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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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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招

“你可認識辛滿?”席承淮開口問。

一旁“何娘子”雖心有疑惑,這好端端的怎麽問起這個來了,又想到此子雖最愛妄為,但在這些事情上應當不會亂來,便也沒有制止。

羋姬一頓,隨即道,“世子說的可是那滿袖樓的主家?奴家自是認識,畢竟同在一坊,常能見到,何會不識。”

席承淮:“只是認識嗎,你可與她有其他關系?”

羋姬輕笑一聲,“世子,咱們現在不是在商討如何能尋回奴家樓中娘子的魂魄嗎,怎的又說起別的來了?”

席承淮笑道,“你只管回答便是,哪來這麽多問題。”

羋姬卻轉了個彎兒,又說,“世子這般在意,可是知曉滿袖樓除卻女兒家,還有....男色。”

席承淮額角突突跳了兩下,忍了又忍理智才將怒意勉強蓋下。

羋姬此話一出,是從誰人口中聽來的,已是眾目昭彰了。

然而此刻他無暇再理,只給元汀禾又暗暗記下一筆,隨後冷著臉看向羋姬,說道,“你可知無端誹謗皇親國戚,該受何等罪?聖人最是避諱此,還是說,羋大娘膽大如天,竟敢公然挑釁。”

見羋姬臉色變了又變,席承淮繼續道。

“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別再這兒耍心思,我不吃你這一套。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同辛滿到底有沒有關系。”

羋姬面色一僵,勉強笑了下,“奴家同辛老板並無其他關系。”

“是嗎。”席承淮嗤笑一聲,“那我手底下的人怎查出,你同那位辛老板,竟是出自同鄉,同貫....同血緣。”

“你再不說實話,那位木青娘子的命可就不保了。”

一旁何娘子面色怪異,雖說失魂癥在尋魂魄時有些棘手,但也不至於性命不保,這人嚇起人來還真是用力過猛。只不過,歷來假母只將這些姑娘們當作搖錢樹,哪會如此在意,用這個威脅真的有用嗎。

席承淮卻笑的篤定。根據許評事遞來的消息,可知這羋姬對手下的娘子們可謂是相當不錯,更用了心。

果然,羋姬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開口道,“奴家的確同辛滿....是姐妹。”

既然這位璟王世子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想來是有了確鑿的證據,再瞞下去也並無必要。

羋姬:“方才世子給奴家看的那幅畫卷中的男子,奴家確實見過。”頓了頓,嘆了一聲才繼續道,“也正是‘死’於奴家這綠夢樓裏。”

席承淮問,“為何會死於此地。”

羋姬道,“此事奴家也並不知曉,那日侍奉這書生的姑娘第二日一早,便見這書生死在床上,嚇得失了聲,緩了許久才趕忙叫人進來。”

羋姬說著,似乎覺得極為晦氣,“隨後很快便來了幾個膀大腰粗的廟客,將其搬了出去,預備報案。”

何娘子一頓,“報案?”這羋姬會有這麽老實?

羋姬點點頭,“不錯。只是,那搬運的廟客忽然鬧了肚子,便將書生的屍體先擱在地上。誰知回來後,那書生竟是不見了。廟客傻了眼,剛準備去找,竟然...”

羋姬說著,神色多了許多恐懼,不像裝的,倒是真情實意,“竟然見到那書生仿若無事地從門口往外走了....奴家便猜測,會否那書生本就沒死,只是過度飲了酒,身子骨又弱,一時承受不來,所以才會是那般模樣。”

席承淮聽罷若有所思,卻並未說話。

羋姬抹了抹眼角,“世子,奴家所言均是事實,後面這書生如何奴家真是全然不知了。”

這時,桌上擺著的燭火忽然停滯不動,接著不知為何滅了。

席承淮神色一變,立即起了身朝外走去。

而何娘子反應更絲毫不落,幾乎同一時刻出了門。

羋姬見此心中愈發慌張,一改方才佯作拭淚的模樣,恐懼籠罩周身,也不敢在房裏多呆,忙跟著下了樓。

待走出房門時,這才發覺整棟綠夢樓靜的有些瘆人,方才圍成一圈的女娘此刻一個也不見。

何娘子頓了頓,隨後快步前去包廂察看,就近推開一間,便見一名娘子滿目驚懼,同侍奉的婢子縮在一角。瞧見何娘子進來時,眼神一亮,卻只會張著口揮舞,發不成聲音。

這是被施了禁言咒。

席承淮從走廊另一頭走來,手中方才晃得劇烈的羅盤已經沒有了動靜,“已經附身了,比想象的更快。看來,這羋姬沒說實話啊。”

說著,又朝“何娘子”開口道,“說起來,元...哦,是何娘子。難不成方才何娘子混在人群中時,竟沒發現站在身邊的就是被那邪祟盯上的宿主嗎。”

元汀禾輕笑,“怎麽可能沒看出來,我早就提前下了安魂術。那邪祟想要完全附骨還需多費些時間。所以此番附身定不會長久,很快便會脫離。”

聞言,席承淮不由多看她一眼,“何娘子果真好眼力。”

元汀禾笑道,“畢竟人無完人嘛,世子事務繁忙,總有看漏的時候,這也怪不得世子。”

給個臺階簡直就能爬到你頭上去。

席承淮笑而不語,未應話。

這時,羋姬戰戰兢兢著走了過來,問道,“世子,這是...發生什麽了?”

