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18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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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18 電影
“怎麽了？”
“嗯？啊，沒事。”聽到聲音，千琪搖搖頭。
“我們剛剛經過這裏的時候你也盯著這家店看吧？”張惠美說完，吸了一口手中的奶茶，“有想買的就進去看看啊。”
“沒有啦。”千琪嘟囔了一句，但她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我會殺了他。”
畫家的這句話不斷回響。千琪承認，自己有些焦慮，不過為什麽會如此不安呢？她會把這句話當真這件事本身就有些荒唐，但畫家的態度也令人費解。
“那是來姨媽啦？”
“沒有。”
“那是咋了，又和你媽吵架了？”張惠美又問道。
“沒有，唉！不管了！惠美，我們還是去那家文具店看看吧。”千琪停住腳步，指著後方對張惠美說道。
“好啊，”發出這兩個字的音調，張惠美松開口，嚼著珍珠，笑著補充道，“反正吃飯t時間還早。”
“嗯。”選擇了不再猶豫去往文具店的千琪放松了一些，看向雙眼通紅的張惠美，“你也轉換轉換心情吧，眼睛都有點腫了。”
“沒辦法啊，剛剛電影的結尾那裏真是嚇死我了，”張惠美委屈地嘟起嘴，搖了搖頭，“特別是天臺上那一幕！男主角跟醫生說了那麽多道別的話，男主在哭，醫生也哭得聲音都在顫抖，我都不敢看了！”
千琪笑了笑。“看那裏的時候你好像捂住臉了？那時你就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了吧，我用餘光看到的。”
“是啊，我真的害怕他忽然往後退掉下去啊！他站在天臺邊緣誒！而且說的話又那麽悲傷，看到他跳下去，鏡頭又沒跟過去，我以為他肯定死了，都已經死心了，結果最後鏡頭轉過去才發現樓下居然有個氣囊！哇——我的心臟都要停止了，”張惠美一口氣說完，停下來換氣後接著說道，“看到他最後沒死，我的眼淚更停不住了。”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他死還是不希望他死啊。”千琪無奈地笑出了聲。
“當然是活著好啊！”張惠美有些難為情地拍了拍千琪的背，“一個是悲傷的眼淚，一個是慶幸的眼淚，你懂不懂，真是的。”
“懂懂懂。”千琪吃痛地扭了扭肩膀。
“你小子，居然沒哭，厲害了，”張惠美的語調帶有調侃的意味，“是不是早就在網上看了劇透，知道最後他不會死。”
“哪有，這還用看！”千琪回擊道，“他可是男主角，這麽善良的人怎麽會死啊。”
“可是對話很感動啊！而且情景很真實誒！”張惠美說著，揚起頭，思考著說，“沒想到醫院的戲拍得那麽逼真，感覺我們也有可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千琪思考著歪了歪頭。“應該不會吧。”
“你看的時候不會代入醫生的立場嗎？我覺得好無辜啊，醫生雖然確實對男主角做了很多壞事，可是他也是被逼的啊，其實他是個好人，看到他跪下來道歉，我心痛。”張惠美閉上眼睛，一只手捂住心臟。
“嗯，不過，雖然是院長和他的父母逼的，但他確實做了錯事。”
“可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啊。醫生是這樣，我們護士不也是這樣。”
“確實。”
“如果我們也像電影裏的醫生那樣，像機器一樣根據上級的指示和醫院的規定辦事，不考慮到患者的個人情況的話，那也可能會被有心人利用，傷害到對方的同時也讓自己痛苦。”張惠美歪了歪頭，“我在想，如果我是那個醫生的話要怎麽辦，反正我肯定沒法像醫生那樣保持冷靜，跟男主說那麽多話拖延時間…那男主早就跳下去死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更難過了……”
“哇——你想得好深刻啊，”千琪對張惠美的話感到有些意外，“如果現實中遇到這種事情…我沒有想過…不知道我會怎麽反應…因為知道是電影，所以我都沒有想這麽多。”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或許是，她看電影時並不專註，因為畫家的事情充斥著她的腦袋。
“感覺是因為千琪是樂觀派，在沒看到男主死之前都不會先有消極的想法，”張惠美微微一笑，“即使明明知道這個狀況下死的概率更大。”
