑直向前跑去，不顧身後李烈仔的呼喚，一路跑回家。
這一晚，千琪、李烈仔、千永萬久違地一起吃了晚餐。兩人都對千琪挨打的事情只字不提，千永萬滿面笑容，只覺得今天是個所有人都準時下班的“幸運日”。千琪有些生氣，李烈仔對她先行跑回家的行為感到奇怪，還跑來問她為什麽，她自然沒有回答。李烈仔什麽都不跟她說，憑什麽要她回答問題？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千琪接了好幾個來自科室的電話，一一回應同事的關心，她松了一口氣。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成為大家“特別關照”的對象。不過，事情並不如她所願。
“餵？”千琪走出浴室，拿起不斷在桌面震動的手機，“惠美？”
“千琪！”
“幹嘛？”
“聽說你們科室今天有人鬧事啊！好像有兩個人被打了！你有沒有被嚇到啊！”
千琪的嘴微張，不明白消息怎麽會傳播得如此迅速。“…嗯。”
“鬧得好嚴重，聽說警察都來了！”
“呃......”
“真是太可怕了！有人受傷嗎？嚴不嚴重？”
“不嚴重，已經沒事了。”
“我聽說其中有一個還是醫生呢，連醫生都敢打！真是個壞蛋！”
“…你這樣說的話好像我就應該挨打似的…”
“哎呀…我們護士挨打的概率比較大嘛…”張惠美頓了頓，隨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聲音像裝了變聲器一樣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你被打了！？”
“冷靜點，”千琪撇撇嘴，“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而已。”
冷靜點這句話她好像已經說過好多遍。
“那也很痛啊！”張惠美叫道，“沒事吧？那個賤人有沒有跟你道歉啊。”
“說明天會來科室裏正式道歉，警察也會過來，”千琪換了一只手拿手機，繼續說道：“見證一下。”
“那就好，那你明天還要去科室啊。”
“我上白班啊。”
“還要上班！有沒有搞錯，不給你休息幾天嗎？”
“我說不休息啦，又沒什麽大事，讓休班的護士臨時取消休息我覺得不太好。”
“到這時候你還擔心別人！”
“真的沒事啦，這點小事對我沒有影響，”千琪頓了頓，“我已經原諒他了啊。”
“…你…”張惠美還想說些什麽，最終沒有說出口，“算啦，你覺得沒關系就行。對了，你和你哥說了沒啊？”
“我啊…”千琪敏銳地捕捉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她拿著手機朝客廳走，千永萬在房間裏看書，而李烈仔的房間沒有人，“現在打算說了…”
“哦，是嗎？那我這個電話打得有點不是時候哦，”張惠美知曉了千琪的意思，“那你今天早點休息啊！晚安！”
“晚安。”
她掛斷電話，確認浴室傳來水聲之後，悄悄走進李烈仔的房間。
將黑色挎包裏的密封袋拿在手裏，立刻返回房間，關上房門。
直到她關燈睡覺，李烈仔都沒有敲響她的房門。千琪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明天李烈仔就會發現了吧。李烈仔會如何做呢？她思考著，閉上眼睛，還沒有想出答案，意識就漸漸模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