席承淮沒搭理,只在指尖燃起一張符,微一偏,符紙便隨即飛出,一路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飛去,最後落在其中一扇房門前。

然而一開門,裏頭卻只見一躺在床榻上,周身籠罩著方才見過的黑氣的娘子,一旁是憂心忡忡,急得團團轉的婢女,見到二人推門進來,登時如同看到救星。

同樣的,這間屋子裏的人也開不了口。那妖邪是給整個樓裏的人都下了禁言咒,為的就是趁他們二人到房裏聽羋姬說話時出來,尋找宿主俯身,好徹底掩蓋氣息。

熟料,元汀禾同席承淮就是故意上樓露出破綻,叫它自露馬腳。只是,這妖邪似乎掌握了什麽法門,竟是附身的比尋常快上不少,幾乎是二人方奪門而出,便已是附身完畢,又在席承淮燃符之時,便悄然逃脫,只留魂魄即離的軀體在這兒。

一旁,元汀禾先一步將安神丸餵入床榻上的娘子口中,探查一番,幸而附體時間不久,魂魄還沒來得及出體,只需靜養些時日便可恢覆。

“也不知控制這附身邪靈的究竟是什麽妖物,法力應當不低。”元汀禾蹙眉思索,“如今又叫它逃了去,下次也不知會附到誰的身上去。”

席承淮默了一會兒,出門走到正堂坐下,叫來羋姬。

“我的耐心有限。你也看到了,時間拖得越久,受襲擊的人也只會更多。再不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小心那妖物下一個就找上你。”

羋姬早不見起先的游刃有餘,神色低沈。席承淮見狀屏退了其他人,見元汀禾在一旁站著沒動,也沒再搭理。

“說吧,你嫉恨辛滿,只因你們姐妹二人明明同根同姓,如今卻淪為不同階級。”席承淮看著她,“所以,為這份嫉恨,你究竟做了什麽。”

羋姬聞言陡然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年少由成的少年郎君。她自恃從未漏出馬腳,在所有人面前與辛滿始終都關系融洽,沒人會想到她對辛滿能有嫉恨之心。或許起初可能會懷疑,但隨著時間流逝,也都漸漸相信她對辛滿從未有過不憤。

席承淮見羋姬露出如此神色,便也知曉這老鴇事到如今還未想著要全盤托出,不由暗自冷笑,決定加大力度,繼續說道,“方才那東西正是一種名為附骨邪靈的邪物,附身於宿主身體時,需要時間融洽。而被附身的人更會持有自己的意識,若非絕對的信任,那邪靈不會如此輕易地便附身成功。”

席承淮:“我想,那幾位被附身的娘子,信任的並非是那邪靈,或者說,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因為自始至終,她們真正信任的,從來都只有羋大娘你一人。”

話落,羋姬面色徹底灰白。

....

.....

“奴家同辛滿是親生姐妹,家中生故後,曾在揚州落腳。然而遭人欺騙,入了當地的花樓成了樂妓。”

羋姬神色平靜,“可很快,辛滿便遇到一位公子,那名公子家中從商,其雖並不上進,但好在家中條件並不差。遇到辛滿以後,那公子決議為辛滿贖身,正式迎娶。於是,辛滿自此脫了賤籍,只餘我一人在那。”

“世子,奴家非是那道德高尚之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心有不忿不是很正常的事?”

席承淮心中冷笑,“所以你便同妖邪做了交易,只是因為‘心有不忿’?”

羋姬一驚,不由暗嘆這人到底還知道多少東西。想了想,既如此便決定不再隱瞞,應道,“是,我是同妖邪做了交易,但那並非是害人之舉,只是奴家想要勝過辛滿,那妖邪便道可助我一力。”

元汀禾打斷她,“羋大娘可知妖邪何故稱‘邪’,便是其行不為人道,枉顧性命。妖邪歷來滿身怨氣,而怨氣傷人,何來不害人。何況,那妖邪既為你做事,當然也有所求,你便說說那妖邪要你做了什麽。”

羋姬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如果兩位可保我羋姬同這綠夢樓的性命無憂,奴家也便說清了。”

“那妖邪告訴奴家,不會傷及她們性命,只是借皮囊一用,過段日子便會還回去。每隔七日便要換一張皮。奴家起初聽到時也並未答應,樓裏的姑娘都是奴家手把手教出來的,自然是有了感情的。可那邪祟卻說可先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去叫奴家看著放些心,於是奴家便想著若對樓裏的姑娘真的沒有傷害,不妨試試。”

“最後,便尋來了一個...人試了試,而七日後離體時那人果真同先前無異,奴家便放下心來。”

“那妖邪貫有手段,附身到姑娘身上後能將那些客人們哄得團團轉,比樓裏的姑娘更會留客。可很快,樓裏便出了事,正是那書生。只是,最後知曉那書生又自己站了起來,尋思便是看錯了。後面的世子也應當知曉,那書生分明是在滿袖樓出的事,和奴家全權無關啊!”

元汀禾聽到這兒已經是冷笑數次。這老鴇利欲熏心不說,竟也狠毒至極,又貫會撇清關系。

於是冷聲道,“羋大娘,先不說這書生如何。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尋來的那個所謂用於試看邪祟附身會否有異樣的人到底是誰?”

“你說不願叫樓裏的姑娘涉險,那又曾想過那被你尋來試身的人會否懼怕?或者說,那人根本不是自願被附身的,而是你枉顧人性,強迫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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