“是嗎？”千琪歪了歪頭，“或許吧，我也不太清楚……”
她並不想承認無法與電影中的人物共情是因為自己註意力不集中，因此想略過這個話題。
不過，張惠美似乎還想與她討論電影的話題。
“我覺得就是這樣！因為現實中如果有患者去世，你不是會難過很久嗎？”
“嗯。”她點點頭。
“在醫生宣布死亡之前，你都沒有想過患者會死吧？”
“當然沒有啊，我可是抱著患者會康覆出院的心情跟他們相處呢。”
“看吧，這就是我們的差別。”
“惠美不是這樣想的嗎？”
“我是抱著“患者終究會死”的想法在工作哦。”張惠美扭過頭，“因為你總是不作心理準備，所以面對死亡才會那麽傷心啊，之前實習的時候護士長不是跟你說過這個問題了嘛。”
“好像是說過…可是…我覺得不對啊，”千琪頓了頓，“別人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但我覺得，至少要有一個人抱著這樣的想法工作才行。”
“什麽意思？”
“因為，生病的時候有人盼望著自己康覆、對自己說“要早日康覆哦”，心情不是會變得很好嗎？”千琪微微一笑。
“嗯。家屬肯定會經常這樣說。”
“可是，有時候患者不會這麽認為，”千琪頓了頓，看向張惠美，“如果聽到家屬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用擔心，好好聽醫生的話”之類的話，患者會覺得是安慰。”
“安慰？”張惠美挑了挑眉，“也要分情況吧，對於癌癥的人來說，這樣的話誰來說都是安慰啊。”
“雖然對於病重的患者來說，都是安慰沒錯啦。但是醫生和護士給的安慰和家屬給的安慰，效果是不一樣的！”千琪點點頭，“由我們來說的話，會產生更大的力量！對所有患者來說都是這樣，心情好的話，恢覆得也更快嘛。”
“但是…在心裏對患者的死亡有所準備和說這些話並不沖突吧？”
“要是心想著反正患者早晚都會死，就說不出發自內心的祝願了。”千琪垂眸，“生病的時候，人很敏感，是可以察覺到這兩者的不同的。”
“是、是嗎…”張惠美看著千琪，支吾著，“按你這樣說的話，我好像應該反思自己了……”
“小子！要把積極的影響帶給別人才行啊！這樣肯定就不會變成電影裏的醫生了！別擔心那麽多！”千琪釋懷地笑著說，“走！陪我進去！”
“好吧好吧…不過幹嘛突然來文具店…”張惠美挽住千琪的手臂，“最近有什麽有趣的文具嗎？”
“沒有…”她擡起拿著奶茶的手。“我想去那邊看看！”
“美術用品區？”張惠美一臉驚訝，“你買美術用品幹什麽啊？”
“想送給一個人，”千琪嘴角微微一撇。
想把積極影響帶給他。
“誰？”
“畫家，橋洞裏的畫家。”
千琪與張惠美說過畫家的事情，因此，畫家的物品接連失蹤之後，她也詢問過惠美，不過，得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沒見到畫家啊，最近我也沒走小門那邊，都是走外面那條路去上班，應該以後也是了。”
“為什麽？”
“嗯？哎呀，不是跟你說了嘛，前天我買了一輛電動車。以後可以載你一起去醫院啊。”
“啊…”千琪思索起來，張惠美的確已經念叨著要買一輛電動車很久了，“電動車也可以走小門啊。”
“但是充電樁在小區大門口那邊嘛，”張惠美用手比劃著，“直接出大門走馬路更方便，人也比較少。”
“這樣啊。”
“嗯，你要騎也可以騎啊，到時候我先帶你去看一看我的車長什麽樣。”
“好吧。不過走路這麽近，我好像不太需要。”她說。
“哎呀，睡過頭的時候可以沖刺一下嘛，還有下雨的時候啊…天氣太熱的時候啊…”
“好吧。”千琪聳聳肩。
“改天要是我的電動車不用充電停在樓下，我就騎車走小門那條路去上班…然後就去見見你說的那個在橋洞裏流浪的畫家。”
“好啊。”
“因為他的東西被人偷了，所以你要買給他？”張惠美說著，轉過頭。
“…嗯，不止是因為這個，”千琪在貨架前停住腳步，苦惱地看著面前的商品，“之前他把他的畫送給了我，這次我也正好作為回禮。”
“這樣啊，不過他住在橋洞裏，吃喝拉撒怎麽解決啊？”
“橋洞上面的公園不是有公共廁所嘛，”千琪彎下腰，掃視著底下擺放著的的顏料，“吃喝的話...我也不清楚，雖然他是很瘦啦，但也不像是沒飯吃的那種。”
“和流浪漢玩得這麽好，你可真善良，”張惠美嘆了一口氣，“如果我媽聽說我有個流浪漢朋友，肯定要發瘋了。”
“我媽也是一樣啊，”千琪淡淡地答道，“所以我沒跟她說。”
“不過他的畫真的很好看啊，你上次拍給我的時候我拿給我弟看，我弟也說好看。”
“是吧，他其實很厲害。而且身上也不臟，一點也不像流浪漢。”
“那幅畫你掛在房間裏了？”
“是啊，就掛在我床頭的墻壁上。”
“真好，下次讓他也送我幾幅唄…我也掛家裏。”
“呀！你要給錢的啦，要買。”
“你不是也沒給錢？”
“我那是…哎…我也想給來著…”千琪嘟囔著，“所以現在才要回禮啊。”
“這麽多種顏料，要買哪一種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對畫畫一竅不通…”千琪撓撓頭，“但是應該沒什麽大差別吧，只要是顏料就可以畫畫了啊。”
“也是，那t你看看買哪一種吧。”說完，張惠美繞到對面，看起畫筆來。
“不過，惠美，”千琪擡起頭，“下周五晚上你要去哪？”
“下周五？怎麽問這個？”
“梁超說你有事啊，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去看音樂劇呢。”千琪的尾音變小，隨後發出一聲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嘆息聲。
“哦！那天我舅舅一家回國，所以說兩家人要一起吃飯呢。因為很久之前我爸就跟我說了，所以沒辦法，我得去才行。”張惠美抱歉地說，“誒，正好你約畫家一起去看唄，你不是說他也愛《貓》嗎？”
“誒…別提這個了…”
“怎麽？被人家拒絕了？”
千琪扁扁嘴。
“多大點事兒，你不會是因為這個事情心情不好吧，”張惠美問道，“問問別人唄。”
“嗯，我問問我們科室的人吧。”
“你哥呢？他愛不愛看這些啊。”
“我哥啊…”千琪思索起來，“應該不喜…不…我其實也不知道。”
“那你就問問他呀。”
“嗯......”
“你不想和你哥一起去看？”
“沒有啊，只是…沒什麽，”千琪楞了楞，“我問問他吧，那就買這個吧，走吧惠美。”
“行，等會我們去吃什麽？”
“我搜搜看啊...”
“那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好，那我在這裏等你。”
千琪靠在欄桿上，打開手機，點開李烈仔的聊天對話框，思考著輸入了文字。
選擇用文字的方式詢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當面詢問也可以，不過，她擔心回到家就會忘記這件事。
她給李烈仔留言說，她有兩張音樂劇的票，時間是下周五晚上，隨後詢問對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五分鐘後，她收到了回信。
沒有多餘的話。
李烈仔拒絕了她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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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嗯？啊，沒事。”聽到聲音，千琪搖搖頭。
“我們剛剛經過這裏的時候你也盯著這家店看吧？”張惠美說完，吸了一口手中的奶茶，“有想買的就進去看看啊。”
“沒有啦。”千琪嘟囔了一句，但她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我會殺了他。”
畫家的這句話不斷回響。千琪承認，自己有些焦慮，不過為什麽會如此不安呢？她會把這句話當真這件事本身就有些荒唐，但畫家的態度也令人費解。
“那是來姨媽啦？”
“沒有。”
“那是咋了，又和你媽吵架了？”張惠美又問道。
“沒有，唉！不管了！惠美，我們還是去那家文具店看看吧。”千琪停住腳步，指著後方對張惠美說道。
“好啊，”發出這兩個字的音調，張惠美松開口，嚼著珍珠，笑著補充道，“反正吃飯t時間還早。”
“嗯。”選擇了不再猶豫去往文具店的千琪放松了一些，看向雙眼通紅的張惠美，“你也轉換轉換心情吧，眼睛都有點腫了。”
“沒辦法啊，剛剛電影的結尾那裏真是嚇死我了，”張惠美委屈地嘟起嘴，搖了搖頭，“特別是天臺上那一幕！男主角跟醫生說了那麽多道別的話，男主在哭，醫生也哭得聲音都在顫抖，我都不敢看了！”
千琪笑了笑。“看那裏的時候你好像捂住臉了？那時你就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了吧，我用餘光看到的。”
“是啊，我真的害怕他忽然往後退掉下去啊！他站在天臺邊緣誒！而且說的話又那麽悲傷，看到他跳下去，鏡頭又沒跟過去，我以為他肯定死了，都已經死心了，結果最後鏡頭轉過去才發現樓下居然有個氣囊！哇——我的心臟都要停止了，”張惠美一口氣說完，停下來換氣後接著說道，“看到他最後沒死，我的眼淚更停不住了。”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他死還是不希望他死啊。”千琪無奈地笑出了聲。
“當然是活著好啊！”張惠美有些難為情地拍了拍千琪的背，“一個是悲傷的眼淚，一個是慶幸的眼淚，你懂不懂，真是的。”
“懂懂懂。”千琪吃痛地扭了扭肩膀。
“你小子，居然沒哭，厲害了，”張惠美的語調帶有調侃的意味，“是不是早就在網上看了劇透，知道最後他不會死。”
“哪有，這還用看！”千琪回擊道，“他可是男主角，這麽善良的人怎麽會死啊。”
“可是對話很感動啊！而且情景很真實誒！”張惠美說著，揚起頭，思考著說，“沒想到醫院的戲拍得那麽逼真，感覺我們也有可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千琪思考著歪了歪頭。“應該不會吧。”
“你看的時候不會代入醫生的立場嗎？我覺得好無辜啊，醫生雖然確實對男主角做了很多壞事，可是他也是被逼的啊，其實他是個好人，看到他跪下來道歉，我心痛。”張惠美閉上眼睛，一只手捂住心臟。
“嗯，不過，雖然是院長和他的父母逼的，但他確實做了錯事。”
“可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啊。醫生是這樣，我們護士不也是這樣。”
“確實。”
“如果我們也像電影裏的醫生那樣，像機器一樣根據上級的指示和醫院的規定辦事，不考慮到患者的個人情況的話，那也可能會被有心人利用，傷害到對方的同時也讓自己痛苦。”張惠美歪了歪頭，“我在想，如果我是那個醫生的話要怎麽辦，反正我肯定沒法像醫生那樣保持冷靜，跟男主說那麽多話拖延時間…那男主早就跳下去死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更難過了……”
“哇——你想得好深刻啊，”千琪對張惠美的話感到有些意外，“如果現實中遇到這種事情…我沒有想過…不知道我會怎麽反應…因為知道是電影，所以我都沒有想這麽多。”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或許是，她看電影時並不專註，因為畫家的事情充斥著她的腦袋。
“感覺是因為千琪是樂觀派，在沒看到男主死之前都不會先有消極的想法，”張惠美微微一笑，“即使明明知道這個狀況下死的概率更大。”
“是嗎？”千琪歪了歪頭，“或許吧，我也不太清楚……”
她並不想承認無法與電影中的人物共情是因為自己註意力不集中，因此想略過這個話題。
不過，張惠美似乎還想與她討論電影的話題。
“我覺得就是這樣！因為現實中如果有患者去世，你不是會難過很久嗎？”
“嗯。”她點點頭。
“在醫生宣布死亡之前，你都沒有想過患者會死吧？”
“當然沒有啊，我可是抱著患者會康覆出院的心情跟他們相處呢。”
“看吧，這就是我們的差別。”
“惠美不是這樣想的嗎？”
“我是抱著“患者終究會死”的想法在工作哦。”張惠美扭過頭，“因為你總是不作心理準備，所以面對死亡才會那麽傷心啊，之前實習的時候護士長不是跟你說過這個問題了嘛。”
“好像是說過…可是…我覺得不對啊，”千琪頓了頓，“別人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但我覺得，至少要有一個人抱著這樣的想法工作才行。”
“什麽意思？”
“因為，生病的時候有人盼望著自己康覆、對自己說“要早日康覆哦”，心情不是會變得很好嗎？”千琪微微一笑。
“嗯。家屬肯定會經常這樣說。”
“可是，有時候患者不會這麽認為，”千琪頓了頓，看向張惠美，“如果聽到家屬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用擔心，好好聽醫生的話”之類的話，患者會覺得是安慰。”
“安慰？”張惠美挑了挑眉，“也要分情況吧，對於癌癥的人來說，這樣的話誰來說都是安慰啊。”
“雖然對於病重的患者來說，都是安慰沒錯啦。但是醫生和護士給的安慰和家屬給的安慰，效果是不一樣的！”千琪點點頭，“由我們來說的話，會產生更大的力量！對所有患者來說都是這樣，心情好的話，恢覆得也更快嘛。”
“但是…在心裏對患者的死亡有所準備和說這些話並不沖突吧？”
“要是心想著反正患者早晚都會死，就說不出發自內心的祝願了。”千琪垂眸，“生病的時候，人很敏感，是可以察覺到這兩者的不同的。”
“是、是嗎…”張惠美看著千琪，支吾著，“按你這樣說的話，我好像應該反思自己了……”
“小子！要把積極的影響帶給別人才行啊！這樣肯定就不會變成電影裏的醫生了！別擔心那麽多！”千琪釋懷地笑著說，“走！陪我進去！”
“好吧好吧…不過幹嘛突然來文具店…”張惠美挽住千琪的手臂，“最近有什麽有趣的文具嗎？”
“沒有…”她擡起拿著奶茶的手。“我想去那邊看看！”
“美術用品區？”張惠美一臉驚訝，“你買美術用品幹什麽啊？”
“想送給一個人，”千琪嘴角微微一撇。
想把積極影響帶給他。
“誰？”
“畫家，橋洞裏的畫家。”
千琪與張惠美說過畫家的事情，因此，畫家的物品接連失蹤之後，她也詢問過惠美，不過，得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沒見到畫家啊，最近我也沒走小門那邊，都是走外面那條路去上班，應該以後也是了。”
“為什麽？”
“嗯？哎呀，不是跟你說了嘛，前天我買了一輛電動車。以後可以載你一起去醫院啊。”
“啊…”千琪思索起來，張惠美的確已經念叨著要買一輛電動車很久了，“電動車也可以走小門啊。”
“但是充電樁在小區大門口那邊嘛，”張惠美用手比劃著，“直接出大門走馬路更方便，人也比較少。”
“這樣啊。”
“嗯，你要騎也可以騎啊，到時候我先帶你去看一看我的車長什麽樣。”
“好吧。不過走路這麽近，我好像不太需要。”她說。
“哎呀，睡過頭的時候可以沖刺一下嘛，還有下雨的時候啊…天氣太熱的時候啊…”
“好吧。”千琪聳聳肩。
“改天要是我的電動車不用充電停在樓下，我就騎車走小門那條路去上班…然後就去見見你說的那個在橋洞裏流浪的畫家。”
“好啊。”
“因為他的東西被人偷了，所以你要買給他？”張惠美說著，轉過頭。
“…嗯，不止是因為這個，”千琪在貨架前停住腳步，苦惱地看著面前的商品，“之前他把他的畫送給了我，這次我也正好作為回禮。”
“這樣啊，不過他住在橋洞裏，吃喝拉撒怎麽解決啊？”
“橋洞上面的公園不是有公共廁所嘛，”千琪彎下腰，掃視著底下擺放著的的顏料，“吃喝的話...我也不清楚，雖然他是很瘦啦，但也不像是沒飯吃的那種。”
“和流浪漢玩得這麽好，你可真善良，”張惠美嘆了一口氣，“如果我媽聽說我有個流浪漢朋友，肯定要發瘋了。”
“我媽也是一樣啊，”千琪淡淡地答道，“所以我沒跟她說。”
“不過他的畫真的很好看啊，你上次拍給我的時候我拿給我弟看，我弟也說好看。”
“是吧，他其實很厲害。而且身上也不臟，一點也不像流浪漢。”
“那幅畫你掛在房間裏了？”
“是啊，就掛在我床頭的墻壁上。”
“真好，下次讓他也送我幾幅唄…我也掛家裏。”
“呀！你要給錢的啦，要買。”
“你不是也沒給錢？”
“我那是…哎…我也想給來著…”千琪嘟囔著，“所以現在才要回禮啊。”
“這麽多種顏料，要買哪一種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對畫畫一竅不通…”千琪撓撓頭，“但是應該沒什麽大差別吧，只要是顏料就可以畫畫了啊。”
“也是，那t你看看買哪一種吧。”說完，張惠美繞到對面，看起畫筆來。
“不過，惠美，”千琪擡起頭，“下周五晚上你要去哪？”
“下周五？怎麽問這個？”
“梁超說你有事啊，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去看音樂劇呢。”千琪的尾音變小，隨後發出一聲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嘆息聲。
“哦！那天我舅舅一家回國，所以說兩家人要一起吃飯呢。因為很久之前我爸就跟我說了，所以沒辦法，我得去才行。”張惠美抱歉地說，“誒，正好你約畫家一起去看唄，你不是說他也愛《貓》嗎？”
“誒…別提這個了…”
“怎麽？被人家拒絕了？”
千琪扁扁嘴。
“多大點事兒，你不會是因為這個事情心情不好吧，”張惠美問道，“問問別人唄。”
“嗯，我問問我們科室的人吧。”
“你哥呢？他愛不愛看這些啊。”
“我哥啊…”千琪思索起來，“應該不喜…不…我其實也不知道。”
“那你就問問他呀。”
“嗯......”
“你不想和你哥一起去看？”
“沒有啊，只是…沒什麽，”千琪楞了楞，“我問問他吧，那就買這個吧，走吧惠美。”
“行，等會我們去吃什麽？”
“我搜搜看啊...”
“那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好，那我在這裏等你。”
千琪靠在欄桿上，打開手機，點開李烈仔的聊天對話框，思考著輸入了文字。
選擇用文字的方式詢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當面詢問也可以，不過，她擔心回到家就會忘記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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